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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並蒂·無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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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並蒂·無序一

晚間新聞的女主持人在屏幕裏播報:

“出現了本世紀最惡劣的無差別屠殺事件,地址是九鹿町,日本人口最少的町之一,全町人口不足二萬,從下午二時開始爆發了無差別殺人事件,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街道上到處是血痕,幸存的人們躲藏在家裏……”畫面一閃,出現幸存者的臉,“沒看見兇手,武器在空中飄著、揮下來人就死了!”

記者嚇到腿軟,但仍然堅持繼續報道:“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遇難,至今為止仍未找到屍體。”

“這麽大的出血量別說屍體竟然連受傷者都沒發現。”“那些反鎖了門的人都活下來了,那些在街道上的人或者家裏沒鎖門開了窗戶的人全都——”

記者和警察進入幾個院門房門敞開的房子,仍然只有血跡,沒有遇難者的屍體。

“會不會犯人把屍體放在了一個地方集中起來了?”

“特勤組究竟什麽時候來!”

九鹿町的警察全部失蹤,沒意外應該都死了,現在進行搜查的警察是從臨鎮緊急調來的,全日本的目光都在關註這裏。

“統計結果出來了嗎?”“是、是失蹤了超過五千人!”

將近三分之一的人口。

聽到不似作偽數據的觀眾都沈默了,犯人用了什麽手法,不,不是計較手法的問題了,五千人失蹤疑似死亡,卻沒有一個幸存者目擊到兇手本身就足夠詭異了。

兇手是誰?

單人犯下如此惡性案件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是某個組織嗎?使用了什麽先進科技,亦或者是超自然力量?

世界早有超自然力量的傳聞,絕大多數人以為是都市傳說,可一小部分人知道超自然能力是真實存在的。

無疑,這是一起超自然能力者犯下的惡性案件。

近十年來死於地震臺風海嘯的人都沒有九鹿町死亡的人數多。

“找出幸存者,說不定有人知道什麽,搜索每一棟房子,心理專家到了嗎?”“在路上了!”

一架又一架飛機停在機場報道在半小時內發布出去,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疑問。兇手,是誰?

“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恐怖組織承認這次襲擊事件,請繼續關註相關報道——”

晨間新聞到這裏結束。

發生事故的時間大約在昨日放學後。警察排查到了九鹿高中,得出了結論。這是町內唯一一座高中,偏差值六十九到七十五,是東北地區赫赫有名的高升學率公立學校,在公立學校裏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學生來自東北各個縣,采用小班制,一個班級二十人左右。在校人數二千餘人。

配槍的警察小心地推開學校大門,先檢查了警衛室,空無一人。只有血跡。校門在上課時都是關閉的,兇手在放學時首先殺死了門衛,然後守在門口,他很可能能夠隱身,在學生潮通過校門時發動忽然襲擊。所以校門口到教學樓大門的血跡才會堆成了血豆腐。

有三十年辦案經驗的老警察蹲著測量了下血塊的高度。學校門口的血跡比任何地方都濃重,可想而知孩子們都遭遇了什麽。潮崎面色難看,命令手下在大面積血跡周圍圈上白石灰粉,“來兩個人跟我進去,繼續搜查。”

“是!”

辦案人員遠遠不夠,僅僅只是統計失蹤人口就很為難了。整個九鹿町街道上到處可見各種兇器,超過百種,簡直像是搬空了冷兵器博物館。甚至還有某些球類,有目擊者聲稱某個失蹤的人就是被足球籃球排球砸死的。詭異的死亡方式,警察不敢大意,將發現的兇器集中在一起,學校裏出現的最多的就是運動相關的道具,尤其是棒球棒,這些棒球棒無一不沾著血跡。

“有發現!操場發現男性死者!”

第一個死者出現了!

這是第一個發現的死者,死者的身份很快確定:“家屬聯系上了嗎?”

“電話無人接聽。”

聯絡員說法現場沈默了,記者也不再拍照,無人回應說明這名少年的家人很有可能同樣遇難了。

“學校裏有幸存者嗎?”這麽大一個學校,全町聚集人口最多的地方,總不能一個幸存者都沒有!

“分成四個小隊,一隊搜查教學樓,二隊在校園內取證,三隊搜查宿舍樓,四隊搜查食堂體育館。”

“是!”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手電筒、探照燈紛紛亮起來。“快看!”眾人看向他指著的方向:“那裏,燈亮著。”漆黑一片的三樓猛地亮了,所有人猛地看過去。

“?”

“好像是圖書室,這麽多年也不知道變了沒有。”

“一隊立刻去三樓圖書室!”“是!”

雖然搜查了這麽久還沒有遇到犯人,可搜查人員仍不敢放松警惕,“我先進去,你們主意後方,犯人會…提高警惕!”

“是!”

潮崎踢開門握著手|槍進入圖書室,和昏暗的其他教室不同,圖書室六盞燈全都開著,陳年書籍的氣味格外明顯,潮崎一眼註意到坐在桌子後面的少女,她正全神貫註地看著書。看書?

夜晚明亮的圖書室,聚精會神閱讀書籍的少女,偶爾撩一下耳邊落下的長發,就像是純愛漫畫裏才會出現的景象。往日再正常不過的畫面此時卻變得格外詭異起來。潮崎咽了口唾沫,冷靜地詢問:“同學,你知道外面發生什麽了嗎?”

托著腮的少女不悅地擡起頭,指了指門口的標語“圖書室請勿大聲說話”。

“同學!”

潮崎揮手讓其他同事進來,“有幸存者!”

“同學,外面發生了很惡劣的事件我們需要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你叫什麽名字?”他拿出學生名冊,上面有家庭聯絡電話。

見少女孩是沒反應,潮崎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一旁的女同事拉住他,小聲地說:“這個孩子是不是嚇壞了,讓我試試看吧。”如果親眼目睹了那麽恐怖的屠殺場景,嚇得精神失常也不足為奇。她走到桌子後頭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同學,你……啊!”

女警察猛地後退撞到了後面的置物架,零零碎碎的物件叮叮咣咣地砸下來,碎片飛濺。

潮崎:“怎麽回事?”

女警察靠在墻壁上手指哆哆嗦嗦指著少女,“桌子底下有屍體啊啊啊啊!”而那少女卻無知無覺地坐在咫尺距離的椅子上看書!她的腳說不定還踩過它。

“女性死者名叫知秋早紀,是九鹿高中二年c班的學生,擔任圖書委員一職。”“幸存者的信息呢?”一隊潮崎翻開學生資料,“是叫大庭言葉…”

“大庭?是姓大庭嗎?”

“是,有什麽問題嗎?”

“大庭家啊,是那個東北地區有名的政治家族。前幾年出了事故……”潮崎說到這裏便打住不再提,接過大庭言葉的資料簡要看了一遍,“住宿生?”

“是,九鹿高中長期住校的學生只有她,據說是事件發生後她一整天都在宿舍裏休息,出來時學校已經沒人了,她什麽都沒看見。”松下遲疑著說,“她有點不對勁。”

潮崎叼著煙趕時間喝了口飲料道:“難道我們在拍魔女嘉莉嗎?只是個小女孩不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

你是沒看見那副場景,簡直是伊藤潤二漫畫裏才會有的畫面!松下嘴巴微張想繼續說些什麽,她的腳就放在屍體身上啊啊啊啊!松下艿忽然看到救護車裏披著毯子喝著熱咖啡的少女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她,像是無言的邀請,請她閉嘴。松下艿抖了抖,嘴巴緊緊閉上,算了,與她無關,大庭言葉只是幸存者而已。而已。

還沒有發現失蹤者的遺體,多方的壓力讓潮崎暴躁起來,“還沒有消息嗎?”“有、有了!因為馬上要開始的縣大賽,九鹿高中的幾個王牌運動社團紛紛跟其他縣的強校進行車輪戰練習,排球部、籃球部、足球部、網球部、游泳社、田徑部、公路賽車部、花滑社、輕音部等社團成員都不在九鹿町,已經聯絡上他們的指導老師,確認安全!還有今天九鹿高中理事長帶隊去了東京商談聯合高中的具體事宜,也不在九鹿。”

九鹿高中門口擠滿了擔憂的家長,那些孩子是運動社團的家長松了口氣後開始嚎啕大哭,沒有參加運動社團學生的家長當場昏厥了好多個。

“聯絡到九鹿高中的教導主任了!福澤先生,請這邊來!”

那是個穿著嚴謹暗色系和服的銀發男子,他大約四十歲,步伐好像被尺子精確量過似的。

教導主任居然不是禿頭油膩中年人,不科學。

“因為九鹿高中是學生會管理,所以除了教室外的其他行政人員並不經常在校,福澤先生剛剛下飛機。”

福澤諭吉走到搜查潮崎面前伸出手說:“您好,我是九鹿高中教導主任福澤諭吉,貴安。”醒來後發現自己在飛機上,身邊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公文包,福澤諭吉有些吃驚,一分鐘後他拿過公文包查找,很快確定了自己的身份,從十七年前起在九鹿高中任教,而九鹿高中的理事長正是他的老師夏目漱石。

“您好,請問您認識這位學生嗎?”潮崎指著大庭言葉問道。

看到少女的一瞬間,,福澤諭吉眼前出現了相關信息:

姓名:大庭言葉

性別:女

身份:九鹿高中三年a班

備註:性格敏感多疑,因家庭原因患有覆合型抑郁癥,伴有幻覺和妄想,極度沒有安全感,患有陽光恐懼癥,喜歡陽光型男性。總之,是與自己相反的人。

狀態:迷茫

好感度:-1

愛好:喜歡恐怖游戲、小說、電影

屬性:文學少女(未解鎖)

像是游戲面板一樣滑稽的東西。

哪怕銀狼再冷靜,也被這滑稽的一幕噎了下。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進入了某個異能力者編織的世界,他甚至見過類似的異能力者。艾倫·坡,異能力——莫格街的黑貓。將讀者引入自己執筆的小說世界裏,在小說中所有讀者都無法使用異能力。亂步曾經遭到坡的挑戰,但顯然,沒有人是“超推理的對手”。但是,他並沒有看過任何書籍。而坡的異能構造的世界絕不可能這麽大。他只能將範圍控制在相對封閉的區域,像是大雪封住的山頂城堡,或者橋斷掉的江心酒店,正在行駛的火車、天上的飛機……能控制一座小鎮,甚至沿途逼真風景、人群的,構造出如此龐大場景的,日本不存在那種等級的異能力者!

難道是外國來的…福澤諭吉眼中浮現一抹沈重,他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潮崎抓了抓短發,“這下可麻煩了,這孩子是孤兒啊,一直住在學校宿舍裏,只有信托基金會聯絡她。”

福澤諭吉:“沒有監護人嗎?”

潮崎翻開學籍資料,敲了敲,“是她哥哥大庭葉藏,已經失蹤五年了。”

“大庭言葉一年前就該畢業了,但是她的精神狀況很不好,雖然不影響智力也有生活能力,但是卻很不願意接觸其他人,甚至從來不在白天出現,她能幸存應該是從不在白天出門的緣故。福澤先生,您怎麽說也是九鹿的教導主任,去跟那孩子說說話吧。”

不茍言笑的福澤主任可不是會安慰女高中生的性格,饒是如此他還是硬著頭皮過去了。

少女的膚色極白,隱約有種透明感,那雙眼睛又極其黑白分明,歪著頭看過來時一縷柔順的黑發斜過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不通世情的妖精好奇地打量心懷不軌的獵人,少女在想什麽沒人知道,她只說了名字再也沒開過口,圖書室那一幕過於驚悚,連最會安慰遇難者的松下艿警官也只是站在遠處。

“她沒有地方去。”

福澤諭吉想著大庭言葉的家庭狀況,四年來一直住在宿舍,費用由教育基金自動支付,十五歲之前住在遠親家裏,可是只要她住在誰家那家總會發生各種事故,九鹿町的居民都知道大庭言葉是個晦氣的孩子,跟她接觸是要走黴運的。少女披著毯子,細細的手指抓著毯子的邊緣,掐的很緊,應該是很害怕的,可她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的情緒,也許是驚恐過度。橫濱的銀狼如此想到。他走到救護車邊站定,少女沒有像忽略其他人似的忽略他,歪著頭疑惑地仰起頭:

“福澤老師?”

大庭言葉把垂下來的發絲別到耳後,福澤老師,是福澤老師,見到他時嘴巴自動冒出來的姓氏,可福澤老師全名叫什麽她並不知道,她想了想,沖著福澤諭吉伸出手:“花,請給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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