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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生活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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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生活在此處

這是幸村家平常的一天。

早晨7點的時候,洗完衣服的幸村樹準時做好了早飯,在桌上備好了今早的報紙。接著,她的丈夫幸村精市和兒子幸村和樹陸續從臥室走了出來,洗漱之後坐到了早餐桌上,一起享用了美味的和式早餐。

早晨7點20分,幸村提起母親準備好的便當,和樹告別父母,向學校進發。幸村和樹今年十三歲,就讀於立海大附屬中學初中部,是初二生。盡管和樹和母親幸村樹一樣沒有什麽表情,但卻又不一樣——和樹沒有表情時候的臉呈現出柔和的輪廓,讓人看了心生歡喜,差點忘了這個人一天到晚就是這張臉——也許人們對這種類型的“面癱”的印象就是三個字:看不厭。

據說他笑起來的時候,曾讓看見的人無不感覺到驚艷。不過這時候我們似乎無緣目睹。學習成績優異,在藝術方面極有天分,是學校網球部的主力球員——這一點得益於各式各樣叔叔們的從小熏陶和陪練。為人溫和善意,不過沈默寡言了些,很少參加班級活動。

溫和的外貌,藝術和運動的天賦得自父親,而溫和的性格,居家男人的天賦得自於母親,這就是安井和樹。

幸村和樹在家不遠處乘上巴士。10分鐘的車程,下車走過不遠就是一個十字路口。這是去往立海大附屬中學的必經之路,而此時正是早晨7點35分,路口三三兩兩走著穿著立海大校服拿著書包的學生,因而人雖不多至熙攘,也顯得有些擁擠吵鬧。

幸村和樹習慣性地擡眼望向十字路口那邊的電線桿。電線桿旁邊站著一個沈默的繃著一張臉的女生,這是安井家的安井瞳。從輩分上來講,她是他的阿姨,雖說只比他大了兩個月。

安井瞳和父親安井忍一樣,是個大面癱,並且是讓人看了就覺得是“教導主任來了”的生硬型面癱,也不怎麽多話,從小就喜歡看各種各樣的【嗶——】書籍,導致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厚的玻璃片,還是黑框的,一雙白眼總是處於茫然無神的狀態。不過和母親安井裕子一樣,她非常聰明,前兩年智商測試的時候得分是154——和她現在的身高一樣。

安井瞳也看到了幸村和樹,便推了推眼睛,走到了他身邊去,路上因為沒看清地上的臺階而差點絆了一跤。

兩個人一起走在路上,相互間誰都沒有說話。一路上不斷有人和和樹打著招呼走過,而和樹也淡淡地作了回應——明明是有些淡漠的表示,卻該死的仍叫人討厭不起來。而安井瞳則機械地轉頭,打量著路上的同學,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讓人想起幾年前的軍師柳,只不過安井瞳的表情卻生硬得有些猙獰。

走進校門,和樹要去網球場,而安井瞳的目的地是特殊教室的化學準備室。然而兩個人卻一起走到了教學樓背後一處僻靜處。

“餵,”安井瞳終於首先開口了,“準備好了嗎?”

“瞳,你什麽時候可以安分一點。”和樹頗有些無奈。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叫我名字你個沒禮貌的小子,我是你阿姨。廢話少說,快脫衣服。”安井瞳推了推她那副猥瑣的黑框眼鏡。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和樹嘆了口氣,放下書包,解開了校服扣子。

與此同時,幸村告別夫人樹,提起公文包準備去上班,卻在門口又上演了一場“此時無聲勝有聲”的kissgoodbye,直到幸村夫人受不了丈夫的索求喘不過起來,幸村才滿意微笑著離開了。留下呆楞的樹,臉上一片滾燙。

去超級市場買完當天的食物和一些要用的日用品,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半。看了看客廳的鐘表,她穿上圍裙開始打掃房間。家裏並沒有請鐘點工。

今天樹的任務不是很重,只是草草地清理一遍而已,大掃除安排在周末,那時候精市和和樹也會一起來幫忙。

接近中午的時候,樹換了一身幹凈的衣服,打理了一下頭發便出了門。往常的這個時候,她總是在家裏吃飯,吃完飯讀一些書,上上網在各個討論中國學術的論壇上轉轉;閑來無事的時候也在一個文學原創網上寫寫小說,文章的題目她隨意用了自己出嫁前的姓,《安井之樹》,也算是一種懷念的表示。直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才開始收衣服,準備一家人的晚飯。

但是今天不盡然,裕子阿姨昨天打了電話過來說電視臺有一個訪談,希望她能夠參加——自然是關於《馴養記》的一些事情,第五季已經進入尾聲,也代表這部網絡上紅了近20年的動漫即將拉下帷幕。無論是觀眾還是制作者,都是唏噓不已了。當然裕子在電話裏也諂笑著說午飯自然是她請——這個女人依舊是當時的散漫隨性的性格,盡管這些年來被她性情古怪的女兒安井瞳折磨得夠嗆——安井瞳從來不和父親過不去,卻對她這個母親常常有意見,說她的思維僵化跟不上時代,沒有走在科技前沿。這或許和安井忍和安井裕子兩個人的廚藝有關。

樹在裕子約定的酒店的門口看見了德川和也和他的夫人,驚喜地上前打了招呼。德川和也即將退役。不管怎麽說,他少年時的犀利冷靜的風格多少有了些許的溫和改變。

普通人再如何,也總是經不起時間的磨洗的,所幸那些熱血的青春的時光會一直存在在我們的記憶裏,成為現在還是孩子的人們眼中的傳奇。

幸村最終成立了一家自己的平面gg設計工作室。他自己就是工作室最好的活招牌,而他出色的設計天賦和繪畫才能也得到了業內人士的充分肯定。

工作室在裕樹集團的大樓裏——丈母娘的邀請總是不好意思違抗的。

這時正是下午三時,空氣裏散著沈悶的味道,陽光透過玻璃窗打進來,熏得辦公樓裏的人們哈欠連天。工作室的工作相對來講比較有彈性,幸村忙完了手頭的一個gg,整理了東西就下了樓。

之前就接到樹的電話說有新聞發布會,大約五點回家,幸村好心情地考慮今天是不是由他來煮傳說的中番茄咖喱來犒勞自己的夫人——《馴養記》終於要完結了,不會占用本應屬於他的樹的周末時間,他現在可是非常歡快呢。

回家經過鬧市區,下午三點的車並不是很堵,正是工作日,路上也相對比較安靜。正是在這安靜裏,才使幸村突然聽到了側面百貨大樓上的大屏幕顯示器裏播報的這個即時新聞。

“……《蘿莉大叔馴養記》今日發布新聞發布會,主要聲優均到場,場面異常熱烈;然而人氣角色喵子的聲優幸村樹小姐,在短暫離開現場後被發現與洗手間割腕自殺,所幸發現及時,目前幸村小姐已被送往神奈川綜合病院。幸村小姐性格溫和,其作品和其人都非常受人們的喜愛,自殺原因暫時不明……”

這個新聞對於幸村來說,不啻於是晴天霹靂。他的腦袋霎時一片空白,而後猛然調轉車頭往新聞所播報的醫院方向趕去。

此時的醫院門口喧囂異常,無數媒體在場,閃光燈此起彼伏地閃耀著。而更多的人擠著要湧入醫院看望心目中的偶像,場面一度失控,幸虧院長及時通知了警署,出動了幾十名警員,才勉強維持了醫院內的秩序。

醫院門口極度擁堵又嘈雜異常,聽不見面前人的聲音,即使是幸村也難以進入。

“幸村!你來了?”幸村憑著良好的聽力,才回過頭,發現了真田。

“真田,讓我進去。”

“由偏門入,在431病房!”真田沈聲道,而後舉起擴聲器警告著,一面通知把守醫院偏門的警衛註意放行。

完全失去理智,幾乎是沖撞著進門的幸村在看到病床上的樹時才逐漸冷靜下來,扶著床沿坐到了樹的身邊。

護士被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嚇到,倒退了兩步,才突然想起自己指責,要幸村出去。

“我是她丈夫!樹要緊嗎?”男人卻瞪了她一眼,血紅的眼和強烈的威壓讓小護士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嚇得差點哭出聲來。

“沒、沒事……請放心……”

因為救治及時,樹其實並沒有受多大的傷,目前的情況已經完全穩定了。看到幸村像憤怒的西班牙鬥牛一樣完全沒有風度地沖進來,還沖護士大吼大叫,樹不禁伸出食指推了推自己的嘴角:“精市,動作太難看了哦。”

“不要緊?”幸村卻還是緊張地再次問她,想要得到她親口的確認。

“恩。我不舍得死的,精市。”樹搖搖頭。

“不要死……不要死。”幸村握起樹伸在被子外的手。

“不會的,精市,我們應該高興,它正在遠離我,真的。”

樹記得所有的自殺的過程,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在初二的時候,第二次是在回到日本後不久,那時她又陷入了恍惚,在用剪刀割向自己的手腕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還是嬰兒的兒子和樹的突然爆發的哭聲,才醒轉過來;而這卻是又一次的意外,她只不過在途中想要上趟洗手間,卻不料又進入了那種恍惚狀態,之後便不省人事。

在第一次發生不自覺自殺事件後,她就求助了當時的保健醫生,保健醫生向她推薦了另一位精神研究的專家木村先生。經過木村先生的診斷,這與安井家族抑郁癥的病史可能有關,但另外有一個比較玄乎的可能,那就是記憶殘留——即五年級自殺時的記憶殘留,一旦由某件事物觸發,便可能重演當年的事故。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都無法通過簡單的治療解決。而鑒於其病發的不穩定性,可能難以把握。

也就是說,只能看著辦。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

而直到現在,樹才可以淡然地和精市說:“它正在遠離。”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第一次是13歲的初二,距離初次原來的安井樹自殺3年,第一次到第二次事件的發生,過了8年,而第二次到現在這次事件的發生,過了13年。如此想著,和精市說著,樹笑起來:“下一次不知道會不會是18年以後呢。”

意料之中地吃了如真田一樣黑著臉的精市一記栗子錘,不過自然是不使力的。

因為並沒有什麽要緊的,過了些時候檢查報告出來,夫婦倆就被打發回去了,臨了三十多歲的醫生還忸怩忸怩地問安井要了簽名。

和樹回家,還是和安井瞳一起,不過明明網球部的訓練時間很長,和樹還是要在網球場外的草坪上等待安井瞳——誰知道他這個神經質的阿姨整天在化學準備室幹什麽詭異的事情?

和樹打開一本古典文學的書——這是從母親的書架那裏覺得感興趣而順手拿來的,和樹一頁一頁地翻過去,認真的側臉,柔和的目光,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在蜜色的日光裏呈現著天使般的美好。

“那、那個……”

和樹突然覺察到近旁的動靜,才發現一個女孩子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裏。女孩應該在那裏站了很久,卻發現想要得到註意的那個男生一直沒有擡起頭,這才羞澀地除了聲。

“和樹君,這個……請、請收下。”粉色的信封被遞上來,女孩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不能收。”和樹合上書,幹脆地拒絕。

“……為、為什麽?”女孩不可置信地擡起頭。

“原因嗎?”和樹的目光遠遠地投向這條路的遠處,樟樹招搖掩映,透出蜜色日光的拐角,一個帶著黑框眼鏡面無表情的女孩子拖著趿拉的步子走了過來,在一塊凸起的水泥地上絆了一跤,“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安井之樹》再次更新是在三天以後的陽光午後,手腕上的繃帶被拆下,露出一條細細的紅色猙獰疤痕,安井樹在屏幕上鍵入了這樣一串字:

“我也許會在某天突然莫名其妙地死去。

只是如果一個人的人生從來沒有遺憾沒有風險,那麽只會讓人懷疑它的真實性。

我想,無論如何,只要我很喜歡和滿足現在的生活,那就夠了。

我知道,我的平凡的生活在繼續。就像,即使是長在井底的樹,也會永遠接近更蔚藍的世界。

然後,內心充滿欣喜。”

樹伸了伸懶腰,看了看時間,正是下午四點半。

把精市的那件衣服熨好,就開始做飯吧。樹想,對著空氣,用手指推了推嘴角。

(全文終)

請自由想象幸村家兒子和安井家女兒的關系=v=

什麽?你說幸村家兒子是精市,安井家女兒是樹?兩人的關系是和諧合法的夫妻?

……幸村家兒子叫幸村和樹,安井家女兒叫安井瞳啊口胡!

遲到的婚紗圖

這篇文章最開始發的時候只有一個一萬字的開頭,那時候我想放棄在網上寫文,畢竟太累了,占用很大的平時時間。只是責任感讓我必須要來完結獵人的那篇同人,哪怕爛尾(所幸還是按著原來的思路寫了),而這篇,只是在那篇完了後抱著同樂樂坑坑人的心情發上來了(……),但是一旦發文就似乎又有了責任感(我是m我是m),大家的支持讓我非常驚喜,所以一直堅持下來。

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文章沒有最開始的大綱,也沒有存稿,只能寫了發——於是文章出現了很多生硬的地方。總之,感謝堅持下來的大家,O(∩_∩)O哈哈~(摸頭)

因為有愛的大家,我想也許堅持下去也並不是什麽壞事(→→明年不知道能不能有獎學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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