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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解藥,而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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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解藥,而非你

“你……!”林安聲音淒厲。

“小殿下恕罪,奴只是怕您身子冷,遂才過來為殿下暖床。”

這少年是蛇,一說話就吐出分叉的信子,還特別會扭,擡手覆在林安的胸口,嬌聲細語道:“就讓奴來侍奉殿下罷。”

林安幾乎是逃也般地跳下了床,懷裏還夾著被子,擡手往殿門一指,呵了句:“出去!”

“殿下……”少年面露委屈,咬著下唇,眼裏瞬間淚汪汪的,目光往角落裏一掃,“那他們呢?”

他們?

林安一楞,這才瞧見角落裏,還跪著一群人!

各個身披薄紗,面容姣好,身段婀娜,最主要的是,年紀都還不大!一群十多歲的男孩!

造孽!

這些都是原主圈養的爐鼎嗎?這麽多!

此刻正規規矩矩地跪在角落裏,有幾個少年手裏,還捧著林安從未見過的小玩意兒,一個個宛如玉雕般,從大到小,一字排列。他們來時,已經沐浴更衣過,還稍做了些事前準備,就等待小殿下的傳喚,好脫了衣服,主動爬上榻,好生侍奉小殿下。

而榻上那名不著寸縷的少年,則是小殿下最近最為寵愛的爐鼎,名叫柔柔,本體是條竹葉青,腰細屁股軟,舌頭長還分叉,最主要是,他特別會扭!

柔柔垂頭啜泣,哭著哭著,還打了個哭嗝,楚楚可憐地道:“殿下現在是嫌棄奴了嗎?”說著,還嘟起嫣紅的唇,媚眼如絲,十分勾人,“殿下不是最喜歡奴的嘴了麽?”

林安:……?

哦,他想起來了。

由於完美繼承了渣爹淫|亂不堪的血統,原主的私生活並不檢點,又因為兒時的淒慘遭遇,以至於他滋生了怪癖——極度戀母。

長大後瘋狂尋找母親的替身,哪怕只有一點點相像,也要收到身邊來暖床。

而這些人全部都是原主找來的替身。

總的來說,就是找來母親的替身,然後玩替身。

就……還挺變態的。

但原文裏又說,原主幼年時,在泥黎中飽受摧殘,落了隱疾,又無人替他尋醫問藥,以至於廢了,哪怕長大後,也未能痊愈。

和太監的區別在於,太監是沒有,所以不能用,而他是有,卻不能用。

身體上的殘廢,愈發讓原主變得陰郁偏執,心理也極度扭曲。和每個變態的太監一樣,自己不行,但又特別愛玩花樣,稀奇古怪的淫|邪|物件,一套一套的。

逼著身邊的爐鼎們互相玩弄,他好從旁欣賞取樂。原主對外風流成性,夜夜笙歌,對內倒是“潔身自好”,從不許任何人觸碰他的身軀。

唯一一次觸碰,還是在對晏陵下了藥時,見仙君貌美,實在難以自控,但並未真正得手,就被魔尊帶人抓|奸在床了。

後來,那本來就不行的玩意兒,還被晏陵的二徒弟一刀割了餵狗。

也是挺慘的。

——我也挺慘的。

有時候一個人穿書,真的很無助。

林安暗暗嘆氣。

“殿下,奴對殿下當真是一片癡心,還求殿下疼一疼奴,就讓奴用嘴伺候殿下一回罷。”

柔柔哀求。

身姿柔軟至極,明明還保持著人身,卻如蛇般,直接從榻上游了下來,一瞬就游到了林安腿邊。

直往他身上纏。

嚇得林安飛起一腳,將人踹出數米之遠,可憐的柔柔,當場被打回了原型,原本修長白皙的雙腿,竟幻化出了細長的青色蛇尾,還吐了血。

好一個人首蛇身,楚楚可憐的小美人!

等林安反應過來後,下意識想道歉。

他真沒想到,隨便一腳能踢這麽重!

“殿下,奴,奴錯了,殿下饒命!”人首蛇身的美人,匍匐在地,卑微哀求。

硬生生把林安嘴裏的對不起,給堵了回去。

不能說對不起,不能道歉!

得繼續草原主的人設才行!

林安的心臟病差點被嚇出來了,片刻後,才恢覆鎮定,一把將懷裏的被褥,丟在了小美人身上。挺胸擡頭,沈著臉道:“誰允許你們擅自主張,過來侍奉的?”

小美人蛇瑟瑟發抖,額頭哐哐砸地,連聲哀求:“奴錯了,奴知錯了!”

“全部都滾出去,沒有我的傳喚,從此往後,任何人都不得踏進這裏半步,違者——”林安故作狠辣,寒聲道,“殺無赦!”

此話一出,嚇得眾人面色發白,哆嗦不止,連滾帶爬地退出了寢殿,等所有人走後,林安才長呼口氣。

心想,幸好自己品行高潔,有道德底線。

要是換作個不要臉的,今晚還真是一波海天盛筵。

不過,這具身軀也不能夠,畢竟那玩意兒不好使,林安其實還是有些難受,覺得這方面不行,真的是男人畢生的痛。

才剛要躺回榻上,忽聽竹簾後面,傳出細微的響聲,第一反應就是還有人沒走。林安當即就呵了聲:“還不滾,想死嗎?”

下一瞬,從竹簾後面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掌,雪白的蓮紋衣袍,也隨之躍出半寸。林安怔住,瞬間起了身,晏陵道:“小殿下真是好大的火氣。”

步履輕盈,宛如荷葉在清池中微微搖曳,修長如竹的身影,驟然蕩出,滌消陰霾。

林安瞳孔地震,隨即比方才看見床上躺著個沒穿衣服的少年,還震驚一百倍,圓眼驚問:“你怎麽在這?”

——該不會也是過來侍奉我的罷?

我那個渣爹知道嗎?

“我自是——”

晏陵話未說完,便覺眼前一晃,林安幾乎是飛也般地撲到了殿門口,咚的一聲,超大力將沈木門栓狠狠搗了進去,又手忙腳亂撲到窗口,踮起腳,幾乎半個人趴窗臺上,重重合上窗戶。

他急得沒穿鞋襪,背著晏陵墊腳關窗時,晏陵看見他右腳心上,竟有一顆小小的血痣。

腳心玉白,卻有血痣。

“別這是那是的,現在,馬上,立刻,給我離開這裏!”林安牙齒都咯咯打顫,壓低聲兒催促,沒用滾字,都是客氣的。

晏陵蹙眉,幽沈的目光先是落在反鎖的殿門上,又緩移到合攏的窗戶上,最終,它落在了林安布滿漆黑鱗片的臉上。

雖然,他什麽也沒說,但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林安道:“今晚才發生那樣的事,我不信仙君你膽大包天,居然敢從大門進,或是翻窗!”

晏陵不可置否,他確實並非從大門進,也非翻窗。而是此前在林安身上打了一道符篆,名為“傳送符”,可以短時間內,以靈力催發,將人或物,直接轉移。

一向只有修真者能夠使用,而晏陵當初學習此術時,又兼修了分|身術和定位術。三者可以同時使用。

就譬如現在,站在林安面前的,不過就是晏陵的一個分|身而已。

但他靈力被封去大半,並不能維持太久,也不能離開魔界。

“我不管你是遁地,還是穿墻,反正你必須趕緊離開這裏!”林安離他頗遠,雙手呈狂風掃落葉狀,直接將人往外趕。

比方才驅趕爐鼎們,還要如避蛇蠍,避之不及。萬一再被魔尊抓|奸,那他就死定了!

他可不想也變成血淋淋的肉塊!

“趕緊走!”林安見他遲遲不走,急得咬牙,還輕輕跺了跺腳。

晏陵瞬間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他自幼就生得絕美,從小美到大——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的皮囊,有什麽過人之處,但有記憶以來,任何人見了,都會喜歡。

也從來無人像林安這樣,對他如避蛇蠍,明明,不久之前,還不這樣。

明明,魔尊之子並不這樣。

還跺腳……是什麽嬌滴滴的小姑娘麽?

魔尊之子,到底是天生擁有兩副面孔,還是被人奪舍了?

但這些並不重要。

晏陵道:“解藥。”

林安原地石化:“……”

仙君,您看我長得很像解藥麽?

“我要解藥。”

晏陵又道,灼灼的目光徑直落在林安臉上,似具有穿透力,即便兩人隔著這麽遠的距離,都似有火在燒林安的臉。

林安下意識回避,他問:“魔尊……”

“不必擔心會被人撞破,我自有方法應對。”晏陵沈聲道,上前幾步,往林安面前逼近,“給我,解藥。”

他步步緊逼,咄咄相逼,一口一聲解藥,解藥,可解繞指柔的藥,分明就是林安本人,晏陵又並非不知!

還這麽追著林安,一口一聲要解藥,都讓林安生出一種錯覺來,好似晏陵在說——我要|你。

林安頓覺一陣惡寒,雙臂環胸,上下一陣亂搓,砸吧嘴道:“我說仙君你怎麽一點都不矜持?天底下哪有男人追著另一個男人要的?”

晏陵:“我要解藥,而非你。”

“那還不是一樣嗎?”

晏陵:“不一樣。”

“你在偷換概念啊。”林安不想伺候他,後背緊貼著墻,用詞比較刻薄,“這年頭的正道仙君,都似你一般主動麽?”

晏陵神情驟變,上前一步,語氣極兇:“再要犟嘴,就受打!”

唬得林安哆嗦了一下,還立馬擡手護臉。

心裏琢磨著,晏陵既然敢選在這個時間點來,定然是急得不行,否則也不會冒險。

來都來了。

林安心裏是非常抗拒的,他真的不知道,不舉的自己,應該怎麽去解晏陵身上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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