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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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雨越下越大了，看來今夜的雨不會停。”
說罷，李透微微側目以餘光瞥向了坐在茶案邊上顧知愚：“你沒有帶傘吧？”
“沒有。”
見李透突然轉了話題，顧知愚內心隱隱忐忑起來。
“那今晚，你就別走了。”
正說著，李透先行擡起右臂取下了發髻的青簪，一頭烏黑的秀發隨即翻滾披肩而下。
而後她緩緩擡起了雙手，扣住了衣衫的右衽兩襟，一面緩緩向兩側拉開，一面轉身對著顧知愚。
待到李透扯下了纏繞在胸前的一圈白錦後，映入顧知愚眼簾的，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回避的那誘人春色。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對外以李知政之子自稱的李透，竟是個身材玲瓏有致、樣貌極為出眾的女兒身。
面對眼前的巨大美色誘惑，顧知愚第一反應是立刻扭過自己的臉，生怕多看一眼。
“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可別告訴我，沒有察覺到我是女子。”
緩步朝著顧知愚走來，李透淡淡笑道：“既然錦繡前程不足以讓你動心，那讓我以女人的身份來說服你吧。”
行至顧知愚面前，李透又將手移向了自己的腰帶。
可就在她意欲解開腰帶之際，顧知愚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不要這樣輕賤自己。”
即便是不得不正面對著李透，顧知愚卻始終低著自己的頭。
“輕賤？那個女人能做的，難道不是這個嗎？”
李透冷笑道：“你覺著我這麽多年以男子身份示人，還將自己當成一個女人嗎？上床交合不過是一種行為罷了，如果這個行為能夠讓你回頭，摒棄那些女人對你的誘惑，那我樂意之至，日後你隨時想要的話，也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會滿足你的。”
“別把人當成發情的動物！”
被激怒的顧知愚低聲怒吼道：“你羞辱我不要緊，可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不準侮辱她。”
如此滿臉怒容的顧知愚，讓一向處變不驚的李透，一時之間也楞住了。
“還記得嗎？父親教我們的第一課，就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可隨意為情緒所左右。”
將視線從顧知愚進抓著自己的右手，緩緩移向了他那微微顫動著的側臉，李透的語調滿是嘲諷：“可你看看你現在，為了一個認識連半年都不到的女人，竟然如此失態。甚至為了維護她，竟然對我怒言相向。”
話落，李透掙脫了顧知愚的手：“若是此刻對你獻身的人是她，你也會這般毫不猶豫的推開嗎？”
見顧知愚漠然不應，李透將自己的衣襟拉回原位，語調愈發冰冷：“我仔細觀察過她，平心而論，那個女人長得不錯，可與我相比，從面容到身體，她都不如我。”
“方才我說過了，我們都不是被欲望驅使的野獸。”
顧知愚緩緩起身，扭頭再度與李透四目相峙：“並非是個女人就可以。”
“既然你把話說得這麽直白，那我也不妨直接一點好了。”
邁步上前，李透拉近了與顧知愚的距離：“若是我說，一定要她死呢？”
對此顧知愚也沒有任何猶豫，同樣邁步上前，眼神沒有絲毫的回避躲閃：“我會拼盡全力阻止，既然我來到了這裏和你把話說開，就意味著我會守護她到底。”
“哪怕與我和父親為敵？”
而李透緊跟著說出的話，卻令顧知愚一時陷入了沈默之中。
見顧知愚終於初露遲疑之色，李透順勢笑道：“你從七歲起就跟在父親的身邊，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和我一樣清楚。你認為即便是我肯收手，你因那個女人而變成這個樣子，他會坐視不管嗎？而他的手段比起我而言更加狠辣，只怕是你想要讓她留個全屍，都難了。”
末了，李透再度露出了那滿是詭譎的笑容：“就好像今晚。”
“何意？”
一聽這話，顧知愚當即緊張了起來：“難道你今晚就...”
“看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李透笑道：“縱使你現在對我口氣有多麽強硬，可你終究沒有那個勇氣向父親宣戰，既然你放不下的話，那我就更不應該留她了，免得你左右仿徨、進退不得。”
“你沒有機會的。”
仔細琢磨了一番後，顧知愚當即否定了她的話：“只要她不離開城夜永樂，難不成你還派人到那裏去殺人嗎？”
“說得對，在城夜永樂那種地方動手當然太過紮眼，所以我話費了一番功夫。”
李透擡手端起了顧知愚那碗早已涼透的茶湯：“她貌似與蝶鸞鋪一個叫南兮的女子很是要好，白天她去采購絲綢，我已經命人在半道上將她劫走了。算算時間的話，去向城夜永樂找她報信的人，應該也快到了。你說，她得知自己的好姐妹遇險，會安安分分的呆在城夜永樂不出來嗎？”
聽了李透這番話，顧知愚當即意識到了陸喻衿此刻有多麽危險。
“我今晚所做的所有安排，事先都得到了父親的準許。”
而當他把腿要沖出茶室的剎那，李透卻在身後低聲笑道：“你若是出手幹預，可有想好後果。”
雖說顧知愚不得不顧忌李巖政的存在，可眼下陸喻衿遇險在即，讓他坐視不理，他實在做不到。
下定決心的他，還是不顧一切的推門而出。
“看來你已經作出選擇了，不過即便你趕上了，結果也不會有什麽不同。”
孤零零站在原地的李透，將手中的碗微微傾斜，碗中的茶湯因此灑落一地：“畢竟，你不是他的對手，去了也只是送命而已。”
與此同時，剛剛忙碌完的陸喻衿回到了自己的寢室，正準備拿著替換的衣物去浴湯泡澡，卻發現自己的案上放置著一只錢袋。
“咦，這不是南兮的錢袋嗎？怎麽會在這裏？”
她慢慢上前，發現錢袋下方還壓著一張字條。
未待擡至眼前，陸喻衿已然看到了上面觸目驚心的一段話。
大安巷龍安裏丁二十三，只身前來，半個時辰，過時不候。有人暗地裏盯著，若敢透露他人知曉，後果自負。
“南兮被綁架了？”
陸喻衿頓感晴天霹靂，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是沖著我來的。”
她沒有時間猶豫，更加不敢冒險將此事告訴祝貽芝，且對方只給了自己半個時辰。
看著門外降下的瓢潑大雨，她沒有選擇，只得趁著別人不在意之際，帶著顧知愚送的匕首，只身撐著傘冒著大雨偷偷自小門溜出。
大雨已經下了近一炷香之久，街上的人早就避雨回家去了，孤影踩著水窪不斷前行的陸喻衿，顯得分外顯眼。
雖然根本沒有人看。
她憑借著昔日在炳忠陪同之下，自己觀閱帆公島輿圖時的記憶，沿著街巷直奔大安巷。
雙腳早已被雨水打濕的她，總算是跑到了大安巷與中正巷交界之處。
離開了鬧市，這裏更加罕見人跡。
而陸喻衿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因為自前往陰暗角落裏，走出了一個身影，像是早就在這裏等她一樣。
她換左手握住了傘柄，趁著還手之際從左手袖袋之中抽出了匕首，悄悄背在了身後。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嗎？”
“你還真有膽量，竟然真的一個人來了？”
雨水並未掩蓋得了對方滿是殺氣之聲，他緩緩朝著陸喻衿靠近：“既然知道是引你上鉤的陷阱，為何還要來？”
“放了南兮，她是無辜的。”
陸喻衿並未回答他，而是直言對其要求：“你們要我來，我已經來了，不要殃及無幹之人。”
“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同樣的，對方也是左手撐傘，左手握住了腰際懸掛的佩劍，卻始終和陸喻衿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沒有持續靠近。
這令陸喻衿深感疑惑：“你不是要殺我嗎？為何還不動手？”
“我在等一個人，說是他一定會來救你。”
那人的口吻卻透著慢慢的不情願：“若是一炷香的時間他沒有趕到的話，那你就失去最後一絲機會了。所以別急，還是靜下心等一等，你也好做最後的祈禱。”
“瘋子。”
陸喻衿不想理會他，徑直便朝著扣押南兮的地點邁步。
頃刻之間，只見一道寒光掠過地面積水，濺起的一丈水滴卷起了一道浪，如猛獸般咆哮著撲向了陸喻衿。
盡管陸喻衿以最快的反應拔出了匕首抵擋，卻還是被巨大的沖擊力掀翻在地。
左上臂被水浪割開的破損處，鮮血不斷外溢。
再看那人，原封不動的站在那裏，好像什麽都沒有做。
至此，陸喻衿不敢再輕舉妄動。
而那人的視線，已然從她身上移開。
因為有另一個人，已經出現在了這裏。
未待陸喻衿察覺，原本脫手落在地上的雨傘，再度擋在了她的頭頂。
回眸望去，顧知愚已然半蹲在自己身側。
“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的全身早已被冰冷的雨水打濕，近在咫尺之下，陸喻衿感受到的，卻是無比的溫暖。
說罷，他便扶著陸喻衿的左肩將其攙扶起來，而後擡起了她的右手，將傘柄置於她手中。
“那個人好像很厲害，你要小心。”
順著陸喻衿的視線看向了雨中的敵人，顧知愚一眼便認出了他。
“這一點我比你清楚，畢竟，我在新兵營整整六年，都在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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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了，看來今夜的雨不會停。”
說罷，李透微微側目以餘光瞥向了坐在茶案邊上顧知愚：“你沒有帶傘吧？”
“沒有。”
見李透突然轉了話題，顧知愚內心隱隱忐忑起來。
“那今晚，你就別走了。”
正說著，李透先行擡起右臂取下了發髻的青簪，一頭烏黑的秀發隨即翻滾披肩而下。
而後她緩緩擡起了雙手，扣住了衣衫的右衽兩襟，一面緩緩向兩側拉開，一面轉身對著顧知愚。
待到李透扯下了纏繞在胸前的一圈白錦後，映入顧知愚眼簾的，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回避的那誘人春色。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對外以李知政之子自稱的李透，竟是個身材玲瓏有致、樣貌極為出眾的女兒身。
面對眼前的巨大美色誘惑，顧知愚第一反應是立刻扭過自己的臉，生怕多看一眼。
“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可別告訴我，沒有察覺到我是女子。”
緩步朝著顧知愚走來，李透淡淡笑道：“既然錦繡前程不足以讓你動心，那讓我以女人的身份來說服你吧。”
行至顧知愚面前，李透又將手移向了自己的腰帶。
可就在她意欲解開腰帶之際，顧知愚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不要這樣輕賤自己。”
即便是不得不正面對著李透，顧知愚卻始終低著自己的頭。
“輕賤？那個女人能做的，難道不是這個嗎？”
李透冷笑道：“你覺著我這麽多年以男子身份示人，還將自己當成一個女人嗎？上床交合不過是一種行為罷了，如果這個行為能夠讓你回頭，摒棄那些女人對你的誘惑，那我樂意之至，日後你隨時想要的話，也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會滿足你的。”
“別把人當成發情的動物！”
被激怒的顧知愚低聲怒吼道：“你羞辱我不要緊，可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不準侮辱她。”
如此滿臉怒容的顧知愚，讓一向處變不驚的李透，一時之間也楞住了。
“還記得嗎？父親教我們的第一課，就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可隨意為情緒所左右。”
將視線從顧知愚進抓著自己的右手，緩緩移向了他那微微顫動著的側臉，李透的語調滿是嘲諷：“可你看看你現在，為了一個認識連半年都不到的女人，竟然如此失態。甚至為了維護她，竟然對我怒言相向。”
話落，李透掙脫了顧知愚的手：“若是此刻對你獻身的人是她，你也會這般毫不猶豫的推開嗎？”
見顧知愚漠然不應，李透將自己的衣襟拉回原位，語調愈發冰冷：“我仔細觀察過她，平心而論，那個女人長得不錯，可與我相比，從面容到身體，她都不如我。”
“方才我說過了，我們都不是被欲望驅使的野獸。”
顧知愚緩緩起身，扭頭再度與李透四目相峙：“並非是個女人就可以。”
“既然你把話說得這麽直白，那我也不妨直接一點好了。”
邁步上前，李透拉近了與顧知愚的距離：“若是我說，一定要她死呢？”
對此顧知愚也沒有任何猶豫，同樣邁步上前，眼神沒有絲毫的回避躲閃：“我會拼盡全力阻止，既然我來到了這裏和你把話說開，就意味著我會守護她到底。”
“哪怕與我和父親為敵？”
而李透緊跟著說出的話，卻令顧知愚一時陷入了沈默之中。
見顧知愚終於初露遲疑之色，李透順勢笑道：“你從七歲起就跟在父親的身邊，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和我一樣清楚。你認為即便是我肯收手，你因那個女人而變成這個樣子，他會坐視不管嗎？而他的手段比起我而言更加狠辣，只怕是你想要讓她留個全屍，都難了。”
末了，李透再度露出了那滿是詭譎的笑容：“就好像今晚。”
“何意？”
一聽這話，顧知愚當即緊張了起來：“難道你今晚就...”
“看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李透笑道：“縱使你現在對我口氣有多麽強硬，可你終究沒有那個勇氣向父親宣戰，既然你放不下的話，那我就更不應該留她了，免得你左右仿徨、進退不得。”
“你沒有機會的。”
仔細琢磨了一番後，顧知愚當即否定了她的話：“只要她不離開城夜永樂，難不成你還派人到那裏去殺人嗎？”
“說得對，在城夜永樂那種地方動手當然太過紮眼，所以我話費了一番功夫。”
李透擡手端起了顧知愚那碗早已涼透的茶湯：“她貌似與蝶鸞鋪一個叫南兮的女子很是要好，白天她去采購絲綢，我已經命人在半道上將她劫走了。算算時間的話，去向城夜永樂找她報信的人，應該也快到了。你說，她得知自己的好姐妹遇險，會安安分分的呆在城夜永樂不出來嗎？”
聽了李透這番話，顧知愚當即意識到了陸喻衿此刻有多麽危險。
“我今晚所做的所有安排，事先都得到了父親的準許。”
而當他把腿要沖出茶室的剎那，李透卻在身後低聲笑道：“你若是出手幹預，可有想好後果。”
雖說顧知愚不得不顧忌李巖政的存在，可眼下陸喻衿遇險在即，讓他坐視不理，他實在做不到。
下定決心的他，還是不顧一切的推門而出。
“看來你已經作出選擇了，不過即便你趕上了，結果也不會有什麽不同。”
孤零零站在原地的李透，將手中的碗微微傾斜，碗中的茶湯因此灑落一地：“畢竟，你不是他的對手，去了也只是送命而已。”
與此同時，剛剛忙碌完的陸喻衿回到了自己的寢室，正準備拿著替換的衣物去浴湯泡澡，卻發現自己的案上放置著一只錢袋。
“咦，這不是南兮的錢袋嗎？怎麽會在這裏？”
她慢慢上前，發現錢袋下方還壓著一張字條。
未待擡至眼前，陸喻衿已然看到了上面觸目驚心的一段話。
大安巷龍安裏丁二十三，只身前來，半個時辰，過時不候。有人暗地裏盯著，若敢透露他人知曉，後果自負。
“南兮被綁架了？”
陸喻衿頓感晴天霹靂，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是沖著我來的。”
她沒有時間猶豫，更加不敢冒險將此事告訴祝貽芝，且對方只給了自己半個時辰。
看著門外降下的瓢潑大雨，她沒有選擇，只得趁著別人不在意之際，帶著顧知愚送的匕首，只身撐著傘冒著大雨偷偷自小門溜出。
大雨已經下了近一炷香之久，街上的人早就避雨回家去了，孤影踩著水窪不斷前行的陸喻衿，顯得分外顯眼。
雖然根本沒有人看。
她憑借著昔日在炳忠陪同之下，自己觀閱帆公島輿圖時的記憶，沿著街巷直奔大安巷。
雙腳早已被雨水打濕的她，總算是跑到了大安巷與中正巷交界之處。
離開了鬧市，這裏更加罕見人跡。
而陸喻衿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因為自前往陰暗角落裏，走出了一個身影，像是早就在這裏等她一樣。
她換左手握住了傘柄，趁著還手之際從左手袖袋之中抽出了匕首，悄悄背在了身後。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嗎？”
“你還真有膽量，竟然真的一個人來了？”
雨水並未掩蓋得了對方滿是殺氣之聲，他緩緩朝著陸喻衿靠近：“既然知道是引你上鉤的陷阱，為何還要來？”
“放了南兮，她是無辜的。”
陸喻衿並未回答他，而是直言對其要求：“你們要我來，我已經來了，不要殃及無幹之人。”
“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同樣的，對方也是左手撐傘，左手握住了腰際懸掛的佩劍，卻始終和陸喻衿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沒有持續靠近。
這令陸喻衿深感疑惑：“你不是要殺我嗎？為何還不動手？”
“我在等一個人，說是他一定會來救你。”
那人的口吻卻透著慢慢的不情願：“若是一炷香的時間他沒有趕到的話，那你就失去最後一絲機會了。所以別急，還是靜下心等一等，你也好做最後的祈禱。”
“瘋子。”
陸喻衿不想理會他，徑直便朝著扣押南兮的地點邁步。
頃刻之間，只見一道寒光掠過地面積水，濺起的一丈水滴卷起了一道浪，如猛獸般咆哮著撲向了陸喻衿。
盡管陸喻衿以最快的反應拔出了匕首抵擋，卻還是被巨大的沖擊力掀翻在地。
左上臂被水浪割開的破損處，鮮血不斷外溢。
再看那人，原封不動的站在那裏，好像什麽都沒有做。
至此，陸喻衿不敢再輕舉妄動。
而那人的視線，已然從她身上移開。
因為有另一個人，已經出現在了這裏。
未待陸喻衿察覺，原本脫手落在地上的雨傘，再度擋在了她的頭頂。
回眸望去，顧知愚已然半蹲在自己身側。
“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的全身早已被冰冷的雨水打濕，近在咫尺之下，陸喻衿感受到的，卻是無比的溫暖。
說罷，他便扶著陸喻衿的左肩將其攙扶起來，而後擡起了她的右手，將傘柄置於她手中。
“那個人好像很厲害，你要小心。”
順著陸喻衿的視線看向了雨中的敵人，顧知愚一眼便認出了他。
“這一點我比你清楚，畢竟，我在新兵營整整六年，都在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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