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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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封城？那是啥意思？”奶奶問。
“就是把機場、火車站離漢通道全部封閉, 長途客運車輛全停，路口也都封閉, 城裏的人不準出來，城外的人不準進去。”馮小河說。
奶奶聽了大為震驚。她去海市做手術時，可是在江市停留過的，對那座城市沒別的印象，就是地方大、人多，“那個病毒咋這麽厲害呢？過年出門走親戚也不行了？”
“過年走親戚肯定不行了，”馮小河翻著手機上的新聞說：“估計我們這邊也得封，奶，我不跟你說了, 我得提前去我爸和我爺墳上燒幾張紙錢去！”
馮小河去鎮上買了香燭紙錢，急匆匆地回了趟老家，又順便在鎮上買了些煙花炮竹, 還到上灣基地轉了一圈, 跟那邊值守的負責人交代了幾句，回來時差點出不了鎮子了。果然蘢山鎮的出入口也封了起來。他的車子剛剛開過, 便有人指揮著，把一輛挖掘機橫到了路中央。
外面的世界再紛紛擾擾，家裏也還是要團年的。只不過原來定好了兩家一起團年的, 現在計劃也取消了。姑姑專門打來電話，說石橋南村有好些人是從外地回來的, 怕有人攜帶病毒，讓奶奶外婆等人務必呆在家裏，不要到處走動。又叮囑馮小河跟各處親戚們打電話, 今年不到各家拜年，也不要人上門拜年, 免得招來病毒，禍害一家老小。
“那你們也別過來！”奶奶也忙叮囑姑姑：“我們這邊也有人剛從江市回來。小葉的丈夫小劉過來過年，也是前天才剛剛到的！”
“小劉還算運氣好！”外婆慶幸道：“若是遲一天，封在江市可就麻煩了！”
劉黎山到蘢山鎮之後，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為了全家老小的健康，他抵達之後就進行了自我隔離，單獨居住在小院的客房裏。葉子君猶不放心，又在院子裏拿著消毒水大噴特噴。還特意打電話給佳慧，告誡他們近期不要再過來，十四天後再相聚。
家裏倒是什麽都不缺，節前早就儲備了足夠多的食物瓜果和零食。大家一邊做團年飯，一邊驚疑不定地議論著。七寶和馮小河忙著貼春聯。和往年一樣，家裏放了鞭炮，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吃起了團年飯。
因為明天沒人來拜年，也不用提前準備飯菜。吃了團年飯，大家便都閑了下來。天陰沈沈的像是要下雪，七寶在房間裏烤了一會兒火，就呆不住了，拉著馮小河和佳慧到曬谷坪上踢毽子、跳繩。這期間，兩個大人的電話都是一個接一個。各方好友都在相互打探消息，順帶著提前拜年。尤其姚師傅、楊樂樂等人給佳慧打來電話時，都對那箱口罩和消毒液表達了隆重的感謝。
今年的春晚也不好看。但奶奶和外婆都對此表達了極大的理解，“正鬧著疫癥呢，那麽多人在一個禮堂裏唱歌跳舞，不危險麽？我們坐在家裏，有晚會看就不錯了！”
佳慧過了個前所未有的清閑假期，年初一早上，連奶奶和外婆都起得遲。平時兩位老人家六點不到就起床了，這天也在被窩裏躺到了七點鐘。最後奶奶實在躺不住了，這才起床和外婆弄早飯吃。兩位老人吃完了煮餃子，就坐在廚房裏，邊烤火邊聊閑天。
等到九點鐘，佳慧和馮小河才帶著七寶下樓，大家互道新年好，奶奶和外婆又給七寶發了大紅包。三人吃完早飯，也沒處可去，便一同在廚房烤火。才過去小半天，七寶便覺得氣悶，伸個懶腰說：“好無聊啊！”
“你還覺得悶！”奶奶笑道：“隔壁你劉叔叔聽說連房門都不能出呢，也不曉得他在屋裏怎麽過的！”
“他能玩手機，我又不能！”七寶說著，瞄了佳慧一眼。
正在查信息的佳慧忙把手機收了起來，說：“好好好，我們都不看了，陪你玩！你想玩什麽？快說！”
為了讓孩子足不出戶也能感受到生活的豐富多彩，馮小河和佳慧把廚房的長條餐桌擡到了院子裏，又找了塊大木板擱在上頭，便成了簡易的乒乓球桌。父女倆在院子裏打了兩小時的球，又去樓上拼樂高、下棋看書，這才把一天時間打發過去。
外面病毒肆虐，封控在家無法出門的人們卻充分發揚樂觀精神，開發出各種居家游戲和各類美食。馮小河在陪女兒打牌下棋之餘，親手研發出了一鍋包子。奶奶品嘗之後給予了肯定：“從沒見過包得這麽醜的包子，但是味道竟然還可以。”
姑姑和文琳等人每天都會和奶奶佳慧視頻聊天，相互交流娛樂美食項目。文琳在公婆指導下，新學會了打麻將，小兩口天天在家陪爺爺奶奶搓小麻將。姑姑家則是一群大人陪孩子在小院裏踢毽子、跳房子。文佳和林芬還在姑爹指導下炸了油條和油饃。七寶看了眼饞，當即也和她爸在廚房忙碌起來，起油鍋炸出了一大堆油條。顏色形狀都好看，就是吃起來口感不夠蓬松。泡在水煮荷包蛋裏當早餐倒是挺好。家裏一堆奇形怪狀的包子和油條，直到春節假期快結束時才消耗幹凈。
就在各種吃喝玩樂中，七天假期一晃而過。眼看到了上班時間，封控仍在繼續，絲毫沒有解封的趨勢。這回除佳慧之外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各個平臺的短視頻都在告訴人們如何正確洗手和戴口罩。鎮上大街小巷每天都有車載喇叭流動播放封控告示，勸誡大家繼續呆在家裏。就連偏僻的漫水橋邊都有村幹部過來，叮囑馮小河等人不要出門。各種現象都在表示，解封似乎遙遙無期。
就在這關鍵時刻，香菇廠卻開始出第三茬菇了。
各村的路都攔著，這時也不可能請得到人，馮小河從廠裏回來，把情況一說，奶奶和外婆當即表示也要去采摘。雖說第三茬香菇比不上頭兩批，可也沒有看著錢白爛在棚裏的道理。第二天吃了早飯，全家出動去菇廠勞動了一天，然而菇棚多，每天冒出來的香菇也密，光靠他們根本不行。
姑姑聽說情況後，當即決定全家人都過來幫忙。於是正月十二的晚上，天黑之後，姑姑和姑爹把家裏收拾嚴整，鎖了門，一家六口悄悄翻過橋面上的拖拉機，步行前往漫水橋。馮小河聽說他們出發了，趕緊開車去接人。佳慧和老人們也忙忙地給大家安排住處。最開心的當屬七寶，她早就盼著姐姐和果小胖過來陪她了！
姑姑家六口人，加上家裏的五口人，漫水橋邊的院落一下子熱鬧起來了。孩子們帶著狗，在家裏跑上跑下。大人們則坐在沙發上磕瓜籽聊天，夜深了才上床歇息。姑爹和姑姑帶著果寶睡客房，林芬文佳睡一樓沙發。七寶和苗苗如願以償地又睡到了一起，兩人說了半宿的悄悄話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大家吃了飯之後，便扶老攜幼，步行前往菇廠采香菇。把門從裏面一關，誰也不知道廠裏有人。有了姑姑家四個壯勞力，采菇速度快了很多。大家在一起幹活兒，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期間七寶還和文琳進行了視頻通話，文琳看到菇棚的熱鬧場景，可羨慕壞了，哀嚎道：“好想回家跟你們一起摘香菇啊！城裏天天玩得好無聊！”
“幺幺，我們很想你，也想幺姑爹！”七寶說：“等路通了你們馬上過來好不好？爸爸還做了球桌，我想跟幺姑爹打球！”
“快來！我們這裏就是缺勞力！”文佳也湊過去朝文琳喊。
“出不去啊哥！”王若麟出現在文琳旁邊，說：“要是能出門，我肯定要到大哥這裏來摘一籃香菇帶回家。家裏蔬菜都吃光了，我奶天天罵我爸，說她原先想在院子裏開一片菜園，我爸不準，現在可好了，煮面條想放點蔥都辦不到！”
“這麽可憐啊？”姑姑在旁邊聽到了，又嘆又笑，說：“我們菜地裏多的是青菜蘿蔔，就是送不過去！要不讓你哥想辦法送點過去？”
“可別！媽，我們明天就能吃到青菜了。”文琳忙說：“小區物業說了，明天市裏統一組織人員進行配送，想買什麽菜都可以在群裏下單，人家天天送到小區門口來，我們去拿回家就行。”
雙方聊了好一會兒才掛電話，姑姑又接著給佳慧講村裏的新聞。春節前，姚師傅把花棚的門鎖了，兩口子便回城裏過年去了。原想著除夕團了年就過來，畢竟棚裏還有花草，每天都得有人照看。誰知回城容易，再想出來可就難了。姚師傅急壞了，眼瞅著形勢一天比一天緊，只得給村裏相熟的餘四叔打電話，委托他幫忙照料，每天定時澆水，太陽大了還要掀開薄膜透氣等等。
這時候便顯出姚師傅和村民相熟的好處來。餘四叔自家也有花棚，平時多受姚師傅點撥指教，姚師傅為人又從不藏私，教他們種花種草，非但不收費，連飯都不肯吃他們的。這回碰到別人有了難處，餘四叔哪有不盡心回報的？當晚他便翻過橋頭的拖拉機，住到了姚師傅的花棚裏。也幸好他過來得及時，過了兩天，便有個同村的小夥子趁著天黑，到姚師傅花棚裏來，想搬幾棵花回家。被餘四叔發現了，把那小子一通臭罵，還告訴了他家裏，他爹媽又氣又愧，大過年的差點對那個逆子動了粗。
她本是把這件事當故事講的，馮小河聽完，卻又惦記起幾個基地的情況來。晚上回家後，他給基地負責人分別打了電話，詢問各處情況。別處倒好，只有上灣村的老張說，這邊香菇也在出第三茬，他正準備組織附近村組的村民進行采摘。
基地就建在村莊旁邊，村民進棚采菇不用出村，不算違背封控政策。只是還有好幾個棚子的菇棒是村裏人租種的，往年采了香菇，都是直接賣給了廠裏。如今國內國外都鬧疫情，香菇廠的銷售肯定會大受影響。因此老張特意問了馮小河，是跟往年一樣把香菇收購進來，還是跟他們說，各人摘的香菇各人自己去賣？
馮小河看著遠處，輕嘆了一口氣，果斷說：“收！怎麽不收？讓他們種香菇時就說好了的，我們包銷售。總不能一有困難就把責任推給農戶吧？我們這麽大個廠子，抗風險能力總比他們強，先收購進來我們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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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那是啥意思？”奶奶問。
“就是把機場、火車站離漢通道全部封閉, 長途客運車輛全停，路口也都封閉, 城裏的人不準出來，城外的人不準進去。”馮小河說。
奶奶聽了大為震驚。她去海市做手術時，可是在江市停留過的，對那座城市沒別的印象，就是地方大、人多，“那個病毒咋這麽厲害呢？過年出門走親戚也不行了？”
“過年走親戚肯定不行了，”馮小河翻著手機上的新聞說：“估計我們這邊也得封，奶，我不跟你說了, 我得提前去我爸和我爺墳上燒幾張紙錢去！”
馮小河去鎮上買了香燭紙錢，急匆匆地回了趟老家，又順便在鎮上買了些煙花炮竹, 還到上灣基地轉了一圈, 跟那邊值守的負責人交代了幾句，回來時差點出不了鎮子了。果然蘢山鎮的出入口也封了起來。他的車子剛剛開過, 便有人指揮著，把一輛挖掘機橫到了路中央。
外面的世界再紛紛擾擾，家裏也還是要團年的。只不過原來定好了兩家一起團年的, 現在計劃也取消了。姑姑專門打來電話，說石橋南村有好些人是從外地回來的, 怕有人攜帶病毒，讓奶奶外婆等人務必呆在家裏，不要到處走動。又叮囑馮小河跟各處親戚們打電話, 今年不到各家拜年，也不要人上門拜年, 免得招來病毒，禍害一家老小。
“那你們也別過來！”奶奶也忙叮囑姑姑：“我們這邊也有人剛從江市回來。小葉的丈夫小劉過來過年，也是前天才剛剛到的！”
“小劉還算運氣好！”外婆慶幸道：“若是遲一天，封在江市可就麻煩了！”
劉黎山到蘢山鎮之後，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為了全家老小的健康，他抵達之後就進行了自我隔離，單獨居住在小院的客房裏。葉子君猶不放心，又在院子裏拿著消毒水大噴特噴。還特意打電話給佳慧，告誡他們近期不要再過來，十四天後再相聚。
家裏倒是什麽都不缺，節前早就儲備了足夠多的食物瓜果和零食。大家一邊做團年飯，一邊驚疑不定地議論著。七寶和馮小河忙著貼春聯。和往年一樣，家裏放了鞭炮，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吃起了團年飯。
因為明天沒人來拜年，也不用提前準備飯菜。吃了團年飯，大家便都閑了下來。天陰沈沈的像是要下雪，七寶在房間裏烤了一會兒火，就呆不住了，拉著馮小河和佳慧到曬谷坪上踢毽子、跳繩。這期間，兩個大人的電話都是一個接一個。各方好友都在相互打探消息，順帶著提前拜年。尤其姚師傅、楊樂樂等人給佳慧打來電話時，都對那箱口罩和消毒液表達了隆重的感謝。
今年的春晚也不好看。但奶奶和外婆都對此表達了極大的理解，“正鬧著疫癥呢，那麽多人在一個禮堂裏唱歌跳舞，不危險麽？我們坐在家裏，有晚會看就不錯了！”
佳慧過了個前所未有的清閑假期，年初一早上，連奶奶和外婆都起得遲。平時兩位老人家六點不到就起床了，這天也在被窩裏躺到了七點鐘。最後奶奶實在躺不住了，這才起床和外婆弄早飯吃。兩位老人吃完了煮餃子，就坐在廚房裏，邊烤火邊聊閑天。
等到九點鐘，佳慧和馮小河才帶著七寶下樓，大家互道新年好，奶奶和外婆又給七寶發了大紅包。三人吃完早飯，也沒處可去，便一同在廚房烤火。才過去小半天，七寶便覺得氣悶，伸個懶腰說：“好無聊啊！”
“你還覺得悶！”奶奶笑道：“隔壁你劉叔叔聽說連房門都不能出呢，也不曉得他在屋裏怎麽過的！”
“他能玩手機，我又不能！”七寶說著，瞄了佳慧一眼。
正在查信息的佳慧忙把手機收了起來，說：“好好好，我們都不看了，陪你玩！你想玩什麽？快說！”
為了讓孩子足不出戶也能感受到生活的豐富多彩，馮小河和佳慧把廚房的長條餐桌擡到了院子裏，又找了塊大木板擱在上頭，便成了簡易的乒乓球桌。父女倆在院子裏打了兩小時的球，又去樓上拼樂高、下棋看書，這才把一天時間打發過去。
外面病毒肆虐，封控在家無法出門的人們卻充分發揚樂觀精神，開發出各種居家游戲和各類美食。馮小河在陪女兒打牌下棋之餘，親手研發出了一鍋包子。奶奶品嘗之後給予了肯定：“從沒見過包得這麽醜的包子，但是味道竟然還可以。”
姑姑和文琳等人每天都會和奶奶佳慧視頻聊天，相互交流娛樂美食項目。文琳在公婆指導下，新學會了打麻將，小兩口天天在家陪爺爺奶奶搓小麻將。姑姑家則是一群大人陪孩子在小院裏踢毽子、跳房子。文佳和林芬還在姑爹指導下炸了油條和油饃。七寶看了眼饞，當即也和她爸在廚房忙碌起來，起油鍋炸出了一大堆油條。顏色形狀都好看，就是吃起來口感不夠蓬松。泡在水煮荷包蛋裏當早餐倒是挺好。家裏一堆奇形怪狀的包子和油條，直到春節假期快結束時才消耗幹凈。
就在各種吃喝玩樂中，七天假期一晃而過。眼看到了上班時間，封控仍在繼續，絲毫沒有解封的趨勢。這回除佳慧之外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各個平臺的短視頻都在告訴人們如何正確洗手和戴口罩。鎮上大街小巷每天都有車載喇叭流動播放封控告示，勸誡大家繼續呆在家裏。就連偏僻的漫水橋邊都有村幹部過來，叮囑馮小河等人不要出門。各種現象都在表示，解封似乎遙遙無期。
就在這關鍵時刻，香菇廠卻開始出第三茬菇了。
各村的路都攔著，這時也不可能請得到人，馮小河從廠裏回來，把情況一說，奶奶和外婆當即表示也要去采摘。雖說第三茬香菇比不上頭兩批，可也沒有看著錢白爛在棚裏的道理。第二天吃了早飯，全家出動去菇廠勞動了一天，然而菇棚多，每天冒出來的香菇也密，光靠他們根本不行。
姑姑聽說情況後，當即決定全家人都過來幫忙。於是正月十二的晚上，天黑之後，姑姑和姑爹把家裏收拾嚴整，鎖了門，一家六口悄悄翻過橋面上的拖拉機，步行前往漫水橋。馮小河聽說他們出發了，趕緊開車去接人。佳慧和老人們也忙忙地給大家安排住處。最開心的當屬七寶，她早就盼著姐姐和果小胖過來陪她了！
姑姑家六口人，加上家裏的五口人，漫水橋邊的院落一下子熱鬧起來了。孩子們帶著狗，在家裏跑上跑下。大人們則坐在沙發上磕瓜籽聊天，夜深了才上床歇息。姑爹和姑姑帶著果寶睡客房，林芬文佳睡一樓沙發。七寶和苗苗如願以償地又睡到了一起，兩人說了半宿的悄悄話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大家吃了飯之後，便扶老攜幼，步行前往菇廠采香菇。把門從裏面一關，誰也不知道廠裏有人。有了姑姑家四個壯勞力，采菇速度快了很多。大家在一起幹活兒，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期間七寶還和文琳進行了視頻通話，文琳看到菇棚的熱鬧場景，可羨慕壞了，哀嚎道：“好想回家跟你們一起摘香菇啊！城裏天天玩得好無聊！”
“幺幺，我們很想你，也想幺姑爹！”七寶說：“等路通了你們馬上過來好不好？爸爸還做了球桌，我想跟幺姑爹打球！”
“快來！我們這裏就是缺勞力！”文佳也湊過去朝文琳喊。
“出不去啊哥！”王若麟出現在文琳旁邊，說：“要是能出門，我肯定要到大哥這裏來摘一籃香菇帶回家。家裏蔬菜都吃光了，我奶天天罵我爸，說她原先想在院子裏開一片菜園，我爸不準，現在可好了，煮面條想放點蔥都辦不到！”
“這麽可憐啊？”姑姑在旁邊聽到了，又嘆又笑，說：“我們菜地裏多的是青菜蘿蔔，就是送不過去！要不讓你哥想辦法送點過去？”
“可別！媽，我們明天就能吃到青菜了。”文琳忙說：“小區物業說了，明天市裏統一組織人員進行配送，想買什麽菜都可以在群裏下單，人家天天送到小區門口來，我們去拿回家就行。”
雙方聊了好一會兒才掛電話，姑姑又接著給佳慧講村裏的新聞。春節前，姚師傅把花棚的門鎖了，兩口子便回城裏過年去了。原想著除夕團了年就過來，畢竟棚裏還有花草，每天都得有人照看。誰知回城容易，再想出來可就難了。姚師傅急壞了，眼瞅著形勢一天比一天緊，只得給村裏相熟的餘四叔打電話，委托他幫忙照料，每天定時澆水，太陽大了還要掀開薄膜透氣等等。
這時候便顯出姚師傅和村民相熟的好處來。餘四叔自家也有花棚，平時多受姚師傅點撥指教，姚師傅為人又從不藏私，教他們種花種草，非但不收費，連飯都不肯吃他們的。這回碰到別人有了難處，餘四叔哪有不盡心回報的？當晚他便翻過橋頭的拖拉機，住到了姚師傅的花棚裏。也幸好他過來得及時，過了兩天，便有個同村的小夥子趁著天黑，到姚師傅花棚裏來，想搬幾棵花回家。被餘四叔發現了，把那小子一通臭罵，還告訴了他家裏，他爹媽又氣又愧，大過年的差點對那個逆子動了粗。
她本是把這件事當故事講的，馮小河聽完，卻又惦記起幾個基地的情況來。晚上回家後，他給基地負責人分別打了電話，詢問各處情況。別處倒好，只有上灣村的老張說，這邊香菇也在出第三茬，他正準備組織附近村組的村民進行采摘。
基地就建在村莊旁邊，村民進棚采菇不用出村，不算違背封控政策。只是還有好幾個棚子的菇棒是村裏人租種的，往年采了香菇，都是直接賣給了廠裏。如今國內國外都鬧疫情，香菇廠的銷售肯定會大受影響。因此老張特意問了馮小河，是跟往年一樣把香菇收購進來，還是跟他們說，各人摘的香菇各人自己去賣？
馮小河看著遠處，輕嘆了一口氣，果斷說：“收！怎麽不收？讓他們種香菇時就說好了的，我們包銷售。總不能一有困難就把責任推給農戶吧？我們這麽大個廠子，抗風險能力總比他們強，先收購進來我們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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