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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石頭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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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走進來的時候,剛好和打掃的清潔工迎面遇上了。

她認出來那是林蓁蓁常用的杯子碎片,忙快步走進辦公室,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她剛想喊人,卻見到休息室的那扇門打開了。

林蓁蓁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說什麽了?”

金燕暗暗地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這才跟著林蓁蓁走到了辦公桌面前。

“趙昀章說,他想用您母親的消息和您做個交易,他需要錢。”金燕看了一眼林蓁蓁,又強調了一句,“您的親生母親。”

林蓁蓁重新拿起桌上的筆,在文件的末尾處簽了自己的名字,“不感興趣。”

“林總,”金燕往前走了一步,她攥著手指,“外面的傳言不能當真,您要相信做人父母的,都是愛孩子的,他們不會……”

“傳言是不能盡信,如果傳言都是真的,我就是石頭變的。”林蓁蓁打斷了她的話,將那份文件合上,丟到了桌子前面,靠向了椅背,擡起了頭,神色無比地坦然,“這世上有很多的生死無奈,但我最看不起的,最痛恨的,就是自殺!我活得這麽辛苦,不就是因為他自殺嗎?”

金燕有些無言。

如果蘇以致還活著,如果林蓁蓁身邊有父母……

“讓他走吧。”林蓁蓁淡淡地丟了一句話,低頭繼續忙工作了。

金燕點了點頭。

她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但她已經盡力了。

走到門邊的時候,金燕又停了下來,“趙昀章說,當年您父親身邊,有一個叫吳曼的女人,他們的關系,似乎很親近。”

三月中旬的時候,相畫和蘇佑安的離婚判決下來了。

相畫拿走了蘇氏百分之五的股權,作為蘇佑安婚內出軌的補償,剩下的財產,兩人平均分割,蘇竹竹的撫養權歸相畫。

出了法院,相畫就帶著蘇竹竹去改名字,隨著她姓,然後又換了新房子,給蘇竹竹辦了轉學手續。

三月底的時候,劇組已經換了場地,林蓁蓁在附近出差的時候,順便來了劇組探班,把相畫的消息帶給了張儒。

這時,劇組的拍攝進度已經過半了,張儒也正式開始工作了。

他穿著一件灰撲撲的舊式長袍,臉上還有點灰塵。

因為飾演的是繡房裏的中下層人物,他在開拍之前,還特意找劇組工作人員要了點染料,沒事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泡在放了染料的水裏。

這樣開拍的時候,他的掌紋裏,指甲縫裏都帶了顏色。

林蓁蓁看著,又想幫張儒付違約金了。

“我的合同馬上就要到期了,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我走,所以最近我必須小心,不能把她們母女倆牽扯進來。她們的事情,就要麻煩林總多費心了。”

張儒將旁邊的人都支走了,然後和林蓁蓁商量著,“當然,作為回報,您可以入股我的工作室,資源方面我不強求,但我希望我可以自由選擇劇本。”

這是一份只賺不賠的合同。

然而,林蓁蓁卻覺得自己必須給張儒提個醒。

“根據我的了解,相畫對你,和普通的明星,並沒有什麽兩樣。你要考慮清楚,她比你大三歲,離過婚,還有一個十歲的女兒,經濟方面雖然寬裕,但對你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麽。你確定要栓在她這裏?”

張儒笑了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是個成年人,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認定了,就去爭取,失敗了,那就再嘗試,總會有一個結果的。”

林蓁蓁搖了搖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喬錦聿,突然感慨了一聲,“你們三個還真的是……性情相投。”

喬錦聿晚上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

他看到房間的燈還亮著,正準備輕手輕腳地去找衣服洗澡,卻見到林蓁蓁手裏還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等著他。

他有些意外,“蓁蓁,你還沒睡?”

“嗯,我等你。”林蓁蓁放下了手機,“衣服我給你拿過去了,先去洗澡吧,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喬錦聿將外套脫下來,丟在了一旁,坐到了床上,“什麽事情啊,你現在就說吧,說了你好早點睡。”

“不著急,”林蓁蓁用雙手將他硬推下了床,“我明天下午的機票,吃過午飯還可以再睡兒。你忙了一天,去洗澡,早點上床躺著,會舒服一點。”

“那好吧。”

喬錦聿見她堅持,也就沒再說什麽了,應了一聲,便去洗澡了。

洗完澡,吹幹了頭發,他按照林蓁蓁說的,又塗了臉,這才爬到了床上,將人抱到了懷裏。

“蓁蓁,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選月底來探班?”

生理期什麽的,真的是太可恨了!

林蓁蓁聽著他這怨念滿滿的聲音,不禁勾了勾嘴角。她在喬錦聿的懷裏轉了個身,伸出手來幫他捏肩膀,“下個月,我再來看你,18號前後。”

喬錦聿這才眉開眼笑。

“對了,你有什麽事情想和我說?”

“有人向我提供了我母親的線索,”林蓁蓁手上的力道減了一點,“我不知道要不要去找她。”

喬錦聿擡手,將她的頭發撥了兩下,露出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他看著她的眼睛,“突然向你提供線索?這個人是誰?”

林蓁蓁在與他的目光對視中,敗下了陣來,把那天趙昀章來找她的事情和喬錦聿說了。

“這很有可能是趙昀章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喬錦聿翻個身,平躺了下來,“你看,謝家大哥已經把他的前路封死了,就算他還想留在蘇家,下場也不見得會比現在好。如果他真的缺錢,或者是想要威脅你,他該來找我,而不是去找你的麻煩。”

“你怎麽會這樣想?”

喬錦聿笑了一聲,轉過頭來,“或許因為,我也是男人,更懂得男人的想法。蓁蓁,那天我再謝家鬧的那麽一出,其實就是想告訴所有人,為了你,我什麽都敢去做!趙昀章只要不是個傻子,他就會來找我,用你威脅我,他拿錢拿得更快!你想,他那麽看不慣你,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就服了軟,送上門讓你羞辱,這可能嗎?”

林蓁蓁手上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

她不禁陷入了深思,喬錦聿分析的這些,竟然全都是她從未想過的。

雖然說,她不想去找所謂的生母,然而,這種事情一旦被人利用,後面有數不清的麻煩,她不得不去斟酌。

本來,她只是想從喬錦聿這裏獲得一種同理心,卻沒想過他會將這件事剖析的這麽透徹。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林蓁蓁的心頭溢滿了說不出的自豪感,“我知道怎麽做了,很晚了,關燈,我們睡吧!”

雖然,她不困。

但是喬錦聿今天拍了一天的戲,現在應該是累極了。

聽到睡字,喬錦聿就已經打了個哈欠了,但還是強撐著,“開著睡。”

“有你在我身邊,沒關系。”

最後,喬錦聿還是關了燈,擔心她害怕,他連睡熟了,都還牽著她的手。

第二天早上,林蓁蓁醒來的時候,喬錦聿已經走了,床頭的臺燈是亮的,手機下面壓了張紙條,提醒她去餐廳吃早餐。

林蓁蓁收拾了一番,又讓人把她送到了劇組。

她沒有急著去找喬錦聿,反而是直接去了陳熵那裏。

“陳叔叔,我有一件事想要問您,”林蓁蓁關了休息室的門,“當年您和我父親是好朋友,那您知不知道他身邊有一個女人,叫吳曼。”

陳熵眼底泛出一絲混濁的光,他看著林蓁蓁,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陳叔叔,您可以想想再回答我。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二十八年了,但不是八十二年,只要我有心,我還是可以把當年的人找出來,當年的事情翻出來。我今天來,是想告訴您,有人在拿這件事情威脅我。”

陳熵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佝僂著背走到了墻角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是蘇家的那些人吧,人都死了二十八年了,他們還不揪著不放!”

“這麽說,我的生母真的叫吳曼?”

陳熵摘下了眼鏡,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當年你父親突然退圈,和我們所有人都斷了聯系,我們都以為他是膩了,想回去做他的大少爺了。直到他自殺的消息傳出來,才知道他是出了事。你爺爺把事情封鎖的很緊,我們當時也都還年輕,什麽都做不了。至於你的生母,只要你父親沒有瘋,應該就是她。”

“她……還在嗎?”

陳熵搖了搖頭,“從你父親死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了。”

“那她家裏人呢,其他的消息,您有嗎?”

“不知道。”陳熵擡起頭來,“孩子,那個時候的娛樂圈不像現在,哪裏有這麽多的隱形的特權,你父親藏她都來不及,怎麽還會把她的消息透露給別人?如果真的有人知道她的事情,那也只能是蘇家的人。”

林蓁蓁沈默了下來。

“蓁蓁,我知道你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恨你父親的,但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都不清楚。如果你真的找到你母親了,還是放下成見,和她好好談一談,好嗎?”

聽不到林蓁蓁回答,陳熵又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父親私下裏,其實是一個很認真負責,也很傳統的男人。如果不是有什麽非不得已的原因,我想他是絕對不會走那條路的,很早之前,他就和我說過,他喜歡女兒,以後要建一個城堡給他的小公主。蓁蓁,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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