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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在他心口處,尖刀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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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恬,你懷孕了?”他還是有些難以相信。

君思恬輕眨眼,點了點頭,“嗯,剛查出來的。”

陸青豫呼吸重了幾分,垂在兩側的雙手不由的握緊。

或許從她離開他身邊的那天開始,他就應該做好一切最壞的準備,可是……

沈默許久後,他開口,“你打算,怎麽做?”

她粉唇微抿,眼裏閃過一抹猶豫,許久後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陸青豫定定的看著人兒,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迷惘,糾結和不安。

“思恬,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他道。

君思恬擡眼看著陸青豫,點了點頭,“阿豫謝謝你。”

兩人從孤兒院離開後,陸青豫開車將她送回公寓。

車子在公寓大門前停下來,陸青豫剛轉頭,就看見副駕駛座上的小女人腦袋微傾,睡的正深。

他欲張的唇,緩了下來,他沒叫醒她,就這樣看著她恬靜的睡顏。

車內很安靜,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

陸青豫目不轉睛的看著小女人,心中蕩開一絲絲的漣漪,他曾以為自己不會動情,母親的愛情給他很深刻的陰影,曾經在他看來,愛情是毒,而且是決不可沾染的毒,一旦沾染,便會是萬劫不覆。

母親當年亦是如此。

他不想陷入這萬劫不覆當中,所以,從他懂事開始,從他懂得男女之間會有情開始,他就不曾對哪個女人動過心。

甚至一開始接觸她,也僅是因為……她是薄郁年的女人。

可事實永遠是這麽難料,他愛上了她,曾經他發誓不會沾染,也絕不會深陷其中的毒,他卻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而且……陷得很深。

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可以掌握一切,可原來,他最無法掌握的就是她……

陸青豫望著小人兒恬靜的睡顏,忍不住擡手,輕撫上她白皙凈透的小臉,他傾過身,“思恬,我愛你……”他的唇輕輕落在小女人的粉唇上。

君思恬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車子已經停下了,再看身邊的男人,手中拿著平板電腦,看上去是在處理什麽公事似得。

“醒了?”陸青豫見她醒了,將平板收起,放到後座。

君思恬下意識的瞥看了眼時間,她輕呼出聲,“我一直睡著?阿豫你怎麽不叫我。”

從孤兒院到公寓,頂多四十分鐘的路程,但現在的時間,明顯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陸青豫唇角噙著淺笑,柔聲道:“你睡得很沈,我不忍心叫你,更何況你現在懷孕了,孕期嗜睡是常態,多睡點,總是好的。”

君思恬回了回神,然後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阿豫,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先走了。”

陸青豫溫和一笑,點了點頭。

君思恬下車後,看著陸青豫的車子駛離才轉身朝公寓裏走去。

她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黑暗中的一抹人影,明黃的路燈微照著,她疑惑的伸頭看去,驀地,那抹身影動了動,男人俊美的面容出現在她的眼前。

是薄郁年。

她擰眉,“你站在這幹什麽。”

薄郁年俊美的臉上是一層陰霾,剛才的一幕他都看到了,包括陸青豫吻了她!

君思恬見他不說話,撇了撇唇,也不打算再理他,徑直朝公寓樓口走去。

可腳才剛邁出一步,手腕就多了一股力量,她整個人被往後一帶,跌入一懷抱。

“為什麽不接電話。”他開口道。

君思恬一楞,片刻後反應過來,她神情淡淡,語氣也很冷淡,“沒看見,你有事?”

她這副淡漠的樣子,無疑是在他心中紮上一根針,“你一直和陸青豫在一起?”

君思恬一怔,而後反應過來什麽,她想,這男人八成是看到阿豫送她回來了。

“對。”她不否認,也沒什麽必要否認。

她這一句對說出口,她明顯感覺到男人攥著她手腕的手重了幾分,他在生氣。

君思恬知道,可並不在乎。

她擡眼,將男人陰沈沈的臉色納入眼底,她莞爾一笑,“生氣了?也是,換成哪個男人看到自己合法妻子被別的男人送回家,會不生氣,薄總如果真的那麽生氣,可以離婚的。”

離婚。

這兩個字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

他看著小女人漫不經心,甚至有點小得意的小臉,呼吸驟然一重,剛才陸青豫親吻她的一幕在腦海中反覆閃過,他克制不住的彎腰,重重吻上她的小唇。

“唔……”

男人這吻來的突然,她下意識的要推開他,可男人一手將她兩只手腕牢牢握住,另一只手扣住她纖盈的腰肢,讓她不得不和他緊貼在一起。

他所有的怒氣,所有壓抑痛苦的情緒,都發洩在這個吻中,他廝磨輕咬著她的粉唇。

他要將那個男人的氣息除掉!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君思恬被這個吻吻的簡直就要不能呼吸了,就在她呼吸羸弱時男人才漸漸松開了她。

兩人額頭相抵,鼻尖也幾乎抵在了一起,兩人的氣息相互交錯著,他掀開眼眸望著小人兒,“思恬,你是我的……我不會放手的!”

君思恬一雙明眸望著他,他到底在執著什麽!

上了樓後,她徑直回了房間進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房內並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她隨意朝外瞥看了眼,就看見從書房傾洩出的燈光,她挪開視線,走到床邊上了床。

一沾到床,她的瞌睡蟲就又跑了出來。

懷孕真的是很嗜睡啊。

她閉了閉眼,一閉眼,靈靈的聲音,話語,在頃刻間湧上腦海,不斷的在她耳邊回響著。

——如果他們不愛我,根本不該生下我,他們一點也不負責。

不愛,生下孩子,是不負責任。

而她……

她睜開眼,擡手撫上自己平坦的肚子,她的孩子,她都愛,可是……

有時候,光有愛,是沒有用的。

她和他之間早已回不到從前了,若生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便是揮不去的羈絆,甚至將來說不定會成為兩人爭吵的源頭。

她不想這樣,她的孩子,她希望是在家庭健全健康的條件下成長起來。

而她和薄郁年,根本談不上什麽健全健康。

想到這,她閉了閉眼,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

兩天後,醫院門口。

君思恬在做了兩天的掙紮後,終是決定了。

她邁步走進醫院。

“你確定不要這個孩子了?”醫生詢問道。

她點了點頭,“嗯,確定。”

醫生皺眉,繼而道:“你真的確定?君小姐,根據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你曾經流產過,而且當時因為是藥物流產,對身體的傷害很大,你要是再做這個流產手術,有很大的可能以後都不能再生育了,你真的想清楚了?”

君思恬瞳眸微縮。

不可能再生育了……

她心不可避免的起了猶豫。

醫生見狀道:“不然你再回去好好想清楚吧。”

君思恬緊咬著粉唇,片刻後擡眼,粉唇張了張,“不用了,醫生我想清楚了,不要。”

醫生有些詫異,可終究沒再多說什麽,她們這個工作,看過太多來打胎的人了,什麽樣的情況他們也都見過了。

“那好,既然你想清楚了,那我就給你開單,定時間,到時候你過來就行了。”醫生道。

她點了點頭。

醫生給她開完單後,她拿著朝醫院外頭走了去。

她剛從電梯出來,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眼,是童瞳,立刻接了起來,“童瞳。”

“思恬,你看到新聞了嗎?”童瞳的聲音有些著急。

“怎麽了?我沒看到什麽新聞,發生什麽事了?”她問道。

“是焦瀾馨!聽說保外就醫了,而且還有什麽心理醫生給她看病,說是心理有問題還是什麽的,總之一句話,她有可能不用坐牢了!思恬你快看看新聞吧。”

童瞳的話讓她驟然一楞,掛了電話後,她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點開新聞網,一點進去,首頁就是焦瀾馨的相關報道!

她一一打開看了一遍,在看完後,她手腳一陣冰涼。

這樣的情況,是怎麽回事她一目了然,她清楚明白,光憑焦瀾馨是不可能做到這樣的,而焦瀾馨背後,誰在幫她,呵……

她將單子放進包裏,快步離開了醫院。

焦瀾馨就醫的醫院就在這附近的另一家醫院,並不遠。

她知道這個時候,薄郁年一定在。

她剛到醫院門口,就看見不少記者。

記者都在外面,被醫院的保安和警衛攔著。

她看了眼後,沒有從正門而入,而是從醫院的後門走了進去,此刻她若出現在這些記者面前,她就要被圍攻了。

進了醫院後,她直接到了焦瀾馨所住院的樓層。

這一層樓很安靜,沒幾個病人,她看見廊道上有幾個人在守著。

她徑直走了過去,門口,薄郁年站著正和一穿著西裝的男人說著話,她一眼就認出了,是那天幫焦瀾馨打官司的律師。

呵……

薄郁年一擡眼,就看見她了,她沒避開他的視線,迎上,走了過去。

“你怎麽過來了。”他眉心微皺起。

“薄總當然不想我過來了,我來,是看看薄總你要包庇老情人到什麽地步,為了讓焦小姐逃避掉懲罰,薄總你真是煞費苦心,連心理疾病都能想的出來。”她唇角勾起嘲諷的笑,話語裏也極盡諷刺。

薄郁年緊抿著唇,沒說什麽,只道:“我讓喬忠送你回去,這裏隨時有可能會混進記者。”

君思恬冷眼看他,“薄郁年,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焦小姐做錯事,就應該付出代價!”她說完轉頭離開。

薄郁年看著小女人負氣而去的背影,直到身邊的律師喚了他一聲後,他才回過神來,走進了病房。

病房裏,焦瀾馨在看到薄郁年的時候,異常激動,“阿郁!”

薄郁年溫柔的神色斂起,取而代之的是淡漠,“陳律師會幫著處理之後的事,不出意外兩三天後,你就可以出來了。”

焦瀾馨一聽,喜出望外,“真的?阿郁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一會有心理醫生給你做檢查和治療,你好好配合。”他道。

“心理醫生?”焦瀾馨排斥的皺眉,“我沒有病!我不需要看什麽心理醫生!”

薄郁年看著焦瀾馨,沈聲道:“馨兒,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焦瀾馨微怔,她吶吶的張了張唇,“阿郁,難道你只有這樣才能救我嗎?!我沒有病!為什麽要我裝病!”

面對焦瀾馨的抗拒,薄郁年依舊很從容淡定,他只道:“馨兒,我說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如果想回到裏頭,我也沒意見。”

“要不要回去,全在你。”他道。

焦瀾馨心一咯噔,她當然不要回去!她在裏面呆了不過兩三天,可卻好似過了兩三年似得!她不要!

薄郁年看著她神情的變化,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病房。

……

君思恬從醫院離開後,便找了的當時負責這案子的律師,律師和她研究了情況,也做了工作。

然而……

他們還是沒能贏過薄郁年!

夜深。

薄郁年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公寓很安靜,他放輕腳步走進了房間。

房間內,君思恬並未睡著,她倚靠在床頭,看著書,在聽到動靜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瞥了眼,在看見男人走進來時,她將書合上,轉身躺下,不去看他。

薄郁年看著小人兒的情緒,眼底閃過覆雜的情緒他走到桌子邊,將脫下的領帶放到桌子上,就在他一撇手的時候,桌上君思恬的小包被帶到了地上,包裏東西散落下。

他彎腰將包和東西撿起,驀地,看到一張半折著的紙,上面寫著第三醫院四個字。

他以為是她的孕檢報告,拿起展開看了一眼。

而在看到紙張上的內容的時候,他瞳眸狠狠一縮!

這張單子並不是什麽孕檢報告單!而是預約流產的手術單!而且單子上定的時間,正好是明天!

他呼吸驟然一重,淩冽的眸掃向床榻上的人兒,她居然……這麽狠心要打掉他的孩子!

如果不是他意外發現,她明天就悄無聲息的拿掉了這個孩子!

他握著單子的手緊了幾分,單子在他掌中被捏的變了形。

這一瞬,他仿若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夜,他的第一個孩子,也是被她殘忍無情的拿掉了!

君思恬剛要睡著,驀地,感覺一股力量,壓著她,她睜眼,就看見男人陰沈著一張臉,他的手,攥著她的手腕。

她剛要開口罵人,驀地,就看到男人手中攥著一張紙,頓時,她湧起一不好的預感。

“大半夜的你發什麽瘋?!”她擰眉。

“你要打掉這個孩子?!”他晃了晃手中的單子。

君思恬看著他充滿怒氣的面容以及他手中握著的單子,她坐起身來,神色平淡,“對,我不要這個孩子。”

“君思恬!”男人忍不住怒吼道,他控制不住的捏住她小巧的下顎。

她被迫仰望著他。

“君思恬,這是我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是一條生命!”

君思恬淡漠的看著男人,“沒錯,他是一條生命,但那又怎樣,薄郁年,你以為把他生下來就是好嗎?他在一個沒愛,不健康的家庭裏長大,比打掉他更殘忍!”

她淡然的樣子,讓他更加生氣,這是他們的孩子,她怎麽可以這麽無情!七年前一樣,七年後,還是一樣!

“所以,你要像七年前那樣,拿掉這個孩子?!君思恬,你真狠!”

七年前……

君思恬的雙眸在一瞬間紅了起來。

他怎麽好意思提七年前!

七年前的那個孩子……

在她肚子裏一點一點的流逝掉,那種絕望的感覺,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痛……

那是一種絕望到極致的痛。

她的眼淚在一瞬間掉了下來,“薄郁年,你沒資格說我!比起狠我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薄郁年看見她眼淚的一瞬間,心不可避免的一陣刺痛,他忍不住擡手將她臉上的眼淚擦拭去,喉間泛著絲絲苦澀之意,“君思恬,我不會允許你拿掉這個孩子的,這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你必須生下來!”

君思恬紅著眼瞪著他,“想讓我生下他?那好,我要焦瀾馨受到她應有的懲罰,我要讓她坐牢!”

她的話讓他眉頭緊蹙起。

許久後,他緩緩開口,“她有心理病。”

君思恬聞言呲笑出聲,心理病?這不過是他給焦瀾馨找的脫罪的脫詞罷了!

說白了,在他心裏,焦瀾馨最重要!

“不肯是嗎?那你也沒資格來命令我!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要的!”她道。

“思恬,別鬧。”

“鬧?你覺得我在鬧?現在做出傷人事的是焦瀾馨!如果不是童瞳幸運,童瞳當場被砸死都是有可能的!童瞳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她臉上甚至有可能留疤!焦瀾馨做出這樣的事,你還一味的包庇!”

“薄郁年,是不是因為當年我父親做錯了事,所以你和焦瀾馨兩人做什麽都理所應當?!”

她雙眼泛紅,情緒也很激動。

“她會離開,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他道。

君思恬閉了閉眼,不想再和他廢話,“隨你,我知道這件事上我沒你有能耐,但是,薄郁年,這個孩子我絕對不會要!”

薄郁年剛緩和下來的情緒,瞬間被再燃起,看著她決絕,沒有一絲猶豫的神情,他心如狠狠被抽了一般……

驀地,男人低下頭,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

“滾……”

她伸手推他,可卻無濟於事。

君思恬紅著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不再掙紮。

她的餘光撇看到床頭櫃上的一把剪刀。

她泛紅過的雙眸,盯著那把剪刀,她真的好恨……

七年前的那場大火,她的親人被他所毀,她的愛情被他踐踏,她的第一個寶寶……

也因為他沒了!

還有她最在乎的朋友,也因為他受到傷害!

即便父親曾經做錯過事,可一命抵一命,早已不相欠!

可他卻……

痛苦的往事頃刻間盡數湧上腦海,她的手漸漸伸了過去,握住剪刀的把手,她閉了閉眼,狠下心,然後……

噗嗤一聲……

薄郁年緩緩擡起頭,神情覆雜的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

薄郁年的目光漸轉,眼眸微垂,他心口處,剪刀沒入……鮮血順著流了下來。

一瞬間,周圍陷入死一般的沈寂。

“思恬,你當真這麽恨我……”他薄唇輕啟,緩緩開口。

君思恬紅著眼,她看著自己手握的剪刀,她真的紮進去了……

“對,我恨你……薄郁年,從七年前的那場大火開始,我就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她邊說著,眼淚控制不住的也掉了下來。

薄郁年定定的看著她,他看著她的雙眸。

她的眼睛很漂亮,從前,她看他的眼神是充滿愛意的,而現在……除了恨,還是恨……

君思恬看見男人擡起手,握住她的手,她眉心微擰起,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下一瞬,她雙眸倏然睜大,他居然……

他握著她的手,將那把剪刀朝前刺的更深,血流的速度也變快了。

薄郁年這樣的舉動是她根本沒想到的,她一時間驚恐,不解,什麽情緒都湧了上來。

薄郁年眸光深邃的望著她,“這樣,你解氣了嗎?如果還不解氣,你可以再多紮幾刀,咳咳……”他的聲音都有些漂浮了。

“思恬,不要拿掉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他話語落,重重咳嗽了一聲,一瞬間,鮮血從他口中溢了出來,染滿他的薄唇。

他心口的血越流越多,鮮血在白色的襯衫上暈散開來,濃濃的血腥氣充斥著整個房間。

君思恬看著男人,她的眼淚也越流越多,為什麽……

為什麽他要這麽做……

為什麽,他們會弄成今天這個地步。

那年初見,他穿著白襯衫,清冷如畫,在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她仿若看見漫畫裏走出的少年,也因那一眼,她將所有的情感付諸給他。

只是那一年,那一眼,她從未想過,他們會成為相互的仇人,會成為最痛的存在。

她充滿霧氣的雙眼,只看見一片鮮紅,她看見男人沖她笑,就好像那年一般,但他的笑容漸漸消失……

“薄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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