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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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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嗅到那陣蘭香之際, 方雲蕊好像瞬間安心下來,她的心口還是抑制不住地狂跳著,但是身上已經不再發顫抖動了。

不過她腦中突然升起一個疑惑, 什麽叫每次救她,她都是被男人逼得走投無路?

自來京城之後她素來安分, 從未招惹過什麽男子, 這輩子唯一被救的除了今日這回,那就是......乞巧節那夜,她被劉善強擄進一間廂房中,掙紮之際是一男子提劍劈來, 斬斷了劉善的腰帶落在地上, 劉善忙著去提自己的褲子, 才給了她逃跑的時機。

方雲蕊一邊快速回想著,心口怦然起來, 仔細想來, 那晚那個人的身形......確實與楚嵐很是相似,可只因他手中拿的是劍,她便下意識覺得是位習武之人, 所以從未將那人與文質彬彬的楚嵐聯系在一起。

所以,那次救她的, 真的是楚嵐?

沒有時間給她深想, 楚江馬上要追上來了,方雲蕊扶在楚嵐腕上的手緊了緊,忙道:“我不想讓他看見我......看見我們。”

她並不想讓楚江知道她與楚嵐的關系,也不想讓楚江知道這件事被楚嵐看見了, 萬一他一個沖動,直接去要了她做妾, 那她豈不是又多了一件煩心事?

就假裝她已經逃脫了就好了,她不想節外生枝。

楚嵐看著她,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

“怎麽,你跟了我,卻不肯叫人知道?”楚嵐覺得好奇,哪個爬床上位的女人不是費盡心機為自己爭個名分?她竟是想瞞著的。

“表哥!”方雲蕊聽著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急急再央求了一聲。

她滿目慌亂,眼睛還紅著,像是哭過了,楚嵐本存了看戲的心思,在此刻不覺松了態度。

他一把攬緊方雲蕊的腰身,將人帶離竹徑,去往了竹林深處。

楚江隨後追來,並未遲疑,順著這條小徑一路追了下去。

待人過去,方雲蕊才重重松了口氣,她數著人數,見那四個家丁一個不少,就知道這些人沒有留下來為難海林,海林是安全的。

“多久了?”楚嵐忽然問。

方雲蕊抿唇回道:“我不知道,但他頭回追我就是在幾日前的早上,他竟知道我病了,借口來送藥,不知是在何處打探到的消息。”

病了?楚嵐下意識落目在她臉上,觀她臉色紅潤有光,哪裏有半分病了的模樣,只怕是稱病告假那幾日,楚江打聽到的假消息。

箍在腰上的勁道驟然松了,方雲蕊回身看了楚嵐一眼,終是謝道:“多謝表哥。”

“楚江於你,不失為一個好去處。”楚嵐淡聲置評一句,眸中不含什麽情緒。

方雲蕊略皺了下眉,不悅起來。

她自然知道楚嵐說的是真話,以她現在的身份,若做正妻,那左不過是嫁個低門平身,能給楚江這樣國公府的庶孫做妾,於她是極好的出路。

她低低地,回了一句:“我不做妾。”

楚嵐再度看向她,不做妾?卻甘願做他身邊一個連妾都不如的外室?

“楚江既屬意你,用些手段,或可做正妻。”楚嵐一邊說話一邊往回走著,他的聲調與那日講授教學時並無分別,卻讓方雲蕊有些不想聽。

方雲蕊搖了搖頭,又是推拒:“我已非完璧之身。”

她不想聽楚嵐說這些,她分明已經侍奉過他幾次,現在楚嵐卻當面說她大可與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樣的談論會讓方雲蕊覺得自己實在是低廉到泥土裏去,楚嵐當真一點都沒看上她,還想著盡快將她推出去。

她本就不悅,現在更是壞了心情,說出的話也不覺帶上幾分氣音,惹了楚嵐的註意。

聽這話音,好似是在怪他?

話說完了,方雲蕊又覺得自己太過情緒外露了,她分明還煩心著怎麽哄楚嵐不生氣這件事,剛才又是楚嵐救了她一回,而且......乞巧節那晚,好像也是楚嵐,那個人是楚嵐嗎?

她並不能確定,只是這個想法一旦生成,心中便會有千絲萬縷的證據向這個結果靠攏過去。

恰巧楚嵐也是那晚回的國公府。

是不是就是因為楚嵐救了她,所以才將她留了下來,默許了她的求助?他是不是以為,她是因為那救命之恩,才來向他求助的?

所以在她說了求助他絕無別的緣由時才會那麽生氣。

如果是這樣,那麽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表哥。”方雲蕊輕聲開口,“那天晚上,你為何沒有趕我走?”

楚嵐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反問——你自己找上來的,反倒問我?

有些東西,即便此刻不求證了,方雲蕊心裏也已經有了答案,她動了動指尖主動握住楚嵐的手指,低聲道:“表哥,我想回去了。”

這會兒海林怕是還在找她,若她再耽擱一會兒,海林不知會有多著急了。

她要回去,楚嵐自也縱著她走,只是在快到她的居所時,楚嵐忽然開口:“楚江去赴了宴,為何會追到你身上來?”

方雲蕊心口一緊,哪裏敢如實說是她一時想錯生了覓別枝的心思,緘默著不曾開口。

然而就算她不說,楚嵐也看得出。

他涼聲道:“入夜,你再過來。”

平平無奇的幾個字,卻讓方雲蕊聽得後背一緊,待她擡眼,也只能看見楚嵐離去的一個背影,並不知方才他是以一種什麽樣的神色說出這話的。

本來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系,又開始讓方雲蕊提心吊膽。

她剛走進院裏,海林即刻就迎了出來,惶急的神色在看到她衣衫齊整、安然無恙的時候松了口氣。

“我在路上遇到了楚嵐,已經沒事了。”方雲蕊道。

海林這才安心下來,“這楚江看著老實,沒想到愈發大膽了,竟然帶著家丁強行過來,這萬一將姑娘拖到什麽生僻處......姑娘,奴婢看著,眼下這楚江的事,倒是要比侯府那邊還急。”

侯府今日尚且遠在天邊,可楚江就一同吃住在國公府,撞上的幾率不小,這兩回都是有幸逃脫了,今日更是有幸遇上了楚嵐,若是沒有呢?這後果便不堪設想。

日後他若設下什麽更加周全的套子,等著她來鉆呢?

屆時即便什麽都沒有,只要叫外人知曉了,那就只會是她的錯,國公府為保自家兒郎,自然會在她身上找麻煩。

“我想想辦法。”方雲蕊輕聲道,“你只管如常做事,不要叫外人瞧出端倪來。”

“是。”

下午估摸著茶會散了的時候,松英堂果然派人來傳她過去問話,方雲蕊心中已然想好了說辭。

馮氏坐在上首,擺出了一派威嚴來,方雲蕊上前恭恭敬敬喚了一聲:“二夫人安。”

馮氏只冷眼看著她,道:“往日只覺得你溫順乖巧,卻不想心思也是這般深沈,倒是我小瞧了你。”

方雲蕊不語,只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來。

馮氏道:“今日的茶會,你為何會出現?你明知自己已有婚約在身,卻還想著去席上勾勾搭搭,當真是不知羞恥。”

方雲蕊大驚失色,道:“二夫人真是誤會我了,我一直避諱著,今日席上誰也沒見,得了空子便匆匆離去了。”

“一派胡言!既知如此,那你為何會去?”馮氏皺眉質問。

“是......是昨兒鄭學究告假,無人知會我,我在去學堂的路上恰遇了大姑娘和三姑娘,她們邀我同行,我一時推脫不開才去了。”方雲蕊道,“席面未開我就忙出來了,不曾見什麽人,也不曾同哪位公子說過話,二夫人明鑒。”

這話,馮氏自知是真的,她今日一直盯著席面上的動靜,只在初時見了方雲蕊一面後,就果真不曾再見到她了。她之前從未見方雲蕊與三房那兩個丫頭有什麽交集,想來那兩個心高氣傲,也不屑與她有什麽交集。

今日突然一同出現在茶會上,她就知道這裏面是有貓膩的,想必是要故意帶方雲蕊過來引人註目,壞了她給苒兒籌謀的婚事。

“你倒還算機靈。”馮氏不冷不熱笑了一聲,“你年紀也大了,很多道理是要明白的,你現在是身有婚約之人,若讓侯府的人知曉你身帶婚約還想與別的男子不清不楚,壞了名聲,我看你拿什麽哭去。”

“是,二夫人的話我都記著。”方雲蕊應著,她看上去乖巧無比,一切都和從前一樣,只有她自己聽出,馮氏這是拿她的名節要挾她,那意思便是她若敢亂來,便讓她萬劫不覆。

瞧著還是那個好拿捏的,根本掀不起什麽風浪來,馮氏放了心,揮了揮手讓方雲蕊退下了。

待方雲蕊走出了松英堂,才輕輕松了口氣,馮氏果真信了她的說辭。

海林道:“這二夫人未免也太討厭,幾次傳姑娘過來無不提到侯府,她這樣上趕著說話,難道姑娘去了侯府,於她還有什麽好處不成?”

方雲蕊緘默著,那自然是有好處的,不過這裏面究竟是什麽好處,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起初她只是以為,馮氏單單是為國公府女眷的名聲而已,但是時間一長,她又覺得此事哪裏有這麽絕對?這事分明是忠勇侯府的過錯,且那晚她不過是被劉善抱了一下,等國公府的人趕來時,只看見她跑出來,而劉善在後面追她,這事分明是可以解釋的清楚的,馮氏卻在當晚給她降下罪名來,極快地安頓了她的親事。

那模樣倒像是早就與人商定好了一般。

可忠勇侯府能許給她什麽好處呢?她一個婦人,自然用不著地位官職,又是掌管國公府後宅用度的,自然也不會缺錢。

方雲蕊有些想不明白,只是著實對這松英堂厭惡起來。

吃過了晚飯,又沐洗過,方雲蕊才攀上梯子,去時她不禁想,每回過來的時候她都看見楚嵐在書房,可見的確是有在用心溫書的,那她這夜夜過去,有時白日也少不了要打擾他,會不會影響他什麽?

不會因為她的緣故,考不上了罷?

她心裏惦記著這件事,又試想著倘若楚嵐落第,他是否還有能力和心情幫她處理自己的親事,一時不慎腳下打滑,整個人往下一沈,那梯子又是竹子做的,她的手心便因這意外被擦破了一片,滲出血來。

方雲蕊疼得臉色一白,再不敢開小差,立刻下了梯子。

只是她手傷著,不好如此就去見楚嵐的,便只得先去尋地方清洗一下手心。

之前青墨來尋她時,帶她去過廚房,這回方雲蕊也輕而易舉找到了廚房所在,舀了清水細流在手心清洗著,還是有些疼,疼得她嘶聲了一句。

還沒有洗完,就聽背後一聲:“既然來了,為何躲在這裏?”

方雲蕊回頭,楚嵐正站在身後,他雙目是如舊的淡薄,可即便他在面對她的時候從來都沒有什麽情緒,方雲蕊還是會覺得他長得很好看。

都說女子長得好看,易成紅顏禍水,可男子若長得好看,她覺得便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有好幾次,她就是因為楚嵐的好看,情不自禁原諒了一些對他生的氣。

“沒有躲著。”方雲蕊站起身來,“只是過來洗洗手。”

楚嵐掃了眼她濕漉漉的雙手,轉身便往屋裏去了,方雲蕊也只得盡快跟上。

夏日裏嘶叫的蟬鳴漸漸歇了,秋日裏叫得都不怎麽厲害,有也是一小陣便悄無聲息了,沒有往日那般鬧人。

鈴蘭閣這邊本就鮮有人至,愈發顯得安靜了。

走進書房,方雲蕊果然又瞧見堆在案頭的書,楚嵐讀書果然是很刻苦的,自己這樣是不是反而耽誤了他?她本是從不在意他的什麽功名的,只在意自己的事能不能順利辦成。

可一旦知曉了乞巧那晚或許也是楚嵐救下的她,若非楚嵐,她現在或許早就活不了了,便不由自主為他擔憂起來。

說起來這些日子,他到底是頻繁了些......這麽一個清瘦的文人,連軸的轉,身子也會吃不消罷?

方雲蕊盈盈望著。

楚嵐剛將擺在書案中間的那本書合上放回了架子,回頭就看見方雲蕊正一臉擔憂的望著他,他的動作遲滯了幾分,道:“看什麽?”

“沒...沒有的事。”方雲蕊即刻回過神來,低下頭去。

她這樣否認,反而讓楚嵐更加莫名起來,忍不住好奇——她剛剛究竟在想什麽?

“研墨罷。”楚嵐看了她一會兒,輕輕吐出二字。

方雲蕊便立在案邊,伸手研墨。

上回她一時不慎,讓墨錠打翻了墨汁,這回便十分小心著,許是因為此刻映日黃昏,她覺得落在紙上的那些字格外溫柔,不似頭回見到的那般蒼勁淩厲。

她看著楚嵐寫字,但也只是看著,沒有進到心裏去,她心裏永遠裝著別的事。

以前她知道國公爺哀嘆後輩無人時,總不以為意,覺得是國公爺憂心太過,何至於如此?可近日才覺得,二爺是個會動手打自己夫人的,這樣的男人多半沒出息,這種事國公爺說不定心裏是知道的。

三爺她雖接觸不多,但看他養出的那兩個兒子的德行,就知道他這個人定然也不怎麽樣。

楚姒和楚玥雖算得上好,但多半是因為三夫人的緣故。

果然盡是些沒出息的,如此一看,果真楚嵐是裏面最難得的一個,他生得好,也爭氣,光風霽月是有的,但又不那麽清正自持。

他若當真自持,她豈非就沒了機會?

可她分明依附著他,他卻也從未為難她什麽,還對她這個微不足道的人守諾,不見食言。

且房事上也體貼......

若能得這樣一位郎君,那的確是人間美事了罷?

不過方雲蕊總覺得楚嵐遠遠的,她幾乎沒見過楚嵐露出什麽鮮明的情緒喜好,有時候她真懷疑,楚嵐這樣一個人,是會有情感的嗎?

那日得知自己的娘被打,他也是如水似的平靜,毫無波瀾。

這樣一個人,對自己的妻,會有情嗎?

所以,他大約也不會因為喜歡一個女子成婚,只會因一個女子對他多有助益成婚,亦或是服從長輩之命,對將來的妻是什麽樣的人毫不在意。

“今日你似乎一直心不在焉。”微涼的氣息搔過耳畔,方雲蕊驚覺回神,才反應過來是楚嵐在同她說話。

她是沒有全神貫註,本來看著人寫字,就是一件很容易走神的事。

嘴上卻道:“只是有些心有餘悸而已。”

楚嵐終於頓了鼻尖,擡眸正經地看了方雲蕊一眼。

她其實還算是個有些心思的,上回嘉寧郡主的事是,這回遇上楚江的事也是,她不會明著求他些什麽,許是知道明著求了的東西需要代價,所以只是自然而然提一句,勾著他主動替她平了這些麻煩事。

她以為他聽不出來,但楚嵐這些年在外面,與什麽樣的人沒有周旋過,怎麽可能聽不出她話裏暗藏的心思。

只是這樣的小心思,本來是很惹人生厭的,他並不喜狡猾的女人,可對上她,竟然有些生不起厭惡來。

許是因為那日在嘉寧面前,她分明臉都被劃傷了幾次,卻還生生受著。

又許是因見她被楚江嚇得身骨都在發抖。

總之,這些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就還算不上令人討厭。

不過楚嵐依舊更喜看她吃癟,聽她這樣說話,也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再沒說別的。

這回,方雲蕊卻未當真指望楚嵐能給她什麽說法答案。

她沒再出聲,只安心磨墨。

“過來看看。”楚嵐落筆之後,又吩咐了她一聲。

方雲蕊便靠了過去,細細看著,她才看了幾字,眸色便淡了幾分,道:“為何要寫這個?”

那躍然紙上的不是什麽經書名著,而是《女誡》。

近乎在方雲蕊看到它的時候,心裏就升騰起一股不悅來,楚嵐給她看這個是什麽意思?拐著彎的說她不知羞恥?還是覺得楚江本是她勾引來的?是她咎由自取?

還是覺得她天生卑賤,合該再恭敬一些?

“你這個年紀,應該還不曾仔細學過這個。”楚嵐道,“把它背下來,背好了,我再給你另外寫別的。”

若說方才方雲蕊只是略有不滿,那麽此刻她神色已是有些冷了。

她分明記得鄭學究曾說過,知識是不分男女的,在這世間,女子更要比男子明事懂理,才能在這個不易的世間更好地生存下去。

學堂裏大多是些家世高的,當時並沒有很多人在意鄭學究的這些話,可是方雲蕊記著,她牢牢記著。

她感激國公府讓她有幸遇上這樣好的一位先生,感激鄭學究讓她明白了很多可能一輩子也想不明白的道理,所以她天生便對規勸心生抵觸。

她若有心信奉《女誡》,就不會選擇爬上楚嵐的墻頭。

“背這做什麽?”她頭回反問了楚嵐的用意,語速很快,她怕自己說得再慢些,自己的不悅就要忍不住傾瀉而出了。

只是在楚嵐面前,她總是會高估自己偽裝的能力。

她在國公府待了三年,人人都覺得她乖巧懂事,從未有人見識過她的悖逆,然而楚嵐卻能輕易將她看透。

楚嵐淺淺勾了勾唇,他知道她在生氣,為何要特意教她這樣的東西,是不是在諷刺她些什麽?

她分明佯裝得十分平靜了,只是在楚嵐眼裏,還是像一只氣鼓鼓的小雀一般,眼角眉梢透露出來的怒意,實在再明顯不過。

“京中有一處女學。”他慢條斯理地回答,“進院的考試中,《女誡》是必有的書目。”

女學?方雲蕊眨了下眼睛,她曾經聽說過這個,聽說是先皇後所設,為天下女子謀的一份出路。

只是後來被有心人利用,成了斂財之所,尋常人想要進去簡直難如登天。

但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又大可不必花費這樣的心思讓家裏的女眷進去讀書,因為自家所設的書塾就已經很好了。

這女學之所以能為女子謀出路,就是因為每年凡成績優異者,都能得中宮聖人親手所賜的一塊玉牌,這是無上的榮耀,能保低門女子嫁個好人家,也能保女子在夫家過得順遂安穩。

但是因為太難進了,低門女子很難進得去,真正能進去的高門女子又不屑於這些,她們的娘家就已經是她們最好的倚仗了。

所以雖是先皇後所設,但因為女學生實在不多,近乎要寥落下來。

方雲蕊有些不明白,楚嵐這是什麽意思,他想送她進女學嗎?原因何在呢?讓她在裏面用功讀書,換來能夠傍身的玉牌,然後再嫁去侯府做妾,這樣劉善就不會折磨她了?

分明是可以高興的事,可她望著楚嵐,半晌也說不出一句好話。

怎麽還是不懂?楚嵐微嘆一聲。

“你就從來沒有為自己以後考量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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