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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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 章
趙溫柔和許廊因第二天中午才去了王小博家裏，而他的姑姑此時也才到沒多久。
“我說你也別太挑了，你知道你給我多少錢嗎？能買上這樣兩副棺材就已經很不錯了，我還往裏添了錢呢，你要是相不中，你自己去退了買新的吧，我可沒這功夫陪你胡鬧。”
在王桂香的嘴裏，買棺材就是一件胡鬧的事情。
王小博聽到這話，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和姑姑吵架的時候。
即便他知道姑姑不喜歡自己，可是除了姑姑，他沒有別的親人了，也沒有別的大人可以幫他辦這場喪事。
王小博低下了頭，妥協了。
“姑姑，我把錢都拿給了你，我已經沒有錢了。”
“沒有錢就別充大爺，村裏那麽多老人死了沒棺材的，難道他們的孩子都是不孝順嗎？不是我說你，你小小的年紀怎麽這麽虛榮呢？咱們有多少錢辦多少錢的，沒錢難不成賒賬買棺材嗎？這話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呢。”
王桂香叉著腰，教訓著王小博。
此時她占了上風，更是要多說幾句。
“行了，棺材我也給你送來了，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家裏還有一堆活沒幹完呢，我可沒工夫陪你在這兒耗，等啥時候下葬了，你通知我一聲就行。”
此時院子裏沒有外人，王桂香也懶得裝模作樣。
王小博聽到這話，就開始著急了。
“姑姑，你得幫我。”
王小博一個小孩子怎麽懂得如何操辦喪事？
何況他手裏已經沒了錢，就算要請村裏人幫忙，也是請不動的。
“那我可管不了，我這還有一攤子事沒處理呢。”
王桂香顯然不想接手，辦一場喪事想不花錢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不吹吹打打，只請人擡棺材埋人，都要花錢才行。
白事和其他事兒不一樣，有些人嫌晦氣，是不肯輕易幫忙的。
“姑姑，你不幫我，難道要看奶奶在房間裏發爛發臭嗎？”
王小博抿了抿唇，他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請姑姑幫忙。
王桂香聽到這話，並沒有心軟。
“人死如燈滅，要我說，直接涼席一裹埋了就行，你非要花錢買棺材，我現在手裏也沒有餘錢，棺材我也已經給你買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王桂香不耐煩地說道，她真的對這個侄子已經喪失了耐心。
如果王小博私下和她商量買棺材的事，她也不會這麽怨恨王小博，可他將這件事擺在臺面上，如果她拒絕了，別人都只會說她不孝順，沒有一個人能看到她的難處。
王桂香越想越生氣，她也不想這樣斤斤計較，滿眼算計，可日子過得不如意，她那怎麽辦呢？
王小博有王小博的孝順，她也有她的難處。
王桂香在心中安慰自己一番，也愈加理直氣壯。
即便王小博眼淚汪汪的求她幫忙，她也心狠的拒絕了。
“不是我說你，非要充當孝子有什麽用？你知道為你一句話，我有多大的難處嗎？我拿家裏的錢貼補你買棺材，你姑父已經很不高興了，我現在要是再接了這攤子事，那我以後的日子就不用過了。”
王桂香將所有的錯都推到王小博的頭上，就連自己生活的不如意，仿佛都是王小博造成的。
王小博到底是一個小孩子，還不會撒潑，如何能說得過王桂香呢。
“姑姑，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現在的天氣這麽熱，如果再放兩天，奶奶和我媽肯定會臭的，你就再幫幫我吧。”
王小博試圖說服王桂香，可他並不知道，王桂香的耐心已然耗盡。
“我看你是小孩兒，才跟你多說幾句，你要是油鹽不進，那咱們也就沒啥說的了。”
王桂香一把推開王小博，語氣不耐煩的說道。
“話我已經說完了，我要回去了，對了，下葬的時候知會我一聲。”
王桂香推開王小博，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交代了一聲。
若不是怕人說她不孝，王桂香就連葬禮也不想參加。
王小博見攔不住姑姑，便也沒有繼續攔，失魂落魄的站在院子裏。
昨日熱鬧非凡的庭院，今日只剩下一個小孩子在。
他們都害怕王小博求到自己頭上，誰也不想接手這攤子爛事兒。
趙溫柔遠遠的就看到王桂香從王小博家裏出來，她拽了拽許廊因的衣角。
“那好像是小博的姑姑，她怎麽一個人出來了？”
趙溫柔不知道鄉下的葬禮是否覆雜，但不管風俗有多麽不一樣，王小博家都不該一個人也沒有。
許廊因自然不認識王小博的姑姑，不過他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
這事與其他事情不同，而王小博家裏已經沒有成年人，王桂香作為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的姑姑，按理說應該幫襯他，但目前的情況來看，王桂香無意幫扶王小博。
一切都都還沒有定論，這些都只是單方面的猜測。
許廊因並沒有立刻開口表達想法，而是隨口說：“或許是有別的事情，咱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趙溫柔覺得這話也有道理，畢竟辦喪事並不容易，不是一張嘴就能解決的。
“那好，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趙溫柔心裏也著急，她有些擔心王小博。
快步走到王小博家門口，趙溫柔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廊因，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趙溫柔擡手敲門前，又開口說道。
“不管對不對，你都已經來到門口了，直接敲門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許廊因這話不假，因此趙溫柔也不再多想。
可是她敲過門，門並沒有應聲而開。
王小博不知道在家裏做什麽，或許是沒有聽見。
趙溫柔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又敲了一次門。
然而還是沒有什麽動靜。
“廊因，小博不會做傻事吧？”
趙溫柔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他的母親和奶奶都沒了，就算他死了也是悄無聲息的，沒有人會發現。
“不會的，估計是心情不好，所以沒有開門。”
許廊因皺眉，他越發肯定，王小博的姑姑與他是不歡而散。
“再調一下吧，這孩子不是不懂事的。”
許廊因嘆氣，碰到這樣的事情，誰也沒辦法說什麽。
趙溫柔點頭，叫起了門。
“小博，快開門，我和許老師來看你了。”
趙溫柔拍著門，心裏想著要是王小博再不開門，她就要撞門了。
王小博家的門在王桂香走後，就被他反鎖住了。
被姑姑拒絕以後，他真的沒有辦法了，他甚至想著就讓媽媽和奶奶的屍體在房間裏臭掉、爛掉算了。
反正這個家裏也沒有別人了。
王小博整個人都被悲傷淹沒了，這世上他無依無靠，再沒有可以信賴的人。
聽到趙溫柔的聲音時，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畢竟趙溫柔並沒有承諾會來看他，只是告訴他有空會來，而自己當時的回應很禮貌。
王小博抹了抹眼淚，從地上爬起來。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家門已經被敲響，他都得去看看。
王小博打開門栓，緩緩將門推開一個縫隙，便看到門前的趙溫柔和許廊因。
“趙老師，許老師，你們怎麽過來了？”
王小博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在這個人人避之不及的時候，趙溫柔卻真的過來了。
趙溫柔笑了笑，“我想你或許需要幫忙，所以就請許老師跟我一起來看看。”
現在看來，她的決定是正確的，王小博的確需要幫忙。
“你們幫不了我的。”
王小博垂下頭，小聲地說道。
他身後的庭院空無一人，就連最親近的姑姑也離開了。
“我們可以的，小博，我知道你現在需要我們的幫忙。”
趙溫柔哪裏還能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她有些生氣，但還是盡量軟下了聲音。
昨天擠滿庭院的人，如今一個也沒有來。
只有兩口黑色的棺材擺在院子中央，除此以外什麽也沒有。
“小博，現在天氣熱，就像你昨天說的一樣，如果不盡快把你的奶奶和媽媽安葬了，肯定會散發出異味兒的。我想你也不希望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現在只有我和許老師能幫你。”
趙溫柔嘆了一口氣，她如果今天沒來，或許王小博真的會自己熬著。
等到屍體臭掉、爛掉，他的生命或許也會隨之消失。
趙溫柔說的不假，王小博自然是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的。而他奶奶和媽媽的屍體，還在房間裏。
“老師……”
王小博一張嘴，眼眶裏的淚水就沒忍住流了下來。
趙溫柔看著他這般模樣，心疼壞了。
“我知道你辛苦了，小博，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趙溫柔將他抱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老師來處理吧。”
這件事對趙溫柔來說，不過是花幾個錢就能解決的。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村裏人覺得搬死人屍體晦氣，有錢拿的話，他們一樣願意做。
“老師，可是我沒有錢了。”
王小博的小手垂在兩側，不敢碰趙溫柔，害怕把她的衣服給弄臟了。
趙溫柔沒有註意到他的小心翼翼，聽到這話，也不甚在意。
“沒關系，老師有錢，老師會幫你解決的，你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你只要好好的學習就行了。”
趙溫柔笑著說道，她覺得所有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問題。
王小博聽到這話頗有些不好意思，他三番五次的拒絕趙老師，沒想到趙老師還願意如此幫他。
“趙老師，需要很多錢的，我還不起。”
王小博說的是實話，他現在的年紀還小，幾乎幹不了什麽事，也沒有辦法打工償還債務。
趙溫柔松開他，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我不要你還錢，還記得我提出的條件嗎？我會解決你生活中的所有問題，但是你畢業之後必須回到學校工作兩年。”
趙溫柔覺得這不是虧本的買賣，畢竟鄉下的教育一直以來都更差一些。
她現在不過是付出一點點小小的金錢，就能換來王小博畢業以後的兩年時光。
王小博則覺得趙老師付出這麽多，卻只要他畢業回來工作，且只讓他承諾兩年內不會離職而已，真的很虧本。
即便他的工資會少發一部分，王小博也覺得自己賺大了。
何況他現在還沒有考初中，誰也說不準，他能不能考上初中。
“小博，你現在還是孩子，不用考慮這些問題，有老師在呢。”
趙溫柔既然要管他的事情，那自然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承包了，不會讓他煩惱。
“只要你答應老師好好學習，好好考試，其他的都不需要你操心。”
趙溫柔沒有其他的要求，她只希望王小博考上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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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溫柔和許廊因第二天中午才去了王小博家裏，而他的姑姑此時也才到沒多久。
“我說你也別太挑了，你知道你給我多少錢嗎？能買上這樣兩副棺材就已經很不錯了，我還往裏添了錢呢，你要是相不中，你自己去退了買新的吧，我可沒這功夫陪你胡鬧。”
在王桂香的嘴裏，買棺材就是一件胡鬧的事情。
王小博聽到這話，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和姑姑吵架的時候。
即便他知道姑姑不喜歡自己，可是除了姑姑，他沒有別的親人了，也沒有別的大人可以幫他辦這場喪事。
王小博低下了頭，妥協了。
“姑姑，我把錢都拿給了你，我已經沒有錢了。”
“沒有錢就別充大爺，村裏那麽多老人死了沒棺材的，難道他們的孩子都是不孝順嗎？不是我說你，你小小的年紀怎麽這麽虛榮呢？咱們有多少錢辦多少錢的，沒錢難不成賒賬買棺材嗎？這話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呢。”
王桂香叉著腰，教訓著王小博。
此時她占了上風，更是要多說幾句。
“行了，棺材我也給你送來了，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家裏還有一堆活沒幹完呢，我可沒工夫陪你在這兒耗，等啥時候下葬了，你通知我一聲就行。”
此時院子裏沒有外人，王桂香也懶得裝模作樣。
王小博聽到這話，就開始著急了。
“姑姑，你得幫我。”
王小博一個小孩子怎麽懂得如何操辦喪事？
何況他手裏已經沒了錢，就算要請村裏人幫忙，也是請不動的。
“那我可管不了，我這還有一攤子事沒處理呢。”
王桂香顯然不想接手，辦一場喪事想不花錢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不吹吹打打，只請人擡棺材埋人，都要花錢才行。
白事和其他事兒不一樣，有些人嫌晦氣，是不肯輕易幫忙的。
“姑姑，你不幫我，難道要看奶奶在房間裏發爛發臭嗎？”
王小博抿了抿唇，他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請姑姑幫忙。
王桂香聽到這話，並沒有心軟。
“人死如燈滅，要我說，直接涼席一裹埋了就行，你非要花錢買棺材，我現在手裏也沒有餘錢，棺材我也已經給你買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王桂香不耐煩地說道，她真的對這個侄子已經喪失了耐心。
如果王小博私下和她商量買棺材的事，她也不會這麽怨恨王小博，可他將這件事擺在臺面上，如果她拒絕了，別人都只會說她不孝順，沒有一個人能看到她的難處。
王桂香越想越生氣，她也不想這樣斤斤計較，滿眼算計，可日子過得不如意，她那怎麽辦呢？
王小博有王小博的孝順，她也有她的難處。
王桂香在心中安慰自己一番，也愈加理直氣壯。
即便王小博眼淚汪汪的求她幫忙，她也心狠的拒絕了。
“不是我說你，非要充當孝子有什麽用？你知道為你一句話，我有多大的難處嗎？我拿家裏的錢貼補你買棺材，你姑父已經很不高興了，我現在要是再接了這攤子事，那我以後的日子就不用過了。”
王桂香將所有的錯都推到王小博的頭上，就連自己生活的不如意，仿佛都是王小博造成的。
王小博到底是一個小孩子，還不會撒潑，如何能說得過王桂香呢。
“姑姑，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現在的天氣這麽熱，如果再放兩天，奶奶和我媽肯定會臭的，你就再幫幫我吧。”
王小博試圖說服王桂香，可他並不知道，王桂香的耐心已然耗盡。
“我看你是小孩兒，才跟你多說幾句，你要是油鹽不進，那咱們也就沒啥說的了。”
王桂香一把推開王小博，語氣不耐煩的說道。
“話我已經說完了，我要回去了，對了，下葬的時候知會我一聲。”
王桂香推開王小博，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交代了一聲。
若不是怕人說她不孝，王桂香就連葬禮也不想參加。
王小博見攔不住姑姑，便也沒有繼續攔，失魂落魄的站在院子裏。
昨日熱鬧非凡的庭院，今日只剩下一個小孩子在。
他們都害怕王小博求到自己頭上，誰也不想接手這攤子爛事兒。
趙溫柔遠遠的就看到王桂香從王小博家裏出來，她拽了拽許廊因的衣角。
“那好像是小博的姑姑，她怎麽一個人出來了？”
趙溫柔不知道鄉下的葬禮是否覆雜，但不管風俗有多麽不一樣，王小博家都不該一個人也沒有。
許廊因自然不認識王小博的姑姑，不過他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
這事與其他事情不同，而王小博家裏已經沒有成年人，王桂香作為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的姑姑，按理說應該幫襯他，但目前的情況來看，王桂香無意幫扶王小博。
一切都都還沒有定論，這些都只是單方面的猜測。
許廊因並沒有立刻開口表達想法，而是隨口說：“或許是有別的事情，咱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趙溫柔覺得這話也有道理，畢竟辦喪事並不容易，不是一張嘴就能解決的。
“那好，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趙溫柔心裏也著急，她有些擔心王小博。
快步走到王小博家門口，趙溫柔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廊因，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趙溫柔擡手敲門前，又開口說道。
“不管對不對，你都已經來到門口了，直接敲門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許廊因這話不假，因此趙溫柔也不再多想。
可是她敲過門，門並沒有應聲而開。
王小博不知道在家裏做什麽，或許是沒有聽見。
趙溫柔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又敲了一次門。
然而還是沒有什麽動靜。
“廊因，小博不會做傻事吧？”
趙溫柔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他的母親和奶奶都沒了，就算他死了也是悄無聲息的，沒有人會發現。
“不會的，估計是心情不好，所以沒有開門。”
許廊因皺眉，他越發肯定，王小博的姑姑與他是不歡而散。
“再調一下吧，這孩子不是不懂事的。”
許廊因嘆氣，碰到這樣的事情，誰也沒辦法說什麽。
趙溫柔點頭，叫起了門。
“小博，快開門，我和許老師來看你了。”
趙溫柔拍著門，心裏想著要是王小博再不開門，她就要撞門了。
王小博家的門在王桂香走後，就被他反鎖住了。
被姑姑拒絕以後，他真的沒有辦法了，他甚至想著就讓媽媽和奶奶的屍體在房間裏臭掉、爛掉算了。
反正這個家裏也沒有別人了。
王小博整個人都被悲傷淹沒了，這世上他無依無靠，再沒有可以信賴的人。
聽到趙溫柔的聲音時，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畢竟趙溫柔並沒有承諾會來看他，只是告訴他有空會來，而自己當時的回應很禮貌。
王小博抹了抹眼淚，從地上爬起來。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家門已經被敲響，他都得去看看。
王小博打開門栓，緩緩將門推開一個縫隙，便看到門前的趙溫柔和許廊因。
“趙老師，許老師，你們怎麽過來了？”
王小博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在這個人人避之不及的時候，趙溫柔卻真的過來了。
趙溫柔笑了笑，“我想你或許需要幫忙，所以就請許老師跟我一起來看看。”
現在看來，她的決定是正確的，王小博的確需要幫忙。
“你們幫不了我的。”
王小博垂下頭，小聲地說道。
他身後的庭院空無一人，就連最親近的姑姑也離開了。
“我們可以的，小博，我知道你現在需要我們的幫忙。”
趙溫柔哪裏還能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她有些生氣，但還是盡量軟下了聲音。
昨天擠滿庭院的人，如今一個也沒有來。
只有兩口黑色的棺材擺在院子中央，除此以外什麽也沒有。
“小博，現在天氣熱，就像你昨天說的一樣，如果不盡快把你的奶奶和媽媽安葬了，肯定會散發出異味兒的。我想你也不希望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現在只有我和許老師能幫你。”
趙溫柔嘆了一口氣，她如果今天沒來，或許王小博真的會自己熬著。
等到屍體臭掉、爛掉，他的生命或許也會隨之消失。
趙溫柔說的不假，王小博自然是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的。而他奶奶和媽媽的屍體，還在房間裏。
“老師……”
王小博一張嘴，眼眶裏的淚水就沒忍住流了下來。
趙溫柔看著他這般模樣，心疼壞了。
“我知道你辛苦了，小博，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趙溫柔將他抱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老師來處理吧。”
這件事對趙溫柔來說，不過是花幾個錢就能解決的。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村裏人覺得搬死人屍體晦氣，有錢拿的話，他們一樣願意做。
“老師，可是我沒有錢了。”
王小博的小手垂在兩側，不敢碰趙溫柔，害怕把她的衣服給弄臟了。
趙溫柔沒有註意到他的小心翼翼，聽到這話，也不甚在意。
“沒關系，老師有錢，老師會幫你解決的，你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你只要好好的學習就行了。”
趙溫柔笑著說道，她覺得所有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問題。
王小博聽到這話頗有些不好意思，他三番五次的拒絕趙老師，沒想到趙老師還願意如此幫他。
“趙老師，需要很多錢的，我還不起。”
王小博說的是實話，他現在的年紀還小，幾乎幹不了什麽事，也沒有辦法打工償還債務。
趙溫柔松開他，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我不要你還錢，還記得我提出的條件嗎？我會解決你生活中的所有問題，但是你畢業之後必須回到學校工作兩年。”
趙溫柔覺得這不是虧本的買賣，畢竟鄉下的教育一直以來都更差一些。
她現在不過是付出一點點小小的金錢，就能換來王小博畢業以後的兩年時光。
王小博則覺得趙老師付出這麽多，卻只要他畢業回來工作，且只讓他承諾兩年內不會離職而已，真的很虧本。
即便他的工資會少發一部分，王小博也覺得自己賺大了。
何況他現在還沒有考初中，誰也說不準，他能不能考上初中。
“小博，你現在還是孩子，不用考慮這些問題，有老師在呢。”
趙溫柔既然要管他的事情，那自然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承包了，不會讓他煩惱。
“只要你答應老師好好學習，好好考試，其他的都不需要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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