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霽籠山荒廢多少年了，我那兩萬八千的弟子，悉數去了九天幫忙，我這回去還怎麽住啊？”

“你的兩萬八徒弟呢？你一道神諭他們不得統統回來？”

雨詩撇撇嘴道：“好，我回去。風澤什麽時候開始覆生啊？等開始了，一定要通知我啊。”

“行，一定。”

飯後，念兮就將雨詩送走了。

她喋喋不休的和她東拉西扯，雙誇讚了鐘暝廚藝不錯。

說得念兮都不耐煩了，她才走。

念兮無奈的嘆了口氣，瞧著人還是那麽個人，卻始終覺得少了些什麽。

她一轉身，就看到了鐘暝站在自己身後。

“你怎麽來了，我就送送她。”

“改明兒她還得來。”鐘暝淡道。

“哦。”念兮點了點頭說：“她也挺可憐的，對她來說睡了一覺，可醒了，都經歷了滄海桑田，她現在就一個人，在上古時期也沒什麽朋友，我在這裏，她自然要來找我說話。”

鐘暝說：“找你說話是不假，可不是為了排解孤獨。”

“那是什麽？”

“她想問關於箕風的事。”

“啊？”念兮有些驚訝。

鐘暝又說：“她想問箕風的事，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念兮怔了半晌，其實她也有些好奇，箕風到底能不能活過來。

又或者說，他活過來到底算神還是算魔。

“你也收集了箕風的神魂碎片，我做過他的任務。可他不是魔嗎？他才是魔尊，為什麽他會有神魂碎片？”念兮問。

“自然是算的，其實神與魔本質是一樣的。”鐘暝嘆道：“或許這個世界，我們了解得還是不夠多。”

“了解得不夠多？”這是什麽意思？

念兮以為，對神與魔，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也就鐘暝最透徹了。

他連讓古神覆生的東西都做了出來，連天命石上的命數都能改變，他竟然說出對這個世界了解得不夠多的話來。

他都這麽說，其他人豈不是連這個天下的門路都沒摸到？

“你跟我來。”

鐘暝牽著她的手，畫面一轉，到了他們方才吃飯的飯廳。

飯廳裏除了一張中式的大圓桌外，還有一個巨大的魚缸十分醒目。

裏邊養著各種觀賞魚類，沒有一條是凡品，全是各種瀕臨滅絕的稀有生物。

念兮不明白鐘暝為什麽會養這樣的東西。

“你看，這個魚缸就是它們的世界，它們透過魚缸感知這個世界，以為魚缸以外的世界就是這間餐廳，其實，僅僅是知道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罷了。”

念兮嚼著這句話，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雖然是主宰這個世界的神，其實也跟他們一樣，只是被圈養在魚缸裏的魚。”

鐘暝點點頭。

細思極恐。

“你圈養了它們，又是什麽圈養了我們？”

鐘暝擡頭看向窗外，聲音低低沈沈：“天命。”

“天命是什麽？”

“誰都不可以打破的規則。”

誰都不可以打破的規則，就像……

念兮按上了魚缸上的按鈕，魚缸啟動自動換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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