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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兒，又做噩夢了。”
徐貴妃為周斯玉換下汗濕的寢衣，將粉團一樣的小人兒摟在懷中。
“我的乖乖，明日你父皇就來別宮了，可不許亂說話呀。”
周斯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自己的小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腳。
她這是在做夢嗎？
周斯玉仰首，徐貴妃嬌艷如花的面容映入她眼中。
見了鬼了，這個壞女人怎麽還抱著自己？
她掙脫了徐貴妃的懷抱，發出奶聲奶氣的稚音。
“徐娘娘，好晚了，我要一個人睡覺覺。”
徐貴妃眸中掠過一絲疑惑，這小人兒怎麽改了對她的稱呼，平日都是親昵地直接呼她作母親的，
“小玉兒，你再喊一遍母妃。”
“徐娘娘。”周斯玉躺進了錦被中，背朝著坐在床側的徐貴妃，“我好困，要睡覺覺，徐娘娘你也回吧。”
徐貴妃“嗯”了一聲，帶著疑惑回到自己寢殿中。
*
第二日一早，梁帝來到別宮之中，探望自己心愛的貴妃。
四皇子周懷德牽著大公主周斯玉，到徐貴妃寢殿。
剛與徐貴妃親熱過後的梁帝，見到粉雕玉琢的一對兒女，龍顏大悅。
梁帝先抱起小兒子，用胡子紮小兒子健康紅潤的小臉蛋。
四位皇子中，只有徐貴妃生的周懷德能得到梁帝的父愛。
對於竇皇後生的三位皇子，梁帝一向是不假辭色的。
周懷德在梁帝懷中哈哈大笑，他指了指周斯玉，“父皇，您也抱抱妹妹吧，兒臣每日都有陪著妹妹好好吃飯，您看看她有沒有重。”
梁帝也非常喜歡自己的長女，她攜吉兆降生，是上天賜給大梁皇室的祥瑞。
但對長女的愛，並沒有對徐貴妃生的二公主周阿嬌那般純粹。
三位公主中，梁帝最喜歡三公主周阿嬌。
“綠玉，過來，讓父皇抱抱你。”梁帝喊錯了周斯玉的名字。
周懷德在旁糾正道：“父皇，妹妹叫斯玉，不叫綠玉，是‘君子懷德，斯人如玉’的那個斯玉。”
梁帝面上一紅，輕咳了幾聲，但見長女很快撲到他懷裏，並沒有生氣，心下對長女的憐愛多了幾分。
“父皇，兒臣想和你一起回宮，兒臣想和母後一起住。”
周斯玉此言一出，徐貴妃的面色不大好看。
周懷德先急了。
“不要，妹妹就在別宮中，妹妹哪兒也不去。”
周斯玉：“……”
她想刀周懷德一眼，自己又不是他的親妹妹，他的親妹妹是阿嬌。
梁帝問道：“斯玉，住別宮這裏不好嗎？”
周斯玉搖頭，“好得很，但兒臣覺得，阿嬌太可憐了，徐娘娘也可憐，明明是親母女，她們為什麽不住在一塊兒呢？”
周斯玉這話說得玲瓏剔透，梁帝自然明白長女的意思，寵溺地捏了捏長女的鼻尖。
“小機靈鬼，就你不可憐。”
梁帝看向徐貴妃，“阿嬌也大了，再不抱回你身邊養，長大了怕她不與你親近。且竇氏不如你溫柔解意，朕怕她教的阿嬌性情剛烈，小娘子當以溫婉柔順為佳。”卻壓根沒想長女會不會和竇皇後不親近，一字一句都是為徐貴妃斟酌考慮。
徐貴妃猶豫不決，她也想親自撫育女兒，但女兒在竇皇後那裏的前程更好。
而周斯玉，必須留在她這裏，作為牽制竇皇後的人質。
她要教壞周斯玉，氣死竇皇後。
周斯玉見徐貴妃一直沈默，這女人的花花腸子她再清楚不過。
為了回到母後居住的坤寧殿中，周斯玉只好拿出殺手鐧。
她對著梁帝的耳朵講起悄悄話，“父皇，兒臣經常見到徐娘娘對著阿嬌的布娃娃流眼淚，有時候，她還會把兒臣喚作阿嬌。聽說阿嬌在母後那裏，要是沒有完成母後布置的課業，母後會罰阿嬌不準吃飯。兒臣在徐娘娘這裏，就算天天頑，徐娘娘都不會責怪兒臣一句。嬤嬤們說，徐娘娘待兒臣如親女，而母後對阿嬌卻止於嫡母的情分罷了。”
梁帝親眼目睹過竇皇後嚴厲管教阿嬌的場面，他一向認為女兒是該嬌養的，
想了想，決定不讓阿嬌在竇皇後殿中吃苦，還是將阿嬌與斯玉換過來養吧。
“貴妃，朕今日帶斯玉回宮，並命皇後送回阿嬌給你養。”
徐貴妃剛想婉拒，周斯玉搶言道：“徐娘娘，兒臣殿中的老太監還留在別宮，他服侍兒臣服侍得很盡心，等阿嬌回來住了，他也會好好服侍阿嬌的。”
徐貴妃內心驚恐，怕周斯玉向梁帝道出老太監對她的變態舉動，不再出言阻止周斯玉回宮了。
周懷德見妹妹回宮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也扯著梁帝的袖子。
“父皇，兒臣要和妹妹一起住，兒臣也跟著您去。”
按照宮規，皇子們應居住在皇宮內，且是獨居一殿。
梁帝心疼徐貴妃，才特意恩準他親自撫育四皇子。
徐貴妃上前拉扯兒子，“懷德，妹妹回宮就讓她去吧，你還住在別宮裏，和母妃做伴。”她不放心兒子回到皇宮居住，怕竇皇後對兒子痛下殺手。
也怪自己肚子不爭氣，竇皇後多好生養，為梁帝生下了三子一女。
自己才得一子一女，且兒子還不是梁帝的，是北朔的老王爺的。
周懷德不肯，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徐貴妃怎麽哄都沒有用。
無奈之下，徐貴妃只能松口，應允憨憨兒子和周斯玉這個小賤人一起回宮。
*
兩個小人兒坐在回宮的馬車上，周斯玉靜靜擺弄著自己的布娃娃，不理會身旁與他說話的周懷德。
“妹妹，你怎麽了？”周懷德講周斯玉愛聽的故事，講得口幹舌燥，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對自己冷淡得很。
“四哥，你我不同母。”實際還不同父，周斯玉將漂亮的小腦袋撇到一邊，“我有自己的親哥哥，還有三個呢。”
周懷德撅嘴，緊張地低頭攥著自己的衣角。
“難道這麽多年我對你的好，你都忘了嗎？”
周斯玉冷笑幾聲，“當年母後生下我，是徐娘娘執意向父皇討要我，我迫不得已才做了你的妹妹。你對我好是好，但我哥哥們來別宮找我，你不許我哥哥們見到我，也不許他們跟我玩，我才不稀罕這種好呢。”
周懷德小小年紀，占有欲很強，嫉妒心也很重。
“他們不配和你玩，你只有和我玩，父皇才會抱你。而且母妃說了，父皇會將皇位傳給我，我要是當了皇帝，你也不稀罕我對你的好嗎？”
“不稀罕。”
周斯玉答得很幹脆，因為討厭周懷德，她特意挪了位置，與周懷德坐開了。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是庶出？”周懷德惱羞成怒，想扯周斯玉的頭發，又狠不下心，他非常喜歡這個小妹妹，比起阿嬌，這個小妹妹更好看。
周斯玉不搭理周懷德，直到馬車駛入皇城，她下車換乘軟轎，也沒有和周懷德多說一句話。
*
坤寧殿。
竇皇後一聽到梁帝要帶女兒回宮，就連忙命宮人在坤寧殿收拾出女兒的寢間。
恰好今日，她的族妹小竇氏帶著小兒子徐恕進京與她請安。
竇太後便請小竇氏幫她看看，寢間中的小玩意兒是不是樣樣合女兒的心意。
軟轎停在坤寧殿門口，周斯玉和周懷德一同進殿向竇皇後請安。
竇皇後翹首以盼，女兒進殿後，目光一直落在女兒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坐在自己身旁的周阿嬌的不悅。
周懷德向她請安，她搪塞了幾句客氣話，便招手讓女兒到自己身旁來坐。
下首的小竇氏見到周斯玉生得眉眼秀麗，說話也落落大方，有意與竇皇後結個娃娃親，脫下自己手上的白玉手鐲就送給周斯玉。
周阿嬌癟嘴，小竇氏送她的見面禮，遠遠比不上周斯玉得的這個。
“原來這就是我們大梁的嫡公主啊，瞧這通身的氣派……”小竇氏開始誇讚起周斯玉，殿中陪侍的諸命婦也變著花樣誇獎周斯玉。
“嫡公主”三個字落到周阿嬌耳中，十分不中聽，她淚眼迷蒙，望著竇皇後喊了一聲“母後”。
竇皇後光顧著摟著親生女兒細瞧，敷衍地回應了一聲。
從前是親生女兒不在身邊，有個周阿嬌，聊勝於無。
現如今親生女兒回來了，竇皇後滿心滿眼都是親生女兒。
周斯玉乖乖貼著竇皇後坐，聽命婦們將她誇上天了。
竇皇後唇角壓不住，賞賜了許多珍貴的貢品給殿中的命婦。
太監宗保上殿傳話，“皇後娘娘，三位殿下聽到大公主回宮了，要見大公主。”
周阿嬌問宗保，“哥哥們不想見見我嗎？”除了平日請安，周阿嬌可以見到大皇子周懷瑾、二皇子周懷瑜、三皇子周懷璘之外，其餘時候，這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不會和她多說一句話。
宗保尷尬地笑了笑，“三位殿下只說了要見大公主。”
竇皇後讓女兒跟著宗保去。
*
三位皇子和北朔來的小公子一起在東宮院中比賽射箭。
周斯玉見到三個哥哥身旁的俊美少年郎，脫口而出“小菩薩”三字。
徐恕楞了楞，“這位妹妹第一次見我，怎知道我的乳名？”他見周斯玉頭上有落櫻，想替她拂去。
周斯玉奶聲奶氣道：“餵，不準扯我頭上的珠花。”她退後了一步。
徐恕雙眸一亮，這小姑娘太可愛了，軟軟乎乎的一張臉，說起話來也是糯糯甜甜的。
周斯玉小時候，竟然這麽可愛，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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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自己的小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腳。
她這是在做夢嗎？
周斯玉仰首，徐貴妃嬌艷如花的面容映入她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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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娘，好晚了，我要一個人睡覺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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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貴妃“嗯”了一聲，帶著疑惑回到自己寢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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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梁帝來到別宮之中，探望自己心愛的貴妃。
四皇子周懷德牽著大公主周斯玉，到徐貴妃寢殿。
剛與徐貴妃親熱過後的梁帝，見到粉雕玉琢的一對兒女，龍顏大悅。
梁帝先抱起小兒子，用胡子紮小兒子健康紅潤的小臉蛋。
四位皇子中，只有徐貴妃生的周懷德能得到梁帝的父愛。
對於竇皇後生的三位皇子，梁帝一向是不假辭色的。
周懷德在梁帝懷中哈哈大笑，他指了指周斯玉，“父皇，您也抱抱妹妹吧，兒臣每日都有陪著妹妹好好吃飯，您看看她有沒有重。”
梁帝也非常喜歡自己的長女，她攜吉兆降生，是上天賜給大梁皇室的祥瑞。
但對長女的愛，並沒有對徐貴妃生的二公主周阿嬌那般純粹。
三位公主中，梁帝最喜歡三公主周阿嬌。
“綠玉，過來，讓父皇抱抱你。”梁帝喊錯了周斯玉的名字。
周懷德在旁糾正道：“父皇，妹妹叫斯玉，不叫綠玉，是‘君子懷德，斯人如玉’的那個斯玉。”
梁帝面上一紅，輕咳了幾聲，但見長女很快撲到他懷裏，並沒有生氣，心下對長女的憐愛多了幾分。
“父皇，兒臣想和你一起回宮，兒臣想和母後一起住。”
周斯玉此言一出，徐貴妃的面色不大好看。
周懷德先急了。
“不要，妹妹就在別宮中，妹妹哪兒也不去。”
周斯玉：“……”
她想刀周懷德一眼，自己又不是他的親妹妹，他的親妹妹是阿嬌。
梁帝問道：“斯玉，住別宮這裏不好嗎？”
周斯玉搖頭，“好得很，但兒臣覺得，阿嬌太可憐了，徐娘娘也可憐，明明是親母女，她們為什麽不住在一塊兒呢？”
周斯玉這話說得玲瓏剔透，梁帝自然明白長女的意思，寵溺地捏了捏長女的鼻尖。
“小機靈鬼，就你不可憐。”
梁帝看向徐貴妃，“阿嬌也大了，再不抱回你身邊養，長大了怕她不與你親近。且竇氏不如你溫柔解意，朕怕她教的阿嬌性情剛烈，小娘子當以溫婉柔順為佳。”卻壓根沒想長女會不會和竇皇後不親近，一字一句都是為徐貴妃斟酌考慮。
徐貴妃猶豫不決，她也想親自撫育女兒，但女兒在竇皇後那裏的前程更好。
而周斯玉，必須留在她這裏，作為牽制竇皇後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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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玉見徐貴妃一直沈默，這女人的花花腸子她再清楚不過。
為了回到母後居住的坤寧殿中，周斯玉只好拿出殺手鐧。
她對著梁帝的耳朵講起悄悄話，“父皇，兒臣經常見到徐娘娘對著阿嬌的布娃娃流眼淚，有時候，她還會把兒臣喚作阿嬌。聽說阿嬌在母後那裏，要是沒有完成母後布置的課業，母後會罰阿嬌不準吃飯。兒臣在徐娘娘這裏，就算天天頑，徐娘娘都不會責怪兒臣一句。嬤嬤們說，徐娘娘待兒臣如親女，而母後對阿嬌卻止於嫡母的情分罷了。”
梁帝親眼目睹過竇皇後嚴厲管教阿嬌的場面，他一向認為女兒是該嬌養的，
想了想，決定不讓阿嬌在竇皇後殿中吃苦，還是將阿嬌與斯玉換過來養吧。
“貴妃，朕今日帶斯玉回宮，並命皇後送回阿嬌給你養。”
徐貴妃剛想婉拒，周斯玉搶言道：“徐娘娘，兒臣殿中的老太監還留在別宮，他服侍兒臣服侍得很盡心，等阿嬌回來住了，他也會好好服侍阿嬌的。”
徐貴妃內心驚恐，怕周斯玉向梁帝道出老太監對她的變態舉動，不再出言阻止周斯玉回宮了。
周懷德見妹妹回宮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也扯著梁帝的袖子。
“父皇，兒臣要和妹妹一起住，兒臣也跟著您去。”
按照宮規，皇子們應居住在皇宮內，且是獨居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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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貴妃上前拉扯兒子，“懷德，妹妹回宮就讓她去吧，你還住在別宮裏，和母妃做伴。”她不放心兒子回到皇宮居住，怕竇皇後對兒子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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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才得一子一女，且兒子還不是梁帝的，是北朔的老王爺的。
周懷德不肯，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徐貴妃怎麽哄都沒有用。
無奈之下，徐貴妃只能松口，應允憨憨兒子和周斯玉這個小賤人一起回宮。
*
兩個小人兒坐在回宮的馬車上，周斯玉靜靜擺弄著自己的布娃娃，不理會身旁與他說話的周懷德。
“妹妹，你怎麽了？”周懷德講周斯玉愛聽的故事，講得口幹舌燥，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對自己冷淡得很。
“四哥，你我不同母。”實際還不同父，周斯玉將漂亮的小腦袋撇到一邊，“我有自己的親哥哥，還有三個呢。”
周懷德撅嘴，緊張地低頭攥著自己的衣角。
“難道這麽多年我對你的好，你都忘了嗎？”
周斯玉冷笑幾聲，“當年母後生下我，是徐娘娘執意向父皇討要我，我迫不得已才做了你的妹妹。你對我好是好，但我哥哥們來別宮找我，你不許我哥哥們見到我，也不許他們跟我玩，我才不稀罕這種好呢。”
周懷德小小年紀，占有欲很強，嫉妒心也很重。
“他們不配和你玩，你只有和我玩，父皇才會抱你。而且母妃說了，父皇會將皇位傳給我，我要是當了皇帝，你也不稀罕我對你的好嗎？”
“不稀罕。”
周斯玉答得很幹脆，因為討厭周懷德，她特意挪了位置，與周懷德坐開了。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是庶出？”周懷德惱羞成怒，想扯周斯玉的頭發，又狠不下心，他非常喜歡這個小妹妹，比起阿嬌，這個小妹妹更好看。
周斯玉不搭理周懷德，直到馬車駛入皇城，她下車換乘軟轎，也沒有和周懷德多說一句話。
*
坤寧殿。
竇皇後一聽到梁帝要帶女兒回宮，就連忙命宮人在坤寧殿收拾出女兒的寢間。
恰好今日，她的族妹小竇氏帶著小兒子徐恕進京與她請安。
竇太後便請小竇氏幫她看看，寢間中的小玩意兒是不是樣樣合女兒的心意。
軟轎停在坤寧殿門口，周斯玉和周懷德一同進殿向竇皇後請安。
竇皇後翹首以盼，女兒進殿後，目光一直落在女兒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坐在自己身旁的周阿嬌的不悅。
周懷德向她請安，她搪塞了幾句客氣話，便招手讓女兒到自己身旁來坐。
下首的小竇氏見到周斯玉生得眉眼秀麗，說話也落落大方，有意與竇皇後結個娃娃親，脫下自己手上的白玉手鐲就送給周斯玉。
周阿嬌癟嘴，小竇氏送她的見面禮，遠遠比不上周斯玉得的這個。
“原來這就是我們大梁的嫡公主啊，瞧這通身的氣派……”小竇氏開始誇讚起周斯玉，殿中陪侍的諸命婦也變著花樣誇獎周斯玉。
“嫡公主”三個字落到周阿嬌耳中，十分不中聽，她淚眼迷蒙，望著竇皇後喊了一聲“母後”。
竇皇後光顧著摟著親生女兒細瞧，敷衍地回應了一聲。
從前是親生女兒不在身邊，有個周阿嬌，聊勝於無。
現如今親生女兒回來了，竇皇後滿心滿眼都是親生女兒。
周斯玉乖乖貼著竇皇後坐，聽命婦們將她誇上天了。
竇皇後唇角壓不住，賞賜了許多珍貴的貢品給殿中的命婦。
太監宗保上殿傳話，“皇後娘娘，三位殿下聽到大公主回宮了，要見大公主。”
周阿嬌問宗保，“哥哥們不想見見我嗎？”除了平日請安，周阿嬌可以見到大皇子周懷瑾、二皇子周懷瑜、三皇子周懷璘之外，其餘時候，這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不會和她多說一句話。
宗保尷尬地笑了笑，“三位殿下只說了要見大公主。”
竇皇後讓女兒跟著宗保去。
*
三位皇子和北朔來的小公子一起在東宮院中比賽射箭。
周斯玉見到三個哥哥身旁的俊美少年郎，脫口而出“小菩薩”三字。
徐恕楞了楞，“這位妹妹第一次見我，怎知道我的乳名？”他見周斯玉頭上有落櫻，想替她拂去。
周斯玉奶聲奶氣道：“餵，不準扯我頭上的珠花。”她退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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