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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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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求多福吧!

一想到四爺已經知道她不是原來的耿氏了,耿梨臉上頓時露出了如喪考妣之色,在屋裏來回踱步,嘴裏還碎碎念。

“完了完了,這下四爺肯定不會喜歡我了,也是,什麽人會喜歡一個借屍還陽之人?又不是晉江那些瑪麗蘇小說,還人鬼情未了的?

不對啊,這本來就是我的身體啊,是原來的耿氏鳩占鵲巢了十六年,現在不過個物歸原主罷了。既然本來就是我的身體,我為什麽要心虛?”

想到這裏,耿梨瞬間又理直氣壯了起來,但是隨即整個人又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頹喪下來。

“不行啊,這個解釋怕是傻子都不會信吧!更何況四爺疑心病那麽重的人?難怪這兩天沒看到四爺,他不會是在躲我吧!”越想越是這麽回事,耿梨一臉沮喪道。

見耿梨都快語無倫次了,烏拉那拉氏不得不站出來安撫。

“那個,耿氏,你想多了,爺沒有躲你,他只是這兩天有事,派人指派他去山東督辦賑災一事,所以才沒在莊子上的。”

烏拉那拉氏本意是安撫耿梨,但是對於腦回路異於常人的耿梨來說卻是大大的驚嚇。

只見耿梨眼中的挫敗之色越發濃了,一臉受傷地看著烏拉那拉氏。

“怎麽?四爺為了躲我居然都跑到山東去了?他就這麽不待見我嗎?”

烏拉那拉氏:“……爺真的沒有躲你的意思,去山東督辦賑災真的是皇阿瑪的旨意,爺也不想去的。”

要躲早就躲了,還會等到現在嗎?況且就你那靈魂出竅的本事,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不頂用吧!

但是此時的耿梨完全聽不進烏拉那拉氏的話,擺著手,一臉沈重道:“你不懂,四爺這人心思深著呢,哪裏會讓你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就算他心裏不待見我,但是也顧忌著我現在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不想落個忘恩負義的罵名,不好立刻和我撕破臉,這才想方設法慢慢疏遠我。

說不定這旨意也是四爺特意向康老爺子求來的,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擺脫我?不然山東大旱了這麽久,這督辦賑災的旨意早不下來,晚不下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下來?”

烏拉那拉氏:“……?”

在耿氏心中,爺就這形象?還有這康老爺子?這說的是皇阿瑪吧!這個什麽稱呼?

烏拉那拉氏忍不住在心裏默默吐槽,不過見耿梨如此在意胤禛對她的看法,烏拉那拉氏不由得想到之前胤禛也擔心自己一直瞞著耿梨自己早就知道她的底細一事而寢食難安,心中頓時微妙起來不由得有些微妙和感慨。

這兩人,倒還真是在意彼此的看法。

經歷了弘暉一事,烏拉那拉氏早對胤禛死了心,自然也不會再幹棒打鴛鴦的事。

想了想,烏拉那拉氏幹咳了一下,語帶暗示道:“其實,我覺得你倒也不必太過灰心。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爺既然肯花心思幫你掩蓋下你救了弘暉一事,且你昏睡的這些天,爺對你一直關心至極,爺可能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介意你的身份?”

但是正處於傷心的耿梨完全沒有聽出烏拉那拉氏話中的暗示,耿梨耷拉著腦袋,悲觀地搖了搖頭,神情黯然。

“福晉,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是實際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縱然四爺礙於這些時日的情誼和弘暉的救命之恩,強行壓下對我的恐懼,但是心中的芥蒂卻無法消除。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芥蒂只會越來越深,對我也會越來越忌憚,甚至於往日那些點點滴滴的美好都會變成他人生的汙點,只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我吧。”耿梨撐著額頭,苦笑道。

一想到四爺會用仇恨和猜忌的眼神看她,耿梨只覺得心臟更是像紮了針般,心口一抽一抽地疼地厲害,臉上的苦笑越發多了。

果然,愛情不是什麽好東西,連她這種刀槍不入的傷到。

哎,怎麽說她現在都是半個修仙者了,金丹大道都快給她摸索出來了,居然還沈溺於這種凡人的小情小愛,當真是太沒出息了。

“耿氏你……”看著如此傷懷的耿梨,烏拉那拉氏忍不住楞住了。

她見過耿梨天真活潑,也見過她沒心沒肺、任性自我的樣子,更是見過她瘋狂冷酷的一面。

但是不管她有多少樣子,在烏拉那拉氏看來,耿氏的這些情緒下都隱藏著她本質的特性——“瘋”,尤其在了解過耿梨的過往之後,她越發覺得這種“瘋”已經深入了她的骨髓之中的,到死都不會消除。

但是看著她此時這麽傷懷的樣子,烏拉那拉氏突然覺得,她好像變得正常了。

就在烏拉那拉氏暗自疑惑的時候,就見“變正常”的耿梨突然臉色一變,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惡狠狠道。

“不行,說什麽也不能讓四爺甩了我,怎麽說也是穿越女,讓一個土著男給甩了是怎麽回事?這要讓後世之人知道了這臉就丟大發了。

況且,是四爺自己答應我要一輩子陪著我的,現在就因為我的身份出了一點點小問題就想拍拍屁股做人?做他的春秋大夢!”

耿梨說這話時臉上滿是深深的戾氣,周身更是煞氣四溢,看著就像是從地獄發出來的惡鬼一般。

只見耿梨眼睛一瞇,語氣悠悠道:“我記得,我之前好像開發過一個迷魂術,能讓人忘記一段時間的記憶。

雖然說吧,我這迷魂術有些風險,用過之後大腦會迷糊幾天,而且用的次數多了還有變智障的可能,但是為了阻止四爺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也只能冒這個險了。”

這個迷魂術,還是當年她在歸山的時候太孤單了,就利用鬼打墻把進山的村民困住,和對方進行友好交流,事後還為了對方的心理健康(主要是怕把人嚇到了就沒人再來了),特意開發了這迷魂術抹除這段記憶。

自從拿回自己的身體之後,她也用不著強逼著別人和自己聊天了,這個技能自然許久沒用了,沒想到再用,居然是用過了胤禛身上。

想到這裏,耿梨的眼神閃過一絲愧疚,但是下一秒,就被瘋狂的偏執給取代。

說什麽,她都不會讓四爺離開自己!

烏拉那拉氏本來正為耿梨變得“正常”而有些不適應,就見剛剛還在傷感的耿梨突然拍案而起,把她嚇了一跳。

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烏拉那拉氏就看到耿梨那冰冷的眼神,讓她瞬間想到了那次她差點被耿梨掐死的場景,頓時心跳都停了。那周身的煞氣,更是讓她全身汗毛都炸開了。

果然,她就知道,耿氏怎麽可能會變正常呢?這明明就是瘋地更厲害了啊!

還沒等烏拉那拉氏平覆狂跳的心臟,就聽到耿梨說要對胤禛用迷魂術的話,更是嚇得亡魂大冒。

要是爺真的被這什麽的迷魂術弄成了智障,那整個貝勒府豈不是亂套了?

想都沒想就阻攔道:“千萬別,爺早知道你的事了,你這個迷魂術對爺怕是起不了作用的。

此時整個人已經幾近黑化、正計劃著等到了晚上怎麽清楚胤禛這幾天記憶的耿梨,聽到這話再次楞住了。

只怔怔地看著烏拉那拉氏,努力消化著剛才話中的信息。

耿梨楞楞地說道:“什麽叫做四爺早知道我的事了……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四爺不是因為這次我救了弘暉才發現我不是之前原來的耿氏?那他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是那次你想帶我回府失敗之後?還是我教訓了李氏的時候發現了端倪?又或是去年臘月的時候我戲弄了李氏?又或是……更早?!”

說到最後,本來還有些茫然的耿梨就像是被吹開了眼前的迷霧一般,整個人一下子清明了。

想到她第一次遇到胤禛時的情景;又想到在岫雲寺那些天胤禛那反常的行為;她剛拿回身體後四爺那震驚的表情,第二天就迫不及待把她送到了莊子;以及這大半年他們相處的每個晚上偶爾的不自然……

許許多多以前都不曾註意到細節,此刻就像是錄像帶般,正一點一點地在自己的腦海中重放,耿梨瞬間瞪大了眼睛。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嗎?”耿梨眼睛慢慢地瞇了起來,嘴角卻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四爺,當真是瞞了她好大一個秘密啊!

無意中洩了胤禛底的烏拉那拉氏,此時也是懊悔的很,尤其看著耿梨那燦爛的笑容,還以為耿梨是被氣瘋了。

想到耿梨那鬼神莫測的本事,烏拉那拉氏頓時心中一寒,生怕她控制不住脾氣直接失控,連忙勸道:

“耿氏,你千萬要冷靜,我知道你現在心裏生氣,但是爺也不是有意想瞞著你的,畢竟當時你那個情況,爺實在是不敢讓你發現他能看到你的事,只能故作不知……”

見耿梨沒有反應,烏拉那拉氏像是怕她誤會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腦的告訴了耿梨。

對於胤禛和康熙攤牌一時,烏拉那拉氏沒敢說,她怕以耿梨那無法無天的性子,在知道康熙已經對她起了殺心之後,為了一勞永逸會先下手為強幹掉皇上,那整個天下就要大亂了。

最後烏拉那拉氏弱弱地說道:“爺其實也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好好聊一聊,但是你這幾天一直昏睡著,所以爺才一直沒有機會……”

只是話還未說完,就被耿梨打斷了。

只見耿梨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雲鬢,輕飄飄地看了烏拉那拉氏一眼,不鹹不淡道:“誰說我生氣了?”

“嗯?”烏拉那拉氏本來已經做好了勸說失敗的準備、甚至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耿梨這麽一句直接讓她懵了。

爺一直瞞著耿氏,耿氏居然不生氣?這似乎不符合常理啊!

楞了楞,烏拉那拉氏遲疑地問道:“你就不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耿梨奇怪地看了烏拉那拉氏一眼。

“就像你說的,我當時還是游魂狀態,任誰被一個鬼纏上都會害怕吧!四爺的反應不是在情理之中嗎?

況且我也一直瞞著四爺沒有把我曾經是阿飄的事告訴他,這也算是扯平了。”耿梨一臉理所當然道。

烏拉那拉氏:“……這倒也是。”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她怎麽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呢?

耿梨又道:“而且四爺在明知道我的身份的情況下,還願意和我在一起,甚至還把福晉你們所有人都棄之不顧,可見四爺對我是對我多麽的情根深種?既然四爺這麽喜歡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為什麽要生氣呢?”

耿梨越想越高興,一雙杏眼都快被她彎成了月牙。

耿梨本來還擔心胤禛要是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那她和四爺怕是要BE了,為此還煩惱了好久,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個世紀難題。

卻萬萬沒想到,四爺早就知道她不是原來的耿氏了,甚至還在這種情況下還堅定地選擇和她在一起。

想到這裏,耿梨的眼睛明亮地都快把人給閃瞎。

不過是她選定的男人,就是有種!

看著臉上是滿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連眼睛都在發光的耿梨,烏拉那拉氏卻是有些傻眼。

這場景……怎麽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這個耿氏的想法,似乎真的和正常人不大一樣,被瞞了這麽重要的事居然都不生氣……

雖然有些愕然,但是見耿梨沒有因此發怒失控,烏拉那拉氏也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笑道:“你能這麽想就好,我原本還擔心你會為爺瞞你一事生氣呢!”

“誰說我不生氣的?”就在烏拉那拉氏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就見耿梨皺著眉說道。

只見剛剛還滿心歡喜的耿梨此時正一臉不滿地瞪著她道:“我這麽天真善良的一個人,四爺居然以為我會害他?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

而且四爺瞞了我這麽久,害的我就像個傻子一樣一直跟在他身邊碎碎念,你知道我洩露了多少秘密給他,他害的我出了多少糗事、丟了多大的人你知道嗎?這口氣我怎麽都要好好出一出。”

尤其想到自己剛被送到莊子上的時候,為了想要一個孩子使了那麽多的手段,甚至都打上了紅杏出墻的主意了,饒是耿梨臉皮厚,此刻都覺得臉上在發燒了,但是隨即而來的更多的則是羞惱。

四爺可真是好樣的啊,害的她居然在他這個老古董面前丟了這麽大的人!實在是豈有此理!

烏拉那拉氏:“……???!!!”

剛才不是你自己說不生氣的嗎?怎麽現在又生氣了?

看著如此反覆無常的耿梨,烏拉那拉氏忍不住目瞪口呆,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耿梨的想法和常人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不過雖然耿梨嘴上說出生氣,但是烏拉那拉氏卻是莫名地安心下來,總感覺現在的耿梨就像是小孩子鬧脾氣似的,雖然嘴上說的兇,但是哄一哄也就過去了。

不過這樣的想法烏拉那拉氏可不敢讓耿梨知道,只幹笑一聲道:“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不過爺現在遠在山東督辦賑災一事,怕是要月餘才能回來,耿氏你就算再生氣,還是等爺回來再說吧!”

雖然說耿梨現在看著情緒還算穩定,但是烏拉那拉氏到底還是不放心,畢竟對方的“瘋”可是刻在骨子裏的,說不定觸到一個雷點就爆發了,那胤禛就危險了。

烏拉那拉氏之所以這麽積極,倒不是因為她對胤禛還是有什麽感情,而是胤禛畢竟是貝勒府的主心骨,這人要是一下子死了殘了的,這整個貝勒府豈不是亂套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弘暉還沒成長到獨擋一面呢,可不能讓人這個時候死了!

耿梨卻是奇怪地看了烏拉那拉氏一眼,說道:“福晉,你是不是忘了我能夠靈魂出竅啊,我還用等到一個月之後再見四爺?”

想見胤禛還不容易嗎?不說分分鐘的事,那也是一晚的事啊!

烏拉那拉氏:“……”

她把這事給忘了!

想到已經離開兩天的胤禛,烏拉那拉氏不由得生出一絲憐憫。

爺,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而此時,一個七八十人的隊伍正行走在前往山東濟南府的一條官道上,為首之人,赫然就是兩天前被康熙任命督辦山東賑災事宜的胤禛。

雖然說康熙把胤禛支出京城的目的是為了不受幹擾地調查耿梨底細,但是卻也真心實意希望他辦好山東賑災一事的。

所以,欽差該有的儀仗、隨行官員和和護衛侍衛等都不缺,只是康熙的旨意下地急,又讓他們在指定的時間到達。所以哪怕此時已經是正午,烈日炎炎,一行人已經是汗流浹背,依然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就怕耽誤了日子。

胤禛同樣也騎在馬上趕路,只是突然的,他感覺心中一冷,然後狠狠地打了個寒戰,連忙勒了韁繩。

“馭~~”

見胤禛突然勒了馬,蘇培盛還以為有什麽事,也立刻停了下來,連忙問道:“爺,您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突然感覺有些冷了。”胤禛搓了搓手臂,四周看了看,心中有些驚疑。

怎麽剛才,他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不詳預感?

蘇培盛:“……冷?”

蘇培盛擡頭看了看高高掛在天正中、幾乎把人烤化的太陽,那看了看身下吐著舌頭大喘氣的黃馬,以及身後那一眾衣衫濕透的官吏,忍不住沈默了。

到底是他們感知失靈,還是爺和格格呆久了有特異功能?這六月心都快中暑的天爺居然說冷?

“……可能是熱昏了頭吧!”看著蘇培盛那怪異的眼神,胤禛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莫名其妙了,慌忙掩飾。

幹咳一聲,胤禛故作淡然道:“行了,走了這半日,人馬也倦了,剛好前面有個茶攤,去那裏歇歇腳,喝口水吧!”

說著胤禛就下了馬,只是還沒走兩步,胤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一變,腳步一下停了。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阿梨清醒的日子應該就是這一兩天,難道他剛才感受的那股莫名的寒意,是來自於阿梨的?她來找自己算賬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胤禛的身子瞬間僵了僵。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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