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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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再次去劇組的時候，蔚玖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她這次生病是純粹發燒，沒有遭罪的感冒癥狀，來得快去得也快。她長了記性，穿上了薄毛衣和厚羽絨服。她的身材本就屬於嬌小型，這麽一裹，倒添了幾分可愛。
齊彥看著她的目光有些直了，被旁邊學長不懷好意地撞了撞手臂：“還裝！我就說你拜托我找老師加名額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齊彥回過去一個感激的笑容。他眼底波光閃動，握緊手中的杯子，朝蔚玖走過去。
蔚玖正看屏幕看得認真，突然感覺歸巧一個勁兒地戳她。她轉頭，順著歸巧手指的方向轉過去，楞了下：“……班長？”
齊彥頷首，把手中的保溫杯遞過去：“這個泡了金銀花，剛剛聽你嗓子還沒好利索。”
蔚玖呆住了，楞楞地看著他手中的杯子。
歸巧戳了一下她的後腰，替她拿過來：“謝謝班長！”
蔚玖跟著說：“……謝謝你。”
齊彥說不用謝，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回到座位認真和旁邊學長說起工作。
蔚玖呆楞地在座位上，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歸巧摸著滾燙的水杯，“嘖”一聲：“我就說吧，你這桃花不來是不來，一來就紮堆。”
她把杯子放到桌上，悄聲問：“這又是什麽情況？還有他今天怎麽也來了，老徐那種人竟然會同意再進來個人。”
蔚玖這次是真的無辜。她腦子裏迅速過了下曾經和齊彥的交集。
第一次交集是開學，他在班群裏問有沒有人鋼琴過了十級，他親戚的小孩需要找個家教。她恰好會鋼琴，也需要錢；第二次交集是他帶她去認小格家；第三次交集是前幾天他問自己是怎麽生病的。她更沒放在心上，因為那一天同性異性加一起有六七個人都問過她。可是這一次送金銀花茶，就有點超過了……
“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歸巧看蔚玖不像是她在提小格舅舅時的羞赧反應，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她看了一眼齊彥，小聲吐槽：“我就知道他有問題。”
“……什麽問題？”蔚玖問。
她動了動眼睛：“沒事。”
當時齊彥在群裏找家教的前一天曾經單獨找過歸巧，問她蔚玖的鋼琴到什麽程度，她回說過了十級。結果轉天班群就出現個量身定做的“家教招募”，心思可謂是昭然若揭。但後來她從蔚玖這裏打探口風，卻沒探到他在家教期間怒刷存在感的消息，這才慢慢讓歸巧把這個懷疑壓了下去。
蔚玖註意力都在那杯茶上，小聲說：“歸巧，我是不是要還回去？”
“還什麽啊，對嗓子好，不喝白不喝。”
“可是……”蔚玖眉目裏都是掙紮，聲音更小，“我記得他平時用的就是這個杯子，我還怎麽……”
歸巧恍然大悟，似笑非笑：“你嫌棄他！”
蔚玖連忙讓她小點聲：“可是就是很奇怪啊，不是情侶之間才會……”
“嗯，確實奇怪，”歸巧予以肯定，但很快又不懷好意道，“但要是小格舅舅遞來的呢，你喝不喝？”
蔚玖氣鼓鼓地捏了捏歸巧。自從兩次被歸巧發現自己和他聊天，她就總是拿這個調笑她……但她心裏又忍不住開始真的把歸巧的這個假設想象成現實，還有她下意識想做的反應。
她的臉慢慢紅了。
“噫，想什麽限制級呢？”
“沒有……”
這一個上午，齊彥的示好已經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可偏偏又更像是沒有越界的朋友之間的關心。終於到了中午吃飯，蔚玖實在坐不住了，她戳了戳歸巧：“你有想喝的東西嗎？我去幫你買。”
歸巧笑她：“開始躲人家了？”
蔚玖低頭：“你要不要買嘛……”
“哎還撒起嬌來了……好好好，那我要芒果汁。”
蔚玖擡頭對上歸巧惡作劇的眼神，扁著嘴巴回：“知道了……”
蘇清嶼晚上有一個頒獎典禮要參加，於是中午來片場回覆陳導的提議。他驅車至影視城門口，擡眼望去。
不知道她這回看到自己是什麽反應……想到這兒，他抵著唇笑了。
將視線從小店挪開，蘇清嶼準備重新啟動車子，卻在後視鏡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前一秒還在他腦海裏繞的人。
外面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飄起了雪，這應該是西城的第一場雪。
幸好她戴著挺厚的毛絨手套，蔚玖想。雖然蔚玖人比較容易調戲，動不動就臉紅，但她著實沒有什麽少女心，也完全沒有把初雪和浪漫聯系到一起過。
感覺還是冷……她縮了縮脖子，快要把自己埋進圍巾裏，就這麽隔著手套上下揉搓著雙手。
能起什麽作用……也就能有點兒心理安慰，蘇清嶼失笑。他默默下了車，取了帽子戴上，關好車門。
車窗外是一排小吃店，烤冷面，烤魷魚，家常小炒，奶茶店，還有她提及過無數次的田記栗子。
由於地理位置比較偏，這裏的店大多是開了很多年都沒有變過。蘇清嶼一個個看過去，這一刻真切體會到了無數文字轉換成畫面的奇異感，而這些，拼湊出來的都是她的生活。
她卻一步步成長，到今天這麽優秀。
蔚玖本來是要去奶茶店的，可在去的路上勢必要經過田記，現在是中午時間，田記門口破天荒地只有兩三個人排隊。她的動作表情裏都是明晃晃的猶豫，在原地站著思考了兩秒。
蘇清嶼也跟著在不遠處站定，安靜地看著她。他好像一直都是在看著她，從前是，後來她意外成了小格的鋼琴老師是，現在也是。他的眼神裏是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溫柔。
剛沈浸在這樣的溫情裏兩秒鐘的功夫，蘇清嶼又笑了起來。即使是被圍巾遮住了，他也仿佛能看見小姑娘偷偷吞咽的動作，她已經義無反顧地往田記栗子那邊湊。
蘇清嶼扶著帽子，笑意沒消。剛剛他還在感嘆她的成長，現在這一刻卻覺得，她還是那個有點饞嘴、偷吃芒果被罵的小姑娘。
所幸他的理智還在，隊伍不長，但兩三個人也是人，他便站在十幾米外，靜靜地看著她。
終於，到了小姑娘的順序，後面已經沒有人在排隊了。蘇清嶼驀地快走了幾步，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蔚玖低頭看了看面前的紙箱，栗子只剩幾個，要等下一鍋了。她準備摘下手套摸口袋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天氣冷得讓人心裏發慌，蔚玖糾結著要不要繼續等下去，可是……真的很久沒吃了。
田老板看她有那麽點兒遺憾的表情立刻知道她在想什麽了，哈哈一笑：“小丫頭，垂頭喪氣的做什麽？”
說著，他蹲下了身子，從桌底搬上來一箱滿得冒尖的騰騰冒著熱氣的栗子：“剛出鍋的，吶，今天讓你趕上了！”
蔚玖眼睛瞬間亮了，她彎著眼笑：“謝謝田老板。”
田老板：“嗨，謝什麽。”
蘇清嶼被她突然展開的笑容恍得楞神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一個邁步湊上去，左胳膊輕輕碰上蔚玖的後背。
“老板，再來一份，我們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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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去劇組的時候，蔚玖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她這次生病是純粹發燒，沒有遭罪的感冒癥狀，來得快去得也快。她長了記性，穿上了薄毛衣和厚羽絨服。她的身材本就屬於嬌小型，這麽一裹，倒添了幾分可愛。
齊彥看著她的目光有些直了，被旁邊學長不懷好意地撞了撞手臂：“還裝！我就說你拜托我找老師加名額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齊彥回過去一個感激的笑容。他眼底波光閃動，握緊手中的杯子，朝蔚玖走過去。
蔚玖正看屏幕看得認真，突然感覺歸巧一個勁兒地戳她。她轉頭，順著歸巧手指的方向轉過去，楞了下：“……班長？”
齊彥頷首，把手中的保溫杯遞過去：“這個泡了金銀花，剛剛聽你嗓子還沒好利索。”
蔚玖呆住了，楞楞地看著他手中的杯子。
歸巧戳了一下她的後腰，替她拿過來：“謝謝班長！”
蔚玖跟著說：“……謝謝你。”
齊彥說不用謝，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回到座位認真和旁邊學長說起工作。
蔚玖呆楞地在座位上，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歸巧摸著滾燙的水杯，“嘖”一聲：“我就說吧，你這桃花不來是不來，一來就紮堆。”
她把杯子放到桌上，悄聲問：“這又是什麽情況？還有他今天怎麽也來了，老徐那種人竟然會同意再進來個人。”
蔚玖這次是真的無辜。她腦子裏迅速過了下曾經和齊彥的交集。
第一次交集是開學，他在班群裏問有沒有人鋼琴過了十級，他親戚的小孩需要找個家教。她恰好會鋼琴，也需要錢；第二次交集是他帶她去認小格家；第三次交集是前幾天他問自己是怎麽生病的。她更沒放在心上，因為那一天同性異性加一起有六七個人都問過她。可是這一次送金銀花茶，就有點超過了……
“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歸巧看蔚玖不像是她在提小格舅舅時的羞赧反應，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她看了一眼齊彥，小聲吐槽：“我就知道他有問題。”
“……什麽問題？”蔚玖問。
她動了動眼睛：“沒事。”
當時齊彥在群裏找家教的前一天曾經單獨找過歸巧，問她蔚玖的鋼琴到什麽程度，她回說過了十級。結果轉天班群就出現個量身定做的“家教招募”，心思可謂是昭然若揭。但後來她從蔚玖這裏打探口風，卻沒探到他在家教期間怒刷存在感的消息，這才慢慢讓歸巧把這個懷疑壓了下去。
蔚玖註意力都在那杯茶上，小聲說：“歸巧，我是不是要還回去？”
“還什麽啊，對嗓子好，不喝白不喝。”
“可是……”蔚玖眉目裏都是掙紮，聲音更小，“我記得他平時用的就是這個杯子，我還怎麽……”
歸巧恍然大悟，似笑非笑：“你嫌棄他！”
蔚玖連忙讓她小點聲：“可是就是很奇怪啊，不是情侶之間才會……”
“嗯，確實奇怪，”歸巧予以肯定，但很快又不懷好意道，“但要是小格舅舅遞來的呢，你喝不喝？”
蔚玖氣鼓鼓地捏了捏歸巧。自從兩次被歸巧發現自己和他聊天，她就總是拿這個調笑她……但她心裏又忍不住開始真的把歸巧的這個假設想象成現實，還有她下意識想做的反應。
她的臉慢慢紅了。
“噫，想什麽限制級呢？”
“沒有……”
這一個上午，齊彥的示好已經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可偏偏又更像是沒有越界的朋友之間的關心。終於到了中午吃飯，蔚玖實在坐不住了，她戳了戳歸巧：“你有想喝的東西嗎？我去幫你買。”
歸巧笑她：“開始躲人家了？”
蔚玖低頭：“你要不要買嘛……”
“哎還撒起嬌來了……好好好，那我要芒果汁。”
蔚玖擡頭對上歸巧惡作劇的眼神，扁著嘴巴回：“知道了……”
蘇清嶼晚上有一個頒獎典禮要參加，於是中午來片場回覆陳導的提議。他驅車至影視城門口，擡眼望去。
不知道她這回看到自己是什麽反應……想到這兒，他抵著唇笑了。
將視線從小店挪開，蘇清嶼準備重新啟動車子，卻在後視鏡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前一秒還在他腦海裏繞的人。
外面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飄起了雪，這應該是西城的第一場雪。
幸好她戴著挺厚的毛絨手套，蔚玖想。雖然蔚玖人比較容易調戲，動不動就臉紅，但她著實沒有什麽少女心，也完全沒有把初雪和浪漫聯系到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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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起什麽作用……也就能有點兒心理安慰，蘇清嶼失笑。他默默下了車，取了帽子戴上，關好車門。
車窗外是一排小吃店，烤冷面，烤魷魚，家常小炒，奶茶店，還有她提及過無數次的田記栗子。
由於地理位置比較偏，這裏的店大多是開了很多年都沒有變過。蘇清嶼一個個看過去，這一刻真切體會到了無數文字轉換成畫面的奇異感，而這些，拼湊出來的都是她的生活。
她卻一步步成長，到今天這麽優秀。
蔚玖本來是要去奶茶店的，可在去的路上勢必要經過田記，現在是中午時間，田記門口破天荒地只有兩三個人排隊。她的動作表情裏都是明晃晃的猶豫，在原地站著思考了兩秒。
蘇清嶼也跟著在不遠處站定，安靜地看著她。他好像一直都是在看著她，從前是，後來她意外成了小格的鋼琴老師是，現在也是。他的眼神裏是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溫柔。
剛沈浸在這樣的溫情裏兩秒鐘的功夫，蘇清嶼又笑了起來。即使是被圍巾遮住了，他也仿佛能看見小姑娘偷偷吞咽的動作，她已經義無反顧地往田記栗子那邊湊。
蘇清嶼扶著帽子，笑意沒消。剛剛他還在感嘆她的成長，現在這一刻卻覺得，她還是那個有點饞嘴、偷吃芒果被罵的小姑娘。
所幸他的理智還在，隊伍不長，但兩三個人也是人，他便站在十幾米外，靜靜地看著她。
終於，到了小姑娘的順序，後面已經沒有人在排隊了。蘇清嶼驀地快走了幾步，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蔚玖低頭看了看面前的紙箱，栗子只剩幾個，要等下一鍋了。她準備摘下手套摸口袋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天氣冷得讓人心裏發慌，蔚玖糾結著要不要繼續等下去，可是……真的很久沒吃了。
田老板看她有那麽點兒遺憾的表情立刻知道她在想什麽了，哈哈一笑：“小丫頭，垂頭喪氣的做什麽？”
說著，他蹲下了身子，從桌底搬上來一箱滿得冒尖的騰騰冒著熱氣的栗子：“剛出鍋的，吶，今天讓你趕上了！”
蔚玖眼睛瞬間亮了，她彎著眼笑：“謝謝田老板。”
田老板：“嗨，謝什麽。”
蘇清嶼被她突然展開的笑容恍得楞神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一個邁步湊上去，左胳膊輕輕碰上蔚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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