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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銀梭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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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銀梭魚

7、銀梭魚

每次回來臥雲峰,胥越總坐在池上臺那兒等著,顧然自覺的走到他身邊道:“尊上,我回來了。”

“嗯,進去吧。”胥越應了一聲,先行走了進去。

飯吃到半途,顧然其實一直在等著胥越提起今日發生的事情,平日一點風吹草動胥越都沒有不知道的,今日都鬧到了淩雲峰那兒了她和淩雲峰的人動手了,後來敖嬰差點都和清漣打起來了。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她不相信胥越一點不知道。

“弟子今天跟人動手了,掌門您沒有要斥責弟子的話嗎?”顧然小心翼翼的把今日的事情主動提了起來。

“你覺得今日之錯在你自己身上?”胥越將幾塊雲耳夾到顧然的碗裏,漫不經心的應著。

“弟子確實不該到處亂闖其他峰的地方,但並沒有如她們所說的張狂無忌肆意挑釁,最先動手的也不是弟子。”顧然性情本不是什麽十分計較的人,但也不至於不是自己的鍋也攬到自己的身上來。

“既然不是你的錯,別人願意說什麽就說什麽吧,我責怪你做什麽。”胥越神色淡然。

“夕音確實派了弟子到我跟前傳話,但你是我座下的人,處不處罰也該由我決定。”

“掌門英明。”顧然欣喜,心中意外胥越這個掌門竟然當得這般護短,這次事情全然信任護著自己,心底不由得與胥越親近。

沈吟了一會兒,顧然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明日要到出雲峰寒池那兒捉銀梭魚的事情告訴胥越。“掌門,楚祈師兄應允我明日早上就可以去了。”

“他教你這個方法練習起來確實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畢竟是她從前想出來的法子。”胥越平靜的將顧然說的話聽完,最後只這麽評說了一句。

她說的就是子渡長老,畢竟是胥越的先師,顧然可以看得出來說起來的時候,胥越面上露出些覆雜的神色,有懷念也有崇敬,還有些隱晦不明的東西。

“弟子失言了,不該在您面前提起這位先人的。”見著胥越這個樣子,顧然覺得自己提起些本不該說的事情了。

胥越轉頭定定的看著顧然,黑沈的眼瞳裏頭此刻她讀不懂的內容更多了。“其實你不必從被旁人口中去聽,她的所有事情,遲早有一日你會全部得知的。”

顧然一楞,一時之間不大了解胥越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只能楞楞看著面前的胥越。

靜室內的垂簾卷起,澄澈的月光盡數撒入室內,處於雲端之上的浮游臺入夜之後從來無需點燈,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到處自然都是一片澄明。

胥越雪白的發被夜風微微卷起,被月光照得通透空靈。顧然每每覺得從胥越身上獲得一點熟悉親近的感覺,卻又瞬間被他身上藏著的秘密消沒殆盡。

早晨,顧然乖乖坐在妝臺前等著胥越過來,她心中暗暗想著自己要盡快自力更生,總依靠著胥越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門被輕輕叩了幾聲就被推開了,胥越走了進來這一段時間養成的習慣,並無需多言。

“掌門,早上好。”顧然笑著與胥越問早安。

胥越輕輕應了聲便給她梳起頭發,顧然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胥越會有這麽好的梳發手藝,不過手指在發間輕巧的穿梭幾回,紫色的發繩輕而易舉的就讓他給編到頭發裏頭。

“謝掌門。”頭發梳好了,顧然笑著道謝就想要從凳子上站起來,卻被胥越按住了肩頭繼續坐著,十分不解的時候一件厚厚的白色皮毛兜風被披在了她的身上。

顧然有些驚訝,胥越卻蹲在她的面前,給她把前面紅色的系帶綁緊,一邊吩咐她道:“今日入寒池,多加小心,蕭疏也會在旁邊看著,萬一有意外,馬上讓他帶你出來。”

雖不知道只不過過去抓魚而已,為什麽說得這般鄭重,但顧然還是點了點頭,胥越伸出手指在顧然的眉心處輕輕點了一記,顧然只覺一瞬間的熾熱之感,似乎有什麽東西融了進去。

“去吧。”

顧然跟在楚祈身後,他肩頭上邊坐著昨日見過的白虎君,兩人一貓徑直往昨日在後院看見過的那個大湖走。只見到走到了湖邊上的楚祈升起一團幽藍的微光,嘴唇無聲的念動咒文,湖水自動避讓開一條供他們通行的路徑。

沿著這條出現在面前的湖中路徑往下走,直到走到一處篆刻了幽藍符文的圓形巨石,楚祈便停了下來,只見白虎君輕盈的從他的肩頭跳了下來落在符文中央,貓爪子也不過漫不經心的撓了幾下,那圓形符文巨石便移開了,出現石階。

那白虎君停在石階前邊,搖了搖尾巴,看著自己身後楚祈道:“楚祈你向來心軟,又愛護著這丫頭,就等在這兒別進去了。”

“師父。”楚祈皺眉,似乎還想要再爭辯。

卻聽那白虎君道:“那是胥越的意思,你聽懂了沒有。我還在旁邊,這小丫頭能出什麽事情。”

盡管面上還有些擔心,楚祈也沒有反抗胥越的意思,再加上白虎君都如此保證了,也不好再說些什麽,只能退到旁邊不再做爭辯。

顧然跟著白虎君一進去,原本封住洞口的巨石又恢覆了原來的位置。直到顧然真的被帶了進去的時候,她才知道所謂的寒池不是個水池,而銀梭魚也不是什麽普通的魚兒。

眼前是個巨型的圓形冰室,地面和頭頂上邊的冰柱映出些幽藍的光芒來,這裏倒也算光亮,說是寒池卻只有凝結的冰柱,顧然感覺到處有湧動的寒氣。

白虎君一直是貓的形態 倒沒有弄出什麽響聲,顧然踩在冰上往前行發出踏踏的細響,因為這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環境,一點響動都會被無限的放大,反覆的回響。

吱吱吱,冰塊碎裂開來的聲音,幾步之前一個尖尖的冰錐就這麽驀地砸到了她面前,她忍不住擡頭看冰頂上邊,那密密麻麻的景象卻一瞬間震撼了她,長著翅膀銀白色的魚微微顫動擁擠在一起,發出吱吱吱的響聲,甚至將倒掛在頂上的冰柱擠得碎裂雕落下來。

顧然不由往後退了一步,緊張之下不由得往手上的玄光錦灌註魂力,這一下頭頂上的奇異生物似乎受到了更大的刺激,一瞬間全部睜開了藍色的眼睛,猛烈的全部閃動起來翅膀。

“這是怎麽一回事?”顧然吃驚問旁邊的白虎君。

依舊是白貓形態的白虎君甚是悠閑,只是輕輕舔舐著自己的爪子慢悠悠用低沈的男聲說道:“這不是你要抓的銀梭魚,你真以為當年的子渡上仙隨便抓抓魚就領悟了駕馭玄光錦之法?”

那白貓微微瞇起深藍的眼瞳,面上有幾分輕蔑,輕輕擺了擺尾巴又道:“這銀梭魚若是擱在平日也不至於如此暴動,只因為你的魂脈屬於火系,而它喜歡冰寒之息,因而格外暴躁些。”

“怕了,要不要本尊現在就把你帶出去呀?”那貓兒瞄了往後退的顧然又說道。

“不必!”到底顧然也有幾分氣性,自己跟人說的要來這寒池捉銀梭魚的,哪裏能夠才到了門口就打退堂鼓股的。

“那你便自己多當心些吧,撐不住就喚我。”說著那貓兒就退到了一邊躺了下來,也不管地面刺骨冰寒。

顧然回頭看那冰頂上邊的銀梭魚已經有些扇著直直沖著她這邊刺了過來,動作快得像一道道冰箭。揮起玄光錦,在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可銀梭魚的數量過多,反覆不停的沖撞之間何況屏障就出現破損漏洞。

一條最為兇悍的銀梭魚搶先從破洞鉆了過來,直直的撞到了顧然的肩頭上去了,尖利魚身在顧然的肩上擦除了一個口子來,隨著第一條魚突破,越來越多魚湧過來,顧然身上,手上,腿上好些地方先後被擦出了口子。

這寒池裏邊極冷,血甚至來不及流出來,就在皮膚上凝結住了,只是移動的時候扯動時候口子又被扯開一些,傳來些刺痛感,顧然才想起那處有傷口。隨著待在這兒時間越長,顧然身上凍得動作愈發的遲緩起來。

“不是我說,你這般只想著擋著,一輩子也壓不過這群魚,一條銀梭魚也別想要想逮住。”那貓兒絲毫不受這冰室溫度影響,此時只是事不關己的打著哈欠說道。

玄光錦形成的屏障已經千倉百孔,但它本就是由十方的光華打造而成,並不是什麽有確鑿實體存在的武器。因而顧然只需重新灌註魂力,收回手中,它便有恢覆了往日的緞帶形態。

聽白虎君的話,顧然也不想著擋了,反正也壓根擋不住。灌力將玄光錦朝身邊上最近的銀梭魚揮去,銀梭魚反應動作極快,只有錦上的金鈴鐺堪堪打到了魚身上的尖刺上邊,那魚兒很快就要錯身而過了。

“銀梭魚會逃跑,你手裏的玄光錦也不是什麽死物,傻乎乎的站在那裏做什麽?”

顧然有聽到白虎君嘲諷的聲音響起來,被人這麽評說她雖心中又幾分不甘,卻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在理。顧然只是動作稍稍一遲緩,便有幾條劃過身側,已經麻木感覺不出什麽了,顧然只知道可能又劃了口子吧。

揮起玄光錦兜起身邊的幾條銀梭魚,正待魚身一扭想要逃出去的時候,顧然再次灌入魂力,使得玄光錦回環成網,回身拉網收緊,三條魚已然無法逃脫。入網之後,顧然使勁往地上一摜,重擊之下將兜在玄光錦裏頭的魚兒摜暈。

看落在地上的銀梭魚不再動彈,顧然心頭一喜,卻沒想自己露了後背出來,後面一群蠢蠢欲動的魚群。顧然想要回防的時候,只覺得手中的平日輕若無物的玄光錦,竟然有千斤之重,身體也有些脫力。

顧然恍惚之間好像聽到身旁有人在身旁說話。

“你倒還是心疼,說不來也在背後盯著不放心,這不過力竭暈過去就馬上趕過來了。不逼著,玄光錦何時才能發揮出當年在她手中時候的風采。”

“你別不承認,你說她們倆一個長得像,一個性情有幾分像,你卻兩個都護著,到底誰才是她的轉世。”

“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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