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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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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if

01

那天蘇綾正在擠地鐵上班的路上。

末日大進化出現時,地鐵裏全員昏厥,有座的昏靠在椅背上,沒座的七歪八扭在地上疊疊樂。

駕駛員也暈在了儀表盤前。失控的地鐵在無人駕駛一段距離後,撞到了隧道一個大幅度的拐彎處,毀了幾節車廂,爆炸,火熊熊燒著。

所幸蘇綾上車的位置總是在最後一節車廂,這裏乘客們被波及到的傷害最小。

空氣愈發稀薄炙熱,蘇綾被熱醒,醒來後就發現車廂裏跑滿了渾身是血、驚慌失措的人,和大口大口撕咬人類的怪物。

蘇綾看過不少末日片,認得這些怪物,是喪屍。

看見自己身上也有傷口,蘇綾還沒來得及恐慌,她的手心自行冒出火焰,逼退了想上前的喪屍。

她就這麽迷迷糊糊、幸運地獲得了末日裏最大的保命符與通行證——火系異能。

蘇綾用逃生錘敲開了地鐵門窗,千辛萬苦跑到了地面。

她瘋狂地一遍遍用手機,撥打母親和妹妹的電話,沒有一個接通。倒是收到了扒皮老板的問候短信。

蘇綾隨便在大街上找了輛插著鑰匙、車身完好的車,把關在裏面發瘋的喪屍一拳轟了出去。

她開車沿著母親上班必經的路,一點點尋找。途中不知撞飛了多少不知好歹的喪屍。

直到一個路口,在已經失去作用的紅燈下蘇綾仍然停了車,她傷心至極地跳了下來,抱住眼前面目全非的母親,任由她啃咬自己的肩膀,眼中止不住流淚。

蘇綾把母親脖子上系著的黃色絲巾取了下來,掛到方向盤上。

之後,蘇綾將車開到加油站。為防止柴油有可能洩露,遇明火會發生爆炸,蘇綾謹慎地用棍子敲死邊上的喪屍。

要去的城市很遠,她給車加滿了油。

蘇綾踏上了明知結局不如意的旅途。

“媽,我們一起出發,去找妹妹了。”

********

02

“放我出去,你憑什麽攔我?我要我老公!我要找你上級投訴!”病房裏,發瘋的劉太太用巴掌狠狠地抽打付雲。

付雲吃痛,一時松了手,劉太太抓住機會呲溜跑到門邊。她不假思索打開金屬門,把幾具喪屍,包括她的親親喪屍老公,請到了屋裏。

“啊老公,你怎麽咬我?我是你夫人啊!”劉太太慘叫倒地。

屋內眾人無處可逃,皆命喪喪屍之口。

幾分鐘後,付雲悠悠轉醒,她慌忙逃離醫院,開著車子逃回自家小區。

病床上,早先被喪屍咬傷,陷入昏迷的男孩醒了。雖然覺醒了火系異能,不等他高興,看著撲倒在床前,試圖保護自己,渾身是血的爸爸媽媽,男孩呆滯、不解、驚恐,最後撕心裂肺痛哭尖叫:

“如果我能早點醒來!如果我能保護爸爸媽媽!”……

三樓,王奇狠心地把自己老婆推向喪屍,換來逃命機會。就在他即將沖出醫院大門、欣喜若狂之際,一個腿部修長、速度敏捷的喪屍,有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

未被扼殺於萌芽的喪屍【病患】,屠光了醫院和周圍街區所有能見到的普通人類,異能者們也避之不及。短短時間,病患即躍升四階,成為一方霸主。

****

付雲回到家,因為董父董母養尊處優,習慣了吃新鮮的瓜果蔬菜,家中沒有屯糧習慣。

幾人很快就吃光了家中食物。經過短暫商議,他們決定集體轉移到有海量物資的綜合體超市,在那裏捱過艱難的末日時光。

途中,董宇豪遇見同事田清、趙思琪,其中田清還是名強大的異能者。董宇豪便邀請兩位美女一起去超市。

到達綜合體後,又遇見石頭一家、盧爺。

石頭一家均是知識分子,小石頭還算乖巧聽話,盧爺和董父董母同齡。為了能讓父母多些人說說話,董宇豪欣允幾人的加入。

大家和諧地生活了幾天。

不知為何,綜合體樓下逐漸有喪屍圍攏在建築旁,幸存者們雖心有不安,但鐵門、墻壁依舊給了他們充分的安全感。

一個下午,付雲坐窗邊發呆,聽見樓下傳來求救聲,她用藤蔓救起喬橋。董宇豪對一個女學生的到來沒什麽意見。

之後付雲又救了許牛方。許牛方受了傷,救上來後就陷入昏迷,很有變成喪屍的可能。董宇豪匆匆趕來,他強烈要求付雲直接殺死許牛方,付雲不同意。

“既然人已經救上來,不如給個機會看看他會不會覺醒異能,如果有異能,對我們以後末日生存也是添個助力;如果不幸變異,我殺他來得及,你站遠點看著。”

董宇豪勉為其難答應。

誰知許牛方早就覺醒異能醒了,他在裝暈中偷聽眾人對話,心中嘲笑。

聽著董宇豪不情不願的聲音,許牛方跳起來狠狠嘲諷了董宇豪一頓,罵他假君子真小人,以及若幹聽了臟得耳朵都不能要的垃圾話。

許牛方有異能,董宇豪是罵不過也打不過,氣到臉成豬肝色,轉頭遷怒起救人的付雲。

“你能不能不要亂發善心亂救人?你也不看看你救的都是什麽東西!一個白眼狼!超市物資就這麽多,你再救十七八個,幹脆我們別待了,就把超市全讓給別人吧!”

付雲心有萬分委屈,董宇豪根本不聽她辯解。付雲眼睜睜看著自己男友,和田清、趙思琪越走越近。

之後,董宇豪假模假樣把入口促銷區食品分給許牛方,當做求和的證明。然後,董宇豪正大光明占領了超市食品區。此舉明著是要調配物資、減少消耗,實則是控制人心、樹立“大王”威望。

董宇豪鎖上了通往食品區的鐵門,只在飯點,讓其他幸存者進去拿些東西吃。只要有人行為稍為惹怒董宇豪,董就會罰該人一餐不能吃飯,眾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心地巴結著董。

過了幾日,喬橋迎來她的十八歲生日,盧爺、石頭一家、付雲紛紛送上祝福。小石頭還送給喬橋一個超輕黏土做的蛋糕,藍粉色,很可愛。

夜晚,喬橋在蛋糕上插了根牙簽當蠟燭,默默許願:“哥哥,如果你還活著,能不能早點來接我啊,拜托拜托。”

沒想到,就在第二天上午,許願成真了!喬橋驚喜地看見哥哥杜恒,他竟然真的開著輛軍車,出現在綜合體樓下!車上還坐著兩位不認識的軍人。

杜恒從停車場進入綜合體內,給了喬橋一個熊抱,兩人抱頭痛哭了好一會兒。杜恒告訴喬橋,他覺醒了火系異能,晚來幾天是在出任務,還好喬橋沒事,不然自己會一輩子活在怎麽不早點來的後悔中。

董宇豪對三人的出現表現出莫大的敵意。好在杜恒幾人只是想接走喬橋,無意侵占物資,董宇豪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些。

“付姐姐,盧爺,石叔叔,你們要不和我一起走吧?”喬橋有杜恒撐腰,膽子大了點。

石頭爸看看軍人並不熱情的態度,再看看超市裏豐富的物資:“其實哪裏都不適合我們……唉,跟你們走,小石頭怕是要過上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算了,謝謝你,我們心領了。”

大家都表明了相似的態度。

喬橋嘆口氣,就算沒有穩定的生活,只要能在哥哥身邊,只要能在家人身邊……

她揮手告別,挽著哥哥的胳膊,一蹦一跳離開了綜合體。

****

在綜合體生活了個把月,幸存者們活得壓抑又無聊。

綜合體樓下已被喪屍團團包圍,每個夜晚嘶吼叫聲驚心動魄。

這幾天,幸存者們遇見了新的麻煩:不知哪裏有食物變質生了蟲子,空中有小黑蟲飛來飛去,打死一只冒出來兩只,看得人心裏發毛。

董宇豪無奈之下,喊人在食品區清點存貨,看看究竟是哪裏生蟲。哪裏都檢查過了,直到在賣肉櫃臺深處,董父打開了一個布滿灰塵的冰箱。

瞬間,成千上萬只蠅蟲噴湧而出,密密麻麻落在董父身上,把他裹成了一個黑人。

董母看後嚇得大叫,昏了過去。田清用水異能不停沖刷董父身體,好不容易大部分蟲屍被水沖下來,董父已經被蟲子啃得鮮血淋漓,窒息死了。鼻腔裏還有不少蟲屍。

眾人心戚戚,祈禱接下來的日子能平安順遂。但這註定是個多事之秋。

三樓花店,【蝠音喪屍】一直沒被人發現,默默發育。作為少有的智慧型喪屍,八大屍王之一,它聰明地利用人耳無法聽到的聲波,吸引城市附近的喪屍聚集在綜合體樓下。

屍王屍王,喪屍中的王者,其他喪屍皆為小弟。

在一個微風吹拂的夜晚,蝠音覺得一切時機成熟,它開始指揮手下的喪屍們,向銅墻鐵壁發起進攻。

一只只喪屍,以不要命的架勢,瘋狂朝鐵門撞去。哪怕頭被大力壓扁、擊碎,喪屍感覺不到疼痛,他們只會機械回應聲波的召喚。

綜合體內幸存者們瑟瑟發抖,如臨大敵。

終於,喪屍撞破大門,蜂擁擠進綜合體內部,張牙舞爪朝人類撲來。

幸存者們亂作一團,有如鳥獸散。

聰明人也是冷漠人的許牛方,發現情勢不對,直接跳窗跑了,有喪屍當緩沖墊子,再用土系異能開道,他成功逃出重圍,最終不知去向哪裏。

水系異能者田清,為保護愛人趙思琪,沒有逃跑。趙思琪被咬,田清擁抱她,任由她啃咬,最後失血過多至死。

木系異能者付雲,一輩子到死都離不開董宇豪的掌控與索求,最後為保護董一家戰死。

其他普通人,全部被喪屍咬死,無一生還。

蝠音喪屍大獲全勝。遠處,另一個城市,夜鬼的戰爭,也是無往不利。

這個世界,少了一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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