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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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衍一股腦坐起身，沒賴在床上做蛆狀，也沒有打算出手幫忙，而是游魂似的一路飄到向之謙的電腦前，移動了滑鼠，逛起了網頁，順便敲敲鍵盤</p>
忽地，他想起一株小草般堅韌的身影“阿謙，你說喬麗雯不需要知道，那某人總應該要知道吧？”</p>
“誰？”向之謙忙著收拾東西，沒多想，直覺反問</p>
“喲，居然給我裝傻”</p>
一束冷颼颼的目光掃來，“你再繼續沒頭沒腦講話，我想不傻都難”</p>
“好好好，我講清楚，我現在立刻講清楚——我是說，我們小阿信安朵兒到底知不知道你要回臺灣了？”皇甫衍豁出去的大聲問</p>
向之謙驀然一怔，清冷的面容閃過異樣神色，接著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沈默不語</p>
“我沒跟她說”低啞嗓音悠悠說悵然暗忖，不需要吧</p>
“幹麽不說？”</p>
“為何要說？”他冷冷反問</p>
“我要是你，我就會寫信通知她來機場接機待命”並且要求一定要獻花又獻吻，至於獻身……端看個人誠意嘍</p>
“你要是我，就不會理踩那個七年來連信都沒好好寫過半封的女人”</p>
“哪沒有了？人家逢年過節不是都會寄卡片給你嗎？”皇甫衍代為平反，不能因為當事人不在現場就誣蠛人家嘛</p>
“光憑那久久寄來一張的罐頭式電子卡片？怎麽，我向之謙是那麽好打發的人嗎？”表情微慍</p>
說到這個餘安朵，饒是向之謙修養再好，也忍不住要恨得牙癢癢的</p>
是，當初確實是他自己說，到了美國不會主動跟她連絡，以此作為她狠心拒絕他提議、造成他們必須兩地相思的懲罰，可沒想到，他不主動跟她連絡，她還真就一點反應都沒有！</p>
記得初到美國，人生地不熟，說不孤單是騙人的，她小姐別說是封信，幾個月下來甚至連個只字片語也沒有，好像當自己是文盲不識字似的，直到第一個聖誕節到來，覺得已心灰意冷的向之謙才在電子信箱裏看見她寄來的電子聖誕賀卡</p>
不看還好，打開一看，別說是他不爽，只怕佛看了都要怒！</p>
那是一張罐頭卡片，上面用英文寫著冷冰冰的聖誕快樂，然後就什麽東西都沒有了，非常幹凈</p>
向之謙氣死了，二話不說直接刪除，事實上，他還覺得移動手指按下刪除根本就是浪費他的時間</p>
接下來整整七年，這位不知道是缺心還是少肝的餘小姐居然都比照辦理，看似節慶賀卡一應俱全，可就是沒有一句是她自己想跟他說的話，更別說是他渴望聽到的想念</p>
“人家好歹還有寄罐頭卡片，你少爺連張罐頭卡片都沒寄呢，還有臉說！”</p>
皇甫衍很用力的吐槽向之謙，接著話鋒一轉，“欸，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索性就老實說吧，你是不是害怕一旦跟餘安朵連絡了，就會意志動搖想回臺灣，所以這麽多年來才一直死撐著不肯主動寫信給她？”</p>
印象中的向之謙雖然性情冷了點，但是禮尚往來的道理還是懂得，像這樣反常的抵制和某人的連系，要真說這裏頭沒有問題，皇甫衍才不信！</p>
心虛強烈湧上，向之謙第一時間別過頭，回避好友過分犀利的眼神，待整理好心緒後才撐開冷情的保護傘，一貫沈穩自持地迎上皇甫衍的雙眼</p>
“講完了？如果講完了就快點動手，我是讓你來幫我打包，可不是讓你來監視我打包”</p>
呿，向之謙，你這只縮頭烏龜！</p>
皇甫衍撇撇嘴，“好啦好啦，再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了”</p>
“你又在對我的電腦做什麽？”這家夥該不會是在玩什麽線上游戲吧？</p>
向之謙一整個不放心，湊上前一看，竟看到這家夥正準備用手中的滑鼠點擊畫面左上方的傳送鍵，將一封主旨為“親愛的朵兒，我要回臺灣了”的電子郵件寄給餘安朵</p>
“阿衍，住手！”</p>
不喊還好，一喊，疑似受到驚嚇的皇甫衍食指一抖，好死不死就往傳送鍵那麽一按，那封令向之謙頭皮發麻的信就這樣被寄了出去</p>
“糟糕，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手殘”豎著肇事的食指，皇甫衍瞠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很是抱歉看著向之謙</p>
向之謙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歉意，咬牙切齒地說：“你分明就是故意的！”</p>
“哈哈哈，被發現了嗎？”皇甫衍索性不裝無辜了，望著氣憤的好友笑呵呵說：“現在差不多是臺灣的上班時間，等餘安朵進了辦公室打開信箱，就可以看到這個好消息了”</p>
“你……你……”總是給人淡定冷漠印象的向之謙生平第一次氣到辭窮</p>
“啊！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跟她說你的班機時間，沒關系，我現在馬上再寫一封”</p>
最好他還會讓皇甫衍再寫一封信！</p>
向之謙二話不說，立即丟掉手上的東西，徒手往他的脖子一勒，強行將人從椅子上拖走</p>
要不是向之謙有所顧忌，怕宰了皇甫衍會把好好的房子搞成兇宅，造成房價下跌月兌手不易，平白損傷自己荷包，只怕皇甫衍這家夥早被就地正法了</p>
星期五的晚餐時刻，是很多上班族逃離辦公室，大祭五臟廟的好日子，街上人滿為患，偏偏下班前來了場大雨，搞得整個城市交通一塌糊塗</p>
當塗奐真好不容易從車陣裏月兌困，狼狽萬分的跑進華季酒店，距離她和餘安朵約定的時間已經整整遲了三十分鐘之久</p>
看到大廳裏癡癡等候的餘安朵，她癟著嘴可憐兮兮地喊，“安朵……”</p>
“天啊，你沒撐傘嗎？來，先擦一擦”餘安朵起身迎上前去，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方巾，趕緊幫塗奐真把臉上的雨水擦幹凈</p>
“大塞車啊，不過是一分鐘的車程居然足足卡了我十分鐘，我一怒之下就跳下計程車，用跑得比較快”全力沖剌的時候當然沒空撐傘，這才搞得自己如此狼狽</p>
“不是跟你說慢慢來嗎？反正我在飯店大廳裏又淋不到雨”</p>
“可我餓啊，我現在餓得都快可以吃下一整頭牛了！”低血糖讓她情緒暴躁</p>
餘安朵嫣然一笑，“那還等什麽？走，帶你去吃飼料——啊，不對，是吃牛去！”</p>
“你才吃飼料啦！”塗奐真好氣又好笑的白了餘安朵一眼，兩個小女人嘻嘻哈哈的搭著電梯，直奔華季酒店的歐式自助餐廳補給營養去</p>
塗奐真果然沒在客氣的，火力全開的悶著頭狠狠狂吃了一個小時，這才放下餐具，轉而開始她的心靈課程——抱怨兼妤壓</p>
“喏，東西先給你，免得一會兒又忘了”塗奐真把手邊那一大袋從韓國帶回來的戰利品交給餘安朵</p>
“小姐，你怎麽買這麽多東西！”翻了翻袋子裏的東西，保養品、面膜、衣服、糖果、韓服書簽卡、鑰匙圈，“還有泡菜？！”</p>
這家夥是跑單幫出國批貨的吧？</p>
“去韓國一定要買泡菜的啊，要不是行李爆炸，我連人參雞都想給你扛回來，再說我失戀□，失戀的人最大，想買什麽就買什麽，老娘爽啊！”</p>
“是是是……”多年經驗告訴餘安朵，這種時候千萬別惹塗老娘</p>
“在韓國買得很爽，但是回臺灣就不爽了，我也才休個幾天，一回來工作量就爆多，是想累死誰啊？”</p>
塗奐真大學畢業後，塗爸本想把自己醫學院的得意門生介紹給女兒，好讓女兒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醫生娘，誰知這丫頭志氣不低，抵死不讓人把自己養在花盆裏搬來搬去，硬是吵著要去上班自食其力，塗爸沒轍，只好放手，塗奐真目前在一家都更整合公司工作</p>
“最近光是為了頂信集團高雄開發案的土地問題，我都快要被搞瘋了！”塗奐真壓低嗓音抱怨畢竟是公眾場所，講話還是得註意</p>
聽見頂信集團，原本吃著食物的餘安朵像是被針戳中，立刻擡起頭，“頂信集團？怎麽回事？”</p>
黑陣微瞇，“嘖嘖嘖，瞧你，一聽到頂信集團就有精神啦！”</p>
“沒有啊，聊聊咩”</p>
塗奐真也不戳破她，呿了一聲才接著說：“頂信集團要在高雄搞開發案，我們公司從去年就負責幫他們做土地整合，原本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眼見差不多能成了，偏偏不知道哪裏殺出程咬金，慫恿兩、三個地主別賣地，這下好了，被壞事啦，所以前天一早我就跟著老板風風火火殺去高雄處理善後”</p>
“現在談得怎麽樣？”</p>
她搖搖頭，“情況非常不樂觀，地主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極為難纏問題是頂信集團已經投資不少資金下去，一對於那個開發案，向柏成是志在必得，所以我們公司現在可以說是一個頭兩個大，為了賺那點蠅頭小利，只好在地主跟金主之間委身周旋，繼續幹著送往迎來的勾當”</p>
餘安朵噗哧一聲，果汁都噴了出來，“小姐，送往迎來是這樣用的嗎？”</p>
“哎喲，你懂就好，別挑剔，我現在還沒大罵臟話已經是上天恩賜了”</p>
餘安朵臉上笑著，心裏卻因為向柏成這個名字而隱隱發憂</p>
記得二零一四年塗奐真的婚禮上，向之謙正面臨人生最低潮，不只錯失執行長寶座、家產更是被吞得一幹二凈，最後不得不黯然遠走他鄉，而那個讓天之驕子向之謙狠狠從雲端跌下的幕後黑手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異母弟弟向柏成</p>
“你公司好像很常跟頂信合作”</p>
“頂信可是臺灣營建龍頭，這圈子裏沒有人不想跟頂信這樣的大財團合作的，更別說他們每年推的案子比誰都多，我們這種小鮑司自然要跟著他們後面撿點小利潤討討生活”</p>
“這麽說……現在頂信集團都是那個向柏成在做主？”</p>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雖說只是掛個經理職，但權力很大，根本是地下總裁老實說我不大欣賞向柏成，不可否認，他年紀輕輕就能主導這麽多案子，肯定有兩把刷子，可他做事太狠，為了成功不擇手段，敝人在下我實在不欣賞”</p>
“向伯父呢？他不管事了嗎？”</p>
“聽說向伯父最近身體不大好，幾乎都在家靜養，鮮少公開露面，所以公司很多事情都交給底下人去做，想當然耳，大家自然沒少巴結向柏成”</p>
“要一直是這樣，那可就糟了”餘安朵秀眉微蹙，喃喃自語</p>
“你說什麽？”</p>
餘安朵拚命搖頭，“沒有啊，我是說這個向柏成還真不簡單，假以時日……”必成後患</p>
“假以時日只怕要搶了向之謙的風采”話鋒一轉，她湊上前去逼問：“你和向之謙現在怎樣？”</p>
她無辜的瞟了塗奐真一眼，“什麽怎樣？”</p>
“當然是問你們還有沒有保持連絡？那家夥到底什麽時候才要回臺灣？女人青春有限，想不想負責大家講清楚，幹麽占著茅坑不拉屎？”</p>
“就不能換個形容詞嗎？”沒有人被形容成茅坑還笑得出來的</p>
“我有說錯嗎？小姐，都七年了，襲底把女人當什麽啦？既然他愛在那邊拿喬，你也爽快點，別再死心塌地瞎等了，反正明天周末沒事，咱們姊妹倆一塊兒聯誼去要知道，女人若是太矜持，好男人都要被搶光了，我們要自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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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向之謙忙著收拾東西，沒多想，直覺反問</p>
“喲，居然給我裝傻”</p>
一束冷颼颼的目光掃來，“你再繼續沒頭沒腦講話，我想不傻都難”</p>
“好好好，我講清楚，我現在立刻講清楚——我是說，我們小阿信安朵兒到底知不知道你要回臺灣了？”皇甫衍豁出去的大聲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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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麽不說？”</p>
“為何要說？”他冷冷反問</p>
“我要是你，我就會寫信通知她來機場接機待命”並且要求一定要獻花又獻吻，至於獻身……端看個人誠意嘍</p>
“你要是我，就不會理踩那個七年來連信都沒好好寫過半封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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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憑那久久寄來一張的罐頭式電子卡片？怎麽，我向之謙是那麽好打發的人嗎？”表情微慍</p>
說到這個餘安朵，饒是向之謙修養再好，也忍不住要恨得牙癢癢的</p>
是，當初確實是他自己說，到了美國不會主動跟她連絡，以此作為她狠心拒絕他提議、造成他們必須兩地相思的懲罰，可沒想到，他不主動跟她連絡，她還真就一點反應都沒有！</p>
記得初到美國，人生地不熟，說不孤單是騙人的，她小姐別說是封信，幾個月下來甚至連個只字片語也沒有，好像當自己是文盲不識字似的，直到第一個聖誕節到來，覺得已心灰意冷的向之謙才在電子信箱裏看見她寄來的電子聖誕賀卡</p>
不看還好，打開一看，別說是他不爽，只怕佛看了都要怒！</p>
那是一張罐頭卡片，上面用英文寫著冷冰冰的聖誕快樂，然後就什麽東西都沒有了，非常幹凈</p>
向之謙氣死了，二話不說直接刪除，事實上，他還覺得移動手指按下刪除根本就是浪費他的時間</p>
接下來整整七年，這位不知道是缺心還是少肝的餘小姐居然都比照辦理，看似節慶賀卡一應俱全，可就是沒有一句是她自己想跟他說的話，更別說是他渴望聽到的想念</p>
“人家好歹還有寄罐頭卡片，你少爺連張罐頭卡片都沒寄呢，還有臉說！”</p>
皇甫衍很用力的吐槽向之謙，接著話鋒一轉，“欸，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索性就老實說吧，你是不是害怕一旦跟餘安朵連絡了，就會意志動搖想回臺灣，所以這麽多年來才一直死撐著不肯主動寫信給她？”</p>
印象中的向之謙雖然性情冷了點，但是禮尚往來的道理還是懂得，像這樣反常的抵制和某人的連系，要真說這裏頭沒有問題，皇甫衍才不信！</p>
心虛強烈湧上，向之謙第一時間別過頭，回避好友過分犀利的眼神，待整理好心緒後才撐開冷情的保護傘，一貫沈穩自持地迎上皇甫衍的雙眼</p>
“講完了？如果講完了就快點動手，我是讓你來幫我打包，可不是讓你來監視我打包”</p>
呿，向之謙，你這只縮頭烏龜！</p>
皇甫衍撇撇嘴，“好啦好啦，再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了”</p>
“你又在對我的電腦做什麽？”這家夥該不會是在玩什麽線上游戲吧？</p>
向之謙一整個不放心，湊上前一看，竟看到這家夥正準備用手中的滑鼠點擊畫面左上方的傳送鍵，將一封主旨為“親愛的朵兒，我要回臺灣了”的電子郵件寄給餘安朵</p>
“阿衍，住手！”</p>
不喊還好，一喊，疑似受到驚嚇的皇甫衍食指一抖，好死不死就往傳送鍵那麽一按，那封令向之謙頭皮發麻的信就這樣被寄了出去</p>
“糟糕，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手殘”豎著肇事的食指，皇甫衍瞠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很是抱歉看著向之謙</p>
向之謙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歉意，咬牙切齒地說：“你分明就是故意的！”</p>
“哈哈哈，被發現了嗎？”皇甫衍索性不裝無辜了，望著氣憤的好友笑呵呵說：“現在差不多是臺灣的上班時間，等餘安朵進了辦公室打開信箱，就可以看到這個好消息了”</p>
“你……你……”總是給人淡定冷漠印象的向之謙生平第一次氣到辭窮</p>
“啊！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跟她說你的班機時間，沒關系，我現在馬上再寫一封”</p>
最好他還會讓皇甫衍再寫一封信！</p>
向之謙二話不說，立即丟掉手上的東西，徒手往他的脖子一勒，強行將人從椅子上拖走</p>
要不是向之謙有所顧忌，怕宰了皇甫衍會把好好的房子搞成兇宅，造成房價下跌月兌手不易，平白損傷自己荷包，只怕皇甫衍這家夥早被就地正法了</p>
星期五的晚餐時刻，是很多上班族逃離辦公室，大祭五臟廟的好日子，街上人滿為患，偏偏下班前來了場大雨，搞得整個城市交通一塌糊塗</p>
當塗奐真好不容易從車陣裏月兌困，狼狽萬分的跑進華季酒店，距離她和餘安朵約定的時間已經整整遲了三十分鐘之久</p>
看到大廳裏癡癡等候的餘安朵，她癟著嘴可憐兮兮地喊，“安朵……”</p>
“天啊，你沒撐傘嗎？來，先擦一擦”餘安朵起身迎上前去，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方巾，趕緊幫塗奐真把臉上的雨水擦幹凈</p>
“大塞車啊，不過是一分鐘的車程居然足足卡了我十分鐘，我一怒之下就跳下計程車，用跑得比較快”全力沖剌的時候當然沒空撐傘，這才搞得自己如此狼狽</p>
“不是跟你說慢慢來嗎？反正我在飯店大廳裏又淋不到雨”</p>
“可我餓啊，我現在餓得都快可以吃下一整頭牛了！”低血糖讓她情緒暴躁</p>
餘安朵嫣然一笑，“那還等什麽？走，帶你去吃飼料——啊，不對，是吃牛去！”</p>
“你才吃飼料啦！”塗奐真好氣又好笑的白了餘安朵一眼，兩個小女人嘻嘻哈哈的搭著電梯，直奔華季酒店的歐式自助餐廳補給營養去</p>
塗奐真果然沒在客氣的，火力全開的悶著頭狠狠狂吃了一個小時，這才放下餐具，轉而開始她的心靈課程——抱怨兼妤壓</p>
“喏，東西先給你，免得一會兒又忘了”塗奐真把手邊那一大袋從韓國帶回來的戰利品交給餘安朵</p>
“小姐，你怎麽買這麽多東西！”翻了翻袋子裏的東西，保養品、面膜、衣服、糖果、韓服書簽卡、鑰匙圈，“還有泡菜？！”</p>
這家夥是跑單幫出國批貨的吧？</p>
“去韓國一定要買泡菜的啊，要不是行李爆炸，我連人參雞都想給你扛回來，再說我失戀□，失戀的人最大，想買什麽就買什麽，老娘爽啊！”</p>
“是是是……”多年經驗告訴餘安朵，這種時候千萬別惹塗老娘</p>
“在韓國買得很爽，但是回臺灣就不爽了，我也才休個幾天，一回來工作量就爆多，是想累死誰啊？”</p>
塗奐真大學畢業後，塗爸本想把自己醫學院的得意門生介紹給女兒，好讓女兒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醫生娘，誰知這丫頭志氣不低，抵死不讓人把自己養在花盆裏搬來搬去，硬是吵著要去上班自食其力，塗爸沒轍，只好放手，塗奐真目前在一家都更整合公司工作</p>
“最近光是為了頂信集團高雄開發案的土地問題，我都快要被搞瘋了！”塗奐真壓低嗓音抱怨畢竟是公眾場所，講話還是得註意</p>
聽見頂信集團，原本吃著食物的餘安朵像是被針戳中，立刻擡起頭，“頂信集團？怎麽回事？”</p>
黑陣微瞇，“嘖嘖嘖，瞧你，一聽到頂信集團就有精神啦！”</p>
“沒有啊，聊聊咩”</p>
塗奐真也不戳破她，呿了一聲才接著說：“頂信集團要在高雄搞開發案，我們公司從去年就負責幫他們做土地整合，原本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眼見差不多能成了，偏偏不知道哪裏殺出程咬金，慫恿兩、三個地主別賣地，這下好了，被壞事啦，所以前天一早我就跟著老板風風火火殺去高雄處理善後”</p>
“現在談得怎麽樣？”</p>
她搖搖頭，“情況非常不樂觀，地主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極為難纏問題是頂信集團已經投資不少資金下去，一對於那個開發案，向柏成是志在必得，所以我們公司現在可以說是一個頭兩個大，為了賺那點蠅頭小利，只好在地主跟金主之間委身周旋，繼續幹著送往迎來的勾當”</p>
餘安朵噗哧一聲，果汁都噴了出來，“小姐，送往迎來是這樣用的嗎？”</p>
“哎喲，你懂就好，別挑剔，我現在還沒大罵臟話已經是上天恩賜了”</p>
餘安朵臉上笑著，心裏卻因為向柏成這個名字而隱隱發憂</p>
記得二零一四年塗奐真的婚禮上，向之謙正面臨人生最低潮，不只錯失執行長寶座、家產更是被吞得一幹二凈，最後不得不黯然遠走他鄉，而那個讓天之驕子向之謙狠狠從雲端跌下的幕後黑手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異母弟弟向柏成</p>
“你公司好像很常跟頂信合作”</p>
“頂信可是臺灣營建龍頭，這圈子裏沒有人不想跟頂信這樣的大財團合作的，更別說他們每年推的案子比誰都多，我們這種小鮑司自然要跟著他們後面撿點小利潤討討生活”</p>
“這麽說……現在頂信集團都是那個向柏成在做主？”</p>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雖說只是掛個經理職，但權力很大，根本是地下總裁老實說我不大欣賞向柏成，不可否認，他年紀輕輕就能主導這麽多案子，肯定有兩把刷子，可他做事太狠，為了成功不擇手段，敝人在下我實在不欣賞”</p>
“向伯父呢？他不管事了嗎？”</p>
“聽說向伯父最近身體不大好，幾乎都在家靜養，鮮少公開露面，所以公司很多事情都交給底下人去做，想當然耳，大家自然沒少巴結向柏成”</p>
“要一直是這樣，那可就糟了”餘安朵秀眉微蹙，喃喃自語</p>
“你說什麽？”</p>
餘安朵拚命搖頭，“沒有啊，我是說這個向柏成還真不簡單，假以時日……”必成後患</p>
“假以時日只怕要搶了向之謙的風采”話鋒一轉，她湊上前去逼問：“你和向之謙現在怎樣？”</p>
她無辜的瞟了塗奐真一眼，“什麽怎樣？”</p>
“當然是問你們還有沒有保持連絡？那家夥到底什麽時候才要回臺灣？女人青春有限，想不想負責大家講清楚，幹麽占著茅坑不拉屎？”</p>
“就不能換個形容詞嗎？”沒有人被形容成茅坑還笑得出來的</p>
“我有說錯嗎？小姐，都七年了，襲底把女人當什麽啦？既然他愛在那邊拿喬，你也爽快點，別再死心塌地瞎等了，反正明天周末沒事，咱們姊妹倆一塊兒聯誼去要知道，女人若是太矜持，好男人都要被搶光了，我們要自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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