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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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於聽楓想還車鑰匙，被莫妮卡“轟”了出去。
“去去去，趕緊去。”
於聽楓解釋道：“我們要去墓園，開你的車，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別搞迷信那一套。對了，要是方便，順便幫我看看那裏環境好不好，空位多不多，搞不搞預售。”
於聽楓沒忍住，噴笑了。
莫妮卡扒開她，走到玻璃窗那往下看。
聞彧蔚不肯進店，安安靜靜地站在外面等。
莫妮卡將腦袋伸出去，偷看了兩眼，笑得賊兮兮的，回頭跟她說：“挺好一小夥，年齡也合適，說不定將來有機會。臥槽，我就要當丈母娘了？”
“你戲太多了。我先走啦，小雞在樓下畫畫，晚點我來接她，今天算我曠工。”
“曠你個頭，趕緊走。這裏沒什麽活，你不用趕，忙完那事，帶我女婿去吃點兒好的，回來找我報銷。”
去年的清明和中元，於聽楓代表聞南竹去過古園，路線清楚，導航都不需要開。
路途長，聞彧蔚先是閉目養神，一出繞城高速，他睜開眼，突然說：“謝謝你，舅媽。”
於聽楓笑笑，跟他說了正在辦離婚的事。
“叫我阿姨吧，以後有不方便辦的事，可以和我說，我盡量幫你想辦法。”
他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甚至說了一句公道話：“他應該一輩子不結婚，將來我也是，不要再害人了。”
那小雞怎麽辦？
她甩甩頭，把被莫妮卡帶偏的思路拐回來，柔聲安慰他：“不要這麽悲觀，家裏的環境，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們確實沒辦法改變。不過，你可以通過努力，盡量走得遠一點，不受她們影響。彧蔚，等你長大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聞彧蔚垂頭，悶悶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沒關系呀，不要這樣想，你又沒有做錯什麽。你還是個孩子，大人的事，不需要你來承擔責任。”
聞彧蔚擡頭看了一眼前方的電子屏，張嘴說了個“我”，看起來像是要說點什麽，最終又咽了回去。
“不要緊的，想說什麽說什麽，不想說的話，就不用說。我給張老師發了信息請假，回家以後，要是有人問起今天的事，你就說是我安排的。我把她們拉黑了，想找我算賬，沒門。”
聞彧蔚擔憂地問：“你搬好家了嗎？”
於聽楓理解成了搬出來，笑著答：“是的，好多天了。”
男孩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說：“換個好點的地方住，我給你錢。”
於聽楓哈哈笑，說：“謝謝，不過不用了，我有工作，能照顧好自己。”
今年可能旺財，離婚單子上一大筆資產，養老院的奶奶說胡話時嚷著要給她錢，前天晚上，小雞說長大了要給她買大船，現在連這孩子也加入了給錢隊伍。
他看起來很失落，每個人都在需要別人支持的同時，也渴望著被人需要。所以於聽楓收了笑，認真交談：“你舅舅很慷慨，給了我一套房子，一輛車，還有不少錢。你不要擔心我，我只是有點……”
“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接受，這些都是你應該得的，如果你病倒了……”
於聽楓突然驚醒，將車靠邊短停，回頭問他：“你知道我在吃藥？”
“嗯。”
孩子平平靜靜的，倒是她一驚一乍了。
她笑笑，重新啟動，語氣堅定地告訴他：“只是小問題，不要擔心，已經好起來了。彧蔚，謝謝你。”
格位葬是聞寶怡在遺囑裏特別要求的，蓋板上只刻了簡單的Bowie，這也是她的遺願。
於聽楓問聞彧蔚需不需要她回避。
“阿姨，你陪我過去一下吧。”
格位葬能節省土地資源，缺點是一墻壁的陌生墓葬，會讓膽小的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於聽楓想到他還只是個孩子，點頭，陪著他往那邊去。
聞彧蔚突然停步，於聽楓剛想提醒他正確的位置，先聽到他說：“這是我父親。”
於聽楓楞住了，她一直以為竇雅口裏那個萬惡的男人還活著呢。
她仔細去看，他對面的這一排裏，確實有一個“俞和哲”。
“我再去買一份……”
聞彧蔚搖頭，重新朝前走。他淡淡地說：“俞聞兩家結了死仇，只要我還姓聞，就沒資格祭拜。”
他接著說：“我媽媽葬在這裏，是想離他近一點。”
這種影視劇裏才有的悲情生死相依，為什麽現實裏也會有！
於聽楓有種想哭的沖動，可是孩子還沒哭，她不能影響他。她強行忍住了，垂眸掩飾心情，只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她不想打聽這個悲傷的故事，她幾乎能猜到為什麽會發生。
這種情緒一直影響著她，持續到送聞彧蔚進了家門。她望著熟悉又陌生的門，突然冒出來一個荒誕又驚悚的念頭：她把孩子送進了墓室。
我在想什麽！
她一口氣沖到電梯裏，連按了三下關門鍵。
藥在包裏，而她把包落在了車上。她無措地抓著手機，直到虎口處發疼。只有一個人能救彧蔚！她劃到通話記錄，用僵直的手指胡亂地翻找，一不小心劃過了，又趕緊劃回來，點到那個字，用力戳它。
一整天沒充電，手機最後那點電量，在響鈴五下之後，消耗殆盡。
手機黑屏，像是希望熄滅了。她不由自主地咬起了手指，車鑰匙在兜裏，她記得扶手箱裏有USB接口。她打開車鎖，鉆進去，找到藥，往嘴裏塞了一片，又突然驚醒，抽一張紙，把它吐在上面，揉成一團，塞進包裏。
時間還早，莫妮卡說過不用著急，她將手機插上充電，閉上眼自我調適。
後方照過來一道強光，朝著這邊而來。進小區時刷的是彧蔚的卡，她把車停在聞家隔壁那個常年閑置的空車位。
她雙腿一軟，人往下方滑。
車窗貼了膜，外面看不到她，可她還是很慌，像是偷窺被人抓現場。
確實是他，確切地說，是他們。
他和牛凱瑞一邊交談，一邊往後方走。她耐心等到聲音遠去了才重新坐好，發動車子離開。
只要他回來了，她們就會消停，彧蔚會沒事的！
家裏靜悄悄的，聞南竹進門後，先走到聞彧蔚房間處，敲門，聽到他答應後，喊了一聲沒事，然後引著牛凱瑞往書房去。
書房的門竟然沒鎖，這讓他心生不悅，開門後，更是不滿。
他掏出手機，點到方才的未接，撥通。
“書房裏……”
於聽楓要專心觀察路況，搶著說：“我沒有鑰匙，彧蔚也沒有。”
“上個月……”
“14號帶回來的東西收在保險櫃裏，衣帽間裏的那個，密碼沒變。27號落在玄關的東西，放在領帶抽屜裏。”
“你……”
“如果丟了東西，剛好監控被刪，那是竇家人來了，找他們要去。”
他來不及質疑，她迅速掛斷了電話。
愛信不信！
她說的話有些荒謬，但他點開監控系統，發現昨晚19點以前的內容確實被刪了。
書房裏並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只丟了一個活動贈送的鍍金擺件，但有不少東西被弄亂了，這讓他很不舒服。
他不能聽信一面之詞，打了個電話，找人上門來修覆。
“你先等等，我去拿一下。”
他回到主臥，在衣帽間裏拿到了東西，把它交給牛凱瑞，無奈地說：“我明早就得走，只能辛苦你跑這一趟，麻煩替我父親道個歉。”
牛凱瑞舊話重提：“雖然飯店的經營出了問題，但據我所知，不至於困難到這地步，因為當時並沒有什麽大動作來挽救它。這些都是品相不錯的老東西，能抵出來一大筆錢，短時間內不見蹤影，太蹊蹺，是不是報警查清楚更好？”
聞南竹沒有猶豫就搖了頭。
男人身上出現大虧空，不是賭就是色。結合那段時間母親頻繁地打電話過來哭訴，那些神秘消失的錢，多半就是栽在了後者上。報警將這些黑色秘密翻出來，對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好在留下的爛攤子，都是拿錢就能解決的。
這是聞家家事，牛凱瑞不再硬勸，帶著古董離開。
聞彧蔚手抓水杯，站在吧臺那望著他。
聞南竹走了兩步，面向他房間，說：“我們聊兩句。”
聞彧蔚先走進去，搶先坐在了床尾凳上。聞南竹沒有選擇沙發椅，也沒有選擇書桌前的轉椅，而是直接挨著他坐下。
聞彧蔚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下。
聞南竹懂這種肢體語言，並沒有強求他親近，而是以男人的口吻評價他：“你最近的表現太幼稚。當初想要寄宿的是你，半路想退出的是你，事情還沒處理好，你又變卦了。”
聞彧蔚毫不畏懼地擡眼看他，問：“舅舅和阿姨什麽時候完成登記？離婚的。”
聞南竹沈默了片刻，反問他：“你是因為她，才這樣反覆？”
聞彧蔚不答，大概估算了一下，說：“是28號或是29號申請的？這月29號開始放節日假，你們4號可以正式辦完手續。”
“嗯。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聞彧蔚不希望事情有變，隨口答：“我不喜歡這所學校，不過待著也無所謂，也許下一所更討厭。”
聞南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但離婚一事已成定局，無論外甥是因為討厭她或者別的而鬧情緒，都不可能改變這事。上學的事，他也不可能由著孩子任性地變來變去。
他站起來，側轉面對外甥，語重心長說：“我希望你能處理好。想換學校，不是不可以，所有手續你自己去辦，只要你能辦成，你想去哪讀都可以。聞彧蔚，男人想要的東西，得靠自己的本事去爭取。”
聞彧蔚面無表情答：“舅舅，我只是個小孩。”
聞南竹皺眉，不再多說，徑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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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趕緊去。”
於聽楓解釋道：“我們要去墓園，開你的車，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別搞迷信那一套。對了，要是方便，順便幫我看看那裏環境好不好，空位多不多，搞不搞預售。”
於聽楓沒忍住，噴笑了。
莫妮卡扒開她，走到玻璃窗那往下看。
聞彧蔚不肯進店，安安靜靜地站在外面等。
莫妮卡將腦袋伸出去，偷看了兩眼，笑得賊兮兮的，回頭跟她說：“挺好一小夥，年齡也合適，說不定將來有機會。臥槽，我就要當丈母娘了？”
“你戲太多了。我先走啦，小雞在樓下畫畫，晚點我來接她，今天算我曠工。”
“曠你個頭，趕緊走。這裏沒什麽活，你不用趕，忙完那事，帶我女婿去吃點兒好的，回來找我報銷。”
去年的清明和中元，於聽楓代表聞南竹去過古園，路線清楚，導航都不需要開。
路途長，聞彧蔚先是閉目養神，一出繞城高速，他睜開眼，突然說：“謝謝你，舅媽。”
於聽楓笑笑，跟他說了正在辦離婚的事。
“叫我阿姨吧，以後有不方便辦的事，可以和我說，我盡量幫你想辦法。”
他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甚至說了一句公道話：“他應該一輩子不結婚，將來我也是，不要再害人了。”
那小雞怎麽辦？
她甩甩頭，把被莫妮卡帶偏的思路拐回來，柔聲安慰他：“不要這麽悲觀，家裏的環境，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們確實沒辦法改變。不過，你可以通過努力，盡量走得遠一點，不受她們影響。彧蔚，等你長大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聞彧蔚垂頭，悶悶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沒關系呀，不要這樣想，你又沒有做錯什麽。你還是個孩子，大人的事，不需要你來承擔責任。”
聞彧蔚擡頭看了一眼前方的電子屏，張嘴說了個“我”，看起來像是要說點什麽，最終又咽了回去。
“不要緊的，想說什麽說什麽，不想說的話，就不用說。我給張老師發了信息請假，回家以後，要是有人問起今天的事，你就說是我安排的。我把她們拉黑了，想找我算賬，沒門。”
聞彧蔚擔憂地問：“你搬好家了嗎？”
於聽楓理解成了搬出來，笑著答：“是的，好多天了。”
男孩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說：“換個好點的地方住，我給你錢。”
於聽楓哈哈笑，說：“謝謝，不過不用了，我有工作，能照顧好自己。”
今年可能旺財，離婚單子上一大筆資產，養老院的奶奶說胡話時嚷著要給她錢，前天晚上，小雞說長大了要給她買大船，現在連這孩子也加入了給錢隊伍。
他看起來很失落，每個人都在需要別人支持的同時，也渴望著被人需要。所以於聽楓收了笑，認真交談：“你舅舅很慷慨，給了我一套房子，一輛車，還有不少錢。你不要擔心我，我只是有點……”
“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接受，這些都是你應該得的，如果你病倒了……”
於聽楓突然驚醒，將車靠邊短停，回頭問他：“你知道我在吃藥？”
“嗯。”
孩子平平靜靜的，倒是她一驚一乍了。
她笑笑，重新啟動，語氣堅定地告訴他：“只是小問題，不要擔心，已經好起來了。彧蔚，謝謝你。”
格位葬是聞寶怡在遺囑裏特別要求的，蓋板上只刻了簡單的Bowie，這也是她的遺願。
於聽楓問聞彧蔚需不需要她回避。
“阿姨，你陪我過去一下吧。”
格位葬能節省土地資源，缺點是一墻壁的陌生墓葬，會讓膽小的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於聽楓想到他還只是個孩子，點頭，陪著他往那邊去。
聞彧蔚突然停步，於聽楓剛想提醒他正確的位置，先聽到他說：“這是我父親。”
於聽楓楞住了，她一直以為竇雅口裏那個萬惡的男人還活著呢。
她仔細去看，他對面的這一排裏，確實有一個“俞和哲”。
“我再去買一份……”
聞彧蔚搖頭，重新朝前走。他淡淡地說：“俞聞兩家結了死仇，只要我還姓聞，就沒資格祭拜。”
他接著說：“我媽媽葬在這裏，是想離他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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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聽楓有種想哭的沖動，可是孩子還沒哭，她不能影響他。她強行忍住了，垂眸掩飾心情，只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她不想打聽這個悲傷的故事，她幾乎能猜到為什麽會發生。
這種情緒一直影響著她，持續到送聞彧蔚進了家門。她望著熟悉又陌生的門，突然冒出來一個荒誕又驚悚的念頭：她把孩子送進了墓室。
我在想什麽！
她一口氣沖到電梯裏，連按了三下關門鍵。
藥在包裏，而她把包落在了車上。她無措地抓著手機，直到虎口處發疼。只有一個人能救彧蔚！她劃到通話記錄，用僵直的手指胡亂地翻找，一不小心劃過了，又趕緊劃回來，點到那個字，用力戳它。
一整天沒充電，手機最後那點電量，在響鈴五下之後，消耗殆盡。
手機黑屏，像是希望熄滅了。她不由自主地咬起了手指，車鑰匙在兜裏，她記得扶手箱裏有USB接口。她打開車鎖，鉆進去，找到藥，往嘴裏塞了一片，又突然驚醒，抽一張紙，把它吐在上面，揉成一團，塞進包裏。
時間還早，莫妮卡說過不用著急，她將手機插上充電，閉上眼自我調適。
後方照過來一道強光，朝著這邊而來。進小區時刷的是彧蔚的卡，她把車停在聞家隔壁那個常年閑置的空車位。
她雙腿一軟，人往下方滑。
車窗貼了膜，外面看不到她，可她還是很慌，像是偷窺被人抓現場。
確實是他，確切地說，是他們。
他和牛凱瑞一邊交談，一邊往後方走。她耐心等到聲音遠去了才重新坐好，發動車子離開。
只要他回來了，她們就會消停，彧蔚會沒事的！
家裏靜悄悄的，聞南竹進門後，先走到聞彧蔚房間處，敲門，聽到他答應後，喊了一聲沒事，然後引著牛凱瑞往書房去。
書房的門竟然沒鎖，這讓他心生不悅，開門後，更是不滿。
他掏出手機，點到方才的未接，撥通。
“書房裏……”
於聽楓要專心觀察路況，搶著說：“我沒有鑰匙，彧蔚也沒有。”
“上個月……”
“14號帶回來的東西收在保險櫃裏，衣帽間裏的那個，密碼沒變。27號落在玄關的東西，放在領帶抽屜裏。”
“你……”
“如果丟了東西，剛好監控被刪，那是竇家人來了，找他們要去。”
他來不及質疑，她迅速掛斷了電話。
愛信不信！
她說的話有些荒謬，但他點開監控系統，發現昨晚19點以前的內容確實被刪了。
書房裏並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只丟了一個活動贈送的鍍金擺件，但有不少東西被弄亂了，這讓他很不舒服。
他不能聽信一面之詞，打了個電話，找人上門來修覆。
“你先等等，我去拿一下。”
他回到主臥，在衣帽間裏拿到了東西，把它交給牛凱瑞，無奈地說：“我明早就得走，只能辛苦你跑這一趟，麻煩替我父親道個歉。”
牛凱瑞舊話重提：“雖然飯店的經營出了問題，但據我所知，不至於困難到這地步，因為當時並沒有什麽大動作來挽救它。這些都是品相不錯的老東西，能抵出來一大筆錢，短時間內不見蹤影，太蹊蹺，是不是報警查清楚更好？”
聞南竹沒有猶豫就搖了頭。
男人身上出現大虧空，不是賭就是色。結合那段時間母親頻繁地打電話過來哭訴，那些神秘消失的錢，多半就是栽在了後者上。報警將這些黑色秘密翻出來，對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好在留下的爛攤子，都是拿錢就能解決的。
這是聞家家事，牛凱瑞不再硬勸，帶著古董離開。
聞彧蔚手抓水杯，站在吧臺那望著他。
聞南竹走了兩步，面向他房間，說：“我們聊兩句。”
聞彧蔚先走進去，搶先坐在了床尾凳上。聞南竹沒有選擇沙發椅，也沒有選擇書桌前的轉椅，而是直接挨著他坐下。
聞彧蔚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下。
聞南竹懂這種肢體語言，並沒有強求他親近，而是以男人的口吻評價他：“你最近的表現太幼稚。當初想要寄宿的是你，半路想退出的是你，事情還沒處理好，你又變卦了。”
聞彧蔚毫不畏懼地擡眼看他，問：“舅舅和阿姨什麽時候完成登記？離婚的。”
聞南竹沈默了片刻，反問他：“你是因為她，才這樣反覆？”
聞彧蔚不答，大概估算了一下，說：“是28號或是29號申請的？這月29號開始放節日假，你們4號可以正式辦完手續。”
“嗯。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聞彧蔚不希望事情有變，隨口答：“我不喜歡這所學校，不過待著也無所謂，也許下一所更討厭。”
聞南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但離婚一事已成定局，無論外甥是因為討厭她或者別的而鬧情緒，都不可能改變這事。上學的事，他也不可能由著孩子任性地變來變去。
他站起來，側轉面對外甥，語重心長說：“我希望你能處理好。想換學校，不是不可以，所有手續你自己去辦，只要你能辦成，你想去哪讀都可以。聞彧蔚，男人想要的東西，得靠自己的本事去爭取。”
聞彧蔚面無表情答：“舅舅，我只是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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