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兮一時看癡了，道：“公子笑起來真好看。”

他們卻不知，躲在屏風後的人也看到了這一笑，美得驚心動魄，這樣的笑容他只在兩年前見過。

兩年後的他，比之兩年前不知美上了多少分。

偏偏他是對著另一人在笑。

“哼，朕待你，待你慕容家不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盛怒的苻堅從屏風後大步出現，念兮驚詫萬分，將手裏的衣服捏得緊緊的。

老不要臉的知道了。

他早晚會知道，心裏反而釋然了。

鳳皇說：“我們只是俘虜，沒有不滿意的資格。”

“沒有不滿意的資格？那你就是不滿意咯？”

苻堅一把推開念兮，猝不及防的摔她一屁股墩，真是氣死人。

他盯著鳳皇的眼睛冷聲道：“你可知道所為俘虜應該是什麽下場？”

“縱觀歷史，你可見過誰像朕這般優待過俘虜？你可明白，你的家人能夠繼續享受著榮華富貴，是為什麽？”

苻堅步步緊逼，念兮心都揪緊。

他就是這樣，逼迫年幼的鳳皇就範。

這老畜生，她真想跳起來掐死他。

“我原以為，你並無龍陽之好才不高興，原來不是，讓你不高興的，是朕，是你們鮮卑慕容氏的驕傲。真是可笑之極。”

“哼，你們一直認識五胡中，只有你們慕容家才是最優秀的血統，可在漢人眼中，你們只不過是白奴，膚白的奴隸明白嗎？在我氐族人眼中也一樣。”

苻堅憤怒的看著他們，大聲道：“來人！”

太監匆匆跑來，遞過一個藥碗。

“喝下去！”苻堅冷聲道。

少年眼中所有的驕傲與倔犟，在看到躺在地上無助欲泣的阿瑤時，終於潰散所有神采，任命一般的接過了碗。

念兮看著他手中的碗，頓時淚水狂湧。

他一人受辱，換來全族人的命。

可是鳳皇啊鳳皇，你身居未央宮兩年，卻不知，你受盡屈辱保護下來的家人眼中，是恥辱。

他日慕容氏舉起反旗，再次為皇時，你連家都不能回。

當初看攻略時，念兮只當這是一個津津樂道的故事，可在此時，她的內心像被人剜去一般的疼痛。

眼看他決定再次屈服，念兮再也忍不住，跳起來一把推掉了藥碗。

“不能喝！”

這不是藥的問題，這是尊嚴的問題。

從這一刻起，他們就是不再屈服。

“阿瑤？”鳳皇擔憂的看著她。

苻堅怒極反笑，“好，好得很，原來真是你在搗鬼。”

他上下打量著念兮，冷聲道：“這兩年來，你身子沒長大，膽子倒是長大了不少。”

他一把向念兮抓過來，速度之快，超乎她的想象。

原本以為以她的身手，根本不怕有些功夫的古代人，沒想到她錯了，只這一下她就能感覺出，自己根本不是苻堅的對手。

“朕早就警告過你，我看你想死。”他緊緊的掐著她的脖子，只要再用力，她就死定了。

“放開她！”

一直步步妥協的鳳皇慌了神，這一瞬，他忘了自己忍耐兩年換來了什麽，只知道他不能眼錚錚的看著與他相依為命的阿瑤死在自己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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