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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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不對，皇帝是中山王之子，皇帝早就覬覦公主，今日在朝堂那番話定只是為了讓他和公主和離！
好占了公主！
憤恨、屈辱齊齊湧上心頭。
那公主呢，公主不曾反抗，還在皇上身下……
新帝讓他直接來公主的寢殿就是為了讓他看到這幕，讓他識相點嗎？
赫連城失魂落魄的走出公主寢殿……
寢殿內，姜羨魚一腳將赫連奴踢下了榻，翻坐起來，罵道：“你有病吧，當本公主是貓還是狗，為什麽手腳要系上這麽個破玩意？”她一動，另一只手就叮叮鐺鐺的響，銀色的金屬鏈子挨著皮膚磨蹭得難受。
“本公主最討厭鈴鐺了！”
明黃的龍袍推搡間被扯開，赫連奴散著發坐在光潔的地面上，笑意盈盈的問：“那換不會響的如何？”
姜羨魚面容冷得能滴血，心裏卻在瘋狂叫囂：這是響不響的問題嗎？這是尊嚴的問題，哪個好人會帶著這種玩意！
雖然知道面前的人是中山王的種，姜羨魚還是覺得怪怪的。
畢竟從皇家玉蝶上來說，他們還算是兄、妹。
赫連奴起身，傾身過去，眸光依舊帶笑：“誰讓皇妹要亂跑，朕只能鎖著你了！”
他死過一次才知道，對公主一味地順從根本無用。只有無上的權勢和足夠的強勢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從前他不論怎麽掙紮算計都逃不脫被挖心的命運，不過是因為他無權無勢。現如今，他是皇帝，□□最尊貴的人。
捏死姜聞釗那傻逼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打擊赫連侯、羞辱赫連城、困住公主，隨他高興。
姜羨魚背過身去不搭理他，赫連城笑意淡了淡，站直身子拉好外袍往外走。走到寢殿外，立刻有小太監過來給他整理龍袍，他伸手擋了擋，自己動起手來。等系好最後一顆紐扣才問旁邊的暗衛：“玉禾郡主去了？”
暗衛點頭：“端華公子出宮去了醇香酒館，玉禾郡主已經過去了。”
赫連奴眸光幽暗：這次倒要看看你如何破局！
——————
繁華的京都人來人往，醇香小酒館的二樓靠窗處，赫連城懶散的坐在那，暖風吹得他微醺。
雅間外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有人在敲門。他似是聽不到，壓根不搭理。外頭的人久等不到回應，幹脆推開門走了進來。
赫連城蹙眉，回頭去看。
一身藕荷色羅裙的玉禾郡主款款而來。
赫連城心裏閃過一絲厭惡，很快又戴上慣常溫和的面具：“玉禾郡主有何事？”
“就是瞧見端華哥哥在樓上，似乎不太開心。”玉禾郡主很自然的坐到他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華哥哥能同玉禾說說為何事煩心嗎？”
“無事。”赫連城扭頭繼續看向窗外。
玉禾郡主一飲而盡，又給自己滿上，同時給赫連城的酒杯滿上，慢條斯理道：“昨日我進宮去看姑母，順道去瞧了清河表妹……”
赫連城終於又轉過臉瞧她，玉禾郡主滿意了，壓低聲音道：“我聽見清河的寢殿裏有動靜，然後很快皇上表哥從裏頭衣衫不整的出來了……”
赫連城眸光冰冷：“你想說什麽？”
玉禾郡主：“天家的是我本不該亂說的，但清河已經嫁給端華哥哥了。縱使皇帝表哥不是她親哥哥，如此行事也是不對。我只是替端華哥哥心寒……”
赫連城端起桌上的酒一口灌了，警告道：“玉禾郡主，這種事莫要亂說，有傷公主清譽！”
玉禾郡主不甘心，惱道：“都如此地步了，端華哥哥還維護她？”她伸手撫上赫連城的面頰，“端華哥哥，你同她和離吧，我比她好一千倍一萬倍，而且永遠只喜歡你，好不好？”
她自小就喜歡面前的人，只因為清河是公主，她就要處處忍讓。
她不甘心！
如今清河成了皇上的禁、臠，端華哥哥就是她的了。
赫連城神情有些恍惚，晃了晃腦袋，面前的人變成了公主的模樣。他伸手，摁住她在臉頰上流連的手：“清河？”
玉禾郡主眸光冷峭，低低回應：“端華哥哥……”她起身，繞過案幾依偎進了赫連城的懷裏，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新帝找到她的那刻，她就發誓：“只要能得到端華哥哥，我什麽都可以的。”
新帝承諾她，只要讓人瞧見她和端華哥哥有了肌膚之親，快速促成和離。回頭就會給她和端華哥哥賜婚。
她扶著昏沈的人往雅間的小榻上走：待會她身邊伺候的兩個婢女會沖進來嚷嚷，把小酒館裏所有的人都喊來。
端華哥哥跑不了了。
衣裳一件件褪下，小榻邊上的屏風搖晃……半個時辰後，頤王府上的婢女推門，驚叫出聲。
“殺人了，殺人了！”小酒館的客人全都跑了來，探頭往裏看，就瞧見小榻的地上一灘殷紅的血，小榻上躺著一個女人，臉色蒼白，脖頸出有勒痕，還有傷口。只著底衣的端華公子抱著外袍站在那……
不過一個時辰，端華公子酒後失態，奸殺了頤王府上的玉禾郡主的消息就傳遍了京都大街小巷。
頤王爺趕了過去，抱著女兒的屍體痛哭流涕，讓家丁把拒不承認的端華公子摁住往死裏打。
幸而大理寺的人及時趕到，把端華公子押入了大牢。
赫連侯接到消息時險些暈死過去：端華不是進宮了嗎，怎麽好好的跑去小酒館把玉禾郡主奸、殺了？
這絕對不可能！
端華品性高潔，又不好女色，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等畜生行為。
起初，京都的百姓和貴女都是不相信的，甚至有不少和赫連城交好的友人在大理寺門口替他喊冤。赫連侯更是舉著血書跪到了宮門口，要求皇上嚴查此案。
皇帝看上去也很重視，命三司共同審理，盡快給頤王府和侯府一個交代。
可隨著案件的推進，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赫連城。
玉禾身邊的婢女說是赫連城主動邀請玉禾郡主去酒館的，酒館的小二說是赫連城定的雅間，並吩咐不許人打擾，又把玉禾郡主的婢女趕了出來。藥鋪的夥計說，赫連城在他們那買了迷藥。赫連侯府的下人說，世子因為要和公主和離一事不太高興，和侯爺鬧了矛盾說要進宮一趟。回去的時候主動去了酒館，並讓他送信給玉禾郡主……
總之，所有人的證詞都天衣無縫，恰好對上。
是赫連城因為要和公主和離，去宮裏和公主吵了一架。回去後心情不佳去了酒館，又主動找玉禾郡主喝酒，最後□□了郡主，郡主反抗，失手被殺。
一切合情合理！
公堂之上的赫連城墨發被整理得一絲不茍，白袍整潔，跪在那依舊是那個沅芷澧蘭的貴公子。
當大理寺問他認不認罪時，他驀的笑了，語氣淡然：“我認不認最有區別嗎？”
天子認為他有罪，他就是有罪！
新帝為了公主還真是煞費苦心！
赫連城被強行摁了手印認罪，關進了天牢等待三日後問斬。
不少人開始漸漸相信他真是酒後亂性奸殺了玉禾郡主，對他的崇敬和信仰紛紛崩塌。
——————
天牢狹窄陰暗，蟲鼠橫行，不大的空間被鐵柵欄隔成了無數個小間。雙腳踏在地面上黏膩又難聞。
隨行的大太監走進去都忍不住微微蹙眉，而他身邊的帝王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緩步前行。
他走最裏面，滿含惡臭連天窗也沒有的牢門前停下。透過生銹的鐵柵欄往裏面看，逼仄的牢房裏面坐著一個人，白衣染上臟汙，蓬頭垢面的坐在那。
大太監扭頭問獄卒：“他怎麽成這樣了？”
獄卒連忙點頭哈腰的答：“從大理寺押回來的路上被頤王府的人攔住澆了大糞！”說著還嫌棄的捂了捂鼻子。
赫連奴擺手，獄卒連同所有的暗衛和大太監一並退了下去。
“赫連城……”
靠在發黴墻壁上的赫連城睜眼，看向高貴的帝王。他眼珠子緩緩轉了一下，語帶嘲諷：“皇上金玉之區，來這種腌臜地方做什麽？”
赫連奴沒搭理他，而是道：“這間牢房兩個月前住的是四皇子，如今你住進來了……”
赫連城盯著他：“皇上就算殺了我，也不能改變公主喜歡我的事實。”
赫連奴絲毫不惱：“朕殺你做什麽，好不容易治好的心疾。殺了你不是對不起你那無辜死去的弟弟？”
“不，應該說是哥哥。”
赫連城淺淡的眉眼終於有所波動，驚問：“皇上知道什麽？還是公主同你說了什麽？”
赫連奴嗤笑，拍了拍手，立刻又獄卒過來打開牢門，走進去吧赫連城手腳捆住吊起來。暗衛托著一把淬這寒光的匕首到他面前，他拿起匕首上前，在赫連城左手慢條斯理的劃了起來。等傷口滲出血，又把刀在鹽水裏滾了一圈再接著劃他的手腕。
赫連城渾身戰栗，被困住的手猛然攥緊，用力掙紮起來。暗衛上前把人摁住，赫連奴揚唇，笑道：“別動，再動朕就用冰刀割，你這體內壓制的寒毒說不定馬上就覆發了！”
赫連城猛得擡頭看向面前的人：他中寒毒的事只有巫雅和阿池知道！
面前這雙眼睛陰郁藏著怨毒，和當初在碧池軒迷暈自己時一模一樣。當時，他也是這樣拿著匕首在他的手腕和肩胛骨處偽造傷口。
赫連城有了個震驚的猜想：“你……”
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暗衛用破布堵了嘴。
赫連奴撫著左手腕的五彩繩，語氣森寒：“好好招待京都風華無雙的端華公子！”
暗衛領命，抽出布滿倒刺的鞭子用力抽打起來，那破空聲幾乎要將牢房的墻都震碎。
赫連奴就那麽隔著牢房看著，看著鮮血自他腳腕處蜿蜒而下，看著他白衣變成紅衣，看著他清俊無雙的容顏被倒刺劃破，看著他眸子裏的恨意積聚。
看著這瓊秀風骨，摧於一瞬！
赫連奴從天牢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暗衛匆匆追了過來，躬身雙手呈上一塊玉：“皇上，這是在端華公子懷裏發現的。”
那玉上沾染了血汙，大太監生怕惹怒他，趕緊揮手讓人下去。
赫連奴冷聲道：“帶著吧。”
大太監立馬伸手把玉接了過來。
禦輦一路進了宮，皇帝沒去甘露殿，而是轉頭去了清河公主的朝露宮。
這個點姜羨魚正在用晚膳，瞧見他過來，立馬沒了胃口，讓人把東西撤了，扭頭不搭理他。
赫連奴也不惱，繞了一圈走到她面前，站著不動了。
姜羨魚咬牙擡頭看他，他手裏突然滑出一塊玉。那玉搖搖晃晃的，血腥氣四散。
姜羨魚意識開始有點渙散……
赫連奴不知她的異常，開口問：“這塊玉佩公主可認識？”
姜羨魚木訥的點頭。
赫連奴接著道：“這玉的主人奸殺了玉禾郡主，被關入了天牢擇日問斬。公主說說，是不是活該？”
姜羨魚點頭：“活該！”
赫連奴眸光裏閃過異色，盯著她看。見她眼神一直跟著手裏的玉轉動，神情木訥，異常乖覺，不驚有些起疑。
他又晃了晃玉佩，試探道：“公主，你能抱朕一下嗎？”
姜羨魚起身，雙手籠住他的腰，輕輕靠在他懷裏。
赫連奴猛得收起玉佩：赫連城的玉佩能控制公主的心神？
他把她推開，大步往外走了出去，又找來幾個下人實驗，發現這玉只對公主有用。
他擰眉思索了一晚上，最後讓人把赫連侯府的巫雅請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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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皇帝是中山王之子，皇帝早就覬覦公主，今日在朝堂那番話定只是為了讓他和公主和離！
好占了公主！
憤恨、屈辱齊齊湧上心頭。
那公主呢，公主不曾反抗，還在皇上身下……
新帝讓他直接來公主的寢殿就是為了讓他看到這幕，讓他識相點嗎？
赫連城失魂落魄的走出公主寢殿……
寢殿內，姜羨魚一腳將赫連奴踢下了榻，翻坐起來，罵道：“你有病吧，當本公主是貓還是狗，為什麽手腳要系上這麽個破玩意？”她一動，另一只手就叮叮鐺鐺的響，銀色的金屬鏈子挨著皮膚磨蹭得難受。
“本公主最討厭鈴鐺了！”
明黃的龍袍推搡間被扯開，赫連奴散著發坐在光潔的地面上，笑意盈盈的問：“那換不會響的如何？”
姜羨魚面容冷得能滴血，心裏卻在瘋狂叫囂：這是響不響的問題嗎？這是尊嚴的問題，哪個好人會帶著這種玩意！
雖然知道面前的人是中山王的種，姜羨魚還是覺得怪怪的。
畢竟從皇家玉蝶上來說，他們還算是兄、妹。
赫連奴起身，傾身過去，眸光依舊帶笑：“誰讓皇妹要亂跑，朕只能鎖著你了！”
他死過一次才知道，對公主一味地順從根本無用。只有無上的權勢和足夠的強勢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從前他不論怎麽掙紮算計都逃不脫被挖心的命運，不過是因為他無權無勢。現如今，他是皇帝，□□最尊貴的人。
捏死姜聞釗那傻逼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打擊赫連侯、羞辱赫連城、困住公主，隨他高興。
姜羨魚背過身去不搭理他，赫連城笑意淡了淡，站直身子拉好外袍往外走。走到寢殿外，立刻有小太監過來給他整理龍袍，他伸手擋了擋，自己動起手來。等系好最後一顆紐扣才問旁邊的暗衛：“玉禾郡主去了？”
暗衛點頭：“端華公子出宮去了醇香酒館，玉禾郡主已經過去了。”
赫連奴眸光幽暗：這次倒要看看你如何破局！
——————
繁華的京都人來人往，醇香小酒館的二樓靠窗處，赫連城懶散的坐在那，暖風吹得他微醺。
雅間外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有人在敲門。他似是聽不到，壓根不搭理。外頭的人久等不到回應，幹脆推開門走了進來。
赫連城蹙眉，回頭去看。
一身藕荷色羅裙的玉禾郡主款款而來。
赫連城心裏閃過一絲厭惡，很快又戴上慣常溫和的面具：“玉禾郡主有何事？”
“就是瞧見端華哥哥在樓上，似乎不太開心。”玉禾郡主很自然的坐到他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華哥哥能同玉禾說說為何事煩心嗎？”
“無事。”赫連城扭頭繼續看向窗外。
玉禾郡主一飲而盡，又給自己滿上，同時給赫連城的酒杯滿上，慢條斯理道：“昨日我進宮去看姑母，順道去瞧了清河表妹……”
赫連城終於又轉過臉瞧她，玉禾郡主滿意了，壓低聲音道：“我聽見清河的寢殿裏有動靜，然後很快皇上表哥從裏頭衣衫不整的出來了……”
赫連城眸光冰冷：“你想說什麽？”
玉禾郡主：“天家的是我本不該亂說的，但清河已經嫁給端華哥哥了。縱使皇帝表哥不是她親哥哥，如此行事也是不對。我只是替端華哥哥心寒……”
赫連城端起桌上的酒一口灌了，警告道：“玉禾郡主，這種事莫要亂說，有傷公主清譽！”
玉禾郡主不甘心，惱道：“都如此地步了，端華哥哥還維護她？”她伸手撫上赫連城的面頰，“端華哥哥，你同她和離吧，我比她好一千倍一萬倍，而且永遠只喜歡你，好不好？”
她自小就喜歡面前的人，只因為清河是公主，她就要處處忍讓。
她不甘心！
如今清河成了皇上的禁、臠，端華哥哥就是她的了。
赫連城神情有些恍惚，晃了晃腦袋，面前的人變成了公主的模樣。他伸手，摁住她在臉頰上流連的手：“清河？”
玉禾郡主眸光冷峭，低低回應：“端華哥哥……”她起身，繞過案幾依偎進了赫連城的懷裏，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新帝找到她的那刻，她就發誓：“只要能得到端華哥哥，我什麽都可以的。”
新帝承諾她，只要讓人瞧見她和端華哥哥有了肌膚之親，快速促成和離。回頭就會給她和端華哥哥賜婚。
她扶著昏沈的人往雅間的小榻上走：待會她身邊伺候的兩個婢女會沖進來嚷嚷，把小酒館裏所有的人都喊來。
端華哥哥跑不了了。
衣裳一件件褪下，小榻邊上的屏風搖晃……半個時辰後，頤王府上的婢女推門，驚叫出聲。
“殺人了，殺人了！”小酒館的客人全都跑了來，探頭往裏看，就瞧見小榻的地上一灘殷紅的血，小榻上躺著一個女人，臉色蒼白，脖頸出有勒痕，還有傷口。只著底衣的端華公子抱著外袍站在那……
不過一個時辰，端華公子酒後失態，奸殺了頤王府上的玉禾郡主的消息就傳遍了京都大街小巷。
頤王爺趕了過去，抱著女兒的屍體痛哭流涕，讓家丁把拒不承認的端華公子摁住往死裏打。
幸而大理寺的人及時趕到，把端華公子押入了大牢。
赫連侯接到消息時險些暈死過去：端華不是進宮了嗎，怎麽好好的跑去小酒館把玉禾郡主奸、殺了？
這絕對不可能！
端華品性高潔，又不好女色，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等畜生行為。
起初，京都的百姓和貴女都是不相信的，甚至有不少和赫連城交好的友人在大理寺門口替他喊冤。赫連侯更是舉著血書跪到了宮門口，要求皇上嚴查此案。
皇帝看上去也很重視，命三司共同審理，盡快給頤王府和侯府一個交代。
可隨著案件的推進，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赫連城。
玉禾身邊的婢女說是赫連城主動邀請玉禾郡主去酒館的，酒館的小二說是赫連城定的雅間，並吩咐不許人打擾，又把玉禾郡主的婢女趕了出來。藥鋪的夥計說，赫連城在他們那買了迷藥。赫連侯府的下人說，世子因為要和公主和離一事不太高興，和侯爺鬧了矛盾說要進宮一趟。回去的時候主動去了酒館，並讓他送信給玉禾郡主……
總之，所有人的證詞都天衣無縫，恰好對上。
是赫連城因為要和公主和離，去宮裏和公主吵了一架。回去後心情不佳去了酒館，又主動找玉禾郡主喝酒，最後□□了郡主，郡主反抗，失手被殺。
一切合情合理！
公堂之上的赫連城墨發被整理得一絲不茍，白袍整潔，跪在那依舊是那個沅芷澧蘭的貴公子。
當大理寺問他認不認罪時，他驀的笑了，語氣淡然：“我認不認最有區別嗎？”
天子認為他有罪，他就是有罪！
新帝為了公主還真是煞費苦心！
赫連城被強行摁了手印認罪，關進了天牢等待三日後問斬。
不少人開始漸漸相信他真是酒後亂性奸殺了玉禾郡主，對他的崇敬和信仰紛紛崩塌。
——————
天牢狹窄陰暗，蟲鼠橫行，不大的空間被鐵柵欄隔成了無數個小間。雙腳踏在地面上黏膩又難聞。
隨行的大太監走進去都忍不住微微蹙眉，而他身邊的帝王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緩步前行。
他走最裏面，滿含惡臭連天窗也沒有的牢門前停下。透過生銹的鐵柵欄往裏面看，逼仄的牢房裏面坐著一個人，白衣染上臟汙，蓬頭垢面的坐在那。
大太監扭頭問獄卒：“他怎麽成這樣了？”
獄卒連忙點頭哈腰的答：“從大理寺押回來的路上被頤王府的人攔住澆了大糞！”說著還嫌棄的捂了捂鼻子。
赫連奴擺手，獄卒連同所有的暗衛和大太監一並退了下去。
“赫連城……”
靠在發黴墻壁上的赫連城睜眼，看向高貴的帝王。他眼珠子緩緩轉了一下，語帶嘲諷：“皇上金玉之區，來這種腌臜地方做什麽？”
赫連奴沒搭理他，而是道：“這間牢房兩個月前住的是四皇子，如今你住進來了……”
赫連城盯著他：“皇上就算殺了我，也不能改變公主喜歡我的事實。”
赫連奴絲毫不惱：“朕殺你做什麽，好不容易治好的心疾。殺了你不是對不起你那無辜死去的弟弟？”
“不，應該說是哥哥。”
赫連城淺淡的眉眼終於有所波動，驚問：“皇上知道什麽？還是公主同你說了什麽？”
赫連奴嗤笑，拍了拍手，立刻又獄卒過來打開牢門，走進去吧赫連城手腳捆住吊起來。暗衛托著一把淬這寒光的匕首到他面前，他拿起匕首上前，在赫連城左手慢條斯理的劃了起來。等傷口滲出血，又把刀在鹽水裏滾了一圈再接著劃他的手腕。
赫連城渾身戰栗，被困住的手猛然攥緊，用力掙紮起來。暗衛上前把人摁住，赫連奴揚唇，笑道：“別動，再動朕就用冰刀割，你這體內壓制的寒毒說不定馬上就覆發了！”
赫連城猛得擡頭看向面前的人：他中寒毒的事只有巫雅和阿池知道！
面前這雙眼睛陰郁藏著怨毒，和當初在碧池軒迷暈自己時一模一樣。當時，他也是這樣拿著匕首在他的手腕和肩胛骨處偽造傷口。
赫連城有了個震驚的猜想：“你……”
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暗衛用破布堵了嘴。
赫連奴撫著左手腕的五彩繩，語氣森寒：“好好招待京都風華無雙的端華公子！”
暗衛領命，抽出布滿倒刺的鞭子用力抽打起來，那破空聲幾乎要將牢房的墻都震碎。
赫連奴就那麽隔著牢房看著，看著鮮血自他腳腕處蜿蜒而下，看著他白衣變成紅衣，看著他清俊無雙的容顏被倒刺劃破，看著他眸子裏的恨意積聚。
看著這瓊秀風骨，摧於一瞬！
赫連奴從天牢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暗衛匆匆追了過來，躬身雙手呈上一塊玉：“皇上，這是在端華公子懷裏發現的。”
那玉上沾染了血汙，大太監生怕惹怒他，趕緊揮手讓人下去。
赫連奴冷聲道：“帶著吧。”
大太監立馬伸手把玉接了過來。
禦輦一路進了宮，皇帝沒去甘露殿，而是轉頭去了清河公主的朝露宮。
這個點姜羨魚正在用晚膳，瞧見他過來，立馬沒了胃口，讓人把東西撤了，扭頭不搭理他。
赫連奴也不惱，繞了一圈走到她面前，站著不動了。
姜羨魚咬牙擡頭看他，他手裏突然滑出一塊玉。那玉搖搖晃晃的，血腥氣四散。
姜羨魚意識開始有點渙散……
赫連奴不知她的異常，開口問：“這塊玉佩公主可認識？”
姜羨魚木訥的點頭。
赫連奴接著道：“這玉的主人奸殺了玉禾郡主，被關入了天牢擇日問斬。公主說說，是不是活該？”
姜羨魚點頭：“活該！”
赫連奴眸光裏閃過異色，盯著她看。見她眼神一直跟著手裏的玉轉動，神情木訥，異常乖覺，不驚有些起疑。
他又晃了晃玉佩，試探道：“公主，你能抱朕一下嗎？”
姜羨魚起身，雙手籠住他的腰，輕輕靠在他懷裏。
赫連奴猛得收起玉佩：赫連城的玉佩能控制公主的心神？
他把她推開，大步往外走了出去，又找來幾個下人實驗，發現這玉只對公主有用。
他擰眉思索了一晚上，最後讓人把赫連侯府的巫雅請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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