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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知青前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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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知青前任6

辦完酒席的第二天,楊睿軍接到了部隊的電報,上面只有寥寥幾字“十內速歸”。楊睿軍拿著電報在醫務所門外徘徊了很長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麽跟安蘭說,新婚第二天他就要回部隊的事情。

安蘭忙了一陣,送走隔壁村來給羊抓藥的大隊長,把楊睿軍拉進屋裏:“這麽冷的天你不進屋,在外面轉來轉去幹嘛呢?”

楊睿軍深吸一口氣:“蘭蘭,對不起,部隊來電報,讓我速歸隊,我明天就得走了.....”

安蘭心裏一喜:“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是軍人,軍令如山的道理我懂。正好我年前還能去外公那裏探親,這樣,我負責收拾行李,你去支書叔開證明,對了,還得買火車票.....”

都說破家值萬貫,安蘭這兩年也沒少置辦東西,用自己做的大帆布包裝了好幾包,這還是精簡了又精簡之後的結果。她要隨軍的消息被幾個小徒弟傳了出去,從下午開始,受過她恩惠、被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鄉裏鄉親們開始絡繹不絕的拿著禮物來醫務所跟她道別。

禮物不收都不行,她們趁安蘭去攆別人,把東西丟下撒腿就跑,安蘭好氣又好笑又忍不住感動。最後沒辦法,只能都裝上了。等隔天一大早上走的時候,拖拉機上大包小包都堆滿了。

唐娟和安蘭的幾個小徒弟一個勁兒抹眼淚,幾個小徒弟忍不住瞪楊睿軍,都是這個臭男人搶走了師父。

安蘭裹得就剩倆眼睛,擠上了火車後她趕緊把外面的軍大衣給脫了,帽子圍巾也給取下來。可熱死她了,她其實穿的一點兒都不冷,但是楊睿軍怕她冷,在襖外面又給她套了軍大衣,還有厚帽子圍巾,坐了一路的拖拉機她絲毫沒覺得冷。

楊睿軍托戰友買的是臥鋪,他戰友的愛人是列車員,幫忙買的這個包廂是工作人員包廂,直到他們下車也沒有其他人住進來,一路上倒是清靜。

結婚前安蘭以為楊睿軍是那種不茍言笑的直男兵哥,沒想到結了婚才知道他私下裏是絮絮叨叨、愛操心的暖男。這一路上,除了去廁所,她就沒出過臥鋪車廂,就連熱水都是楊睿軍打回來的。

雖然買的是臥鋪,但從東省大西北兩千多公裏,路上走了四五天,有楊睿軍在,空間是不能進的,虧得現在天冷得很,否則這一趟下來,安蘭整個人都能餿了。

楊睿軍手裏拎著兩個大包,身上也掛的滿滿的,只讓安蘭拎了兩個小一點兒的帆布包,他們這一站下車的人並不算多,有列車員幫忙,他們很輕松就下了火車。

楊睿軍剛把行李放到地上,就躥過來兩個黑塔小夥:“營長、營長,我們來接你了。”

楊睿軍捶了捶他們倆的肩膀:“臭小子,算你們來的快。我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媳婦,你們嫂子......”

倆小夥咧嘴:“嫂子好,我是劉紅衛(我是江大壯),您叫我小劉(大壯)就行了,營長打電話說你們今天到,指導員特意讓我們倆進城接您。”

安蘭笑著跟他們道了謝:“讓你們特意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楊睿軍把地上的包裹扔給小劉和大壯:“媳婦,你就別跟這倆兔崽子客氣,回頭安頓好了,讓他倆來蹭頓飯就行。我跟你們說,你們有口福了,你嫂子做飯可好吃了......”

小劉和大壯咽了咽口水,麻溜的扛起行李跑向吉普車。太好了,往後有蹭飯的地方了,營長平素對他們是最大方的......嘿嘿,想想就激動......

楊睿軍他們軍隊的駐地那是真叫一個偏遠,吉普車減震不好,加上坑坑窪窪的路,到地方時安蘭頭暈的難受,要不是靈泉水,她早就吐了。

楊睿軍結婚報告打得太著急,新建好的家屬樓他趕不上,正巧政委周路遠剛搬到樓房裏沒幾天,他原來住的那個小院子還在那兒空出來,他和團長吳紅軍做主分給了楊睿軍。

周路遠媳婦李倩跟安蘭媽媽是閨中好友,她一聽安蘭嫁給了楊睿軍來隨軍,找了幾個關系好的軍嫂把院子裏裏外外打掃的幹幹凈凈。李倩是醫生,本身有點兒小潔癖,這院子雖然不是新的,但好歹是磚瓦房,收拾幹凈,倒也還好,比以前住的土磚房子強多了。

兩個小戰士幫著把東西給拿到屋裏,撒腿就要跑,安蘭趕緊從帆布包裏拿出一個袋子遞給他們:“這是我自己做的肉幹,拿去當個零嘴......”

小劉和大壯咧著大嘴不好意思的撓頭:“這......這多不好意思......”

楊睿軍把布袋子塞到他們懷裏:“行了,還跟你嫂子擱這客氣呢,給你們就拿著,行了,我這裏還得收拾東西,就不留你們了,回頭暖鍋時請你們喝酒吃肉.....”

小劉和大壯笑嘻嘻的拿著肉幹:“謝謝營長、謝謝嫂子,那嫂子我們就先走了哈。”

楊睿軍分的這個院子不小,三間正房左邊有兩間偏房,一間是廚房,另外一間用來存放雜物。甘省冬天也燒炕,燒土竈,但軍區這邊有電有自來水,總體要比李家屯時好很多。

來的時候安蘭把自己做的厚褥子也帶了過來,鋪到炕上剛剛好,不過櫃子就需要買新的了。安蘭只鋪了東屋的炕,衣服和其他行李都放到了西屋炕上,等衣櫃置辦好了,再放進去。

楊睿軍叮囑安蘭休息會兒,他拿著飯盒去食堂打飯。安蘭暈車暈的沒什麽胃口,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回屋躺著了。楊睿軍吃完飯先去找團長吳紅軍報道銷假,借了輛卡車開著去了附近的高莊村。

高莊的高木匠做的櫃子質量不錯,軍區裏很多軍嫂都喜歡來他家買家具。楊睿軍多花了十塊錢,高木匠直接把給自家兒子打的全套櫃子賣給了楊睿軍。

他打這套櫃子是給兒子結婚用的,木料和做工都是非常好的,楊睿軍還買了廚房的櫃子、吃飯用的桌椅板凳,以及其他林林總總零碎小物件。

高木匠難道遇上一個有錢又大方的主兒,樂顛顛的招呼上兩個兒子,給擡到車上。臨走時楊睿軍突然想起家裏啥都缺,就問他:“高叔,您家的雞蛋能賣我點兒不?”

高木匠媳婦趕緊從廚房走出來:“能啊,解放軍同志,你要多少?”

楊睿軍想了想:“我要五十個雞蛋,能賣我兩只老母雞不?如果您家沒有,幫我買別人家的也行。”高木匠媳婦喊自家大兒媳去撿雞蛋,自己跑到雞窩裏抓了兩只肥母雞。

雞蛋是裝在竹筐裏的,兩只母雞被綁了腳和翅膀塞到了竹簍裏。楊睿軍給了錢,就開著車回了部隊。

招呼上幾個小戰士把櫃子擡到屋裏,雞蛋和母雞放到廚房,安蘭拿著抹布把櫃子擦幹凈,把帶來的衣服被褥都裝了進去。

他們這邊還沒收拾好,李倩領著幾個軍嫂過來了,看到安蘭拉著她的手就忍不住紅了眼:“咱娘倆這一晃都好幾年沒見面了......”

安蘭靦腆的笑了笑:“倩姨,您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麽的年輕美麗。”

李倩被她逗得噗呲一樂:“臭丫頭,還是跟以前一樣嘴甜會哄人,我跟你們說啊,這丫頭從小就跟我親,當初她媽工作忙,她哭鼻子鬧人,都是我哄的......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晃都......”

有李倩這個阿姨照應著,加上楊睿軍的官職在家屬院裏也不算低,安蘭在家屬院的日子還是很悠閑的。

安頓好的第二天下午楊睿軍就帶隊走了,這種任務都是要保密的,安蘭也沒問他去哪,什麽時候回。只把自己做的止血、消炎和保命的藥粉、藥丸裝了一包塞給他。

楊睿軍抱了抱安蘭:“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楊睿軍走的第三天,安蘭找政委周路遠開了出行的證明材料,拎著大包小包坐車去了一百多公裏外的七一農場。一路上倒了兩回車,從車站出來一問才知道從車站到七一農場還有三十多裏路,運氣好能遇上拖拉機、牛車搭個順風車啥的,運氣不好,那就只能靠十一路車了。

安蘭問清了方向,背著兩個大帆布包往農場走,西北地廣人稀,這一走十來裏地連個人煙她都沒看見,正琢磨著是不是從空間裏拿出一輛自行車時,後面傳來馬蹄聲。

安蘭剛要厚著臉皮問人家去哪,趕車的老爺子爽朗的沖她喊:“女娃子,你這是要去哪啊?來來來,上來老頭子捎你一段路。”

安蘭咧嘴笑了笑:“謝謝大爺,我是去七一農場探親的。”

老爺子勒住馬車讓安蘭上車:“那感情好,老頭子我就經過七一農場。看你這女娃是大城市來的吧?怎麽,有親戚被下放到七一農場了?”

安蘭把帆布包放到馬車上,自己也麻溜的爬上車:“我外公、外婆和小舅舅在七一農場,我是來看他們的。”

老爺子嘆口氣:“這世道......造孽啊......不過這七一農場還是蠻不錯的,在裏面雖然得幹活,但是比起其他地方已經好得多了......”

安蘭聽老爺子叨叨了一路,等到了農場門口下車時,她從挎包裏掏出一小包糖塞給老爺子:“謝謝大爺捎我這一路,這幾個糖塊帶回家給孩子甜甜嘴吧。”說完不等老爺子推辭就趕緊拎著兩個帆布包跑了。

安蘭是軍嫂,又有周路遠給她開的各種證明材料,農場門衛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就讓她進去了。安蘭照著他給的地址一路找過去,一排排低矮房,比生產隊的牛棚也好不到哪裏去。

安蘭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摔碎碗的聲音,她推開虛掩的門,看到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李雪瑩,丟下兩個帆布包跑過去扶住她:“外婆......”

李雪瑩看到安蘭,哭著喊了一聲囡囡就暈了過去。安蘭慌忙把她扶到床上,診脈後發現是餓暈過去的,安蘭先餵了她兩口靈泉水。

等老太太緩過來,她就開始扒拉帆布包,掏出一布袋大米,把鍋洗幹凈,添上水開始燒熱水。

李雪瑩眼淚汪汪不錯眼的看著安蘭,要不是餓的沒力氣,她估計要抱著安蘭嚎啕大哭一場。

安蘭帶來的有暖水壺,她燒了一壺熱水,又從帆布包裏掏出兩個搪瓷缸,倒了大半缸熱水,挖進去七八勺奶粉,攪拌後吹涼一些,端著餵李雪瑩喝了半缸奶粉,吃了一塊自己做的蛋糕。

李雪瑩要掙紮著起來給安蘭做飯,安蘭扶她躺好:“外婆,您躺著我來做,您不知道,我現在啥都會做,我現在可能幹了。”

說著麻溜的從帆布包裏掏東西,雖然之前安蘭已經寄過兩回被褥了,但怕不夠,這回來她又帶了一條厚被子,除此之外還有三套棉衣棉褲,都是裏面好料子,外面是老粗布的那種。

棉鞋帽子圍巾也都有,李雪瑩看著外孫女從帆布包裏掏出一大堆東西,心疼的直掉眼淚。這麽多東西,且不說得怎麽省吃儉用攢下來,光這一路上背過來就不知得受多少罪呢。

安蘭是一個包裝被褥棉衣,另一個包裏全是用布袋子分開裝的糧食、臘肉和菜幹。

現在這條件也講究不起來,安蘭煮了米菜粥,裏面切了一點兒臘肉,挖了一天水渠,精疲力盡攙扶著蹣跚往家走的劉文澤父子,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了大米粥的香味。

父子倆面面相窺,他們家昨天就斷糧了,哪來的米粥?安蘭聽見聲音興沖沖的跑去開門:“外公、小舅......”

劉文澤激動的一把抱住安蘭:“蘭蘭......”

劉瀚陽老淚縱橫:“好好好......乖囡......”

安蘭抱了抱劉文澤,又抱了抱劉瀚陽:“外公,囡囡來看您和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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