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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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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債

醒來時?已是半夜, 榻邊點了一豆油燈,幔帳並未如往常那般放下,許女?官衣不解帶地守在旁邊, 見她醒來終於露出笑臉。

“外面下雨了嗎,為何室內如此清涼?”昨日還悶熱不已,熱得她後半夜才睡著, 早晨起來都沒精神。

許女?官搖頭,伸手指了指墻角,吳珝看過去, 發現寢屋四角都放著半人高的冰山。

頭還有些疼, 卻難掩驚喜:“離宮也有藏冰?”

古代沒有空調,大多數人都只能用扇子,只有高門豪族才可?能有藏冰, 即便如此, 也不可?能人人都用。

比如利州都督府就沒有,每到暑熱的天氣楊氏總要抱怨幾句武家沒根底, 不像她們楊家, 暑熱那幾天能用上冰。

許女?官搖頭,又點頭,離宮沒有, 但皇宮有啊。

這些冰是陛下親自讓人從?皇宮運來的, 幸虧離得不遠,路上只損失了一小半。

可?陛下不讓說。

見對方?追問, 許女?官只得用毛筆蘸了墨,按照陛下教的寫:【這些冰是韋家送來的, 送了不少,大部分都放在菜窖裏了, 能用到立秋。】

原來是韋家送來的,她就說秦瓊不過一個正三?品的將?軍,也沒比她那個便宜爹官職高多少,他上哪兒弄這麽多冰來送給她。

吳珝想到這裏瞪大眼睛,一臉後怕,她到底在在胡思亂想什麽,秦瓊在馬廄那邊是親了她……

“許女?官,秦將?軍什麽時?候離開的?”吳珝趕緊問。

許女?官寫字:【把你抱回來便離開了。】

其?實不是,陛下確實抱了昏迷中的武小娘回來,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吩咐馬侍衛傳太醫。

等住在附近的太醫被?人從?家裏薅來,給武小娘診了脈說是中了暑熱,陛下立刻吩咐人回宮運冰,一直折騰到二?更?天,太醫說人沒事了才離開。

許女?官在皇宮當差多年,從?未見陛下對誰這麽上心過,即便是宮妃生孩子,大多數時?候也只是皇後坐鎮,陛下通常沒空守在旁邊,更?別說一守便是整個下午加半個晚上了。

即便如此,陛下仍舊不讓說,也不知道為什麽。

把她抱回來就走?了?吳珝關心的才不是這個:“之後有沒有派人送錢過來?”

許女?官:“……”

楞怔片刻,寫字:【沒有。】

狗男人果然狗,又是抱又是親,害她中暑,熱射病可?是會死人的,把她抱回來拍拍屁股就走?了?

吳珝磨牙,掐指一算,明日正好是千金公主過來消遣的日子,到時?候蹭車去趟悅來書齋,先把楊豫之的畫像賣了,然後去找秦瓊討債。

抱了不能白抱,親了也不能白親。

轉過天,吳珝跑去找千金公主,結果撞門上了,人家根本沒來。

正愁蹭不到馬車出去呢,韋昭儀來看她了,拿了不少好東西,還送了她兩?個婢女?使喚。

其?中一個婢女?看見吳珝就紅了眼圈,哽咽著喊了一聲大娘子,淚珠簌簌落下。

吳珝這才認出,韋昭儀口中的翡翠,是在利州都督府貼身服侍原主的那個小丫鬟。

韋昭儀一楞,笑著問:“你們……認識?”

陛下前些日子讓許女?官從?外面買兩?個丫鬟來伺候武小娘,許女?官哪裏敢隨便在外頭買,便托人給韋昭儀帶了話。

韋昭儀本來想從?自己?宮裏挑兩?個合用的送過去,可?陛下明確說要從?外頭買,她不敢抗旨,便給娘家帶信,求了娘家人幫忙物色。

於是韋家很快從?可?靠的牙行買了兩?個小丫鬟,先在府中調.教好了這才給韋昭儀回話。

上一次出宮她還是昭容,出宮之前只差人像皇後稟報了一聲,皇後便允了,哪怕她逾矩帶著貴妃的儀仗,都沒人管。

誰知這次她並未逾矩,只用自己?昭儀的儀仗,還親自去立政殿說明出宮的原因,皇後卻遲遲不肯見她。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得去甘露殿找陛下,從?甘露殿得了令牌,這才順利出宮。

沒想到事情竟是這般湊巧,娘家從?牙行買回來的小丫鬟竟然認得武小娘。

吳珝怕翡翠說破她的真實身份,忙接話:“是,從?前見過幾面。”

韋昭儀雖然很照顧她的生意,但女?皇小妹的安危也不能忽視,她這個替身還得繼續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翡翠也是個伶俐的,以為大娘子被?關在此處受人脅迫,不得不這樣說,忙擦幹眼淚附和:“是……是見過幾面。”

韋昭儀一顆心終於放下,她還怕娘家挑的小丫鬟武小娘不喜歡呢,既是熟人,便穩妥了。

此處人多,不是敘舊的地方?,吳珝朝翡翠點點頭,吩咐許女?官把人帶下去安置,而後揚起笑臉吹彩虹屁:“仙女?姐姐位份晉升好快,上次來還是昭容,如今已然是昭儀了。”

韋昭儀心直口快:“還不是托了仙女?妹妹的福!”

吳珝愕然:“我嗎?”

韋昭儀自知說漏了嘴,忙找補:“是陛下……陛下很喜歡喝仙人妹妹釀的葡萄酒,我便讓娘家送了些酒水進?宮,陛下龍顏大悅,沒過幾日便晉升我為昭儀了。”

吳珝“哦”了一聲,有點好奇:“陛下年紀幾何?”

韋昭儀戰戰兢兢:“尚不足而立之年,妹妹問這個做什麽?”

原來真與秦瓊差不多大,吳珝笑著說仰慕陛下,韋昭儀長長吐出一口氣,還好圓回來了。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既然陛下對武小娘有意,武小娘也仰慕陛下,陛下為什麽非要裝秦瓊呢,害她這個不怎麽會說謊的人裝得好辛苦。

吳珝有事求韋昭儀,自然不會輕易放她走?,韋昭儀也很願意留下用午膳,這裏有新鮮的菜果不說,寢屋居然還有冰山。

要知道,哪怕她已然是昭儀,位列九嬪之首,她的寢宮至今都沒分到幾塊冰。

再加上此處滿是植物,遮天蔽日地擋住了毒辣的陽光,本就比宮裏涼快許多。

看著滿眼綠色,很能給人以安寧靜好的感覺,仿佛時?間都變慢了,煩熱的心沈浸在一泓碧水之中,從?內而外地涼爽。

難怪陛下每次來這邊都很晚回去。

可?能是陛下沒有暴露真實身份,也可?能是武小娘不在意的態度,韋昭儀癡戀陛下,卻意外地並不討厭武小娘,反而還很喜歡她。

用過午膳,吳珝遣了服侍的,對貪杯喝得半醉的韋昭儀說:“仙女?姐姐,我想出去一趟,能不能蹭你的馬車?”

韋昭儀腦子暈乎乎的,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趁著韋昭儀打瞌睡的功夫,吳珝抽空換了一身少年郎的裝扮,隨手拿起一幅楊豫之的畫像。回來時?韋昭儀已然睡醒,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你穿成這樣……要去做什麽?”

方?才酒壯慫人膽,痛快答應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小憩一會兒之後忽然清醒,就算陛下沒有暴露身份,武小娘也是陛下的女?人,怎麽能到處亂跑?

吳珝實話實說:“我去賣畫。”

韋昭儀:“賣畫?你種這麽多菜果,難道還會缺錢?”

只要她肯老老實實呆在離宮,別到處亂跑惹陛下煩心,韋昭儀覺得還能讓娘家再多照顧照顧武小娘的生意。

吳珝笑著點頭:“當然缺錢了。”

說著指了指房頂:“不敢欺瞞仙女?姐姐,我住的這處院子本是左武衛大將?軍秦瓊的,我住在這裏要付房租。”

又指了指屋外的菜地:“種了人家院子裏的土地,也要支付地租。長安城寸土寸金,jsg這裏雖是城外,卻是離宮,租金委實不便宜。”

別看秦瓊是個武將?,絕對算是武將?當中最會做生意的那個,特別擅長討價還價,收租半點不手軟。

韋昭儀:“……”她真是陛下的外室嗎?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別人養外室包吃包住包開銷,陛下吃著人家喝著人家睡著人家,怎麽還有臉問人家小娘子收錢?

這樣的陛下真讓她刮目相看:“所以你和秦大將?軍是……”

“別誤會,我們只是合作夥伴關系,或者你也可?以理解為房東與租客的關系,或者地主與佃戶的關系。”韋昭儀到底是太宗皇帝的嬪妃,吳珝敢在魏征面前裝,卻不想讓太宗皇帝誤會秦瓊。

沒有誤會,秦瓊在淩煙閣二?十四功臣榜都吊了車尾,再鬧出個誤會來,沒準就上不去了。

自己?不努力,整天吊兒郎當地閑逛,簡直讓她操碎了心。

韋昭儀再次目瞪口呆,所以是她們會錯意,吃錯醋了?

韋昭儀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出去賣畫,秦、秦大將?軍他知道嗎?”

吳珝點點頭:“知道啊,我畫畫的時?候他和魏臺諫都在。”

隨即話鋒一轉:“我住房子交房租,種地交地租,我想去哪兒便去哪兒,秦大將?軍還管不到我。”

金錢給了她底氣。

韋昭儀仍是將?信將?疑,別看陛下這段時?間對後宮不怎麽上心,約束卻半點沒放松。

見韋昭儀眼神閃爍,吳珝怕她反悔,又補了一句:“賣完畫像,我還要去趟左武衛大將?軍府找秦瓊。”

韋昭儀心臟“咚”地一跳:“是秦大將?軍讓你去找他的?”

抱也抱了,親也親了,錢還沒給,秦瓊應該知道自己?會去找他吧,吳珝理順思路道:“約好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陛下知曉便好,韋昭儀心裏長出了一口氣,擡眼看看窗外的天色:“現在太熱,過一會兒等太陽偏西了再走?也不遲。”

實在舍不得離開冰山。

“你這裏的冰真不錯,半天都沒化?很多,一看便是難得的河底冰,也只有河底冰才不容易化?掉。”韋昭儀一臉享受。

吳珝笑起來:“還不是托了仙女?姐姐的福。”

韋昭儀:?

見對方?從?一臉享受變成一臉懵,吳珝:“這冰難道不是仙女?姐姐讓韋家送過來的嗎?”

韋昭儀:“……”陛下又拿她當擋箭牌。

她實在想不明白,陛下平時?不是藏著掖著的人,怎麽到了武小娘這兒如此束手束腳,送幾塊冰都要拿她當幌子。

“是,是我吩咐的,早給娘家帶了信兒,這會子忘了。”鋼鐵直女?韋昭儀悄悄抹了一把冷汗。

等日影稍稍偏西,韋昭儀才不情不願地離開冰室,頂著酷暑坐馬車回了長安城。吳珝也是會做人的,叫人搬了一座冰山放馬車裏,倒也一路涼爽。

馬車行到悅來書齋,吳珝叫停,向韋昭儀辭別,韋昭儀哪裏敢走?,說什麽都要把吳珝送去左武衛大將?軍府交到陛下手上。

長安城魚龍混雜,武小娘是她帶出來的,萬一出了什麽事她如何向陛下交待。

只有甘露殿和立政殿才能用的河底冰都搬到慶善宮去了,雖然武小娘讓她別誤會,韋昭儀又怎敢不多想一點。

兩?次在長安城裏租車的經歷都不算很愉快,吳珝當然樂得繼續蹭韋昭儀的車,只不過儀仗鋪排太大,馬車走?得有些慢。

韋昭儀說這好辦,揮揮手讓儀仗先回宮了,她親自陪武小娘去賣畫。

算起來,她已經有很多年沒逛過長安城了,陛下拿她當幌子,她也正好拿陛下當一回幌子,陪著武小娘逛一逛長安城,還有那個神秘的悅來書齋。

韋昭儀在秦王府時?便聽說過悅來書齋,那時?候這個書齋還是京城貴女?貴婦圈的新寵,以美男圖競價而得名?。

哪怕陛下生得龍章鳳姿,韋昭儀剛聽說的時?候心裏也是癢癢的,很想過去湊湊熱鬧,可?當時?的秦王妃,如今的皇後管得太嚴,她根本找不到出門的機會。

這回陪武小娘走?一趟,也算圓了她多年的夙願。

有個人作伴也好,吳珝帶韋昭儀走?進?悅來書齋,將?楊豫之的畫像展開給掌櫃驗看,掌櫃之前便見過吳珝的畫技,再見仍舊愛不釋手。

韋昭儀出身名?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管是在娘家還是皇宮,名?家字畫見過不知多少,卻是頭一回看到如此分毫畢現的畫像,簡直如真人覆活一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畫像裏的少年郎看起來有些體弱,在以強悍健碩為美的時?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畫是好畫,只不過長安第二?美男楊豫之本人太過瘦弱,之前的畫師畫他都會特意畫得健壯一些,完全寫實的話,價錢可?能會打折扣。”掌櫃與韋昭儀的想法不謀而合。

說完看向吳珝:“若郎君願意出售之前那幅秦瓊的畫像,不必等到競價那日,本店願意收購,價錢隨你提。”

上次還報價兩?萬金,這次直接開活口,價錢隨便提。

吳珝正猶豫,韋昭儀已然失聲道:“那個不賣,已經賣給我了!”

吳珝:?

千金公主喜歡秦瓊的畫像,是因為喜歡秦瓊本人,男未婚女?未嫁,韋昭儀是個什麽情況。

她這樣很危險啊。

掌櫃面露惋惜:“既然是這樣,便不勉強了。只不過小郎君要等等了,今日是男風畫像競價,女?客不多,等哪一日美男圖競價,本店自會派人通知你,小郎君留下住址便可?。”

吳珝眼珠轉了轉,笑道:“何必那麽麻煩,這幅畫也可?當做男風畫像競價,本來就是大美零嘛。”

掌櫃:“……”什麽零?

韋昭儀:“……”大美什麽?

韋昭儀抿了嘴笑:“你還別說,確實合適。”

掌櫃有些猶豫,不為別的,只怕被?打,好人家郎君的畫像誰會當成男風畫像賣啊。

關鍵畫得這樣逼真,好似活人在眼前似的,不等於公開罵楊豫之是斷袖嗎?

雖然這幅畫的確合適,也能賣個好價錢,甚至超過美男圖。

畢竟好男風者非富即貴,出手比貴女?貴婦們闊綽多了。

“掌櫃的,畫是我畫的,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出是不出,給句準話,我還有事,馬上要走?了。”韋昭儀的馬車走?得慢,如今日影西斜,她還要去找秦瓊討債,哪有時?間在這兒磨牙。

太晚韋昭儀恐怕要回宮,她就沒有涼快的馬車蹭了,萬一趕上關城門,還要花錢住店。

掌櫃咬了咬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富貴險中求,當即叫來夥計,將?畫像拿出去壓軸競價。

索性結果是好的。

此畫一出,當即受到追捧,在很短的時?間內賣出天價,最終以兩?萬兩?成交。

按照當初說好的分成,吳珝拿到了錢,由於數額巨大,且都是實物,不得不請托鏢局護送。

“這麽多金子,鏢局也不保險,還是趕緊去找秦大將?軍為好。”韋昭儀算是看明白了,陛下哪裏是養了一個外室,分明是養了一棵搖錢樹啊。

有這棵搖錢樹在,一幅畫賣兩?萬金,還愁什麽國庫虧空?

難怪陛下當寶貝似的供著,把河底冰都用上了。

一行車隊很快來到左武衛大將?軍府,正趕上秦瓊在家,聽說武小娘來了,趕緊派人拿上自己?的名?帖從?後門溜出去進?宮報信。

他自己?則躲在寢屋,讓管事出去傳話說他不在家,讓武小娘且等等。

吳珝剛來的時?候問過門房,知道秦瓊在家,等人進?去通報之後又說不在了,用後腳跟想也知道肯定?是在躲她想賴賬。

於是帶著韋昭儀便要往裏闖,韋昭儀感覺不太對,忙拉了吳珝在廳堂裏等:“許是來了重要的客人,不方?便讓我們瞧見,且耐著性子等等吧。”

吳珝這才忍著氣坐下,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直等到太陽都快落山了,秦瓊才從?外面風塵仆仆地趕來。

秦瓊算是秦王府舊臣,府中很多人都見過李世?民,聽見有人管陛下叫秦瓊,一個個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早被?李世?民一個眼神遣了出去,隨即看向吳珝:“你昨天才中了暑氣,今日跑出來做什麽?”

不要命了。

吳珝氣鼓鼓:“你記得我昨日中了暑氣,卻把還錢的事給忘了?”

“還錢?還什麽錢?”李世?民有那麽多事要忙,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狗男人臭不要臉,吳珝當著韋昭儀的面,有些話根本說不出口,氣得滿臉通紅。

見她憋紅了小臉,李世?民恍惚記起,昨日抱她的時?候,她好像是說要錢來著,而且還不便宜。

李世?民問多少錢,吳珝伸出三?根手指,李世?民想起jsg來了,是三?萬金,氣笑:“算作你的房租、地租,那個院子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秦瓊早晚要成親生子,滿打滿算她也住不了幾年,哪裏用得了三?萬金交租。不過看狗男人一副要賴賬的樣子,吳珝也拿他沒辦法

及時?止損吧。

吳珝站起身想走?,卻聽秦瓊問韋昭儀:“是你帶她來的?”

韋昭儀比竇娥還冤,她哪兒知道武小娘是來討債的,而且陛下並不知情:“是,是臣……我、本宮帶她過來的,先去悅來書齋賣了畫像,這才過來……討債。”

李世?民“嗯”了一聲,看了眼窗外天色問:“畫像賣了多少錢?”

吳珝越發氣不打一出來,他自己?賴賬就算了,居然還有臉問她要提成嗎:“一萬四千金,怎麽了?”

男風畫像競價場規格比較高,一般人組織不起來,所以悅來書齋的提點也較高,按三?七分成,畫師占七書齋占三?。

李世?民哼笑:“裝傻?”

裝你大爺,吳珝氣到想罵人,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忍氣吞聲分一千四百金給他:“等了你太長時?間,趕不上出城了,恐怕要在你府上借宿一晚。”

總不能還讓她自掏腰包住店吧。

李世?民搖頭:“那可?不行。”

吳珝:“……”

說完李世?民站起身往外走?,邊走?邊說:“正好我要去軍營,順便送你回去。”

能回去住簡直太好了,她不喜歡住在別人家,吳珝趕緊跟上去,還有些不可?置信:“你不過三?品武官,能有這麽大本事?”

在古代關城門和宵禁都是大事。

韋昭儀感覺自己?有些多餘,她已經將?武小娘交給了陛下,陛下也答應送她回去,自己?再不走?便是沒眼色了。

況且她是宮妃,不合適出現在朝臣家中。

送走?韋昭儀,李世?民才回答吳珝的問題:“我當然沒有這個本事,但我有別的本事,比如翻墻,我可?以帶你翻墻出去。”

想想長安城高聳的城墻,吳珝還真有點心動?:“那我的錢怎麽辦?裝了幾輛馬車呢。”

早知道讓鏢局直接送出城了。

李世?民本來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沒想到小丫頭居然痛快答應了,再想反悔會顯得很慫,便道:“馬車可?以留在這裏,我明日讓人給你送過去。”

狗男人雖狗,人品還是過硬的,吳珝根本不怕他貪了自己?的財,真的將?馬車和錢留了下來,與李世?民坐著秦府的雙人小馬車去了一個地方?,據說整個長安城只有那個地方?城墻最矮。

夜晚月色很美,翻墻也比想象中順利許多,只不過到了城外沒有馬車,馬侍衛找了半天才找來一匹馬,李世?民看向吳珝:“馬給你騎,我走?著回軍營。”

在長安的地盤上,要多少馬,馬侍衛都能弄來,可?陛下吩咐只許找一匹過來,這下可?好,只能腿兒著了。

索性附近便有軍隊駐紮,腿兒著也不必走?到很晚,誰知武小娘張了張嘴,陛下又道:“附近的軍營不算很遠,快點走?,三?更?天應該能走?到。”

馬侍衛:“……”一頓飯的功夫便到了啊,怎麽就三?更?天了?

他剛想出言提醒,就聽武小娘苦著臉說:“我不敢在夜晚騎馬,這荒郊野外的,要不你送我回去吧,我們可?以合用一匹馬。”

然後陛下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將?人抱緊了才道:“會不會擠到你?”

武小娘催他快走?,生怕陛下反悔似的,原地留下馬侍衛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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