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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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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

田清憤怒之下的異能格外有殺傷力。

趙思琪被那高壓水柱直接擊倒在地。如果不是付雲藤蔓的支撐,可能直接就飛出去了。

她的左側身體變得一片血肉模糊。肩和臂膀上的肉就像被利刃刮掉,鮮血噴湧而出,部分地方傷口深可見骨。

趙思琪痛苦地尖叫著,她痛到蜷起身體。眾人亂作一團。

作為唯一有醫學背景的人,付雲當仁不讓沖了過去,迅速按住因為疼痛和恐懼瘋狂扭動的趙思琪,令她側身躺下,把傷口上被血浸濕的衣服碎片剝開,免得血幹了衣服和皮膚長在一起。

“盧爺,麻煩您找點兒鹽和大瓶礦泉水。”

“喬橋,麻煩你找些幹凈的紙板。”

“蘇蘇,一樓藥店,你去看看有什麽可以消毒的,碘伏酒精碘酒,雲南白藥粉,還有繃帶、止血帶這些……能用的,不確定的都可以拿過來,我來分別。”

“OK。”蘇綢轉身就走。臨走時她看了看慌亂的一群人。

石頭一家因為小石頭年紀太小,沒來湊這個混亂男女關系的熱鬧。喬橋、盧爺,都按付雲的吩咐去找東西。

趙思琪在地上不斷尖叫著,扭動著,付雲跪坐一旁安撫她。

只有田清和董宇豪一家還站著,仿佛他們周遭的時間和空間都凝固了一般。

蘇綢從田清身側經過。

田清的表情裏全是瘋狂,還有蘇綢讀不懂的情感。蘇綢發現自己根本猜不透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麽。

蘇綢原以為田清就是個勾搭付雲男友的小白蓮,看她也曾好心提醒付雲離開董宇豪,以為她多少還算有情有義,只是天性放浪。沒想到背後有這麽多奸情,原來是朵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花,現在又成了操著殺人魔法心狠手辣的魔女。

快速穿過樓梯下了一樓,藥店在大門不遠處。

綜合體有一個大鐵門,喪屍扒著欄桿,雖然看不見,但是他們在那裏抓啊撓啊的聲音,尖指甲摩擦金屬的聲音,聽得蘇綢心中一片毛骨悚然。

要是正面應戰倒還好了,蘇綢武器做了很多,釘子也是齊全地預備著,不遇見三階喪屍都不在怕的。

可是現在殺不能殺,戰不能戰,光聽著聲音,感受怪誕的氛圍。樓上還鮮血四濺,勾得喪屍興奮異常,屬實叫人心慌。

進了藥店,貨架上物品很齊全,末日爆發人們更多想的是食物物資,卻沒意識到藥物也同樣重要。

蘇綢在藥店裏仔細翻找,拿了幾瓶碘伏和雲南白藥粉。繃帶卻是被人掏空了,找了一圈,那一大排的貨架只有價格牌還在告訴世人,它原來存放的東西是繃帶。

蘇綢暗自猜測,末日剛來,普通人被喪屍抓傷,心存僥幸用個紗布裹裹,把繃帶全帶走。

既然現實裏找不到繃帶,蘇綢拿出系統生產的繃帶。

這些都是由布料制作的簡易繃帶,只能止血,不能療傷。化工臺可以制作療傷用的高級繃帶,但那需要藥草、酒精等材料,蘇綢手上資源不足。

把紗布從倉庫裏取出,很整齊的一捆。帶上碘酒和紗布,蘇綢匆匆往回趕。

盧爺要取的東西放得很近,早就回來了,付雲正在用那些東西調配給傷口消毒用的生理鹽水。而喬橋半跪在趙思琪身邊,不斷和她說話安撫她的情緒。

趙思琪創傷的部位還在大出血,她又痛又覺得意識渙散,迷迷糊糊想要睡去,只有強烈的恨意還支撐著她,嘴裏不時發出“哼哼”聲。

“我現在給你配生理鹽水給傷口消毒,你撐住!很快就好!”付雲嘴上說著,手頭動作十分迅速。

蘇綢不想驚擾到付雲,便悄悄地把取來的東西放到了她的身邊。

兩升的大瓶水,配成0.9%的生理鹽水,需要鹽18克。食鹽是150克的精裝鹽,大概就是取1/8袋子。

付雲麻利地把鹽分成了八小份,倒進了礦泉水裏,用力搖勻。

“蘇蘇,等會兒我用鹽水給趙思琪清理傷口,可能有些疼,你幫我來按住她。”

蘇綢點頭:“沒問題。”

喬橋也蹲在旁邊,緊張地註視著。

兩人一個按住趙思琪的頭和上身,一個坐在大腿上,按住了她的髖骨。

付雲輕聲安慰趙思琪道:“我等會兒用鹽水給你消毒。放心,很低濃度的鹽水,和你的組織液差不多濃度,只是用來殺菌消炎,如果還是痛你就喊出來吧。”

趙思琪淚水止不住地流:“我會死嗎?”

“不會的,我看過你的傷處,只是傷到皮肉而已。慢慢養好連疤都不會留下。”付雲安慰道,“但是現在要好好消毒,如果傷口沒有處理好,一旦化膿不僅短時間康覆不了,更有可能發生感染,內臟器官壞死,以至危及生命。”

“現在只是做簡單處理,之後我們商量一下去有醫療條件的地方幫你看看,會沒事的,不要怕。”

付雲在蘇綢心中就是最完美的護士小姐,溫柔耐心而且令人心安。

趙思琪不忍再聽,無可奈何、認命地閉上眼睛,眼角止不住地淌下淚水。

蘇綢忍不住想:趙思琪會後悔剛才如此草率地與田清撕破臉皮,激怒她嗎?還是會恨田清,更恨了……

偷偷擡頭看了看田清,蘇綢驚訝地發現那女人此刻竟然跪坐在地面上,仿徨無錯地坐著。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似憤怒又似無助。

“真可憐。”娃娃有些感慨。

蘇綢沈默了一會兒,“她有什麽可憐的?末日、異能,只是放大人心底欲望和憤怒的工具。”

付雲用生理鹽水給傷口消了毒,又撒上碘酒和雲南白藥粉做進一步的滅菌消毒。

趙思琪疼得直叫,身體扭動地差點蘇綢壓不住。

“只有這些消毒的材料,我簡單幫你處理了傷口。好了,藥上好,我來給你包紮。”

“付雲姐,這麽大的傷口包紮,會不會後面紗布和傷口長一起啊?”

蘇綢想起以前自己做菜的時候,手指被菜刀劃破了一大塊皮,拿紗布包緊,血滲出來幹了,紗布就粘在痂上。

當時老媽安慰她說紗布最後會和痂一起掉落,把沒和傷口粘起來的紗布剪了。

哪想到當晚蘇綢睡覺的時候睡迷糊,傷口癢,抓的時候直接把蓋蓋頭扣開,血又嘩嘩流。蘇綢疼得要命,後來再怎麽受傷她也不肯用紗布。

“沒關系的,如果紗布和傷口連起來,可以用熱水熱敷,或者是用生理鹽水浸濕後,慢慢地揭下。”付雲認真地解釋道。

“她現在創傷面這麽大,不包紮絕對不行,摸到了碰到了都不好。天氣又熱,很容易滋生細菌,要是感染問題可比紗布取不下來嚴重得多。”

“好的,明白了!”蘇綢比了個OK。

付雲幫趙思琪把傷口包紮好,讓她就在此處休息:“你就睡在這裏吧,減少大幅活動,以免傷口再滲血出來。我去給你把被褥拿過來。天不涼,也不要蓋被子了,免得壓到。”

趙思琪不再哭泣,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嘟囔著:“知道了……我好困,為什麽這麽困……”

趙思琪經過情緒劇烈的起伏,已經沒了力氣。先是和董宇豪做了,又在大庭廣眾之下情緒激動地與田清對峙,被田清攻擊後恐懼與憤怒,傷口大出血和傷口消毒時疼痛不斷襲來,失血過多後的無力感。

她陷入沈睡。

不遠處田清看見趙思琪緩緩倒下,搖晃掙紮著想沖過來,但是跪坐久了,起身時勁頭猛了些,跌跌撞撞摔在了地上。

付雲的聲音帶著一絲憐憫:“不用緊張,放心,她只是睡著了,不是死了。大家都去睡吧,現在時間很晚了。”

聽了付雲的話,蘇綢這才註意到已經十點,大家忙前忙後,折騰了快三個小時。

“好吧,老頭子我要去睡覺咯!”盧爺拍手道,“女娃娃們辛苦了,還好付雲有你這個醫生在。”

“我只是個護士,不敢妄言自己有什麽水平。只能說平時看醫生們操作比較多,耳濡目染,有所耳聞吧。”付雲搖搖頭,謙虛道。

“哈哈,有時候謙虛也不全是好事啊!算了,反正沒我老頭子什麽事,你們可安分和氣些!別再打打鬧鬧。世道都成這樣了,有這力氣還是去外面打那些吃人的怪物吧!”盧爺道。

“多點幾根蠟燭吧,守著病人也不容易。”喬橋把蠟燭遞了過來,是兩個紅色的帶有香味的水果形蠟燭。

“嗯,我只能簡單地守一守,畢竟能做的事也就這麽多了。具體的,還是等天亮了大家商量一下,要不要離開綜合體去人多的地方,找醫生看看。”

“不用了,你們都去休息,我來守吧。”田清聲音冷淡。

“這……”付雲遲疑,她有些不放心讓大動幹戈的這兩人獨處,“我是護士,看護病人這種事還是我來吧。”

“不,我來。既然傷口消過毒也包紮了,剩下的就由我來照顧她。畢竟我們曾經也是好友。”

“你不計前嫌,趙思琪可不一定能不計前嫌啊。”蘇綢委婉地說道,“萬一趙思琪醒了,你們又發生了矛盾……”

“不會的。你們放心吧。我會和她解釋清楚,剛才是我沖動了。”

田清摸了摸熟睡中的趙思琪的頭發:“我們可是好閨蜜啊,明明說好做一輩子閨蜜的。”

黑暗中亮著小蘋果燈,夏夜濕熱的風吹過,燈光搖曳。田清的臉在暗處看不分明。

田清再三堅持自己一個人照顧趙思琪,把其他人勸走。

蘇綢和付雲又回到了她們放置被褥的地方。

躺下,蘇綢感嘆:“真是雞飛狗跳的一晚,事情竟會變成這樣。她們閨蜜倆,竟然拼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睡吧,蘇蘇,別想了。”

“可是我還睡不著。感覺腦袋剛受到刺激,很興奮,不太想睡。”蘇綢苦著臉。

其實這是她末日以來睡覺的第一晚,前幾天夜晚時分她都處在昏迷狀態,還沒有真正入睡過。

“沒事,習慣了就好,剛來綜合體我也睡不著,腦子裏胡思亂想。可是再怎麽想,對生活也沒有幫助啊,反而徒增焦慮與恐懼。早點睡吧,蘇蘇,天一亮早點起床,還可以趁白天多做點事。”付雲拍拍蘇綢的手,轉過身去,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出現在蘇綢的耳邊。

唉,算了,付雲姐一天忙下來估計也是累的夠嗆,剛才為趙思琪消毒打繃帶是件很需要精神集中、耗費精神力的事。蘇綢沒有再去打擾付雲。

她在腦海中把系統的操作任務新設置了一遍,和娃娃道了晚安。

望著天花板,枕著喪屍的嚎叫聲入眠。

夜晚的喪屍明顯比白天更暴躁,不停地在沖撞著外墻,發出令人心煩意亂的吼叫聲。

蘇綢慢慢地,睡著了。但是總有種預感,這個夜晚,註定不會那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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