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

1

“你醒了。”周仲夏醒來的時候，聽到個少年人的聲音。

他應當還沒過變聲期，這嗓音比起男人的嗓音便更顯出幾分單薄。

“我醒了。”周仲夏道。

她看了看四下的陳設，古色古香，這裏應當是個中國古代的背景。周仲夏忙在腦子裏搜索自己看過的武俠小說，可惜她在美漫世界待的時間太長，已經將自己的中國記憶忘得差不多。

“你是胡人？”那少年聽罷她說話，問道。

“我的漢話已經這麽不標準了嗎？”周仲夏一時之間甚至想不起來Mandarin翻譯成中文應該怎麽讀，她從記憶裏雞零狗碎地翻出幾句中文，勉強拼成一句主謂賓俱全的話。語言不通也是難免的事，原因如先前所說，她在美漫世界待得太久，而美漫世界，哪怕是中國高考生孔克南，都得說一嘴流利的美式英語。

“我不是。”感覺自己身體恢覆得差不多，周仲夏從床上坐起來。

那少年隨著她的動作，偏了偏頭。

周仲夏頓了頓，覺得違和感越發明顯起來。

2

“你看不到？”她看向原隨雲的眼睛，那雙眼漂亮而無神，虹膜上覆著一層淺淺的灰，挖眼老手周仲夏淺淺分析，猜想大約不是視神經的問題。

那少年偽裝的功夫不到家，又或者周仲夏屬實見過太多偽裝到家的人，她一眼看出對方眉眼間的厭倦和不耐，就連臉上的笑都假了幾分。

對方穩了穩情緒，很快假笑起來，因為家庭教育很到位的關系，這人哪怕笑得很假，依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

但周仲夏見多了語氣平靜的神經病，她曾在阿卡姆七進七出，區區反社會，還不足以瞞過她的眼睛。

“那你應該討好我。周仲夏道。

她說完這句話等著對方的回覆，滿意地發現周遭的殺氣越來越濃。

“為什麽？”原隨雲道。

周仲夏與他灰暗無神的眼睛對視，微微笑了起來：“因為我能治好你的眼睛。”

那殺氣瞬間凝滯，而後前所未有地膨脹起來。

“還請姑娘不要開在下的玩笑。”他輕笑著說。

“我沒有開玩笑。”周仲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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