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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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小隱莊
21、小隱莊
雪白的巨獸拍起爪子一巴掌蓋下去，在鏡湖當中激起浪花，這般大費周章僅僅只是為了抓魚，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顧然坐在湖邊上啃著蓮藕，看禍鬥化了獸形在湖裏抓魚，禍鬥怕她餓著專程給她塞了截撈上來的新鮮蓮藕，讓她啃著玩兒，等著自己將魚抓上來。
那日在永夜城裏頭的事情，顧然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只能大概記著在舉行祭祀儀式的時候自己決定要反抗重玄，但隨著體內的魂力突然不受控制的暴漲，之後的事情記憶就非常的模糊了，她最後好像還看見了明修。
不對，那是胥越。也就是胥越在自己從浮游臺回到永夜城的這段時間裏頭一直裝成叫做明修的少年待在自己的身邊。
顧然想到此處，心道胥越平日連眉頭都不多皺一下的冷淡性情，這回兒裝作那樣稚嫩少年的模樣居然如此毫無破綻，倒是讓人意料之外。
再醒過來自己便在這個湖邊小屋裏頭，原本脫了下來的默音鎖重新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胥越已經沒有了蹤影，身邊只有禍鬥還伴著，他告訴顧然這處湖邊小屋叫做小隱莊，無人會過來叨嘮，讓她安心養傷。心道這禍鬥如今同情顧然的處境，態度與之前大有不同。
顧然低頭看湖面，現在自己的模樣實在十分見不得人，之前也知道自己傷得不輕，但沒想傷痕這麽多。那時候過於強橫的魂力在脆弱的軀體裏頭迸發，強行驅使，軀體必然是受到損傷，霎時間表皮開裂，魂脈受損。
禍鬥說把她抱回來的時候一身都是傷，整個人像是在血水裏撈出來的一般。都幾日了，顧然如今面上淺些的傷口已經有些慢慢愈合結痂的趨勢，整張臉縱橫交錯的，不忍卒視。不止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皆是如此。嗓子似乎也在那日的火中嗆到了，說話聲音變得沙啞。
啪嗒，幾尾活蹦亂跳的湖魚被摔到顧然身旁的草坪上邊，蹦跶得正歡，沾得一身都是草灰。顧然想伸手去把魚撿到旁邊的魚簍裏頭，卻被禍鬥叫住了。
“別碰！當心把魚鱗濺到身上去。”說著白色的巨獸便往湖邊這兒走了過來了，狠狠甩了幾下毛發，將濕漉漉的皮毛甩了個半幹，才慢悠悠的化了人形往她這邊來。
禍鬥手腳麻利的將魚放到魚簍裏頭，拿起之前就在岸邊上準備好了的幹柴升起火來。禍鬥人形時候是個比顧然年紀還小的紅瞳少年，此時才從鏡湖裏邊出來，頭發還沒徹底幹透，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匯聚積在了下頜尖上。
“要不要先去擦一下呀？”顧然看著渾身臉上還濕得滴水的禍鬥忍不住建議一句。
禍鬥聽了面上的神情極為溫順，點了點頭就把腦袋伸了過來，言下之意便是讓她幫忙擦。顧然心中詫異，雖說她和禍鬥關系不算壞，這兇獸也算得上是個嘴硬心軟時常給她幫忙的可靠前輩，但兩人的關系不至於親密到這個地步吧。
就是這樣，顧然還是拿自己的衣袖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水，擦得差不多了，顧然輕輕開口喚了禍鬥一句：“前輩好了。”
“等等，你再叫我一遍！”禍鬥不知為何突然來了興致，紅色眼瞳裏頭泛著興奮的亮光，對顧然催促道：“你方才叫我什麽，再叫我一聲聽聽！”
“前輩？”顧然疑惑不解眼前的禍鬥是怎麽了。
禍鬥聽著顧然這麽叫他突然樂了。“我總算知道胥越為何要收你做徒弟，讓你這麽喚想來那家夥是十分受用的。我本事也不比他差，要不你做我的徒弟？我們不必在那麽個小地方拘著了，等你好了，我便帶你四處周游。”
“這個...”沒有預想到禍鬥突然說到了這上頭，實在是讓顧然有些猝不及防，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禍鬥也不為難她，看她猶豫便讓她好好考慮，若是那日煩了胥越那個悶葫蘆便做他的徒弟。說著禍鬥便提著魚簍子到湖邊去收拾那幾尾方才抓上來的湖魚了。
收拾洗幹凈的湖魚叉在火上烤著，沒一會兒便散發出誘人焦香味，禍鬥自懷中拿出小袋子，往魚肉上邊撒上些調味的香料，又將烤魚翻了個身兒。
“仔細別燙著了。”禍鬥將一條叉著烤好的魚遞給顧然。
第一口試探著小口咬上去，魚肉燙得很，顧然吹了吹，好一會兒才咬下一口烤魚肉到嘴巴裏，只有些粗鹽的鹹味和魚肉本身的甜味，幾天沒有吃食入肚，顧然吃得十分香甜。
積在心頭好幾日的疑問，如今禍鬥就在自己的面前，顧然忍不住問了出來。“前輩，那日後來是怎麽了？城主府中其他人如何了？”
禍鬥與胥越不同，他不是個善於藏住話的人，對於顧然的疑問他大多都是有問必答的。禍鬥將吃完的魚骨扔到火堆裏，又攪了攪才對面前的顧然道：“那晚我去得遲，很多前面發生的事情我並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我知道的，剩下的你得之後去問胥越。”
“我去時候祭祀臺那處已經被燒得一片狼藉，胥越抱著你站在那兒，舉行的儀式失敗，主持儀式的重家那些人被反噬傷得也不輕，永夜城那樹已經燒的差不多了。”禍鬥回憶道：“還有重家那丫頭在祭臺上似乎也被大火燒傷了。”
“但那晚上發生的事情永夜城並沒有對外聲張開來，如今對外只說重家閉門給嫡女養病，連城主也閉門謝客，而庶女重雲下落不明。”
顧然聽著禍鬥的話，心道重雲她也受傷了，不知道胥越現在是否知道永夜城中的秘密，若是不知，此時重雲傷成那樣必然心疼，此時可能還留在永夜城中吧。
儀式失敗了便失敗了，沒有換回來也沒有什麽，顧然她既不是真正的重歡，更不是重雲，用什麽樣的皮相出現在被人面前幹系都不大。
“照您這麽說，我理智盡失的時候幾乎犯下屠城這等彌天大錯，師父他可說了什麽？”顧然問禍鬥。“他有沒有說怎麽處置你？”
“這大可放寬心，他處置世間任何一人都不會處置你的。”禍鬥說到此處突然露出些不甘心的神情來。“重家那些人竟然將你逼到這個地步，把你弄成了這樣，我還未找他們算賬呢？誰若是敢處置你，我第一個不饒他。”
胥越居然寬容她到這個地步？顧然有些意外，楞了一會兒才露出一笑對禍鬥道謝：“多謝前輩照顧。”
“雖然聽你這麽叫我十分新鮮，初時還有些意思，但到底是你從前那樣子更舒服。”禍鬥話語中有些懷念的低聲喃喃自語道。
禍鬥這話卻叫顧然十分聽不懂，不明白禍鬥說的從前的模樣指的是什麽。顧然正想問時，禍鬥卻突然將話題轉移開來了。
“想不想出去走走？雖然小隱莊這兒清凈，但總在這兒卻有些無聊是吧？”禍鬥此時身上已經烤得差不多全幹，他原身就是只皮毛動物，剛才全身濕透時候必然極為不舒爽。現下烘幹了，禍鬥便一下子神清氣爽起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換做是從前，顧然必然是毫無猶豫的點頭答應的，但她忘不了方才從湖面照到的自己如今傷痕累累的臉。出去嚇著人總歸不大好，顧然對著面前滿臉期待的禍鬥搖了搖頭。
禍鬥並不笨，一眼就看出顧然是顧慮自己如今有些嚇人的模樣，看著她低著頭的模樣道：“我有辦法。”
“你喜歡怎樣的模樣呢？”禍鬥手裏拿著張只上了層白色底釉的樸素面具說道：“我覺得出門行走還是威嚴神氣一些好，這樣那些烏合之眾必然不敢近身。”
說著禍鬥拿著手中的畫筆蘸了蘸小碟子上的畫彩然後往素面具上面畫了起來，顧然看著一張極具嘲諷意味呵呵噠的表情被禍鬥畫在了在面具上，有些顧慮道：“這張面具帶出去確定不會招打嗎？”
“你不喜歡呀，那我再給你改改吧！”禍鬥拿著筆躍躍欲試道，筆下的一道飛起的橫眉，氣蓋山河的大嘴看著顧然直冒冷汗。
最終禍鬥拿著畫筆彩墨忙活了半天，顧然卻還是選了一張沒有任何東西的低調素面具出門。禍鬥將自己模樣變得庸常了許多，最為打眼的一雙血紅色變成沒有任何特色的黑色眼瞳，此時看起來不過就是個俗世當中最為常見的市井少年模樣。
小隱莊周圍有結境，禍鬥走在前邊伸出手觸及結境的邊緣，頃刻便有密密麻麻的符文浮在了無形的壁壘之上，只見他結印施法解開符文，打開一道通路。
顧然跟著禍鬥通過那天讓出的符文通路走出去，前行了一段路的時候再回頭往後面瞧，原本一片水平如鏡的大湖和湖邊清雅的高腳竹屋都沒有了半點影蹤，只有一片蔥蔥郁郁的林子突然的立在了哪裏，仿佛關於小隱莊的記憶都不過是她的幻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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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小隱莊
雪白的巨獸拍起爪子一巴掌蓋下去，在鏡湖當中激起浪花，這般大費周章僅僅只是為了抓魚，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顧然坐在湖邊上啃著蓮藕，看禍鬥化了獸形在湖裏抓魚，禍鬥怕她餓著專程給她塞了截撈上來的新鮮蓮藕，讓她啃著玩兒，等著自己將魚抓上來。
那日在永夜城裏頭的事情，顧然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只能大概記著在舉行祭祀儀式的時候自己決定要反抗重玄，但隨著體內的魂力突然不受控制的暴漲，之後的事情記憶就非常的模糊了，她最後好像還看見了明修。
不對，那是胥越。也就是胥越在自己從浮游臺回到永夜城的這段時間裏頭一直裝成叫做明修的少年待在自己的身邊。
顧然想到此處，心道胥越平日連眉頭都不多皺一下的冷淡性情，這回兒裝作那樣稚嫩少年的模樣居然如此毫無破綻，倒是讓人意料之外。
再醒過來自己便在這個湖邊小屋裏頭，原本脫了下來的默音鎖重新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胥越已經沒有了蹤影，身邊只有禍鬥還伴著，他告訴顧然這處湖邊小屋叫做小隱莊，無人會過來叨嘮，讓她安心養傷。心道這禍鬥如今同情顧然的處境，態度與之前大有不同。
顧然低頭看湖面，現在自己的模樣實在十分見不得人，之前也知道自己傷得不輕，但沒想傷痕這麽多。那時候過於強橫的魂力在脆弱的軀體裏頭迸發，強行驅使，軀體必然是受到損傷，霎時間表皮開裂，魂脈受損。
禍鬥說把她抱回來的時候一身都是傷，整個人像是在血水裏撈出來的一般。都幾日了，顧然如今面上淺些的傷口已經有些慢慢愈合結痂的趨勢，整張臉縱橫交錯的，不忍卒視。不止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皆是如此。嗓子似乎也在那日的火中嗆到了，說話聲音變得沙啞。
啪嗒，幾尾活蹦亂跳的湖魚被摔到顧然身旁的草坪上邊，蹦跶得正歡，沾得一身都是草灰。顧然想伸手去把魚撿到旁邊的魚簍裏頭，卻被禍鬥叫住了。
“別碰！當心把魚鱗濺到身上去。”說著白色的巨獸便往湖邊這兒走了過來了，狠狠甩了幾下毛發，將濕漉漉的皮毛甩了個半幹，才慢悠悠的化了人形往她這邊來。
禍鬥手腳麻利的將魚放到魚簍裏頭，拿起之前就在岸邊上準備好了的幹柴升起火來。禍鬥人形時候是個比顧然年紀還小的紅瞳少年，此時才從鏡湖裏邊出來，頭發還沒徹底幹透，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匯聚積在了下頜尖上。
“要不要先去擦一下呀？”顧然看著渾身臉上還濕得滴水的禍鬥忍不住建議一句。
禍鬥聽了面上的神情極為溫順，點了點頭就把腦袋伸了過來，言下之意便是讓她幫忙擦。顧然心中詫異，雖說她和禍鬥關系不算壞，這兇獸也算得上是個嘴硬心軟時常給她幫忙的可靠前輩，但兩人的關系不至於親密到這個地步吧。
就是這樣，顧然還是拿自己的衣袖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水，擦得差不多了，顧然輕輕開口喚了禍鬥一句：“前輩好了。”
“等等，你再叫我一遍！”禍鬥不知為何突然來了興致，紅色眼瞳裏頭泛著興奮的亮光，對顧然催促道：“你方才叫我什麽，再叫我一聲聽聽！”
“前輩？”顧然疑惑不解眼前的禍鬥是怎麽了。
禍鬥聽著顧然這麽叫他突然樂了。“我總算知道胥越為何要收你做徒弟，讓你這麽喚想來那家夥是十分受用的。我本事也不比他差，要不你做我的徒弟？我們不必在那麽個小地方拘著了，等你好了，我便帶你四處周游。”
“這個...”沒有預想到禍鬥突然說到了這上頭，實在是讓顧然有些猝不及防，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禍鬥也不為難她，看她猶豫便讓她好好考慮，若是那日煩了胥越那個悶葫蘆便做他的徒弟。說著禍鬥便提著魚簍子到湖邊去收拾那幾尾方才抓上來的湖魚了。
收拾洗幹凈的湖魚叉在火上烤著，沒一會兒便散發出誘人焦香味，禍鬥自懷中拿出小袋子，往魚肉上邊撒上些調味的香料，又將烤魚翻了個身兒。
“仔細別燙著了。”禍鬥將一條叉著烤好的魚遞給顧然。
第一口試探著小口咬上去，魚肉燙得很，顧然吹了吹，好一會兒才咬下一口烤魚肉到嘴巴裏，只有些粗鹽的鹹味和魚肉本身的甜味，幾天沒有吃食入肚，顧然吃得十分香甜。
積在心頭好幾日的疑問，如今禍鬥就在自己的面前，顧然忍不住問了出來。“前輩，那日後來是怎麽了？城主府中其他人如何了？”
禍鬥與胥越不同，他不是個善於藏住話的人，對於顧然的疑問他大多都是有問必答的。禍鬥將吃完的魚骨扔到火堆裏，又攪了攪才對面前的顧然道：“那晚我去得遲，很多前面發生的事情我並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我知道的，剩下的你得之後去問胥越。”
“我去時候祭祀臺那處已經被燒得一片狼藉，胥越抱著你站在那兒，舉行的儀式失敗，主持儀式的重家那些人被反噬傷得也不輕，永夜城那樹已經燒的差不多了。”禍鬥回憶道：“還有重家那丫頭在祭臺上似乎也被大火燒傷了。”
“但那晚上發生的事情永夜城並沒有對外聲張開來，如今對外只說重家閉門給嫡女養病，連城主也閉門謝客，而庶女重雲下落不明。”
顧然聽著禍鬥的話，心道重雲她也受傷了，不知道胥越現在是否知道永夜城中的秘密，若是不知，此時重雲傷成那樣必然心疼，此時可能還留在永夜城中吧。
儀式失敗了便失敗了，沒有換回來也沒有什麽，顧然她既不是真正的重歡，更不是重雲，用什麽樣的皮相出現在被人面前幹系都不大。
“照您這麽說，我理智盡失的時候幾乎犯下屠城這等彌天大錯，師父他可說了什麽？”顧然問禍鬥。“他有沒有說怎麽處置你？”
“這大可放寬心，他處置世間任何一人都不會處置你的。”禍鬥說到此處突然露出些不甘心的神情來。“重家那些人竟然將你逼到這個地步，把你弄成了這樣，我還未找他們算賬呢？誰若是敢處置你，我第一個不饒他。”
胥越居然寬容她到這個地步？顧然有些意外，楞了一會兒才露出一笑對禍鬥道謝：“多謝前輩照顧。”
“雖然聽你這麽叫我十分新鮮，初時還有些意思，但到底是你從前那樣子更舒服。”禍鬥話語中有些懷念的低聲喃喃自語道。
禍鬥這話卻叫顧然十分聽不懂，不明白禍鬥說的從前的模樣指的是什麽。顧然正想問時，禍鬥卻突然將話題轉移開來了。
“想不想出去走走？雖然小隱莊這兒清凈，但總在這兒卻有些無聊是吧？”禍鬥此時身上已經烤得差不多全幹，他原身就是只皮毛動物，剛才全身濕透時候必然極為不舒爽。現下烘幹了，禍鬥便一下子神清氣爽起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換做是從前，顧然必然是毫無猶豫的點頭答應的，但她忘不了方才從湖面照到的自己如今傷痕累累的臉。出去嚇著人總歸不大好，顧然對著面前滿臉期待的禍鬥搖了搖頭。
禍鬥並不笨，一眼就看出顧然是顧慮自己如今有些嚇人的模樣，看著她低著頭的模樣道：“我有辦法。”
“你喜歡怎樣的模樣呢？”禍鬥手裏拿著張只上了層白色底釉的樸素面具說道：“我覺得出門行走還是威嚴神氣一些好，這樣那些烏合之眾必然不敢近身。”
說著禍鬥拿著手中的畫筆蘸了蘸小碟子上的畫彩然後往素面具上面畫了起來，顧然看著一張極具嘲諷意味呵呵噠的表情被禍鬥畫在了在面具上，有些顧慮道：“這張面具帶出去確定不會招打嗎？”
“你不喜歡呀，那我再給你改改吧！”禍鬥拿著筆躍躍欲試道，筆下的一道飛起的橫眉，氣蓋山河的大嘴看著顧然直冒冷汗。
最終禍鬥拿著畫筆彩墨忙活了半天，顧然卻還是選了一張沒有任何東西的低調素面具出門。禍鬥將自己模樣變得庸常了許多，最為打眼的一雙血紅色變成沒有任何特色的黑色眼瞳，此時看起來不過就是個俗世當中最為常見的市井少年模樣。
小隱莊周圍有結境，禍鬥走在前邊伸出手觸及結境的邊緣，頃刻便有密密麻麻的符文浮在了無形的壁壘之上，只見他結印施法解開符文，打開一道通路。
顧然跟著禍鬥通過那天讓出的符文通路走出去，前行了一段路的時候再回頭往後面瞧，原本一片水平如鏡的大湖和湖邊清雅的高腳竹屋都沒有了半點影蹤，只有一片蔥蔥郁郁的林子突然的立在了哪裏，仿佛關於小隱莊的記憶都不過是她的幻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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