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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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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甄寶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對錢的概念是五十萬就比五萬多一個零。買東西貴一點也不心疼。

今天她刷了幾次卡都提示餘額不足,平時花錢不算數的,突然間用錢卡住,這不僅僅是讓人不舒服這麽簡單。

再聯想到甄珍說過的話,姐姐那邊的經濟狀況已不是賣老宅能解決的。甄寶想給甄珍打電話問問,想到她平時拿‘你還小,大人的事別插手’這種話搪塞她,甄寶就不敢打了。

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沒撥出去電話,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甄珍還沒回來。甄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半夜起來上廁所,推開門只覺得有異物擋住,人迷迷糊糊的倒沒在意,使了點勁推開門,腳只踏出半步,拌上堆東西。

嚇了一跳,這下徹底清醒,打開過道燈只見甄珍橫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嘴角的口紅脫落成一塊塊的。

“姐,姐。”甄寶蹲下焦急地推攘甄珍,地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甄寶嚇得松開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後挪了十公分,過了會她伸出右手,食指探到甄珍鼻下。

呼出的氣讓甄寶放松了些,她爬到甄珍身前,這下不敢重搖,輕輕地搖動喊道:“姐,姐,姐醒醒,不能睡這,我們回房睡。”

說著,她抱起甄珍想讓她站起來,然而甄珍就像沒有骨頭的人,重壓在甄寶身上。甄寶一手攬著她的腰,拖著她進房間,把人拖上床。

此時甄珍還沒醒來,甄寶趕緊撥打急救電話。

很快救護人員趕到,來到醫院一陣急救後,安排到病房,此時已經是早上五點鐘,甄珍還沒醒來。

醫生說她是勞累過度,要好好休息,要不然會有猝死的可能。

甄寶坐在床頭,看著病床上的姐姐心緒沈重,短短幾天時間,姐姐瘦了好多,兩頰的肉都凹下去,就在她拖她上床時,她身上的骨頭硌得她身上疼。

所有的事件都在告訴她,姐姐面臨的不是一般的經濟危機‘流落街頭’這件事不是說說的。

然而她幫不上一點忙,只能坐在這裏幹等,看著姐姐辛苦。

甄寶沮喪地低下頭,不知過了多久,病床上傳來微弱的喊聲:“甄寶,甄寶……”

甄寶猛地擡起頭,見甄珍醒來笑道:“姐,你醒啦。想吃什麽?我去買?”

甄珍嘴巴一開一合,氣弱游絲道:“我手機了?”

甄寶連忙遞上自己的手機:“用我的。”

甄珍無奈地閉上眼,又睜開道:“是我的手機,不是你的。”

甄寶道:“應該掉在家裏。”

甄珍:“幫我拿過來,有事情要處理。”

她所謂的‘事情’就是工作。甄寶往後退出半步道:“不行,醫生說你要休息不能工作。”

甄珍有氣無力道:“工作不能停,乖,聽話去幫我拿過來。”

甄寶又往後退出半步搖頭道:“不,醫生說你要休息不能工作。”

於甄珍來說現在工作是她的全部,她擡高聲道:“讓你拿就去拿,醫生是你姐?還是我是你姐?別天天跟個三歲小孩似的。”

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完大口喘氣,雙眼緊閉似又有昏厥的征兆。

甄寶急得吼道:“我不是三歲小孩,我十八了,我是大人。醫生說你要休息,要不然會死掉,我不要你死。”

淚流滿面地跑出病房,邊跑邊抹淚:“我才不是三歲小孩,我才不是。”

跑出醫院直接跑回家,找到甄珍掉下的手機,滑開看未接來電快有一百個。甄寶拿著手機來到洗手間打開馬桶蓋,甩手要扔進去,猶豫了會蓋上馬桶蓋。

拿著手機慢悠悠地走出衛生間來到客廳,手機扔在茶幾上,自己躺在沙發上頭埋進抱枕裏好一會,最後又坐起深吸一口氣,拿著手機走到門口,又是猶豫不決好一會,打開門。

正巧遇上下樓倒垃圾的沈書柏,他熱情地向甄寶打招呼。

“呀,這麽早出門?”

甄寶哭過怕被人看見,出來時還帶了頂帽子,她壓低帽子應了聲:“嗯。”

兩人前後進電梯,甄寶心情不好一言不發。

在門口時沈書柏就看見她雙眼通紅,主動問道:“跟你媽媽吵架了?”

兩人只有兩面之交,家裏的事怎麽能對一個外人說?甄寶敷衍道:“嗯。”

沈書柏這下子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我像你這麽大時,經常和我爸爸吵架,他想讓我走他設計好的路,而我不想。後來我想通了,我吃他喝他的,一切都要靠他,有什麽理由不聽他的話。從那以後我就好好讀書,為的是長大後有能力擺脫他,現在我已經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人生啊就是這樣,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兩人所說不是同一件事,而且他在說什麽?完全聽不懂?

甄寶側頭瞧他:“叔叔,你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嗎?”

沈書柏頓了下:“不是,我是一個廚師兼美食家。”

甄寶:“明白了,叔叔你平時肯定是不間斷地品嘗美食,很少有空隙。”

沈書柏頓住,她怎麽說了這麽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時電梯門打開,甄寶像條泥鰍似地溜出電梯,眨眼不見了人影。

沈書柏還在琢磨她的話是什麽意思,扔完垃圾到家裏,霍紹勳已經起床坐在餐桌前邊看報紙邊吃飯。疑惑的把和甄寶的對話重覆一遍,問霍紹勳她最後一句是什麽意思?

霍紹勳聽完輕笑道:“她在說你平時吃東西嘴巴沒空說話,現在嘴閑著了,話特別多,嫌你話多。”

沈書柏楞了楞,喃喃道:“現在的小孩子怎麽都鬼精,鬼精的。”

霍紹勳指著報紙上的一則新聞道:“新聞都在說,現在年輕人相差五年就有代溝,十幾年中間隔的是片汪洋。還有一些網絡用詞,說出來你都不懂。”

他擡起右手背拍拍報紙最下一角道:“看,這則更有意思。說一個三十多歲宅男,網聊僅憑照片,不到一個月被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騙走了十多萬。現在的小孩不可想像。”

“我看看。”沈書柏走到餐桌前,拿過霍紹勳手上的報紙,看到他所說的那則新聞,感慨道:“我們真的是老了?看,現在已經沒人看紙質報紙。”

霍紹勳:“是啊,老了……”

——

甄寶回到醫院,甄珍已掛完兩瓶鹽水,半坐起來看著窗外,聽到開門聲緩緩地轉過頭。看見甄寶走過來,欲言又止。

過了會,她輕聲問道:“走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現在住的地方離醫院進,平時走路十分鐘的路程,甄寶來回用了快一個小時。而甄珍這句話問的沒頭沒腦,已經來了,怎麽是路上小心點?

甄寶覺得姐姐是在趕自己回去,心中不岔走上前提高聲道:“給你的手機。”直接扔到床上。

手機在甄珍腳頭,她要拿,人就得往前挪,這樣一來就要牽動手上的鹽水針。

甄珍皺眉輕聲道:“幫姐姐拿過來。”

甄寶不情不願地走上前,拿起手機遞低頭遞給甄珍,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她。

甄珍接過手機,看到未接來電有一百多個,趕緊劃開手機,一一打回去,全程沒有再看甄寶一眼。

甄寶眼眶又開始發紅,委屈的像個孩子,住在對面的只有兩面之交的陌生人,看到她哭還能問上幾句,為什麽姐姐就看不見她哭過?

甄寶越想越委屈,擡起頭聲音洪量喊道:“姐。”

甄珍擡頭瞟了她一眼,看到她雙眼通頓住,正要說‘對不起’,電話急促地響起,她按下接通鍵再次忘我地投入到工作中。

甄寶不甘心還在等,等什麽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等姐姐的一句‘怎麽哭了’?又或者在等姐姐對自己再說一句話,隨便什麽都可以。

然而她沒有等到,卻是等到了姐姐的助理趕來。她來了還帶了一打文件給甄珍過目,甄珍邊翻看邊問助理工作上的事。

甄寶就站在一旁看著甄珍工作,也不知過了多久,甄珍瞟見了她,快速道:“小趙來了,有她照顧我,你回去吧。”

甄寶應了聲:“哦。”低頭像只敗的小鴨子,晃悠悠地往病房門口去。

忽然,甄珍叫住她:“甄寶。”

她興奮而又高興期待地回頭。

甄珍看到她燦爛的笑容楞住,臉上呈現出平時從未有過的柔和:“姐姐不該對你發脾氣,對不起。”

甄寶雙眼笑成了月牙狀,甜甜道:“嗯,我先回去了。”說完,怕影響到甄珍工作‘噠噠噠’快速地跑出病房。

小趙看著甄寶消失的背影,感慨道:“甄總您妹妹真的是乖巧可愛,笑想來跟個小天使似的。”

甄珍不以置否,低頭露出一抹察覺不到的笑,輕聲道:“是呢。”接著提高聲有力道:“這個我們再研究下。”

整個人好像一下子有了力氣,充滿了鬥志。

————

甄寶並沒有回去,躲在門後面偷偷看甄珍工作,臉色蒼白的似張白紙,身形消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

身體明明都這樣了,為什麽還要工作?什麽都沒有命重要。甄寶想不明白,站在門口看著姐姐忙碌的身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很快又有人過來,幾次她都伸長脖子看甄珍,來來去去總有人擋住她的視線,怎麽也看不見姐姐。她只得離開,灰溜溜,漫無目地的走在大街上。想回去家裏就她一個人覺得孤單,找朋友好像誰也幫不了她。

正當她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時,朱珺瑤打來電話,甄寶不想自己呆著,兩人約好去了朱珺瑤家。

朱爸爸,朱媽媽不在家,兩人窩在房間裏說話。甄寶心中煩悶,便把這些天發生的事,一一和朱珺瑤說過。

朱珺瑤聽完,楞了好一會道:“你二叔家怎麽這樣?重男輕女到要謀你家財產。”

甄寶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醫生說,我姐再這麽下去會死死掉,我不想她工作,又沒有辦法,又幫不了她。”

說到這,甄寶雙眼通紅,極力忍住哭的沖動。

朱珺瑤更是急得團團轉,安慰道:“你別急,你姐這事其實就是錢的事,只要有足夠的錢,有一年我爸媽也這樣,那一年我爸媽的餐廳擴張,正好出現經濟危機,我家的餐廳營業額急劇下降。借的貸款還不上,當時他們四處求人借錢,有人註資渡過了那次經註危機後,一切都好了。”

甄寶聽得雲裏霧裏,生意場上的事她是半點都不懂,朦朦朧朧地看著朱珺瑤。

朱珺瑤嘆了口氣,好友的智商不低,怎麽對生意場上的事,一點也不了解?好像生來對做生意少了一根筯似的。

朱珺瑤慢慢解釋道:“簡單點,就是有錢給你姐就行。”

這話甄寶聽懂了,一個字‘錢’。只是這‘錢’從哪裏來了?就她那點私房錢和她姐要的錢比起來,就是毛毛雨,估計沒一點點用,要不然她姐早就問她拿了。

論香城最有錢是誰?

“霍紹勳?”兩人異口同聲。

甄寶腦子裏第一個跳出的就是他,前幾天在餐廳遇上那次,她姐還跟他談著生意,好像談崩了。

霍紹勳不願意投資,如果能讓他改變想法,她姐這邊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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