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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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哎，要是有盤瓜子就好了，最好再來一壺大紅袍。
鄭淇靠在墻上，看著鄭長明三個人吵，如果再有兩三個婆婆阿姨一起看熱鬧，那就更有意思了。
不過這份熱鬧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外出幹活的鄭興回來了。
鄭興是鄭淇的爸爸，當家做主，鄭家說一不二的人，全家都怕他。
“吵什麽吵？我在十裏地外就聽到你們在吵架。”鄭興把鐮刀丟給一同回來的女兒，沒好氣地瞪著院子裏的幾個人。
鄭淇尋聲轉頭，鄭興一米七左右，眼睛和鄭長明一樣狹長，鼻梁卻挺好看，嘴唇也薄，一看就是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餘光瞄見王招娣松開徐燕，鄭淇怎麽可能給她機會，搶先一步撲到鄭興跟前，抓住鄭興的褲腿，哭說：“爸，你可算是回來了，大哥要打掉我和大嫂的孩子，你快救救你的孫子呀。”
鄭興聽得一頭霧水，褲子又快被二兒子拽掉，低頭沖鄭淇兇了一句放手，聽到大兒子說大兒媳和二兒子搞破鞋，他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再次低頭看二兒子。
自己養大的兒子，從小是個什麽樣，鄭興一清二楚。就二兒子的慫樣，別說偷偷搞破鞋，就是路上遇見小媳婦，都不敢多看兩眼。
“長明，你是不是搞錯了？”鄭興不信。
“不會錯的！”鄭長明跳過他床上不行的事，把剛才院裏發生的事，和鄭興覆述一遍，“爸，這個媳婦是不能要了，不管你們怎麽想，我要離婚。”
鄭家村統共三十幾戶人，誰家有點啥風吹草動，其他村民都能知道。
如果鄭長明今天去離婚，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全村都能知道。
鄭興聽完大兒子說的，瞬間感到沒臉，眼睛瞪得綠豆大，看向徐燕，“徐燕，這事是不是真的？”
徐燕比較怵公公，被公公一兇，本來腦子裏轉了許多話，等要說的時候，又全卡在喉嚨裏，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王招娣氣徐燕偷錢，先替徐燕回答，“她就是偷人了！還偷了我們的錢，老頭子，這事你可要替長明做主啊，不然咱們家得丟死人了。”
“你也知道丟人啊？”鄭興把走到身旁的老婆拽到一邊，低聲呵斥，“知道這事丟人還在院子裏嚷嚷，你想讓全村的人都知道嗎？”
轉頭看向其他人，皺眉說，“都進屋！”
算是有個明白人。
鄭淇拍拍褲腿，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二哥，我扶你。”一直沒出聲的妹妹，過來扶住鄭淇。
除了鄭長明這個大哥，鄭淇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弟弟這會在縣城覆讀高三，扶他的是妹妹鄭潔。
鄭潔今年十七歲，和鄭淇一樣不受寵，從小就被當成男人使喚，她性格倔，有時候忍不了會頂鄭興夫妻幾句，便要挨打。
因為兄妹倆境遇差不多，所以關系比別人好一點。
鄭淇知道妹妹心地不錯，就由妹妹攙扶進正屋。
兩人剛邁進門檻，就迎面飛來一個鐵牙罐，好在鄭淇早有準備，拽著鄭潔假裝屁股疼，給躲開了。
正屋裏光線也暗，一張桃木八仙桌，還有幾個木墩充當凳子，角落裏豆幹、鹹菜亂糟糟地隨地放著。
鄭淇邁過門檻後，就不動了。
剛才的牙罐是鄭興丟的。
他也不喜歡二兒子，覺得養二兒子是浪費糧食，有氣也是向二兒子撒。
“鄭淇，你給老子滾過來！”鄭興壓著嗓子吼。
鄭淇兩腿抖個不停，沒有挪動。
又不是傻子，送過去給人打，他才不幹嘞。
鄭興看鄭淇一副慫樣，沒好氣地轉頭瞪了眼徐燕，再罵鄭淇不要臉，“你連大嫂都睡，知道羞恥這兩個字怎麽寫嗎？”
“我……我不知道呀。”鄭淇無辜搖頭，原主一天學都沒上過，自然是不懂寫字。
“你！”鄭興噎住，指著鄭淇瞪樂好一會兒，實在郁悶，脫了鞋子丟過去，卻因為手滑，丟到了院子裏，心情更不好了。
這老頭技術眼神不太好呀。
鄭淇看鄭興臉僵住，擡手假裝拭淚，慢慢跪到地上，可憐哀求，“爸，既然事情都這樣了，你就讓大哥和大嫂離婚，再讓我和大嫂結婚吧。”
徐燕打從心裏看不起他，鄭興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鄭淇並不在乎在鄭家村的名聲，因為他不會在這裏待太久，八零年代遍地是商機，他才不會留在這裏給鄭家人當牛做馬。
現在說這話，鄭淇純粹就是為了惡心鄭家人，看他們繼續狗咬狗。
徐燕一聽鄭淇的話就慌了。
她是饞鄭淇的身子，但讓她和一個沒出息的窩囊廢結婚，還不如當寡婦。
“我呸。”徐燕沖鄭淇吐口水，“鄭淇你要點臉行嗎？我和你明明什麽事都沒有，你卻這樣誣賴我，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你做老婆！”
以前鄭淇不同意茍且時，徐燕以為鄭淇慫，沒想到鄭淇憋著壞。她現在才想通鄭淇為什麽要陷害她，感情是沒本事娶老婆，想把她拉下水過一輩子。
“爸，長明，你們信我。”徐燕發誓，“我肚子裏的孩子一定是長明的，如果我說謊，那就......就不得好死！”
鄭長明對徐燕已經沒了信任，聽徐燕發誓，反而更討厭徐燕。
鄭興也認定徐燕和二兒子有一腿，發誓若是有用，他早就翹辮子見閻王去了。
可聽到大兒子還堅持要離婚，鄭興同樣生氣，把另一只鞋子丟了過去，“離婚？你離了婚想打一輩子光棍嗎？”
鄭家只是尚且溫飽，家裏還有一個鄭長富要讀書，沒錢給鄭長明再娶老婆。
關於徐燕肚子裏的孩子，鄭興沒啥感覺，反正都是他老鄭家的孩子，誰是爸爸不重要，反正他都是爺爺。
鄭長明憋屈，“不離那怎麽辦？”
頭頂都綠得發光了，不離婚，以後他在村裏怎麽擡得起頭。
鄭興沒理大兒子，而是看向大兒媳，“徐燕，你想離嗎？”
徐燕拼命搖頭，她不能離婚，本來離婚的女人會被人說道，更別提她是因為勾引小叔子才離婚，“爸，我不想離婚。”轉頭抱住鄭長明的手，“長明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好好伺候你一輩子。”
鄭長明耳根子軟，和徐燕結婚多年，多多少少還有點感情，被徐燕這麽一哭，他又有點兒松動，便沒再開口堅持離婚，而是想著如果不離婚，他以後得把徐燕藏的錢要來。
這是她欠他的。
鄭興看大兒子不說話，便知道小兩口還過得下去。
轉頭看向鄭淇，理所當然地說，“之前讓你幫長明坐牢，你說我們逼你，現在你做了這麽對不起長明的事，你該彌補他了。”
“對，要彌補！”鄭長明聽到他爸幫他說話，忙點頭出聲。
來了。
鄭淇等的就是鄭興的這句話。
自首得去縣城，能去縣城，他就能離開鄭家村。
而且，鄭興這麽想他幫鄭長明坐牢，不管怎麽說，都不能讓他們如願啊。
斂去那抹微不可見的笑意，鄭淇眸光微慟，艱難地點下頭，“我可以幫大哥坐牢，但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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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要是有盤瓜子就好了，最好再來一壺大紅袍。
鄭淇靠在墻上，看著鄭長明三個人吵，如果再有兩三個婆婆阿姨一起看熱鬧，那就更有意思了。
不過這份熱鬧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外出幹活的鄭興回來了。
鄭興是鄭淇的爸爸，當家做主，鄭家說一不二的人，全家都怕他。
“吵什麽吵？我在十裏地外就聽到你們在吵架。”鄭興把鐮刀丟給一同回來的女兒，沒好氣地瞪著院子裏的幾個人。
鄭淇尋聲轉頭，鄭興一米七左右，眼睛和鄭長明一樣狹長，鼻梁卻挺好看，嘴唇也薄，一看就是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餘光瞄見王招娣松開徐燕，鄭淇怎麽可能給她機會，搶先一步撲到鄭興跟前，抓住鄭興的褲腿，哭說：“爸，你可算是回來了，大哥要打掉我和大嫂的孩子，你快救救你的孫子呀。”
鄭興聽得一頭霧水，褲子又快被二兒子拽掉，低頭沖鄭淇兇了一句放手，聽到大兒子說大兒媳和二兒子搞破鞋，他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再次低頭看二兒子。
自己養大的兒子，從小是個什麽樣，鄭興一清二楚。就二兒子的慫樣，別說偷偷搞破鞋，就是路上遇見小媳婦，都不敢多看兩眼。
“長明，你是不是搞錯了？”鄭興不信。
“不會錯的！”鄭長明跳過他床上不行的事，把剛才院裏發生的事，和鄭興覆述一遍，“爸，這個媳婦是不能要了，不管你們怎麽想，我要離婚。”
鄭家村統共三十幾戶人，誰家有點啥風吹草動，其他村民都能知道。
如果鄭長明今天去離婚，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全村都能知道。
鄭興聽完大兒子說的，瞬間感到沒臉，眼睛瞪得綠豆大，看向徐燕，“徐燕，這事是不是真的？”
徐燕比較怵公公，被公公一兇，本來腦子裏轉了許多話，等要說的時候，又全卡在喉嚨裏，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王招娣氣徐燕偷錢，先替徐燕回答，“她就是偷人了！還偷了我們的錢，老頭子，這事你可要替長明做主啊，不然咱們家得丟死人了。”
“你也知道丟人啊？”鄭興把走到身旁的老婆拽到一邊，低聲呵斥，“知道這事丟人還在院子裏嚷嚷，你想讓全村的人都知道嗎？”
轉頭看向其他人，皺眉說，“都進屋！”
算是有個明白人。
鄭淇拍拍褲腿，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二哥，我扶你。”一直沒出聲的妹妹，過來扶住鄭淇。
除了鄭長明這個大哥，鄭淇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弟弟這會在縣城覆讀高三，扶他的是妹妹鄭潔。
鄭潔今年十七歲，和鄭淇一樣不受寵，從小就被當成男人使喚，她性格倔，有時候忍不了會頂鄭興夫妻幾句，便要挨打。
因為兄妹倆境遇差不多，所以關系比別人好一點。
鄭淇知道妹妹心地不錯，就由妹妹攙扶進正屋。
兩人剛邁進門檻，就迎面飛來一個鐵牙罐，好在鄭淇早有準備，拽著鄭潔假裝屁股疼，給躲開了。
正屋裏光線也暗，一張桃木八仙桌，還有幾個木墩充當凳子，角落裏豆幹、鹹菜亂糟糟地隨地放著。
鄭淇邁過門檻後，就不動了。
剛才的牙罐是鄭興丟的。
他也不喜歡二兒子，覺得養二兒子是浪費糧食，有氣也是向二兒子撒。
“鄭淇，你給老子滾過來！”鄭興壓著嗓子吼。
鄭淇兩腿抖個不停，沒有挪動。
又不是傻子，送過去給人打，他才不幹嘞。
鄭興看鄭淇一副慫樣，沒好氣地轉頭瞪了眼徐燕，再罵鄭淇不要臉，“你連大嫂都睡，知道羞恥這兩個字怎麽寫嗎？”
“我……我不知道呀。”鄭淇無辜搖頭，原主一天學都沒上過，自然是不懂寫字。
“你！”鄭興噎住，指著鄭淇瞪樂好一會兒，實在郁悶，脫了鞋子丟過去，卻因為手滑，丟到了院子裏，心情更不好了。
這老頭技術眼神不太好呀。
鄭淇看鄭興臉僵住，擡手假裝拭淚，慢慢跪到地上，可憐哀求，“爸，既然事情都這樣了，你就讓大哥和大嫂離婚，再讓我和大嫂結婚吧。”
徐燕打從心裏看不起他，鄭興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鄭淇並不在乎在鄭家村的名聲，因為他不會在這裏待太久，八零年代遍地是商機，他才不會留在這裏給鄭家人當牛做馬。
現在說這話，鄭淇純粹就是為了惡心鄭家人，看他們繼續狗咬狗。
徐燕一聽鄭淇的話就慌了。
她是饞鄭淇的身子，但讓她和一個沒出息的窩囊廢結婚，還不如當寡婦。
“我呸。”徐燕沖鄭淇吐口水，“鄭淇你要點臉行嗎？我和你明明什麽事都沒有，你卻這樣誣賴我，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你做老婆！”
以前鄭淇不同意茍且時，徐燕以為鄭淇慫，沒想到鄭淇憋著壞。她現在才想通鄭淇為什麽要陷害她，感情是沒本事娶老婆，想把她拉下水過一輩子。
“爸，長明，你們信我。”徐燕發誓，“我肚子裏的孩子一定是長明的，如果我說謊，那就......就不得好死！”
鄭長明對徐燕已經沒了信任，聽徐燕發誓，反而更討厭徐燕。
鄭興也認定徐燕和二兒子有一腿，發誓若是有用，他早就翹辮子見閻王去了。
可聽到大兒子還堅持要離婚，鄭興同樣生氣，把另一只鞋子丟了過去，“離婚？你離了婚想打一輩子光棍嗎？”
鄭家只是尚且溫飽，家裏還有一個鄭長富要讀書，沒錢給鄭長明再娶老婆。
關於徐燕肚子裏的孩子，鄭興沒啥感覺，反正都是他老鄭家的孩子，誰是爸爸不重要，反正他都是爺爺。
鄭長明憋屈，“不離那怎麽辦？”
頭頂都綠得發光了，不離婚，以後他在村裏怎麽擡得起頭。
鄭興沒理大兒子，而是看向大兒媳，“徐燕，你想離嗎？”
徐燕拼命搖頭，她不能離婚，本來離婚的女人會被人說道，更別提她是因為勾引小叔子才離婚，“爸，我不想離婚。”轉頭抱住鄭長明的手，“長明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好好伺候你一輩子。”
鄭長明耳根子軟，和徐燕結婚多年，多多少少還有點感情，被徐燕這麽一哭，他又有點兒松動，便沒再開口堅持離婚，而是想著如果不離婚，他以後得把徐燕藏的錢要來。
這是她欠他的。
鄭興看大兒子不說話，便知道小兩口還過得下去。
轉頭看向鄭淇，理所當然地說，“之前讓你幫長明坐牢，你說我們逼你，現在你做了這麽對不起長明的事，你該彌補他了。”
“對，要彌補！”鄭長明聽到他爸幫他說話，忙點頭出聲。
來了。
鄭淇等的就是鄭興的這句話。
自首得去縣城，能去縣城，他就能離開鄭家村。
而且，鄭興這麽想他幫鄭長明坐牢，不管怎麽說，都不能讓他們如願啊。
斂去那抹微不可見的笑意，鄭淇眸光微慟，艱難地點下頭，“我可以幫大哥坐牢，但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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