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要換她來哭了？

“師父，你怎麽了？”

葉歸塵擡起了手，那只手上，滿是滾燙的血。

念兮一把握住，順著那只手，向下看去。

他的丹田，他的丹田……空了？

空了？

為什麽會這樣？

“師父，師父，怎麽會這樣？你……你是不是活不了……”

修士的丹田空了，他還要怎麽活下去？

也不知是什麽力量支撐著他找到了她們，還能活生生的看到她。

“發生了什麽事？”

念兮急著四處打量，“玄彧呢？玄彧，你在哪兒？我不讓你看著他嗎？為什麽會這樣？”

沒有人回應，那只血手，抓住了她。

“華兒。”

“師父。”念兮淚如雨下。

他活不成了，她心裏很清楚。

“你說的玄彧，就是那條龍對不對？”

念兮點頭。

“別找他了，他受了天罰，已經……已經……”

“死了？”念兮大驚。

葉歸塵點了點頭。

什麽？

怎麽可能，一個小位面的天罰怎麽會劈死了玄彧，他可是強大的上古仙族啊。

“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葉歸塵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可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我這一生，一直順風順水，受萬人敬仰。人人都說我能成仙，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命中會有一劫，恐永遠都無法突破那一桎梏。”

念兮握著他的手，將他寬厚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臉上。

他定是一直以為自己命中的劫難是邪宗的那個人，可念兮知道，不是的，是命，是天命。

他身體裏攜帶著鐘暝的神魂，就註定了，不管他怎麽努力，都走不到那一步。

葉歸塵張了張嘴，聲音越發微弱，“成仙，成了我一生的執念。”

念兮看著他，留著淚輕輕點頭。

“我知道，師父。”她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的修為註入他的體內，讓他走得沒那麽痛苦。

“這一執念，我今生無法完成，你……既是我的夫人，也是我的弟子。你答應我，我死之後，你定要完成我畢生夙願，飛升去上界，幫我……幫我看看那上界，到底……到底是什麽樣子……”

淚水模糊了念兮的眼睛，她握著他的手，不住的點頭。

“好，我答應，我答應你。”

葉歸塵欣慰的笑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只手，落了下去，念兮的心，也跟著落入無盡的深淵。

經歷了這麽多個位面，從來都是他們送走她，她坐在虛擬顯示屏前，看著自己死前的一幕，看著他們痛苦。

她會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游戲，結束了，就該關機了。

關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多少業務員就是這麽麻痹自己，時間久了，就麻木了。

她也一直是這麽做的。

可如今，當自己來經歷生死離別，當他就死在自己的懷裏，她才終於明白了心跌入深淵的痛苦。

“師父……”

念兮擡起顫抖的手，撫摸上葉歸塵的臉。

“師父……”

他死了，他是真的死了。

巨大的悲傷帶出的一聲吶喊響徹了山谷，震動了飛鳥走獸。

葉歸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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