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皇……”

未央宮中，不知何地響起一個年輕的女音。

喊得撕心裂肺，聽得人淚如潮湧。

“鳳皇，鳳皇，一定要等等我……”念兮低聲的念著，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

那些試圖阻攔她的人，沒一個能攔得住她。

這個任務的最終目地終於明了，改變鳳皇的命運，不要讓他失去對生的渴望。

這一瞬，他一心求死。

可聽到遠處那傳來的聲音，他猛然散發出強大的求生欲。

她還活著。

她還活著，他怎麽能死？

……

太元十一年，慕容沖在長安城稱帝，因他不願回鄴城，引得鮮卑族人心生不滿。左將軍韓延順應民心，攻殺之。

同年，擁立段隨為帝，為慕容沖上謚號為威皇帝。

“鳳皇，你看我繡的帕子好不好看？”

遙遠的平陽海邊，一座隱匿的小院中依偎著年輕的男女。

女子臉上的笑容比陽太還明亮，男子傾國傾城的面容，羞了滿院嬌花。

“中肯的評價一下，不怎麽好看。”

“嗚嗚，我已經很努力了，你來繡。”

“不過嘛，在我眼中，只要是阿瑤繡的，就是最好的。”

他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從此，春花秋水兩相宜，相守相望不相棄。

百年之後，枯骨化為塵埃，院落融入蒼茫大地，那遠在蒼穹的古神遺址中，天命石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變化。

……

“您回來了？”

念兮睫毛微微顫動，還未完全睜開眼，便聽到了姬斐的聲音。

這一次任務是她待得最久的一次，她活了八十五年，在古代算是長壽。

與鳳皇相守相知，住在海邊的小屋裏，看潮起潮落，聽風聲水聲。

陪著他走到生命的盡頭，她的任務，也圓滿結束。

姬斐微笑道：“任務完成得非常好，你的積分已經劃到你的賬上。”

要是以前，聽到積分二字她一定十分高興，如今呢，她已經不在乎那些東西了。

“鳳……”一張口，險些又成了鳳皇。

“鐘暝呢？雨詩醒來了嗎？”

她一連丟出兩個問題。

姬斐道：“雨詩已經醒來了，正在著手調查滄燁的事。”

“鐘山神君在鐘山神宮等您，您回來後，就可去找他。”

“那瑤兒呢？你可收到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我用法鏡送回來的。”

“收到了，也在鐘山。”

太好了。

念兮立刻翻身站了起來。

瑤兒在鐘山，鐘暝在鐘山，他們一家三口可以在鐘山團聚了。

“走，現在就去鐘山。”

遙遠的鐘山，依舊萬年如一日。

高聳入雲的飄渺之巔，有一座恢弘的宮殿。

他就在哪裏。

姬斐將她送去後，轉到偏殿悄悄的將慕容瑤帶了出去，獨留她漫步入殿中。

鐘暝，就在裏面。

念兮一陣欣喜，這個視覺與曾經的一段記憶吻合。

正是那在鏡中看到的那個畫面。

她漫步穿過重重殿宇，在最神聖的那一座下，看到他站在一樹梨花下微笑著向她招手。

恍忽間，他的臉，與昔日的鳳皇重合在一起。

她是念兮，是鳳兮，亦是阿瑤。

他是鐘暝，亦是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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