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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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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選來了

耿梨倒是沒為難春桃,畢竟又不是春桃辜負的自己,她為難一個小丫頭做什麽?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陳世美再世”的胤禛,在耿梨這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批判和抨擊。

甚至這種憤怒還延伸到自己寫的話本裏的主角身上,因而這幾天,男主角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黑暗時刻。

主角被反派虐得死去活來不說,綠帽子更是被戴地飛起,其淒慘程度直追網文最慘男主蘇銘,讓人實在是目不忍視、耳不忍聞。

京城四貝勒府的書房裏

在看完最新的一章小說內容後,胤禎慢慢地合上話本,然後捂著自己有些心絞的胸口,覺得自己可能要花點時間來緩緩。

“四哥,我怎麽覺得最近這幾天這小說的情節轉折有點大啊!”胤禎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的吐了出來,想要讓自己的心情平覆些。

“這男主不是天之驕子嗎?怎麽突然就被最信任的兄弟背叛了?不僅一身修為被廢,還被打入萬魔窟、每天承受萬魔噬心的痛苦呢?

就連自己情投意合的小師妹也背叛了他、轉眼投入了他人的懷抱?這一切之前可是一點征兆都沒有啊!小四嫂是怎麽想出來這麽炸裂的情節的?”

想了半天,胤禎只能用“炸裂”來形容小說現在的發展走向,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能不炸裂嗎?這作者本人這幾天都快爆炸了,寫出來的小說還能正常到哪裏去?

想到這些天董嬤嬤那裏傳來的消息,胤禛眼皮子微跳,隨即端起手邊的茶壺給還在喘氣的胤禎倒了杯茶——壓驚。

胤禛不動聲色淡淡道:“可能是耿氏覺得之前主角太過順風順水,劇情有些平淡了,所以想來點刺激點的吧!先喝口茶吧!”說著就把茶杯推了過去。

“刺激?的確刺激,但是這也太刺激了點吧!”胤禎順勢端起茶杯一口氣全都灌了下去,依然覺得心有餘悸。

“主角一夕之間眾叛親離,身敗名裂,從萬分追捧的貴公子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身份轉變也太大了。

更重要的是,主角現在修為都沒了,他還怎麽翻身啊?等等,這小說不會是悲劇結尾吧,小四嫂接下來不會是想把男主角給寫死吧!”想到一種可能,胤禎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連忙放下茶杯問道。

老天爺,他辛辛苦苦追了幾個月的小說,可千萬別告訴他是這麽個結局,那他可就悲劇了。

胤禛剛想說“不會”,但是想到最近日益暴躁的耿梨,本來還很確定的胤禛也不禁有些遲疑了起來。

“呃,應該不會,耿氏之前和我說過,這小說是篇男主升級成長史,應該會有一個好的結局的。”胤禛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什麽叫做應該啊?”胤禛眼中的遲疑沒有逃過胤禎的眼睛,見胤禛都不能確定,胤禎不由得急了。

“四哥,你可趕緊和小四嫂說一聲,可千萬不能把男主給寫死,不然我以後連覺都睡不好了。”胤禎合掌哀求道,一臉的可憐兮兮。

胤禛:“……”

讓他去勸?就耿梨現在對他的憤怒程度,他去的話怕這主角會死地更快吧!就這最新的小說章節,還是他偷偷從董嬤嬤那裏弄來的呢!

“不就是個小說罷了,這麽在意做什麽?行了,過些天我和耿氏說一下,讓她註意著些。”胤禛嘴角抽了一下,敷衍說道。

反正在事情沒有辦妥之前他是不敢去見耿梨,他怕她見到他一激動,會讓他先死一死,那他真是連說理的地方都沒了。

不過想到即使已經憤怒到這個地步了,這些天耿梨都沒有再給他寫過一封信,晚上更沒有來找過他和他算賬,胤禛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苦笑。

看來,這次耿梨真的是下定決心要斷了他們之間感情了,要是他不拿出點誠意來,他們怕是真的要到此為止了。

“接下來,怕是要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想到即將要辦的事,胤禛忍不住喃喃道,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選秀,要來了……

自順治爺定下選秀的規定之後,選秀已經成了定式,凡是八旗人家,家中凡是年滿十三歲至十六歲的女孩,必須參加每三年一次的大選,又稱大選,而康熙四十三年,正是大選之年。

所以從去年六月開始,戶部、禮部和內務府就開始為大選各事宜做準備。而全國各地的適齡秀女也都在家人的安排下,務必在大選開始之前趕到了京城。

因而這些天,本就繁華的京城越發熱鬧了,而那些大戶人家太太小姐這些天的聊天話題,也從平常的家長裏短、胭脂水粉,變成了此次大選的秀女。

誰誰家的閨女被宮裏的貴人給內定啊,誰誰家的侄女來京城後水土不服病地起不了身、怕是又要再等三年啊,誰誰家的孫女聽說已經找好了人家、準備一落選就交換庚帖啊……諸如此類的小道消息,五花八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連宮裏的娘娘小主們,這個時候也全都把目光投到了這次選秀上。

那些年輕尚輕、且還沒有子嗣的妃嬪,自然是對這些可能進宮的秀女抱有敵意的。

畢竟皇上現在年紀越來越大了,去後宮的次數本就不多了,這後宮要是再進幾個人,她們這些老人的寵愛就越少了,想要懷上龍嗣的幾率也越發渺茫。這可是關系著自己後半生的日子,她們怎麽能不緊張?

而那些年紀大、且已有子嗣的妃嬪同樣也關心,不過不同於那些沒有子嗣的年輕妃嬪害怕新人分薄自己的寵愛,她們在宮中沈浮多年,早已經不甚太在意康熙的寵愛了。

且她們位份有子嗣,地位穩固,也根本沒把這些在宮中沒半分根基的秀女放在眼裏。之所以會這麽關心,卻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就像是德妃、榮妃、宜妃、惠妃這些兒子都大了的娘娘們,覆選一過就差人從內務府那裏要來了通過覆選的名單,開始為自己的兒子甄選福晉、側福晉或是格格的人選。

畢竟這選秀雖然說是皇帝的選秀,但是這麽多秀女自然是不可能全部都進後宮,實際上這些秀女中,只有極小部分會被留下成為妃嬪,大部分都會被賜婚給宗室子弟。而德妃她們這些妃嬪的行為,自然也是康熙默許的。

一時間,整個後宮很是熱鬧。

昌平莊子,四貝勒爺別院,東廂房。

看著面前抱著胳膊、死死地瞪著他、一臉煞氣的耿梨,蘇培盛只覺得自己像是被老虎盯上的兔子,一顆心都被提到嗓子眼了,頭上的汗是更是一層接著一層的冒。要不是還有一點理智,他都想大聲喊救命了。

蘇培盛真是想給他們爺跪了,格格和他鬧情緒,他自己不來,讓他一個奴才頂在前面算什麽?

想到這幾次來莊子見格格,他都感覺自己像是下了趟地府見了次閻王爺,那是三魂去了七魄,小命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蘇培盛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都是什麽事啊!

耿梨也很想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自從察覺到自己對胤禛的依賴越來越重之後,耿梨就決定揮劍斬情絲,及早了結這段“孽緣”。

因此她下定決心,哪怕四爺對她示好,她也要不為所動,堅守住自己的本心。

本來計劃地挺好的,只是實施的時候卻出了點意外——她突然發現,好像不用她出手,四爺對她的那根情絲,就已經岌岌可危了。

從她不再找胤禛那天算起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幾天了,這期間胤禛不僅沒有來過莊子一次,更是連一封書信都沒有,雖然說隔個三五天就會讓蘇培盛來莊子看一下自己,但是耿梨還是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每每想到這裏,耿梨心中就憑空生出一股惡氣,看向蘇培盛的眼神越發不善了。

“怎麽,你們爺今天又沒來?這次又是什麽理由?是在衙門忙著國家大事,還是在家陪剛生產完的李姐姐呢?”

耿梨說到“李姐姐”時,把這三個字咬地嘎吱作響,大有他敢說是後一個原因,就把他腦袋打破的架勢,聽得本就心驚膽戰的蘇培盛更是心中一寒,當即打了個哆嗦。

“格、格格說笑了,爺每天日理萬機的,哪裏有在家的功夫?自然是因為朝政繁忙這才沒有功夫過來的。”蘇培盛擦了擦額頭上又冒出來的汗,嘴角努力扯出一抹諂媚的笑容。

“不過爺雖然人沒過來,但是心裏還是惦記著格格的,這不,這次爺讓奴才帶了好些東西過來,尤其是這些點心,可都是特意讓廚房給您做的。

除了格格您最愛吃的桂花糕,還有杏仁佛手、翠玉豆糕、 豌豆黃、金糕卷、馬蹄糕、蕓豆卷、椰子盞……格格你可要嘗嘗?”

蘇培盛說一樣點心的名字就打開一個食盒,妄圖用美食打消耿梨的怒火,同時也轉移她的註意力,不要一直看著自己——被那樣的死神一般的眼神盯著他實在受不了,他總覺得下一秒可能就會有什麽他看不見的臟東西會突然出現把他帶走,那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果然,隨著一道道精美的點心呈現在自己的面前,耿梨心中的怒火也一點一點消了下來,到了最後甚至還悄咪咪地咽了一下口水。

但是耿梨還是裝作不滿的樣子,冷哼一聲:“這次地點心怎麽送地這麽多,我怎麽吃得完?下次讓爺少送點,省得糟蹋了。”

嗯,這次的點心裏面有幾樣之前沒吃過,待會先吃那幾樣,看看味道怎麽樣。

吃不完?格格說的這話自己信嗎?凡是到了格格手裏的吃食,哪有一次不是吃得一幹二凈的?還能有剩下的?

看著目不斜視,實則一直用餘光打量著那些點心,甚至還時不時地咽一下口水的格格,蘇培盛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不過見格格的心情總算好了些,蘇培盛不由得暗暗地松了口氣。起碼目前看來,他的生命安全算是得到保證了。

接下來蘇培盛再接再厲,充分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又說了一籮筐的好話,總算把耿梨的情緒給安撫了下來。

耿梨沒好氣地擺了擺手,嘴硬說道:“行了,不來就不來吧!反正我本來也不想他過來,你可以回去了!董嬤嬤,替我送蘇公公。”

蘇培盛:“……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不想爺過來?您老人家要不是每次因為看不到爺都一副要殺人的表情的話,這話說不定還能有一分的說服力。不過……

看著說著說著臉色就又陰下來的耿梨,蘇培盛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還是趕快跑吧,這位主兒這幾天陰晴不定的,要是等會她心情又不好了,他怕要被祭天了。

匆匆行了個禮,蘇培盛像逃命一般離開了,因為走地太急,甚至還被門檻給絆住了,當即摔了個馬大哈。卻連灰都來不及撣一下,爬起來就匆匆跑了。

“……又沒有鬼追他,他跑這麽快做什麽?”看著跑地飛快,轉眼就不見人眼的蘇培盛,耿梨楞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

春桃:“……”

就格格您剛才那副表現,也和惡鬼降世沒什麽區別吧!蘇公公能不跑嗎?

看著一臉疑惑的格格,春桃眼角抽了一下,面色如常淡淡道:“可能是府上有什麽急事,這才急著回去吧!”

“是嗎?”耿梨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這又不是在現代,有什麽急事一個電話就知道了,在這通信不發達的大清,蘇培盛人在這裏怎麽知道府裏有急事?

不過雖然疑惑,耿梨卻也沒有太在意,在想了一下沒想通之後就把這事丟一邊去了,畢竟現在更重要的事情。

捧著已經六個月的肚子,“噌”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急地跑到蘇培盛帶來的那些食盒前。

看著面前這一盤盤各式各樣的糕點,耿梨迫不及待撚起一塊杏仁佛手放進嘴巴裏,臉上頓時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嗯,和她想的一樣,這糕點果然好吃。

見耿梨這如貓一樣滿是饜足的表情,春桃的的眼中閃過一絲寵溺,笑道:“爺果然還是最疼格格你的,這才幾天沒來啊?就差蘇培盛來了好幾次,每次來都帶好些吃的用的東西來,像是生怕咱們怠慢了格格您似的。”

不提胤禛的名字還好,一提到胤禛,本來正吃地開心的耿梨,就像是觸碰了她的某種開關一般,頓時蛾眉倒蹙,怒目圓睜,臉上滿是憤憤之色。

“什麽最疼我,他就是個負心人!這都一個月了,他不說親自來看我,連封信都沒有,就送這些不值錢的糕點來打發我,誰稀罕啊!”

耿梨越想越生氣,又抓住一塊蕓豆卷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臉的憤怒。

嗯,這蕓豆卷不錯,下次蘇培盛來讓他多帶點。

春桃:“……”

您要是真的不稀罕,那爺送來的這些糕點就別吃啊?也不知道誰每次看到這些糕點,就像是看到元寶似的,高興地跟什麽似的,就好比現在。

看在嘴上說著嫌棄、卻一口一個正吃地不亦樂乎的格格,春桃忍不住想吐槽。

還有,要是他沒記錯的話,貝勒爺也就十來天沒來莊子而已,哪有一個月這麽長?

想了想,春桃還是覺得要為貝勒爺說句公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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