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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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這種想法一旦發芽，快速地長成參天大樹。甄寶腦海裏出現霍紹勳化身成狼的怪模樣，對一個個的‘小紅帽’下毒手。
一口吞掉一個不帶喘氣，最後輪到自己，被逼到墻角瑟瑟發抖。
與虎謀食說的就是這種，和禽獸談什麽結婚，嫁人都不可能，人家只會吃幹抹凈，才不會給你一點好處，到最後自己什麽沒得到，落得一身傷。
甄寶如坐針氈，大眼晴環顧四周，霍紹勳如若有什麽不良舉動，不送她去醫院，她可以規劃好路線侍機逃走。
很快到了一家私人醫院，霍紹勳帶著她直接上二樓醫生的診室。醫生正在看x光片，聽到推門聲轉頭望來，疑惑道：“今天怎麽過來？是腿不舒服？”
霍紹勳側身拉住甄寶的食指擡起她的手掌道：“她手還有膝蓋上擦破了皮，你給處理下。”說著，手落在甄寶背部，推著她慢慢走進診室。
霍紹勳的腿有問題，需要定時來檢查，他來看病都是預約，一個人來，一個人去，從未有人陪他。今天突然帶了個漂亮的小姑娘來，只是為了處理小傷口，醫生不免多看她幾眼。
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跟個瓷娃娃似的，看年齡也就十七八歲，估計是霍紹勳世交的女兒。再看她白皙的皮膚上擦破的小傷口，落在她身上就是觸目驚心。
醫生走上前指著左側的椅子道：“坐過去，這種傷口拿碘酒洗下就好。”說著，他轉身拿出碘酒棉簽。
而甄寶定定地站著不動彈，醫生已帶上了手套，左手棉簽右手碘酒等著她坐下。
甄寶往後退出一步，躲到霍紹勳身後，縮著脖子不敢上前。她母親身體不好，自她懂事時就睡在病床上，各種儀器加身，穿著白大褂的人進進出出，拿著工具在母親身上晃動。
她躲在父親腿後面觀察著這一切，每次醫生走後母親都會醒上一會，睜開眼晴對她笑。那時候她不怕醫生，覺得他們是世上最可愛的人，他們一來母親便會醒來。
直到有一天，醫生又像平時一樣，拿著工具在母親身上動來動去，等他們走後，她又爬上病床抱住母親的脖子笑著喊她。
母親沒有像以前一樣睜開眼晴對她笑，身體冰涼，而後是姐姐的嚎嚎大哭。她朦朦朧朧地看向父親，看到的是父親從未有過的悲傷。
“媽媽，媽媽……”
母親再也沒有醒來，最後躺在冰涼的棺木中。她現在已經記不起母親當時的樣子，能記得的只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來了後，母親就這麽走了。
醫生於她來說不是救死扶傷的存在，等同於死亡的信號。在從小到大為數不多的就醫經歷中，醫生手上的工具都會化成奇形怪狀的怪物們向她襲來。
她就開始哭，姐姐陪她看醫生，她哭得太大聲，姐姐會不耐煩的訓訴她。這樣她哭得更大聲，看病就在她哭天喊地中結束。
她不敢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偷偷地把那些怪物都畫下來，然後再把他們燒掉或者撕碎，這樣就像把它們打敗，就不那麽難受。
有一天，她畫的怪物被姐姐看到，姐姐拿著畫顫聲問她：“你畫的？”
姐姐的眼神很奇怪，她看不懂，除了點頭什麽也不敢做。
突然姐姐像發瘋了似的，撕掉她畫的所有畫警告她：“以後再讓我看見你畫畫，我就不要你了。”
她嚇得抱住姐姐的大腿邊哭邊喊：“我聽話，你別不要我，我不畫，不畫了。”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那麽依賴姐姐，好像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沒有她重要。
————
現在手掌和膝蓋都疼，比起醫生拿著東西在她身上掃，她覺得會更疼。但傷口還是要處理的，甄寶咬緊牙關坐到椅子上，雙眼緊閉，視死如歸道：“來吧。”
霍紹勳心道：她怎麽跟小時候一樣，還是這麽怕醫生，等一會該哭了。
果不其然，棉簽碰到她手上的傷口，她‘哇’地哭出聲：“疼……”
醫生嚇了一跳，擡頭用眼神詢問霍紹勳：？？？
霍紹勳無奈地笑笑，好似在說：她就這樣，沒辦法。
醫生定定神，整個棉簽輕落在傷口上，接踵而來的是更大聲的嚎叫，吵得醫生腦殼疼，一不小心手上使了力，棉簽緊按上傷口。
甄寶來了聲高出八度的叫喊，雙眼緊閉更是不敢睜開眼，心裏不停默數12345……
霍紹勳心頭一跳，從醫生手上接過棉簽，左手緊捏住甄寶的食指，右手輕輕地清洗傷口。
甄寶沒有感覺到換了人，比起剛才重重的‘一擊’，現在恢覆到了輕柔。可還是難受，她扯開嗓子哭。
‘哇啦，哇啦’，有赴刑場的淒慘之感，明明知道她不痛，霍紹勳還是緊張的出了一身汗，輕柔地清洗完傷口，哄孩子似的用嘴吹了吹。
輕輕淡淡的還有點癢，甄寶在為數不多的看醫過程中，從來沒遇上過醫生處理完傷口，再像媽媽一樣輕吹下，一口氣能吹走所有的病痛，更別說死亡的信息。
甄寶感覺沒那麽怕，她偷偷睜開眼，看到的是半蹲在地上認真清理傷口的霍紹勳。許是因為熱的緣故，他脫掉了外套，工整的領帶往下拉了半分，松套在脖子上，露出漂亮的喉結，隨著他的呼吸有節奏的蠕動。
甄寶不自覺的跟著吞了口口水，竟是忘記了哭。
忽然，霍紹勳擡頭沖她笑，俊美的五官舒展開，包容溫和，像一束陽光輕移到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恐懼化身而成的怪物不見了蹤影，一瞬間空氣都變得柔和，暖而自在。
“不痛的。”他哄孩子的語氣蕩漾在房間裏。甄寶聯想到清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層又一層折射出漂亮的光。
甄寶羞澀地低下頭，用眼角看他道：“好像是不怎麽痛。”
霍紹勳：“你忍著些。”低頭接著清理腿上的傷口。
甄寶這才敢擡頭正眼看他，由上往下看，最為矚目的是他高挺的鼻尖，現在看來不是特別的精致，鼻頭有些圓，看上去就有些可愛。再往下看是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甄寶莫名的想到海岸線。
好像沒那麽長，也沒那麽廣，而且一點邊也沾不上。她就覺得像，他一開口便是海，大的像是能包容一切。
處理完傷口，霍紹勳擡起頭，甄寶趕緊別過臉直到霍紹勳道：“好了。”她才緩慢地正過臉，眼神閃爍不敢正視霍紹勳，跳下椅子又蹦了兩下道：“好了。”
醫生交待道：“這兩天別沾水，要不然會留疤。”他瞟了眼身側的霍紹勳，見他眼含笑意地看著小姑娘，又加了句：“也不要吃辛辣的東西。”
這種小傷只需清洗下便好，即便是沾上些水也沒什麽大礙，辛辣之物也是無所謂。只因霍紹勳對小姑娘太上心，他倍感壓力，不就得仔細再仔細些。
甄寶不是小孩子擦破皮這點小傷，清理傷口貼塊創可貼就好。這個醫生真啰嗦，而且剛剛手還重，她孩子氣不耐煩道：“知道啦，知道啦。”
霍紹勳輕呵道：“醫生的話要好好聽，你的一雙腿多漂亮羊脂玉似的沒一絲瑕疵，留下疤了真就不怎麽好看。”
不過是關心的話，聽來就有幾分暧昧，不像是長輩關心晚輩，像是情人間的旖旎。
醫生看霍紹勳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長。
見面不過兩次，第一次‘噠噠噠’跑過來就自來熟。這次雖然是她主動出擊，兩人的發展還未到討論‘腿’這個地步。
霍紹勳這個人著識的怪，甄寶覺得計劃要暫時擱淺從長計議，肯定是有什麽他們沒註意忽略的地方。
甄寶乖巧道：“嗯，我知道啦。”
霍紹勳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家。”手落在她後背上，先她一步打開門。
等他們出了診室門，醫生偷偷藏在門後面觀察兩人，他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只因對像是霍紹勳，向來是影單形只。突然領個小姑娘來他這個骨科醫院處理小皮外傷，態度和對別人大大不同，還有那麽點暧昧，怎叫人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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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想法一旦發芽，快速地長成參天大樹。甄寶腦海裏出現霍紹勳化身成狼的怪模樣，對一個個的‘小紅帽’下毒手。
一口吞掉一個不帶喘氣，最後輪到自己，被逼到墻角瑟瑟發抖。
與虎謀食說的就是這種，和禽獸談什麽結婚，嫁人都不可能，人家只會吃幹抹凈，才不會給你一點好處，到最後自己什麽沒得到，落得一身傷。
甄寶如坐針氈，大眼晴環顧四周，霍紹勳如若有什麽不良舉動，不送她去醫院，她可以規劃好路線侍機逃走。
很快到了一家私人醫院，霍紹勳帶著她直接上二樓醫生的診室。醫生正在看x光片，聽到推門聲轉頭望來，疑惑道：“今天怎麽過來？是腿不舒服？”
霍紹勳側身拉住甄寶的食指擡起她的手掌道：“她手還有膝蓋上擦破了皮，你給處理下。”說著，手落在甄寶背部，推著她慢慢走進診室。
霍紹勳的腿有問題，需要定時來檢查，他來看病都是預約，一個人來，一個人去，從未有人陪他。今天突然帶了個漂亮的小姑娘來，只是為了處理小傷口，醫生不免多看她幾眼。
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跟個瓷娃娃似的，看年齡也就十七八歲，估計是霍紹勳世交的女兒。再看她白皙的皮膚上擦破的小傷口，落在她身上就是觸目驚心。
醫生走上前指著左側的椅子道：“坐過去，這種傷口拿碘酒洗下就好。”說著，他轉身拿出碘酒棉簽。
而甄寶定定地站著不動彈，醫生已帶上了手套，左手棉簽右手碘酒等著她坐下。
甄寶往後退出一步，躲到霍紹勳身後，縮著脖子不敢上前。她母親身體不好，自她懂事時就睡在病床上，各種儀器加身，穿著白大褂的人進進出出，拿著工具在母親身上晃動。
她躲在父親腿後面觀察著這一切，每次醫生走後母親都會醒上一會，睜開眼晴對她笑。那時候她不怕醫生，覺得他們是世上最可愛的人，他們一來母親便會醒來。
直到有一天，醫生又像平時一樣，拿著工具在母親身上動來動去，等他們走後，她又爬上病床抱住母親的脖子笑著喊她。
母親沒有像以前一樣睜開眼晴對她笑，身體冰涼，而後是姐姐的嚎嚎大哭。她朦朦朧朧地看向父親，看到的是父親從未有過的悲傷。
“媽媽，媽媽……”
母親再也沒有醒來，最後躺在冰涼的棺木中。她現在已經記不起母親當時的樣子，能記得的只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來了後，母親就這麽走了。
醫生於她來說不是救死扶傷的存在，等同於死亡的信號。在從小到大為數不多的就醫經歷中，醫生手上的工具都會化成奇形怪狀的怪物們向她襲來。
她就開始哭，姐姐陪她看醫生，她哭得太大聲，姐姐會不耐煩的訓訴她。這樣她哭得更大聲，看病就在她哭天喊地中結束。
她不敢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偷偷地把那些怪物都畫下來，然後再把他們燒掉或者撕碎，這樣就像把它們打敗，就不那麽難受。
有一天，她畫的怪物被姐姐看到，姐姐拿著畫顫聲問她：“你畫的？”
姐姐的眼神很奇怪，她看不懂，除了點頭什麽也不敢做。
突然姐姐像發瘋了似的，撕掉她畫的所有畫警告她：“以後再讓我看見你畫畫，我就不要你了。”
她嚇得抱住姐姐的大腿邊哭邊喊：“我聽話，你別不要我，我不畫，不畫了。”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那麽依賴姐姐，好像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沒有她重要。
————
現在手掌和膝蓋都疼，比起醫生拿著東西在她身上掃，她覺得會更疼。但傷口還是要處理的，甄寶咬緊牙關坐到椅子上，雙眼緊閉，視死如歸道：“來吧。”
霍紹勳心道：她怎麽跟小時候一樣，還是這麽怕醫生，等一會該哭了。
果不其然，棉簽碰到她手上的傷口，她‘哇’地哭出聲：“疼……”
醫生嚇了一跳，擡頭用眼神詢問霍紹勳：？？？
霍紹勳無奈地笑笑，好似在說：她就這樣，沒辦法。
醫生定定神，整個棉簽輕落在傷口上，接踵而來的是更大聲的嚎叫，吵得醫生腦殼疼，一不小心手上使了力，棉簽緊按上傷口。
甄寶來了聲高出八度的叫喊，雙眼緊閉更是不敢睜開眼，心裏不停默數12345……
霍紹勳心頭一跳，從醫生手上接過棉簽，左手緊捏住甄寶的食指，右手輕輕地清洗傷口。
甄寶沒有感覺到換了人，比起剛才重重的‘一擊’，現在恢覆到了輕柔。可還是難受，她扯開嗓子哭。
‘哇啦，哇啦’，有赴刑場的淒慘之感，明明知道她不痛，霍紹勳還是緊張的出了一身汗，輕柔地清洗完傷口，哄孩子似的用嘴吹了吹。
輕輕淡淡的還有點癢，甄寶在為數不多的看醫過程中，從來沒遇上過醫生處理完傷口，再像媽媽一樣輕吹下，一口氣能吹走所有的病痛，更別說死亡的信息。
甄寶感覺沒那麽怕，她偷偷睜開眼，看到的是半蹲在地上認真清理傷口的霍紹勳。許是因為熱的緣故，他脫掉了外套，工整的領帶往下拉了半分，松套在脖子上，露出漂亮的喉結，隨著他的呼吸有節奏的蠕動。
甄寶不自覺的跟著吞了口口水，竟是忘記了哭。
忽然，霍紹勳擡頭沖她笑，俊美的五官舒展開，包容溫和，像一束陽光輕移到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恐懼化身而成的怪物不見了蹤影，一瞬間空氣都變得柔和，暖而自在。
“不痛的。”他哄孩子的語氣蕩漾在房間裏。甄寶聯想到清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層又一層折射出漂亮的光。
甄寶羞澀地低下頭，用眼角看他道：“好像是不怎麽痛。”
霍紹勳：“你忍著些。”低頭接著清理腿上的傷口。
甄寶這才敢擡頭正眼看他，由上往下看，最為矚目的是他高挺的鼻尖，現在看來不是特別的精致，鼻頭有些圓，看上去就有些可愛。再往下看是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甄寶莫名的想到海岸線。
好像沒那麽長，也沒那麽廣，而且一點邊也沾不上。她就覺得像，他一開口便是海，大的像是能包容一切。
處理完傷口，霍紹勳擡起頭，甄寶趕緊別過臉直到霍紹勳道：“好了。”她才緩慢地正過臉，眼神閃爍不敢正視霍紹勳，跳下椅子又蹦了兩下道：“好了。”
醫生交待道：“這兩天別沾水，要不然會留疤。”他瞟了眼身側的霍紹勳，見他眼含笑意地看著小姑娘，又加了句：“也不要吃辛辣的東西。”
這種小傷只需清洗下便好，即便是沾上些水也沒什麽大礙，辛辣之物也是無所謂。只因霍紹勳對小姑娘太上心，他倍感壓力，不就得仔細再仔細些。
甄寶不是小孩子擦破皮這點小傷，清理傷口貼塊創可貼就好。這個醫生真啰嗦，而且剛剛手還重，她孩子氣不耐煩道：“知道啦，知道啦。”
霍紹勳輕呵道：“醫生的話要好好聽，你的一雙腿多漂亮羊脂玉似的沒一絲瑕疵，留下疤了真就不怎麽好看。”
不過是關心的話，聽來就有幾分暧昧，不像是長輩關心晚輩，像是情人間的旖旎。
醫生看霍紹勳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長。
見面不過兩次，第一次‘噠噠噠’跑過來就自來熟。這次雖然是她主動出擊，兩人的發展還未到討論‘腿’這個地步。
霍紹勳這個人著識的怪，甄寶覺得計劃要暫時擱淺從長計議，肯定是有什麽他們沒註意忽略的地方。
甄寶乖巧道：“嗯，我知道啦。”
霍紹勳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家。”手落在她後背上，先她一步打開門。
等他們出了診室門，醫生偷偷藏在門後面觀察兩人，他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只因對像是霍紹勳，向來是影單形只。突然領個小姑娘來他這個骨科醫院處理小皮外傷，態度和對別人大大不同，還有那麽點暧昧，怎叫人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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