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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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珝想?要掙紮, 反被男人的兩?條長腿夾住，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此時?此刻眼前這個男人強烈的生.理欲.望。
是男人對女人的欲.望，非常純粹, 一觸即發，屬於越掙紮越濃烈的那種，吳珝嚇得一動不敢動了。
再掙紮無異於玩火, 下一秒隨時可能成為play中的一環，裝死吧，就裝死, 許多大?型猛獸都?喜歡吃活物, 獵物鬧得越歡死得越快。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吳珝中間好像迷迷糊糊睡著了，悠悠醒轉身邊早已沒了男人, 準確地說整個寢殿空無一人。
她輕輕咳了一聲, 門外很快有了動靜。竹簾被卷起，幾個大?宮女低眉順眼地?伺候她梳洗更衣, 吳珝看向窗外, 才發現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竟是睡了一夜嗎？
她還以為時?間很短呢。
“什麽?時?辰了？陛下人在哪裏？”豐盛的早膳端上桌時?，吳珝問。
身邊伺候的宮女回?答：“陛下上早朝去了。”
吳珝喝下一口?粟米粥，差點嗆到：“陛下開始上早朝了？”
幾個宮女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齊齊抿了嘴笑：“今日早起才通知下去。”
寅時?通知，卯時?早朝, 低階官員還好，不用?上朝, 可憐五品以上大?員有人跑掉了鞋子，有人在宮門口?才系好腰帶, 更有甚者聽說要上早朝又驚又喜又著急，出門走太快忘了看路，竟然被門檻絆倒，當?場摔暈，完美錯過?陛下氣?疾之後的第一次早朝。
李世民昨夜沒睡好，半夜跑去尚書府搶人，好容易將人搶回?皇宮又不忍心下嘴，忍了又忍才平覆心情，合衣抱著睡了一宿。
到底是他孟浪了，老夫聊發少年狂，把小丫頭嚇得全?身僵硬一動都?不敢動，抱著的時?候全?身都?在抖。jsg
將人送走舍不得，留下又沒臉面對，索性躲到太極殿來上早朝。
等半個時?辰回?去，想?必小丫頭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升任禦前司言女官的事了，到時?候再挽留也不至於太過?尷尬。
想?起昨夜身體壓都?壓不住的反應，李世民又是一陣心驚肉跳，兩?世為人，閱盡千帆，他什麽?時?候對女人如此小心翼翼過?？
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抱在懷中都?怕給她揉碎了。
別看那女人能折騰，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其實軟得很，渾身上下嘴最硬。
誰知早朝積壓日久，半個時?辰竟然沒完，說的還都?是要緊事，等他下了早朝興沖沖趕回?甘露殿，那女人早走了。
“她臨走之前，可有說過?什麽?？”比如抗旨之類的話，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將她關起來圈養。
想?到圈養兩?字，李世民的心抽了抽，感覺自己大?約是瘋了，怎麽?會平白生出如此歹毒的念頭來。
可她總是喜歡與?他對著幹，一次又一次讓他感到無措又無奈，殺不了滅不掉，只想?將人關起來細細把玩。
藏在心底的惡獸只來得及咆哮一聲，便被一道金光壓下，因為宮女小聲回?稟：“武司言說她要回?去給皇後娘娘配藥，過?幾日便回?來侍奉陛下。”
原來只是短暫的離開，李世民心緒稍定。
也不知為什麽?，她總是能輕易地?激怒他，又能讓他心生歡喜，勾起他從未有過?的強烈欲望，和深埋心底的惡，仿佛她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的神經?，左右他的悲喜。
他不是沒有掙紮、反抗過?，可越是掙紮、越是反抗，就陷得越深。
“她為何這麽?著急回?去？”就算要回?去給皇後配藥，也該等他回?來，與?他說一聲。
皇後不是這一日便病了，也不是等著她的藥救命，何必這麽?火急火燎地?往回?趕。
“回?陛下的話，武司言說……”宮女有些戰戰兢兢，“說今日劉國公府的人會去慶善宮給她送金子，她得回?去盯著。”
李世民氣?得想?打人，他都?快為她瘋魔了，她居然為了錢舍他而去！
“劉國公？劉國公為什麽?要給她送金子？”話才說出口?，李世民便猜出來了，多半是為了讓她盡心給皇後治病。
收雙份診金，不愧是武士彟的女兒，一家子全?是奸商！
果然宮女回?答：“武司言說昨日與?劉國公見面，劉國公催她趕緊為皇後治病，武司言不敢怠慢，天不亮便回?慶善宮去了。”
難怪昨日長孫無忌來見他時?知道得如此清楚，敢情兩?人見過?面，長孫無忌說女官不能隨便出宮，他聽到的卻?是小丫頭被楊氏接回?了家，同時?還約了楊家主事的女眷。
以為楊氏又想?將小丫頭許給她娘家的侄兒，全?然忘了小丫頭如今是女官，早與?武家分了籍，楊氏不敢，也不能再為小丫頭的親事做主。
不光楊氏沒有資格，連武士彟都?沒有。
如今小丫頭的親事，只有他一個人能做主。
可那又怎樣，留住人也留不住心，更何況現在他連人也留不住。
“劉國公許了她多少金？”李世民追問，也值得她跑得飛快。
這個吳珝沒說，宮女自然不知道，李世民穿著龍袍頂著冠冕，黑著臉吩咐王公公：“去把長孫無忌叫來。”
一邊給他送信，一邊拆他的臺，他倒想?問問長孫無忌安的什麽?心。
長孫無忌因為官制改革替陛下背了黑鍋，至今賦閑，從前只有他進宮以探望皇後的名義順便去看看陛下，陛下從未主動召見過?他。
陛下氣?疾痊愈之後，誰也不見，長孫無忌心裏還算平衡。
可這段時?間，陛下的氣?疾似乎好了很多，陸續召見朝臣，今日居然現身太極殿早朝，長孫無忌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生怕陛下忘了他。
本來打算再進宮探望皇後，誰知車馬才備好，宮裏已經?來人請他了。
才下了早朝就迫不及待召見他，長孫無忌覺得自己這清閑的日子可能就要到頭了。
陛下終究離不開他。
誰知進宮之後，陛下見到他劈面便問：“你昨日去武家了？”
長孫無忌怔了怔，沒敢說受皇後之托去調查武家姐妹的齒序，而是道：“臣聽說武司賓會治病，想?請她進宮給皇後看看，皇後的病越發沈重，不能再拖了。”
這也是真話，每次從立政殿回?來，他都?得咳上兩?三天，熏香太重了。
他不是沒勸過?皇後，可皇後不是在咳，就是在流淚，什麽?都?不肯說。
所以當?皇後打聽到一些關於司天臺的異事，想?讓他幫忙調查的時?候，長孫無忌很痛快便應下了。
司天臺的事過?於敏感，長孫無忌只是隨口?問問，能問出來更好，問不出來也正常。
反正都?只是一些傳聞，當?不得真。
他私下去找武士彟，主要是守在武家門口?的人回?來稟報說武司賓回?了娘家，他想?見武司賓一面，替皇後說上兩?句軟和話。
陛下帶武司賓去過?立政殿，可皇後鬼迷心竅硬是不讓人家診治，聽說還因為尚儀局的一個女史讓武司賓受了好大?的委屈。
武司賓治好了太上皇的風疾，聽說正在給陛下調理氣?疾，那麽?嚴重的病都?能治好，皇後的病雖然棘手，說不定還有希望。
所以哪怕武司賓獅子大?開口?，他都?沒有駁回?，要多少金給多少金，只求她能盡快治好皇後的病，讓帝後重歸於好。
“你許了她多少金子？”
陛下的關註點居然不在皇後身上，只一門心思盯著武司賓，涼薄至此，讓人心寒，長孫無忌幹巴巴回?答：“先?送去八千金，若有療效，再送一萬六千金。”
行，給皇後治病只坑了他滿滿一匣金子，卻?要劉國公先?送八千金過?去，是不是還得感謝她給了優惠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見長孫無忌破了財，李世民心裏忽然沒那麽?難受了。
雖然留不住人也得不到心，至少在她眼中，自己與?別人終究是不同的。
不就是喜歡錢嗎，這個好辦，如果可以，他願意傾囊買下她的人和她的心，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日夜相伴。
想?到了解決辦法，李世民終於不再焦慮，揮揮手示意長孫無忌退下，換好便服徑去兩?儀殿批閱奏折。
長孫無忌歡喜而來，郁悶離開，中途轉道去了立政殿，他得再勸勸皇後，不要諱疾忌醫，趕緊將病治好攏住陛下的心才最要緊。
哪怕不為自己，為了太子，皇後也要重新振作起來。
誰知皇後半點不領情：“兄長若真想?幫本宮的忙，便再去查查武家姐妹的齒序。本宮聽說司天臺算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而陛下好像抓錯了人！若兄長能替本宮查清楚，本宮這病便好了一半，否則請來大?羅金仙怕也無力回?天。”
宮裏從來就沒有正三品穿紫袍的女官，更沒有什麽?禦前司言，那女人昨夜睡在了甘露殿，轉過?天便開始影響陛下的決定，憑空造了一個官位給她。
甘露殿是陛下的寢殿，妃嬪侍寢都?在偏殿，只有皇後才有資格在主殿睡一宿。
當?初楊淑妃專寵，陛下也曾在主殿臨幸她，臨幸之後照樣打發去了偏殿。
可武司賓……不，如今已經?是三品司言了，她進宮之後第一次侍寢居然就睡在主殿，一睡便是一整夜。
睡過?之後，她不但連升兩?級成了三品司言，居然還說動了陛下去上早朝。
為了讓陛下恢覆早朝，她幾乎磨破了嘴皮子，平白惹來多少閑氣?，甚至鬧得帝後失和，陛下都?不曾點頭。
只與?那武司言睡了一晚，陛下居然去上早朝了，讓她這個皇後的臉往哪兒擱？
昨日那女人能睡在甘露殿主殿，說不定以後日日都?能睡在那裏。
今日能說動陛下上早朝，給她連升兩?級，一躍成為皇宮最高級別的女官，還是從未有過?的最高級，說不定明日便能勸陛下廢後，取代自己住進立政殿。
若有朝一日再生下皇子，這世上可還有她和太子的活路？
活路都?沒了，要這身子有什麽?用?！
又提司天臺，那裏的占蔔事關國運，是深宮婦人可以隨便打聽的嗎，長孫無忌簡直心累：“臣問過?太醫，娘娘的病是心病，思慮過?重所致。只要娘娘平心靜氣?地?保養鳳體，必然能夠向好。若娘娘始終放不下，那才是神佛難救啊！”
話是重了一些，可除了他，誰還敢點醒皇後。
“哥哥是在咒我?死嗎？”皇後此時?心力憔悴，想?什麽?都?是歪的，想?什麽?都?是壞的，“那女人都?欺負到我?頭上jsg來了，哥哥讓我?如何冷靜，如何放下！”
話說得太急太快，皇後有些喘不過?氣?，緩了半天才接上：“本宮的身體本宮最清楚，若還能治好，太醫也不會全?都?推給心病。從前本宮也是如此殫精竭慮，為何無事！”
說著掙紮坐起，邊咳邊說：“本宮死不足惜，只求哥哥幫著扳倒那個女人，在本宮死後護承乾青鳥他們一世周全?。”
“娘娘還不到三十歲，怎麽?就到這一步了？”長孫無忌迷信地?呸呸兩?聲，“太醫不中用?，不是還有武司賓嗎？她能治好太上皇的病，能為陛下調理身體……”
話說一半便被皇後打斷了：“哥哥，早已沒有什麽?武司賓了，那女人如今是司言，三品紫袍女官，禦前司言！”
長孫無忌當?場楞住：“什麽?？”
宮裏最高品階的女官不過?正五品，且只在後宮行走，什麽?時?候有了正三品，還是禦前的司言！
品階都?是浮雲，禦前女官也不算什麽?，關鍵是禦前加司言的配置就有些駭人了，莫非陛下想?開女子幹政的先?河？
牝雞司晨，國將不國，類似的道理陛下不會不知。
迅速理清思路，長孫無忌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苦口?婆心勸道：“還是那句話，後宮不得幹政，前朝的事自有陛下定奪，皇後娘娘眼下最應該做的便是養好身子。不管是司賓還是司言，只要她能治好皇後娘娘的病，娘娘都?不該諱疾忌醫。”
沒想?到兄長非但不肯幫她的忙，還鬼迷心竅地?信了那個女人的話，她是大?唐的皇後，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尤其是那種上不得臺面的妖艷賤貨！
如果讓她向那個女人低頭，對那個女人感恩戴德，她寧願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與?兄長話不投機，皇後隨便敷衍兩?句，便端茶送客了。
目送兄長離開，皇後轉頭問慕容女官：“萬春殿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慕容女官搖頭：“不愧是京兆韋氏門上的，格外沈得住氣?。倒是巢王妃有些坐不住了，最近總派人往禁軍那邊湊，也不知在謀劃些什麽?。”
所謂的巢王妃本是李元吉的正室，因其在玄武門宮變時?報信有功，並沒有受到牽連。
原齊王府男丁一律處斬，女眷沒入掖庭，只有王妃楊氏被陛下迎回?安置在後宮。雖未有名分，仍隨已故的李元吉從齊王妃降為巢王妃，卻?已經?默認是陛下的女人，屬於後宮的一份子了。
聽說太上皇當?年為了拉攏弘農楊氏，本來打算將巢王妃配給陛下為平妻，誰知中途又改了主意，將楊氏賜婚給了當?時?的齊王李元吉。
即便成了陛下的弟妹，巢王妃一直苦戀著陛下，只可惜陛下對她總是淡淡的，始終不曾召她侍寢。
眼瞧著宮裏的嬪妃一個一個都?生了孩子，而她仍然沒有被陛下臨幸，不著急才怪。
尤其那個外室出現之後，陛下連後宮都?不進了，巢王妃越發地?沒了指望，必然狠毒了那個外室。
巢王妃在玄武門宮變的時?候都?能為陛下出上一份力，對付一個黃毛丫頭肯定不成問題。
皇後冷笑：“盡早將陛下剛剛頒下的手敕曉喻六宮，不管誰要謀劃什麽?，只要目標一致，統統不要管。”
慕容女官領命而去。
另一邊，太醫署將從前給皇後調配的藥方，以及抓好的十五包藥都?送去了慶善宮。
幾乎同時?送過?來的，還有劉國公府的首付款。
吳珝拿了錢自然要辦事。事情非常好辦，就是煎藥，放涼，忖著溫度滴入靈液，將靈液的藥效盡量放大?，同時?控制用?量，減少副作用?。
一碗藥汁很快出鍋，吳珝叫來許女官，吩咐她親自護送藥汁進宮，交給王公公，請王公公查驗之後送去立政殿。
這個流程是她與?某帝事先?商量好的，最快也最保險。
許女官當?即動身，進宮之後將食盒拿給王公公，王公公早得了話，親自用?銀針試毒，試毒之後又分出來一點親自品嘗，之後才拎著食盒去了立政殿。
慕容女官接過?食盒只向王公公道謝，半句不提武司言，等送走王公公，直接讓人將食盒裏的藥碗扔進泔水桶。
什麽?腌臜玩意兒也敢拿來給皇後喝！
處置完，慕容女官回?去覆命，皇後不置可否，轉而說起別的：“下個月便要過?年了，宮宴都?準備得怎麽?樣了？”
慕容女官回?說準備得差不多了，皇後點點頭特意囑咐：“這是陛下入主太極宮之後的第一個新年，各地?官員都?要過?來朝賀，馬虎不得。去年依著陛下的意思，放了一千多宮人出去，宮裏人手緊張，今年宮宴所有女官都?要參與?，絕不能出什麽?紕漏。”
“所有”兩?字咬音加重。
慕容女官心領神會，這是要助巢王妃一臂之力的意思：“是，皇宮人手不夠，所有女官不分品階，務必參與?。”
上午說了許多話，情緒激動，皇後疲憊地?合上眼，想?起什麽?似的又問：“你辦事，本宮放心，可本宮這身子……那個天竺僧人的丹藥煉得如何了？年前能吃上嗎？”
“娘娘，那個僧人瘋瘋癲癲的，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他煉的丹藥能吃嗎？”慕容女官憂心忡忡，感覺天竺僧人還不如武司言靠譜。
至少從慶善宮送來的湯藥是陛下授意的，又經?過?了王公公的查驗，雖然不一定管用?，至少吃不壞。
可那個什麽?天竺來的僧人，只是劉國公府大?郎君在坊間偶遇的，據大?郎君說那僧人的丹藥十分管用?，不但能治病，還能強健體魄。
還說僧人在佛國天竺非常有名，以普度眾生為己任，聽說大?唐有法師西行，那僧人對大?唐心生向往，剛好雲游至此便想?來長安看看。
“出家人不打誑語。”皇後念了幾日天竺僧人傳授的佛經?，自覺身體比從前好了一些，至少夜間能睡安穩，對僧人越發篤信，“再說本宮這個身體……藥石無醫，也只死馬當?活馬醫吧。”
大?郎君是皇後娘娘嫡親的侄兒，按理說不會害自己的姑母，可大?郎君到底年輕，慕容女官還是不放心：“娘娘，要不還是將此事告知陛下或劉國公……”
“不必了！”陛下已被賤人迷惑，她是不敢指望的，想?起兄長今日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皇後更覺心寒。
慕容女官應是退下，派人問去了。
就在皇宮緊鑼密鼓籌辦盛大?宮宴的時?候，北邊的第一份捷報傳來，大?將軍親率三千騎兵夜襲定襄，頡利可汗以為唐軍大?兵壓境，丟棄牙帳倉皇北逃至磧口?，唐軍初戰告捷，重挫突厥氣?焰。
盡管早已知道結果，李世民仍然很高興，又將宮宴的規模擴大?了一些，打算與?百官同樂。皇後趁機訴苦，說宮中人手不夠，想?從離宮和行宮調些人過?來，李世民當?然不會反對。
五日後吳珝便接到了調令，將她調到尚儀局暫領司賓之職，仍舊幹迎來送往的老本行。
雖然她是三品司言，只在禦前行走，不屬於內宮的六局二十四?司，按理說皇後管不著她，可吳珝對這個差事非常滿意。
彼時?第一批美白面膜已經?新鮮出爐，而她負責迎來送往，所接觸的不是命婦便是貴女，順便夾帶私貨給美白面膜打一打廣告不算過?分吧。
也許還能趁機發上一筆小財呢。
如今的吳珝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兜比臉幹凈的小姑娘了，山泉菜果讓她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同時?解決了吃好穿好住好玩好的基本生活需求，帶領整個慶善宮一起奔小康。
之後推出的流光蔻丹讓她賺到盆滿缽滿，搖身一變從小康中產躋身小富婆行列。
不想?成為大?富豪的小富婆就不是個合格的小富婆，吳珝有一個夢，想?每天睡在金山銀山上，硌點也不怕。
其實只要在流光蔻丹上做點手腳，讓其早些脫落，便能進一步擴大?銷量，實現金山銀山的小目標並不難。
可吳珝覺得沒必要，做產品質量是第一位的，做生意信譽是第一位的，流光蔻丹暫時?銷量飽和，還可以開發新產品嘛。
面膜這個東西跟蔻丹不一樣，蔻丹只要不掉色不脫落就可以一直美下去，除非想?要換顏色，面膜還要考慮人的年齡、膚質、心情、生活習慣等等，一次用?多少，多久用?一次，豐儉由人。
據她所知，有資格參加宮宴的只有三品以上的高官，而三品以上高官的家眷大?多出身門閥世家，比如京兆韋氏、弘農楊氏、太原王氏等等。
門閥世家出身的命婦自然不缺陪嫁，便是不用?夫家的錢jsg，囤些美白面膜還是不成問題的。
而且關隴門閥一共就那幾家，上百年通婚下來，盤根錯節，都?是打算骨頭連著筋的親戚，怎麽?能允許親戚們都?在用?美白面膜，而自己沒有？
面膜是小，面子是大?。
上一次流光蔻丹之所以能風靡京城，除了品質過?硬，還因為不知從哪兒傳出來的一句“陛下喜歡”。這一次多半不會這麽?幸運了，可面膜試用?裝是從宮裏流出去的，估計也能沾上一點陛下的光。
吳珝痛快應下差事，當?日便借用?皇宮派來接她的馬車，拉了小半車瓶瓶罐罐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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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珝想?要掙紮, 反被男人的兩?條長腿夾住，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此時?此刻眼前這個男人強烈的生.理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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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掙紮無異於玩火, 下一秒隨時可能成為play中的一環，裝死吧，就裝死, 許多大?型猛獸都?喜歡吃活物, 獵物鬧得越歡死得越快。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吳珝中間好像迷迷糊糊睡著了，悠悠醒轉身邊早已沒了男人, 準確地說整個寢殿空無一人。
她輕輕咳了一聲, 門外很快有了動靜。竹簾被卷起，幾個大?宮女低眉順眼地?伺候她梳洗更衣, 吳珝看向窗外, 才發現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竟是睡了一夜嗎？
她還以為時?間很短呢。
“什麽?時?辰了？陛下人在哪裏？”豐盛的早膳端上桌時?，吳珝問。
身邊伺候的宮女回?答：“陛下上早朝去了。”
吳珝喝下一口?粟米粥，差點嗆到：“陛下開始上早朝了？”
幾個宮女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齊齊抿了嘴笑：“今日早起才通知下去。”
寅時?通知，卯時?早朝, 低階官員還好，不用?上朝, 可憐五品以上大?員有人跑掉了鞋子，有人在宮門口?才系好腰帶, 更有甚者聽說要上早朝又驚又喜又著急，出門走太快忘了看路，竟然被門檻絆倒，當?場摔暈，完美錯過?陛下氣?疾之後的第一次早朝。
李世民昨夜沒睡好，半夜跑去尚書府搶人，好容易將人搶回?皇宮又不忍心下嘴，忍了又忍才平覆心情，合衣抱著睡了一宿。
到底是他孟浪了，老夫聊發少年狂，把小丫頭嚇得全?身僵硬一動都?不敢動，抱著的時?候全?身都?在抖。jsg
將人送走舍不得，留下又沒臉面對，索性躲到太極殿來上早朝。
等半個時?辰回?去，想?必小丫頭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升任禦前司言女官的事了，到時?候再挽留也不至於太過?尷尬。
想?起昨夜身體壓都?壓不住的反應，李世民又是一陣心驚肉跳，兩?世為人，閱盡千帆，他什麽?時?候對女人如此小心翼翼過?？
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抱在懷中都?怕給她揉碎了。
別看那女人能折騰，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其實軟得很，渾身上下嘴最硬。
誰知早朝積壓日久，半個時?辰竟然沒完，說的還都?是要緊事，等他下了早朝興沖沖趕回?甘露殿，那女人早走了。
“她臨走之前，可有說過?什麽?？”比如抗旨之類的話，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將她關起來圈養。
想?到圈養兩?字，李世民的心抽了抽，感覺自己大?約是瘋了，怎麽?會平白生出如此歹毒的念頭來。
可她總是喜歡與?他對著幹，一次又一次讓他感到無措又無奈，殺不了滅不掉，只想?將人關起來細細把玩。
藏在心底的惡獸只來得及咆哮一聲，便被一道金光壓下，因為宮女小聲回?稟：“武司言說她要回?去給皇後娘娘配藥，過?幾日便回?來侍奉陛下。”
原來只是短暫的離開，李世民心緒稍定。
也不知為什麽?，她總是能輕易地?激怒他，又能讓他心生歡喜，勾起他從未有過?的強烈欲望，和深埋心底的惡，仿佛她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的神經?，左右他的悲喜。
他不是沒有掙紮、反抗過?，可越是掙紮、越是反抗，就陷得越深。
“她為何這麽?著急回?去？”就算要回?去給皇後配藥，也該等他回?來，與?他說一聲。
皇後不是這一日便病了，也不是等著她的藥救命，何必這麽?火急火燎地?往回?趕。
“回?陛下的話，武司言說……”宮女有些戰戰兢兢，“說今日劉國公府的人會去慶善宮給她送金子，她得回?去盯著。”
李世民氣?得想?打人，他都?快為她瘋魔了，她居然為了錢舍他而去！
“劉國公？劉國公為什麽?要給她送金子？”話才說出口?，李世民便猜出來了，多半是為了讓她盡心給皇後治病。
收雙份診金，不愧是武士彟的女兒，一家子全?是奸商！
果然宮女回?答：“武司言說昨日與?劉國公見面，劉國公催她趕緊為皇後治病，武司言不敢怠慢，天不亮便回?慶善宮去了。”
難怪昨日長孫無忌來見他時?知道得如此清楚，敢情兩?人見過?面，長孫無忌說女官不能隨便出宮，他聽到的卻?是小丫頭被楊氏接回?了家，同時?還約了楊家主事的女眷。
以為楊氏又想?將小丫頭許給她娘家的侄兒，全?然忘了小丫頭如今是女官，早與?武家分了籍，楊氏不敢，也不能再為小丫頭的親事做主。
不光楊氏沒有資格，連武士彟都?沒有。
如今小丫頭的親事，只有他一個人能做主。
可那又怎樣，留住人也留不住心，更何況現在他連人也留不住。
“劉國公許了她多少金？”李世民追問，也值得她跑得飛快。
這個吳珝沒說，宮女自然不知道，李世民穿著龍袍頂著冠冕，黑著臉吩咐王公公：“去把長孫無忌叫來。”
一邊給他送信，一邊拆他的臺，他倒想?問問長孫無忌安的什麽?心。
長孫無忌因為官制改革替陛下背了黑鍋，至今賦閑，從前只有他進宮以探望皇後的名義順便去看看陛下，陛下從未主動召見過?他。
陛下氣?疾痊愈之後，誰也不見，長孫無忌心裏還算平衡。
可這段時?間，陛下的氣?疾似乎好了很多，陸續召見朝臣，今日居然現身太極殿早朝，長孫無忌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生怕陛下忘了他。
本來打算再進宮探望皇後，誰知車馬才備好，宮裏已經?來人請他了。
才下了早朝就迫不及待召見他，長孫無忌覺得自己這清閑的日子可能就要到頭了。
陛下終究離不開他。
誰知進宮之後，陛下見到他劈面便問：“你昨日去武家了？”
長孫無忌怔了怔，沒敢說受皇後之托去調查武家姐妹的齒序，而是道：“臣聽說武司賓會治病，想?請她進宮給皇後看看，皇後的病越發沈重，不能再拖了。”
這也是真話，每次從立政殿回?來，他都?得咳上兩?三天，熏香太重了。
他不是沒勸過?皇後，可皇後不是在咳，就是在流淚，什麽?都?不肯說。
所以當?皇後打聽到一些關於司天臺的異事，想?讓他幫忙調查的時?候，長孫無忌很痛快便應下了。
司天臺的事過?於敏感，長孫無忌只是隨口?問問，能問出來更好，問不出來也正常。
反正都?只是一些傳聞，當?不得真。
他私下去找武士彟，主要是守在武家門口?的人回?來稟報說武司賓回?了娘家，他想?見武司賓一面，替皇後說上兩?句軟和話。
陛下帶武司賓去過?立政殿，可皇後鬼迷心竅硬是不讓人家診治，聽說還因為尚儀局的一個女史讓武司賓受了好大?的委屈。
武司賓治好了太上皇的風疾，聽說正在給陛下調理氣?疾，那麽?嚴重的病都?能治好，皇後的病雖然棘手，說不定還有希望。
所以哪怕武司賓獅子大?開口?，他都?沒有駁回?，要多少金給多少金，只求她能盡快治好皇後的病，讓帝後重歸於好。
“你許了她多少金子？”
陛下的關註點居然不在皇後身上，只一門心思盯著武司賓，涼薄至此，讓人心寒，長孫無忌幹巴巴回?答：“先?送去八千金，若有療效，再送一萬六千金。”
行，給皇後治病只坑了他滿滿一匣金子，卻?要劉國公先?送八千金過?去，是不是還得感謝她給了優惠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見長孫無忌破了財，李世民心裏忽然沒那麽?難受了。
雖然留不住人也得不到心，至少在她眼中，自己與?別人終究是不同的。
不就是喜歡錢嗎，這個好辦，如果可以，他願意傾囊買下她的人和她的心，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日夜相伴。
想?到了解決辦法，李世民終於不再焦慮，揮揮手示意長孫無忌退下，換好便服徑去兩?儀殿批閱奏折。
長孫無忌歡喜而來，郁悶離開，中途轉道去了立政殿，他得再勸勸皇後，不要諱疾忌醫，趕緊將病治好攏住陛下的心才最要緊。
哪怕不為自己，為了太子，皇後也要重新振作起來。
誰知皇後半點不領情：“兄長若真想?幫本宮的忙，便再去查查武家姐妹的齒序。本宮聽說司天臺算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而陛下好像抓錯了人！若兄長能替本宮查清楚，本宮這病便好了一半，否則請來大?羅金仙怕也無力回?天。”
宮裏從來就沒有正三品穿紫袍的女官，更沒有什麽?禦前司言，那女人昨夜睡在了甘露殿，轉過?天便開始影響陛下的決定，憑空造了一個官位給她。
甘露殿是陛下的寢殿，妃嬪侍寢都?在偏殿，只有皇後才有資格在主殿睡一宿。
當?初楊淑妃專寵，陛下也曾在主殿臨幸她，臨幸之後照樣打發去了偏殿。
可武司賓……不，如今已經?是三品司言了，她進宮之後第一次侍寢居然就睡在主殿，一睡便是一整夜。
睡過?之後，她不但連升兩?級成了三品司言，居然還說動了陛下去上早朝。
為了讓陛下恢覆早朝，她幾乎磨破了嘴皮子，平白惹來多少閑氣?，甚至鬧得帝後失和，陛下都?不曾點頭。
只與?那武司言睡了一晚，陛下居然去上早朝了，讓她這個皇後的臉往哪兒擱？
昨日那女人能睡在甘露殿主殿，說不定以後日日都?能睡在那裏。
今日能說動陛下上早朝，給她連升兩?級，一躍成為皇宮最高級別的女官，還是從未有過?的最高級，說不定明日便能勸陛下廢後，取代自己住進立政殿。
若有朝一日再生下皇子，這世上可還有她和太子的活路？
活路都?沒了，要這身子有什麽?用?！
又提司天臺，那裏的占蔔事關國運，是深宮婦人可以隨便打聽的嗎，長孫無忌簡直心累：“臣問過?太醫，娘娘的病是心病，思慮過?重所致。只要娘娘平心靜氣?地?保養鳳體，必然能夠向好。若娘娘始終放不下，那才是神佛難救啊！”
話是重了一些，可除了他，誰還敢點醒皇後。
“哥哥是在咒我?死嗎？”皇後此時?心力憔悴，想?什麽?都?是歪的，想?什麽?都?是壞的，“那女人都?欺負到我?頭上jsg來了，哥哥讓我?如何冷靜，如何放下！”
話說得太急太快，皇後有些喘不過?氣?，緩了半天才接上：“本宮的身體本宮最清楚，若還能治好，太醫也不會全?都?推給心病。從前本宮也是如此殫精竭慮，為何無事！”
說著掙紮坐起，邊咳邊說：“本宮死不足惜，只求哥哥幫著扳倒那個女人，在本宮死後護承乾青鳥他們一世周全?。”
“娘娘還不到三十歲，怎麽?就到這一步了？”長孫無忌迷信地?呸呸兩?聲，“太醫不中用?，不是還有武司賓嗎？她能治好太上皇的病，能為陛下調理身體……”
話說一半便被皇後打斷了：“哥哥，早已沒有什麽?武司賓了，那女人如今是司言，三品紫袍女官，禦前司言！”
長孫無忌當?場楞住：“什麽?？”
宮裏最高品階的女官不過?正五品，且只在後宮行走，什麽?時?候有了正三品，還是禦前的司言！
品階都?是浮雲，禦前女官也不算什麽?，關鍵是禦前加司言的配置就有些駭人了，莫非陛下想?開女子幹政的先?河？
牝雞司晨，國將不國，類似的道理陛下不會不知。
迅速理清思路，長孫無忌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苦口?婆心勸道：“還是那句話，後宮不得幹政，前朝的事自有陛下定奪，皇後娘娘眼下最應該做的便是養好身子。不管是司賓還是司言，只要她能治好皇後娘娘的病，娘娘都?不該諱疾忌醫。”
沒想?到兄長非但不肯幫她的忙，還鬼迷心竅地?信了那個女人的話，她是大?唐的皇後，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尤其是那種上不得臺面的妖艷賤貨！
如果讓她向那個女人低頭，對那個女人感恩戴德，她寧願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與?兄長話不投機，皇後隨便敷衍兩?句，便端茶送客了。
目送兄長離開，皇後轉頭問慕容女官：“萬春殿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慕容女官搖頭：“不愧是京兆韋氏門上的，格外沈得住氣?。倒是巢王妃有些坐不住了，最近總派人往禁軍那邊湊，也不知在謀劃些什麽?。”
所謂的巢王妃本是李元吉的正室，因其在玄武門宮變時?報信有功，並沒有受到牽連。
原齊王府男丁一律處斬，女眷沒入掖庭，只有王妃楊氏被陛下迎回?安置在後宮。雖未有名分，仍隨已故的李元吉從齊王妃降為巢王妃，卻?已經?默認是陛下的女人，屬於後宮的一份子了。
聽說太上皇當?年為了拉攏弘農楊氏，本來打算將巢王妃配給陛下為平妻，誰知中途又改了主意，將楊氏賜婚給了當?時?的齊王李元吉。
即便成了陛下的弟妹，巢王妃一直苦戀著陛下，只可惜陛下對她總是淡淡的，始終不曾召她侍寢。
眼瞧著宮裏的嬪妃一個一個都?生了孩子，而她仍然沒有被陛下臨幸，不著急才怪。
尤其那個外室出現之後，陛下連後宮都?不進了，巢王妃越發地?沒了指望，必然狠毒了那個外室。
巢王妃在玄武門宮變的時?候都?能為陛下出上一份力，對付一個黃毛丫頭肯定不成問題。
皇後冷笑：“盡早將陛下剛剛頒下的手敕曉喻六宮，不管誰要謀劃什麽?，只要目標一致，統統不要管。”
慕容女官領命而去。
另一邊，太醫署將從前給皇後調配的藥方，以及抓好的十五包藥都?送去了慶善宮。
幾乎同時?送過?來的，還有劉國公府的首付款。
吳珝拿了錢自然要辦事。事情非常好辦，就是煎藥，放涼，忖著溫度滴入靈液，將靈液的藥效盡量放大?，同時?控制用?量，減少副作用?。
一碗藥汁很快出鍋，吳珝叫來許女官，吩咐她親自護送藥汁進宮，交給王公公，請王公公查驗之後送去立政殿。
這個流程是她與?某帝事先?商量好的，最快也最保險。
許女官當?即動身，進宮之後將食盒拿給王公公，王公公早得了話，親自用?銀針試毒，試毒之後又分出來一點親自品嘗，之後才拎著食盒去了立政殿。
慕容女官接過?食盒只向王公公道謝，半句不提武司言，等送走王公公，直接讓人將食盒裏的藥碗扔進泔水桶。
什麽?腌臜玩意兒也敢拿來給皇後喝！
處置完，慕容女官回?去覆命，皇後不置可否，轉而說起別的：“下個月便要過?年了，宮宴都?準備得怎麽?樣了？”
慕容女官回?說準備得差不多了，皇後點點頭特意囑咐：“這是陛下入主太極宮之後的第一個新年，各地?官員都?要過?來朝賀，馬虎不得。去年依著陛下的意思，放了一千多宮人出去，宮裏人手緊張，今年宮宴所有女官都?要參與?，絕不能出什麽?紕漏。”
“所有”兩?字咬音加重。
慕容女官心領神會，這是要助巢王妃一臂之力的意思：“是，皇宮人手不夠，所有女官不分品階，務必參與?。”
上午說了許多話，情緒激動，皇後疲憊地?合上眼，想?起什麽?似的又問：“你辦事，本宮放心，可本宮這身子……那個天竺僧人的丹藥煉得如何了？年前能吃上嗎？”
“娘娘，那個僧人瘋瘋癲癲的，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他煉的丹藥能吃嗎？”慕容女官憂心忡忡，感覺天竺僧人還不如武司言靠譜。
至少從慶善宮送來的湯藥是陛下授意的，又經?過?了王公公的查驗，雖然不一定管用?，至少吃不壞。
可那個什麽?天竺來的僧人，只是劉國公府大?郎君在坊間偶遇的，據大?郎君說那僧人的丹藥十分管用?，不但能治病，還能強健體魄。
還說僧人在佛國天竺非常有名，以普度眾生為己任，聽說大?唐有法師西行，那僧人對大?唐心生向往，剛好雲游至此便想?來長安看看。
“出家人不打誑語。”皇後念了幾日天竺僧人傳授的佛經?，自覺身體比從前好了一些，至少夜間能睡安穩，對僧人越發篤信，“再說本宮這個身體……藥石無醫，也只死馬當?活馬醫吧。”
大?郎君是皇後娘娘嫡親的侄兒，按理說不會害自己的姑母，可大?郎君到底年輕，慕容女官還是不放心：“娘娘，要不還是將此事告知陛下或劉國公……”
“不必了！”陛下已被賤人迷惑，她是不敢指望的，想?起兄長今日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皇後更覺心寒。
慕容女官應是退下，派人問去了。
就在皇宮緊鑼密鼓籌辦盛大?宮宴的時?候，北邊的第一份捷報傳來，大?將軍親率三千騎兵夜襲定襄，頡利可汗以為唐軍大?兵壓境，丟棄牙帳倉皇北逃至磧口?，唐軍初戰告捷，重挫突厥氣?焰。
盡管早已知道結果，李世民仍然很高興，又將宮宴的規模擴大?了一些，打算與?百官同樂。皇後趁機訴苦，說宮中人手不夠，想?從離宮和行宮調些人過?來，李世民當?然不會反對。
五日後吳珝便接到了調令，將她調到尚儀局暫領司賓之職，仍舊幹迎來送往的老本行。
雖然她是三品司言，只在禦前行走，不屬於內宮的六局二十四?司，按理說皇後管不著她，可吳珝對這個差事非常滿意。
彼時?第一批美白面膜已經?新鮮出爐，而她負責迎來送往，所接觸的不是命婦便是貴女，順便夾帶私貨給美白面膜打一打廣告不算過?分吧。
也許還能趁機發上一筆小財呢。
如今的吳珝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兜比臉幹凈的小姑娘了，山泉菜果讓她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同時?解決了吃好穿好住好玩好的基本生活需求，帶領整個慶善宮一起奔小康。
之後推出的流光蔻丹讓她賺到盆滿缽滿，搖身一變從小康中產躋身小富婆行列。
不想?成為大?富豪的小富婆就不是個合格的小富婆，吳珝有一個夢，想?每天睡在金山銀山上，硌點也不怕。
其實只要在流光蔻丹上做點手腳，讓其早些脫落，便能進一步擴大?銷量，實現金山銀山的小目標並不難。
可吳珝覺得沒必要，做產品質量是第一位的，做生意信譽是第一位的，流光蔻丹暫時?銷量飽和，還可以開發新產品嘛。
面膜這個東西跟蔻丹不一樣，蔻丹只要不掉色不脫落就可以一直美下去，除非想?要換顏色，面膜還要考慮人的年齡、膚質、心情、生活習慣等等，一次用?多少，多久用?一次，豐儉由人。
據她所知，有資格參加宮宴的只有三品以上的高官，而三品以上高官的家眷大?多出身門閥世家，比如京兆韋氏、弘農楊氏、太原王氏等等。
門閥世家出身的命婦自然不缺陪嫁，便是不用?夫家的錢jsg，囤些美白面膜還是不成問題的。
而且關隴門閥一共就那幾家，上百年通婚下來，盤根錯節，都?是打算骨頭連著筋的親戚，怎麽?能允許親戚們都?在用?美白面膜，而自己沒有？
面膜是小，面子是大?。
上一次流光蔻丹之所以能風靡京城，除了品質過?硬，還因為不知從哪兒傳出來的一句“陛下喜歡”。這一次多半不會這麽?幸運了，可面膜試用?裝是從宮裏流出去的，估計也能沾上一點陛下的光。
吳珝痛快應下差事，當?日便借用?皇宮派來接她的馬車，拉了小半車瓶瓶罐罐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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