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人物

沈去矜看陳樹知總有些奇怪的感覺，怎麽形容呢？

就好像一直在看的電視劇或者小說裏的人物突然出現在面前，相當不可思議，相當奇跡。因著這層原因，工作的時候難免對他多謝隱秘的關註。

比如陳樹知左邊的虎牙不知道為什麽磨沒了，和照片上的有了些出入；

又比如陳樹知剛換了新藥，每天大半時間都在睡覺；

再比如陳樹知不吃魚，食堂每周有一次紅燒帶魚，他家裏會送餃子到樓下的保安室……

開始工作一周之後，沈去矜的日記簡直可以改名為陳樹知觀察筆記了。

志願者可以只告知方便的名字，沈去矜在表格裏填了姓，大家都小沈小沈的喊。

陳樹知似乎沒有認出她，但自來熟的起了別名。整天三水、三水的喊。

他的身體大概對新藥適應了一些，每天清醒的時間多了不少。

又到紅燒帶魚的日子，陳樹知坐在床上笑盈盈的看著去矜。沈女士秉持著職業素養，自覺放下飯盒，快馬加鞭奔向保安室。

回來時陳樹知喊她：“三水，一起吃吧，特意多做了一份，算是跑腿報酬。”

沈去矜搖頭：“不了，這是我的工作。雖然可能看不大出來，但我還挺有職業道德的。”

“吃不完就浪費了。”陳樹知笑著，“我也吃不了多少。”

沈去矜瞟了眼醫護站，工作人員大多已經吃完飯回來了，認命般的退回來，坐到了陳樹知床邊的陪護椅上。

餃子是豬肉薺菜餡兒的，小小一個，包的很好吃。

沈去矜發動大腦尋找話題，最後問出了一個毫無技術含量的問句：“你為什麽喊我‘三水’啊？”

陳樹知像是等了很久才等到這個問題，立即放下筷子，摸到床頭櫃的一本筆記遞給沈去矜：“我大學畢業之後在做水利工程方面的工作。三水河是今年的項目，如果不生病我這會兒就在那兒了。”

“我想著，今年遇到的第一個名字帶三點水的人，我要喊她三水，住院這幾個月，你是第一個。”

沈去矜翻看著筆記上的照片，旁邊花花綠綠的一堆批註：“沒事，等病好了再去也來得及。”

沈去矜不會安慰人，在這種時候就顯得笨口拙舌。

陳樹知收回本子，重新放回枕頭下:“你呢？”

“什麽？”

“你回遂城之前在做什麽總不會一直是無業游民吧？”

“工作和上司不和，就辭職了。”相較於陳樹知，沈去矜的回覆顯得格外不真誠。

陳樹知輕輕嘆了口氣，也不再多問。

病房裏的其他人陸陸續續回來，沈去矜拉上窗簾和窗簾開始看著病人午休。

“……他十有八九覺得我在騙他。”這個猜測是晚上回家之後，沈去矜對下了晚自習補充夜宵的沈玉辭嘮叨的。

沈玉辭想著課上最後十分鐘老師講過的那道數學題，有些迷惑：“姑，這種話題你應該去和同齡、同性的朋友講吧。”

“我沒什麽朋友。”沈去矜補充，“我初高中都沒什麽朋友，因為你爸。”

“那你也不應該和我講吧？”沈玉辭無奈，“我是你侄子。”

“在這兒我們倆關系是最對等的，我知道你在學校的事。你敢我的事亂說，我就曝光你。”沈去矜擦了擦未幹的頭發，笑得陰險，“行了，我吹頭發去了，明天還要上班，你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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