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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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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世界

周末的夜晚。

香芹按時到達秋葵餐廳。

她戴著口罩,由侍應生引路,來到大廳正中的座位。

羅勒西裝革履,早已等候多時。

香芹:瘋了。

這餐廳裏……全是人啊!

她忐忑地坐下來。

羅勒替她倒了一杯紅酒,“放心,他們是請來的群演,有視力和聽覺方面的障礙。”

香芹這才放下心,“哦。”

羅勒:“開始吧。”

香芹:“好。”

他們吃了點很簡單的晚餐,意面和沙拉。

九層塔說:“今天你家中收到一份來自西藍花貧困山區小朋友寄來的禮物。是一張賀卡,我轉交給你。”

紫羅勒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打開來,看到小朋友們用她所捐贈的油彩筆畫出的畫,她欣慰地說:“我教書收入並不多,雖然每年堅持向西藍花山區捐款,也只是盡些微薄之力而已。不知道是哪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好心人,每年都借著我的名字一同捐贈巨款。”

九層塔:“你不高興嗎?”

紫羅勒:“我當然很高興,只是受之有愧,我很感激這位神秘慈善家的善心之舉,讓這麽多的小朋友可以在明亮的教室,用得上嶄新的、像樣的學習工具,我就是從那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沒有誰比我更期待有人能夠幫助他們。”

九層塔握住紅酒杯,晃了晃。

紫羅勒:“其實那位善心人士,就是你吧?”

九層塔笑了笑,未語。

紫羅勒:“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你默默的付出。”

九層塔一副不想提的模樣,“可現在我卻覺得自己很愚蠢,三年來我的眼中只有你,你的眼中卻早已有了別的男人。”

紫羅勒苦笑:“同樣感到愚蠢的還有我。九層塔,當我發現聖羅勒故意與我關系暧昧,只是為了引誘你現身,我的失望和痛苦不比你少。和你偏激的報覆不同,至少,我懂得放下了。”

九層塔似信非信:“呵。你不愛他了?”

紫羅勒:“一個只想利用我的人,不值得我愛,我只是感覺很抱歉,忽略了這麽多年一直守護著我的你,如果我早一點發現,我們的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九層塔冷笑:“你不會以為我會愚蠢到相信你這種拙劣的謊言吧。”

紫羅勒:“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覺得自己就是罪人,是我的過錯才會讓那麽多人無辜受害。其中,也包括你。”

九層塔突然就覺得心煩意亂。

他本來還想狠狠折辱她,讓她在自己面前求饒,懺悔,無法自拔地愛上他,成為臣服於他的奴隸,但現在情勢開始扭轉了,她反倒居高臨下,用施救者的姿態憐憫他,仿佛周身閃耀聖潔的光環,施舍些許的愛,顯得他既卑微又可笑!

九層塔:“想解救我?很好,紫女士,我佩服你的勇氣,那麽讓我們小試牛刀一下,讓我看看你的誠意,為了解救我和那些受害者,你到底可以犧牲自己到什麽程度?”

紫羅勒:“……什、什麽意思?”

九層塔:“在這裏,把裙子脫下來,去舞臺上唱首歌向我告白。”

紫羅勒從未收到過如此過分的羞辱,她氣得眼眶灼熱,有種沖動,想拿起桌上的刀叉,戳瞎這個敗類的眼睛!

但她還是咬著牙,起身,雙手背到身後,緩緩拉下套裙的拉鏈——

“逗你的。”九層塔起身,微笑著走到她身後,紳士地替她把拉鏈拉回去,他在她的耳邊說:“這麽好的身材,我一個人看就夠了,怎麽能便宜別人?”

紫羅勒滿臉羞憤地坐下來。

九層塔瀟灑地走到餐廳的鋼琴旁,用銀色叉子敲了敲玻璃酒杯,引起全場註意,“請在場的先生女士們見證我對初戀的告白,謝謝各位。”

掌聲過後,九層塔單手扯開領帶,拆開後,蒙住了雙眼。

紫羅勒很驚訝,蒙眼彈琴?

他在琴凳上坐下,修長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鍵上。

《告白之夜》。

所有人都做好準備膜拜大師。

結果一上來就錯了幾個音。

紫羅勒忍不住笑了出來。

高大的男人領帶下的臉頰有些尷尬的紅暈,卻意外地顯得他有些孩子氣,令現場氣氛活躍起來,輕松中透著浪漫。

一曲彈畢。

臺下響起掌聲。

九層塔剛準備扯下領帶,還未起身,嘴唇一軟,被人吻住了。

與此同時的羅勒也擁有著同樣的感受。

他們對戲以來,小變態一直戴著口罩。

即便是激吻的時候。

但現在他們之間,再無阻礙。

眼睛被蒙住,感官無限放大,在眾人的“見證”下,羅勒毫不設防地被刺激到了。

他開始回吻,扣住女孩子的後腦勺,吻得深情而不熱烈,渾然忘我。

她終於受不了地推開他。

周圍掌聲、祝福聲一片。

片刻後,摘下他的領帶。

她的口罩已經戴上了,雙眼滿是羞澀的霧氣,她那樣溫柔地對他說:“我願意,做你的女朋友。”

羅勒有半秒的晃神,好像成全了他作為愛豆,內心深處的夢——

他也可以自由的戀愛,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接受大家的祝福,和喜歡的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但很快理智喚醒了他。

他是九層塔。

一個偏激、抑郁、輕微性.癮、有著變態占有欲的反社會罪犯。

羅勒:“下一場戲在我家,現在才七點半。來不來?”

香芹還沈浸在剛才與羅勒的初吻裏——

她真是一時頭腦發熱才會摘下口罩。

因為想到小說中寫的“唇舌交纏”,紫羅勒對九層塔“愛意萌生”,所以太投入就得意忘形了。

也沒想哥哥願不願意接受這種尺度,還好,他看起來並沒有生氣。

香芹重振旗鼓:“來!”

羅勒還擔心剛才那一吻會令氣氛變得尷尬,不過,小變態就是小變態,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好像一點也不在乎,臉皮真是有夠厚的。

他媽的。

不管是真實的人生還是大銀幕——

這都是他的初吻。

他自己先開車離開,避免被偷拍,安排了助理送香芹,這樣不容易引人懷疑。

助理心如明鏡,看穿卻不說穿,接了香芹往羅勒的公寓送。

反倒是香芹覺得這一路太安靜,忍不住與助理聊起天來,調侃道:“你就這麽配合送我去他家,不怕我毀了哥哥麽?”

助理:“不怕。他肯留你陪睡那麽多次,足夠證明你值得信任。”

香芹:陪睡?

羅勒就是這樣解釋我的?

助理:“他不說,我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其實羅勒家教很嚴,若不是拍戲走火入魔,也不會做出艹粉這麽出格的事,我對他的墮落還是感到很痛心的,娛樂圈真是個大染缸。”

香芹:???

艹粉!!!

不。

他還沒有行艹粉之實。

你是在冤枉我。

助理:“肯定是那個鬼角色害的,什麽輕微性.癮患者……把那麽純潔的孩子都給教壞了,唉,明星賺錢也不容易,都是為了角色。但殺青完了陰影也留下了,一個合格的愛豆是不配有性.生活的,哪怕他是個正值壯年、生理健康、欲望旺盛的正常男人。總得有渠道發洩不是?憋久了真怕他有事……不過還好他想開了去艹粉……”

香芹不禁心疼羅勒:一個貼身助理,居然都聽不見他內心的求救,他活得那麽痛苦,每天強顏歡笑,都絕望到要跳樓了啊,大家還把他當成一個正常人,不需要訴苦,不需要發洩,一味地壓制,要求,控制自己,所有人都忘了——

他也不過才二十二歲而已。

助理將她遠遠在小區附近丟下來,她步行進入小區,進入羅勒的家。

九層塔已經將今晚的“戰袍”準備好,包裝成精美的禮盒,扔在沙發上,“換上它。”

香芹去浴室沐浴,在氤氳的水汽中,她覆習著接下來的劇情——告白後的初夜。

她擡手抹掉鏡子上的霧氣,看清自己滿是紅暈的臉,從未經開墾過的身體,心中就做出了決定。

水聲停下。

她打開羅勒為她準備的東西。

黑絲綢吊帶睡裙,敞開的睡袍也是同色質地,襯得肌膚勝雪,曲線畢.露。

香芹戴上口罩走出去,披散的長發遮住她大部分的臉,按照九層塔的指示她坐到了床邊。

但等了很久,九層塔也沒有壓上來。

香芹:“你還要準備一會兒嗎?”

羅勒:“接下來是初夜。”

香芹:“是啊。”

羅勒:“按照合同,我們要盡量用逼真的方式展現劇情,你對這方面了解有多少?”

他只是擔心她會被嚇到。

香芹:“我看過很多文藝情.色電影。”

羅勒:“《色X》看過嗎?”

香芹點頭:“神作,我佩服女主角,聽說他們拍戲時是真刀真槍,正因為演員如此敬業此片才會斬獲大獎。”

羅勒:“與導演也密不可分。”

香芹:“那接下來我們的戲如何導演?”

羅勒竟覺得自己的氣勢,就要被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變態給比下去。

這種合作,即便是給足了錢,哪怕就沖著他是她愛豆,再怎麽說,也是女孩子吃虧吧?

她怎麽一副要吃定他的感覺!

但眼神看起來又很純粹,反倒顯得他猶豫不決,不幹不脆了。

羅勒先按常理出牌:“一般拍攝床戲都是點到即止,我們就按照那個來吧,我做500個伏地挺身,你做200個仰臥起坐,達到拍床戲時氣喘籲籲和汗流浹背的狀態就差不多了。”

香芹:“呵。”

羅勒:“不滿意?”

香芹:“我和你,九九八十一場床戲,每場都你伏地挺身、我仰臥起坐的?哥哥,等這戲拍完,我怕是八塊腹肌都練出來了吧?”

羅勒:“怎麽你還想來真的啊。”

香芹:“來真的,你不敢?”

羅勒:“……”

香芹:“第一,這個治療方法是我提出的,我的建議你如果不采納,影響治療結果,浪費大家時間,後果我不負責啊。第二,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甲乙雙方需在戲中盡最大努力、用力求逼真的演技最大限度還原角色與情景。說老實話,我不覺得兩個人一起做伏地挺身仰臥起坐能感受到做.愛和高.潮帶來的震撼和沖擊,說了你可別生氣——我怕我會笑場。”

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羅勒你要是個男人。

你就上了她。

羅勒是沖動了,但他還是覺得這可能是小變態冠冕堂皇的借口,那個粉不想cao愛豆?

小變態心智還尚未成熟,等真槍實彈地上了,她肯定會哭爹喊娘地反悔求饒的。

羅勒將浴袍的帶子一扯,“這場戲你來導,你不喊cut,我就一整晚不停。”

香芹咽了咽口水:一整晚,行不行啊。

我。

我體能測試多少來著……

好像不及格。

算了。

怕p啊。

為了能治好哥哥的病。

上!

如同所有熱戀中的愛侶一樣,九層塔和紫羅勒享受著告白後的甜蜜之夜,他們擁抱著親吻,倒在鋪滿玫瑰花瓣的雙人床上。

紫羅勒雖然不見有多熱情,卻終究不再渾身緊繃。

這轉變令九層塔感到驚喜,他幾乎淡忘了她來的目的,也忘了自己身上背負的罪惡,他感受著她的溫度,在他的掌控下,一寸寸的升溫,整個身體幾乎要燒起來。

他突然坐起身,推她下床。

跪在他的眼前。

九層塔意有所指地看著她的眼睛,而後帶領她的視線,“接下來該怎麽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紫羅勒的臉瞬間變了顏色。

他是在羞辱她嗎?

即便是感情最深的情侶,女方也會感到不適。

更別提紫羅勒與九層塔這種屈辱的交易關系。

紫羅勒的猶豫令九層塔的熱情驟降。

此時的羅勒卻久違地感受到了心動過速的滋味。

多久了呢。

自從抑郁以來早已對任何事物喪失感覺,沒有開心,高興,難過,甚至生氣。

對一切感到麻木。

覺得做任何事都沒意義。

但現在他卻有一種興奮的錯覺。

不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期待和緊張。

只因為一個連長相都不知道的神秘的小變態。

有點刺激。

她是不是快哭了?

不敢吧?

嚇壞了吧?

快求饒啊!

正當他放松警惕的時候,她卻有了動作。

紫羅勒已經很快調整好了自己,“是這樣嗎?”

羅勒:!!!

天!

這女人——

結束的時候他還是一臉難以置信。

紫羅勒,不,小變態就和小說中一模一樣,青澀,毫無經驗,錯漏百出,卻努力地討好,極其溫柔地滿足了他。

抽離戲中人物。

羅勒被小變態震撼到了。

看她的眼神和演技,是絕對不帶一絲私欲的。

就是一個純粹的演員在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不惜犧牲最大的尺度去完成這個角色。

那一瞬間羅勒幾乎感覺自己就是九層塔,在紫羅勒的呵護下變回青澀懵懂的追愛少年。

對愛情和性,有著最初的期待和渴望。

紫羅勒擦拭了嘴角,乖巧地躺到九層塔的身邊,“為什麽不直接來?”

九層塔吻了吻她的鬢角,“我太興奮了,害怕不能帶給你的第一次最美好的體驗,你不會怪我吧?”

“原來是這樣……”

“你不喜歡那樣?”

紫羅勒:“有點難堪,還有點……累。”

九層塔盯著她的眼睛,“還有更累的,希望你不會太早喊停。”

紫羅勒臉都紅透了,她捂住眼睛,抱住他的脖子,仿佛像是他真的女朋友那樣恃寵而驕,“要輕點,不然就沒有下次了,知道嗎?”

她進入角色的速度令九層塔十分滿意。

他也很敬業地配合她的演技,“放心把自己交給我。”

為了安撫緊張的紫羅勒,九層塔將房間所有的燈都熄滅了。

快要喘不過氣的香芹也扯下了令人窒息的口罩。

她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唇,吻上去。

羅勒身軀一震,似乎已料想到接下來,誰也控制不了這點燃的燎原之火,就在理智崩潰到極限的時刻,他聽到她在耳邊咬著牙說:“哥哥,敬業兩個字還要我來教你?”

他終於還是犯了錯。

羅勒比想象中還要溫柔,但不適感還是令香芹幾度哭出來,這也湊巧符合了原著的情節。

肆意流露出脆弱的一面,紫羅勒令九層塔的心防松動了一些。

而羅勒,也覺得心底麻木如石頭的一片,有了松動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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