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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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
此時廂房裏季鸞已醒，永寧侯夫人看過女兒，聽了她敘述又看了她身上那些痕跡，還有什麽不明白，忍不住大哭了一場。
永寧侯夫人有兩子三女，兩個兒子倒是沒什麽說的，只三個女兒命都不好。大女兒早早嫁人，卻在生第一胎時難產，一屍兩命。
二女兒倒是嫁給了郎家做了長媳，誰知郎威在圍場出事，跟著郎家也散了，二女兒趁著沒有生育，被永寧侯逼著跟丈夫和離，接回家後便郁郁寡歡，一直不肯出來見人。
如今這她最最指望的小女兒也出了這樣的事，季夫人這心就好像被人揪住死死地不撒手一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季鸞堅持約自己去清風明月齋的就是葉楚，可季夫人思量許久還是叫她不要聲張，這事即便坐實了是四皇子做的，對他們季家和季鸞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聲張出來反而絕了一切的可能。倒不如這般趁沒人知曉，說不定還可以操作一番。
“但是娘，那大皇子要怎麽辦？”季鸞還是擔心，“既然是他救了我，他難道會不知道？”
季夫人搖搖頭：“大皇子只說見了綁匪劫持你，便順勢派人將你救下，其他的只字未提。我猜他要麽什麽都不知道，要麽就是故意遮掩。”
“可他為何要幫我遮掩啊？”季鸞身上酸痛，眼神迷離，“娘，你說是不是大皇子……”
季夫人道：“現在先不要管這些，鸞兒，你真記不起那人容貌了嗎？”
季鸞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進了門就全身都沒力氣，還熱得很，看東西很模糊。只記得那人個子很高很壯，身上還有一股特別的味道，好像是迦南，又不是迦南。”
“宮裏用迦南的人不少。”季夫人微微蹙眉，“大皇子倒是最喜歡這個，皇後娘娘可沒少私下裏貼補他。難道是……”
“娘，那人個子高的很，而且不是跛的。”季鸞搖搖頭，用力思索，“那味道並不全是迦南香，似乎還有些腥膻。我記不清了。”說著忽然又道，“我記得，後來好像還有人來過，那人，身上好像有什麽東西會響。鈴鐺，對，應該是鈴鐺的聲音！”
季鸞中了迷藥之後看東西模糊不清，嗅覺和聽力反而成了她記憶的來源。
所以當時雖然和寧易對上了眼神，但其實沒有看清他的臉。只是那只鎏金銅鈴的響聲十分特別，她雖然神志不清，到底還是記住了那個聲音。
季夫人疑惑不已：“鈴鐺，誰會掛著個鈴鐺到處跑？又不是家裏養的小貓小狗，你怕不是記錯了吧。”
季鸞也對自己沒什麽信心，她這會還十分難受，根本也不願意回想當時的情形，聽母親一說便幹脆扭頭：“我也不知道，我都忘了。”說著便起身，臉色堅定，“娘，你是跟著爹爹和四皇子來的？趁著這事還沒人知道，千萬不要傳出去，尤其是不能叫表哥知道！”
季夫人心下暗驚：“鸞兒，你，你在說什麽呀？這事爹娘不得給你做主嗎？”
季鸞深吸一口氣，從榻上起身，轉到妝鏡臺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給自己塗了些胭脂，然後腰桿挺直地坐在凳子上，轉頭道：“娘，幫我把發髻重新梳一梳。鏡園這麽大，我一個人走迷了也是難免，往後女兒必不會再這麽貪玩。”
季夫人看著女兒臉上狠絕一閃而過，不由臉色變了幾變，終於深深嘆了口氣，什麽也沒說，起身幫她重新挽了發髻。
皇帝帶人趕來時，四皇子已經鬧得不可開交，正要殺了歐陽執洩憤，卻被趕來的齊藤帶人攔住。
皇帝看著葉楚氣不打一處來，再看歐陽執一臉的大義凜然，更是郁悶，心道這人誰啊，看著怎麽跟蘇煥城一樣不好惹呢。
歐陽執跪在地上微微垂著頭，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開口，驚嚇過度還要強行忍耐的樣子，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葉棽看了眼景帝，上前解釋道：“父皇，歐陽先生是兒臣在溪山時偶然結交，為人正派又謹慎，應該不會惹事。”
景帝不置可否，只對葉楚道：“老四，把劍收起來，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葉楚本就被齊藤攔著，聞言一氣之下把劍摔在地上：“父皇，這人和刺客勾結，那刺客打傷了兒臣，就藏在這裏！”
沈皇後皺眉，四下裏看了看：“怎麽又有刺客？”
景帝也是莫名，葉棽心裏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只對著歐陽執詢問：“歐陽先生你來說，到底發生何事？四皇子所說的刺客是什麽人？”
歐陽執心說我哪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四皇子原來是個蛇精病，都不知道他腦子裏在轉什麽。
只不過葉棽發話了，還是得想辦法應對，歐陽執躊躇道：“回大殿下的話，草民，實在不知四殿下到底是，是怎麽了。剛到落霞居時四殿下瞧見那些賊人的屍體，就發怒來著，後來他沖進暫時關押賊人的廂房，再出來時草民正給侯爺回話。四殿下沖出來就拿劍指著草民，草民一介書生何曾見過這個，嚇都嚇死了……求皇上、大殿下給草民做主啊！草民真不知道什麽刺客不刺客的，草民……”
“行了。”景帝開口道，“你先起來吧。”
歐陽執趕忙謝恩，起身垂手站到旁邊去了。
景帝這才問葉楚：“到底怎麽回事？”
葉楚道：“父皇，兒臣在菊園遇到刺客，那人打傷了兒臣隨身的侍衛逃走，此時那人應該就在落霞居！”
葉棽“咦”道：“那這又跟歐陽先生什麽關系？四弟為何針對他？”
葉楚瞇了瞇眼，指著歐陽執道：“那刺客身上有迦南香味，那可是宮裏才用的東西，可這庶民身上也有迦南香味，難道不是跟刺客有關嗎？”
葉棽攤手：“四弟，人人皆知我最喜迦南，你這麽說，到底什麽意思？”
“大皇兄能證明自己跟刺客無關不就行了。”葉楚抱著胳膊一臉淡定，“莫非大皇兄要承認是你找人刺殺我？”
“我找人刺殺你？”葉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失笑道，“四弟呀，在圍場你就覺得我得殺你，今兒好好的一場賞花宴會，你又覺得我要殺你。咱倆都是皇子，你又是我親弟弟，我殺你做什麽呢？還是，你在背後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才心虛到這個地步？”
葉楚被他說中心事，臉色一瞬間變了變，隨即道：“那好，請大皇兄解釋一下這人身上的迦南香味從何而來？還有那刺客身上為何也有迦南的味道？”
葉棽看了他一眼，這一回卻沒有說話。以他的身份，實在是輪不到葉楚來質問他。所以在景帝發話前，他自然不會搭理。
景帝看了兩個兒子一眼，道：“棽兒，既然你四弟有此疑惑，你解釋一下也就是了。兄弟之間，不要計較太多。”
葉棽恭敬應了一聲，下巴指了指歐陽執。
歐陽執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雙手捧著沖葉楚道：“四殿下，草民有心痛之癥，大殿下知道後便賞了這個香囊。”
葉棽這才對景帝道：“父皇，兒臣在半月前就賞了這個香囊給歐陽先生，行宮裏留有檔案，如果需要，兒臣可命人立刻送來。”
景帝擺手：“不用。”說著又看葉楚，“既然是一場誤會，老四，給你大皇兄道歉。”
葉楚卻道：“父皇，雖然賞賜的事能解釋，但是那刺客身上的味道，兒臣不會弄錯，該不會大皇兄是派這位歐陽先生去行刺的吧？”
歐陽執一臉郁悶：“四殿下，草民一介書生，還有心痛病，如何能行刺於你？更何況，剛才大殿下也說了，你和他本是兄弟，為何要派人行刺？”
景帝道：“鎮國公？”
沈東林一直跟在後面，聽了景帝叫自己，趕忙上前：“臣在，陛下有何吩咐？”
景帝問：“菊園可有什麽人見到刺客行刺？”
沈東林心說見到個屁！面上卻恭敬道：“臣這就去查。”
沈皇後微微一笑，對景帝道：“兄長此時立刻去查也得一會子呢。陛下，咱們到前面花廳坐著等吧，總是站在院子裏怪冷的，您龍體要緊，還是小心些。”說著又叫人拿了鬥篷來，親自給景帝披上。
景帝笑著看她給自己系上鬥篷，握住她的手道：“還是皇後心細。”
齊安此時卻從院子外面匆忙趕來，見了景帝便上前道：“啟稟聖上，現已查明那些劫持季小姐的賊人是在前一日提前服用了毒藥，且他們都不是衛國人。奴婢已派人往大理寺，這就把屍體送檢查。”
景帝點點頭：“你看著辦吧。無論如何，徹查清楚。”
“奴婢遵旨！”齊安應了一聲，便又退出了院子。
葉楚暗暗皺眉，他不知司禮監被指派了徹查“綁匪”的事，心中不免又驚又怕。
以齊安的手段能這麽快查到那些暗衛不是衛國人，那肯定也會很快便查到他們的真實身份，那自己豢養暗衛的事可就瞞不住了，到時候若是景帝追究，可要如何是好？
這是葉楚才想起，景帝過來落霞居，淑妃竟然沒跟著，怡和公主也一直沒見。想道剛才聽說怡和又跟沈家小姐打起來的事，葉楚心裏沒底，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父皇，母妃怎麽沒跟您在一塊？”
景帝掀了掀眼皮：“怡和受了傷，你母妃在陪著呢。”說著便攜沈皇後往花廳去。
葉棽故意落在後面，對葉楚低聲道：“四弟的侍衛劫持季小姐，還提前服了毒藥，真不知道這一筆糊塗賬到底怎麽算才好了。”
葉楚臉色驟變：“你說什麽，你怎麽知，你說什麽！”
葉棽輕笑一聲：“老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兩情相悅，何必藏著掖著，為兄勸你一句，永寧侯府可以了，量力而為別總想著事事攀比。再說了，你比得了我嗎？”
葉楚氣的滿臉漲紅，咬牙切齒地啐道：“別以為我怕了你！”
葉棽聳肩：“那你敢不敢跟父皇去說，在圍場是你派人殺我，所以才總是疑神疑鬼地以為我要報覆你呢？”
葉楚不無炫耀地道：“你覺得父皇信你還是信我？死瘸子！”
葉棽笑容不改：“就算是沒人信的瘸子也一樣整死你，你信不信呢？”就算這輩子真瘸了，一樣能叫你生不如死就是了
葉楚臉色猙獰，趁著沒人註意，忽然一腳踹在葉棽的手杖上，同時伸手推了他一把。
葉棽一下失去重心，驚呼一聲向後跌倒，眼中卻閃過狡黠詭異的笑意，讓一直盯著他臉色的葉楚晃了下神。
不出意外地，葉棽摔倒驚動了眾人，只不過這一回他還是沒有倒在地上，而是再次被人從旁扶住。
齊藤肅穆的臉出現在眼前，葉棽心裏皺了皺眉，卻聽他緩緩地開口：“殿下，小心。”
葉棽頓了頓，借著他的力道重新站好，面無表情地道：“多謝齊將軍。”
景帝等人聽到動靜轉身，同時忽然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一顆鎏金銅鈴從葉楚身上掉落在地，一路滾到不遠處，被一只手撿了起來。
季鸞捏著鈴鐺直起身，面色慘白，一臉震驚地看向葉楚。
“表，表哥，竟然是，是你嗎？”
小劇場
寧易：葉葉，這一章我又沒出場。
葉棽（心理活動：最好就這麽一直把你藏起來不叫人見著）：大家心裏都惦記著你呢！
寧易：你擠兌老四的時候挺欠揍的。
葉棽：……
寧易：可我就是很喜歡。
葉棽：乖，不喜歡也沒得選了，反正你是我的。
寧易：……
前兩天事情很多，一直沒有時間坐下來碼字，今天開始更新，謝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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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兒倒是嫁給了郎家做了長媳，誰知郎威在圍場出事，跟著郎家也散了，二女兒趁著沒有生育，被永寧侯逼著跟丈夫和離，接回家後便郁郁寡歡，一直不肯出來見人。
如今這她最最指望的小女兒也出了這樣的事，季夫人這心就好像被人揪住死死地不撒手一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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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娘，那大皇子要怎麽辦？”季鸞還是擔心，“既然是他救了我，他難道會不知道？”
季夫人搖搖頭：“大皇子只說見了綁匪劫持你，便順勢派人將你救下，其他的只字未提。我猜他要麽什麽都不知道，要麽就是故意遮掩。”
“可他為何要幫我遮掩啊？”季鸞身上酸痛，眼神迷離，“娘，你說是不是大皇子……”
季夫人道：“現在先不要管這些，鸞兒，你真記不起那人容貌了嗎？”
季鸞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進了門就全身都沒力氣，還熱得很，看東西很模糊。只記得那人個子很高很壯，身上還有一股特別的味道，好像是迦南，又不是迦南。”
“宮裏用迦南的人不少。”季夫人微微蹙眉，“大皇子倒是最喜歡這個，皇後娘娘可沒少私下裏貼補他。難道是……”
“娘，那人個子高的很，而且不是跛的。”季鸞搖搖頭，用力思索，“那味道並不全是迦南香，似乎還有些腥膻。我記不清了。”說著忽然又道，“我記得，後來好像還有人來過，那人，身上好像有什麽東西會響。鈴鐺，對，應該是鈴鐺的聲音！”
季鸞中了迷藥之後看東西模糊不清，嗅覺和聽力反而成了她記憶的來源。
所以當時雖然和寧易對上了眼神，但其實沒有看清他的臉。只是那只鎏金銅鈴的響聲十分特別，她雖然神志不清，到底還是記住了那個聲音。
季夫人疑惑不已：“鈴鐺，誰會掛著個鈴鐺到處跑？又不是家裏養的小貓小狗，你怕不是記錯了吧。”
季鸞也對自己沒什麽信心，她這會還十分難受，根本也不願意回想當時的情形，聽母親一說便幹脆扭頭：“我也不知道，我都忘了。”說著便起身，臉色堅定，“娘，你是跟著爹爹和四皇子來的？趁著這事還沒人知道，千萬不要傳出去，尤其是不能叫表哥知道！”
季夫人心下暗驚：“鸞兒，你，你在說什麽呀？這事爹娘不得給你做主嗎？”
季鸞深吸一口氣，從榻上起身，轉到妝鏡臺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給自己塗了些胭脂，然後腰桿挺直地坐在凳子上，轉頭道：“娘，幫我把發髻重新梳一梳。鏡園這麽大，我一個人走迷了也是難免，往後女兒必不會再這麽貪玩。”
季夫人看著女兒臉上狠絕一閃而過，不由臉色變了幾變，終於深深嘆了口氣，什麽也沒說，起身幫她重新挽了發髻。
皇帝帶人趕來時，四皇子已經鬧得不可開交，正要殺了歐陽執洩憤，卻被趕來的齊藤帶人攔住。
皇帝看著葉楚氣不打一處來，再看歐陽執一臉的大義凜然，更是郁悶，心道這人誰啊，看著怎麽跟蘇煥城一樣不好惹呢。
歐陽執跪在地上微微垂著頭，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開口，驚嚇過度還要強行忍耐的樣子，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葉棽看了眼景帝，上前解釋道：“父皇，歐陽先生是兒臣在溪山時偶然結交，為人正派又謹慎，應該不會惹事。”
景帝不置可否，只對葉楚道：“老四，把劍收起來，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葉楚本就被齊藤攔著，聞言一氣之下把劍摔在地上：“父皇，這人和刺客勾結，那刺客打傷了兒臣，就藏在這裏！”
沈皇後皺眉，四下裏看了看：“怎麽又有刺客？”
景帝也是莫名，葉棽心裏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只對著歐陽執詢問：“歐陽先生你來說，到底發生何事？四皇子所說的刺客是什麽人？”
歐陽執心說我哪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四皇子原來是個蛇精病，都不知道他腦子裏在轉什麽。
只不過葉棽發話了，還是得想辦法應對，歐陽執躊躇道：“回大殿下的話，草民，實在不知四殿下到底是，是怎麽了。剛到落霞居時四殿下瞧見那些賊人的屍體，就發怒來著，後來他沖進暫時關押賊人的廂房，再出來時草民正給侯爺回話。四殿下沖出來就拿劍指著草民，草民一介書生何曾見過這個，嚇都嚇死了……求皇上、大殿下給草民做主啊！草民真不知道什麽刺客不刺客的，草民……”
“行了。”景帝開口道，“你先起來吧。”
歐陽執趕忙謝恩，起身垂手站到旁邊去了。
景帝這才問葉楚：“到底怎麽回事？”
葉楚道：“父皇，兒臣在菊園遇到刺客，那人打傷了兒臣隨身的侍衛逃走，此時那人應該就在落霞居！”
葉棽“咦”道：“那這又跟歐陽先生什麽關系？四弟為何針對他？”
葉楚瞇了瞇眼，指著歐陽執道：“那刺客身上有迦南香味，那可是宮裏才用的東西，可這庶民身上也有迦南香味，難道不是跟刺客有關嗎？”
葉棽攤手：“四弟，人人皆知我最喜迦南，你這麽說，到底什麽意思？”
“大皇兄能證明自己跟刺客無關不就行了。”葉楚抱著胳膊一臉淡定，“莫非大皇兄要承認是你找人刺殺我？”
“我找人刺殺你？”葉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失笑道，“四弟呀，在圍場你就覺得我得殺你，今兒好好的一場賞花宴會，你又覺得我要殺你。咱倆都是皇子，你又是我親弟弟，我殺你做什麽呢？還是，你在背後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才心虛到這個地步？”
葉楚被他說中心事，臉色一瞬間變了變，隨即道：“那好，請大皇兄解釋一下這人身上的迦南香味從何而來？還有那刺客身上為何也有迦南的味道？”
葉棽看了他一眼，這一回卻沒有說話。以他的身份，實在是輪不到葉楚來質問他。所以在景帝發話前，他自然不會搭理。
景帝看了兩個兒子一眼，道：“棽兒，既然你四弟有此疑惑，你解釋一下也就是了。兄弟之間，不要計較太多。”
葉棽恭敬應了一聲，下巴指了指歐陽執。
歐陽執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雙手捧著沖葉楚道：“四殿下，草民有心痛之癥，大殿下知道後便賞了這個香囊。”
葉棽這才對景帝道：“父皇，兒臣在半月前就賞了這個香囊給歐陽先生，行宮裏留有檔案，如果需要，兒臣可命人立刻送來。”
景帝擺手：“不用。”說著又看葉楚，“既然是一場誤會，老四，給你大皇兄道歉。”
葉楚卻道：“父皇，雖然賞賜的事能解釋，但是那刺客身上的味道，兒臣不會弄錯，該不會大皇兄是派這位歐陽先生去行刺的吧？”
歐陽執一臉郁悶：“四殿下，草民一介書生，還有心痛病，如何能行刺於你？更何況，剛才大殿下也說了，你和他本是兄弟，為何要派人行刺？”
景帝道：“鎮國公？”
沈東林一直跟在後面，聽了景帝叫自己，趕忙上前：“臣在，陛下有何吩咐？”
景帝問：“菊園可有什麽人見到刺客行刺？”
沈東林心說見到個屁！面上卻恭敬道：“臣這就去查。”
沈皇後微微一笑，對景帝道：“兄長此時立刻去查也得一會子呢。陛下，咱們到前面花廳坐著等吧，總是站在院子裏怪冷的，您龍體要緊，還是小心些。”說著又叫人拿了鬥篷來，親自給景帝披上。
景帝笑著看她給自己系上鬥篷，握住她的手道：“還是皇後心細。”
齊安此時卻從院子外面匆忙趕來，見了景帝便上前道：“啟稟聖上，現已查明那些劫持季小姐的賊人是在前一日提前服用了毒藥，且他們都不是衛國人。奴婢已派人往大理寺，這就把屍體送檢查。”
景帝點點頭：“你看著辦吧。無論如何，徹查清楚。”
“奴婢遵旨！”齊安應了一聲，便又退出了院子。
葉楚暗暗皺眉，他不知司禮監被指派了徹查“綁匪”的事，心中不免又驚又怕。
以齊安的手段能這麽快查到那些暗衛不是衛國人，那肯定也會很快便查到他們的真實身份，那自己豢養暗衛的事可就瞞不住了，到時候若是景帝追究，可要如何是好？
這是葉楚才想起，景帝過來落霞居，淑妃竟然沒跟著，怡和公主也一直沒見。想道剛才聽說怡和又跟沈家小姐打起來的事，葉楚心裏沒底，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父皇，母妃怎麽沒跟您在一塊？”
景帝掀了掀眼皮：“怡和受了傷，你母妃在陪著呢。”說著便攜沈皇後往花廳去。
葉棽故意落在後面，對葉楚低聲道：“四弟的侍衛劫持季小姐，還提前服了毒藥，真不知道這一筆糊塗賬到底怎麽算才好了。”
葉楚臉色驟變：“你說什麽，你怎麽知，你說什麽！”
葉棽輕笑一聲：“老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兩情相悅，何必藏著掖著，為兄勸你一句，永寧侯府可以了，量力而為別總想著事事攀比。再說了，你比得了我嗎？”
葉楚氣的滿臉漲紅，咬牙切齒地啐道：“別以為我怕了你！”
葉棽聳肩：“那你敢不敢跟父皇去說，在圍場是你派人殺我，所以才總是疑神疑鬼地以為我要報覆你呢？”
葉楚不無炫耀地道：“你覺得父皇信你還是信我？死瘸子！”
葉棽笑容不改：“就算是沒人信的瘸子也一樣整死你，你信不信呢？”就算這輩子真瘸了，一樣能叫你生不如死就是了
葉楚臉色猙獰，趁著沒人註意，忽然一腳踹在葉棽的手杖上，同時伸手推了他一把。
葉棽一下失去重心，驚呼一聲向後跌倒，眼中卻閃過狡黠詭異的笑意，讓一直盯著他臉色的葉楚晃了下神。
不出意外地，葉棽摔倒驚動了眾人，只不過這一回他還是沒有倒在地上，而是再次被人從旁扶住。
齊藤肅穆的臉出現在眼前，葉棽心裏皺了皺眉，卻聽他緩緩地開口：“殿下，小心。”
葉棽頓了頓，借著他的力道重新站好，面無表情地道：“多謝齊將軍。”
景帝等人聽到動靜轉身，同時忽然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一顆鎏金銅鈴從葉楚身上掉落在地，一路滾到不遠處，被一只手撿了起來。
季鸞捏著鈴鐺直起身，面色慘白，一臉震驚地看向葉楚。
“表，表哥，竟然是，是你嗎？”
小劇場
寧易：葉葉，這一章我又沒出場。
葉棽（心理活動：最好就這麽一直把你藏起來不叫人見著）：大家心裏都惦記著你呢！
寧易：你擠兌老四的時候挺欠揍的。
葉棽：……
寧易：可我就是很喜歡。
葉棽：乖，不喜歡也沒得選了，反正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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