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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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架2
50、處理
不知從哪飛來一條軟鞭，攸地卷上文錚還伸出老遠的手，借著巧勁一甩，直接把他從水面上拉了起來。
文錚向前撲倒，這才看清救了自己的竟是沈覆。
沈覆把人拉離水面，便即收了軟鞭，上前一步把人扶住。
“沒事吧？”
文錚怔怔搖頭，沈覆看了他一眼這才松手退開，轉身到沈湘面前將她拉起來，一面幫她拍打身上的塵土，一面關切道：“摔著了嗎？”
沈湘搖頭：“大哥怎麽來了？”
沈覆橫她一眼，拍拍手掃了眼場中眾人，輕嘲道：“怎麽來了？幸虧是我來了，要不你想吃虧到姥姥家嗎？”
“頭上怎麽回事？”沈覆皺眉，擡手要去看她額頭上的傷。
沈湘跳著腳躲開：“別弄，毀了容可怎麽辦！”
“我管你怎麽辦，誰打的，你去問誰去。”沈覆白她一眼，“胡鬧也就夠了，還差點掉水裏，不嫌丟人！”
文錚上前道：“我來給小姐看看吧。”
沈湘這回沒再拒絕，只撇撇嘴不服氣地頂沈覆：“我怎麽知道有人竟然臉都不要了，來打女人，這也不賴我。”
“不賴你不賴你。”沈覆煩躁地擺手，眼中卻透出冷意，“都賴我，早來一步也不至於叫你吃虧。”
對上這個妹妹，沈覆一向沒什麽耐心，但卻著實地護犢子。這回沈湘明顯被欺負慘了，他早就一肚子氣，可怡和公主是個姑娘，季少白又沒練過功夫，他這是有氣也沒處撒，只能想轍嘴上找補。
季少白本已扶著怡和公主起身的，聽了這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是心急之下出手沒走心，可根本也不是存心要對沈湘動手。
季少白自問一向君子，當然不能落個這樣的名聲，當即便道：“方才是在下出手重了，可若我不拉著沈小姐，公主豈不是要被你推水裏去？再者，沈小姐何曾吃虧？”
沈覆笑笑：“二公子說的是，反正只要公主無事，你把我家湘兒淹死也是值當的，沈家人賤命一條，無所謂嘛。”
季少白皺眉：“沈兄這話是怪我？”
沈覆擺擺手，一臉和氣：“就是怪你啊。”說著攤手道，“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欺負我妹妹，我還不能怪你了嗎？”
季少白氣的夠嗆：“剛才沈兄不在，都快出人命了你沒瞧見，難道我就看著公主被欺負不出手相救嗎？”
沈覆抱著胳膊冷笑：“二公子，剛才湘兒也差點被你推進湖裏，你看文大人是怎麽救人的？剛才文大人也快掉水裏去了，你看我又是怎麽救他的？怎麽你一出手救人，就得把別人往湖裏推？在你那，都是一命換一命的嗎？”
季少白噎了一下，冷聲道：“剛才那是誤會。”
“剛才還口口聲聲說什麽出手重了，現在又是誤會了？”沈覆四下裏看了看，“果然是讀書人呀，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麽都是你的理。”
“誒？沈大人這話說的，讀書人可不全是他那樣的！”蘇煥城忽然插嘴，“我也是讀書人，唐兄也是，咱們可都是好人吶！”
唐哲拉了他一把，悄悄搖搖頭，低聲道：“你少說兩句。”
沈覆掃了他二人一眼，又對季少白道：“雖然我很生氣，可我又不能打你，畢竟你沒練過功夫，我打你說出去好像欺負人。雖然我妹妹吃了虧，但是比起來你妹妹更慘一點，我更不能趁人之危。”
季少白臉都氣歪了，忽然發現不對：“你說什麽？我妹妹，鸞兒出什麽事了？”
沈覆嘆了口氣：“二公子竟還不知道嗎？我就說你也不至於心這麽大……令妹不見了許久，如今家母正帶人在各處尋人，哦我倒忘了，這事還是低調著些，二公子……”
話未說完，季少白便急道：“你說什麽？鸞兒……”說著，聲音又忽然壓低，“你說鸞兒不見了？”
沈覆一臉無辜地點點頭：“是啊，二公子不去找找看嗎？”
季少白看了眼怡和公主，小聲道：“公主，鸞兒出事了，我先過去看看。”
“表哥，你現在走了，我怎麽辦？”怡和公主心裏並不覺得季鸞會有什麽事，只以為是沈覆隨口一說嚇唬季少白的，“鸞表姐向來就貪玩，可能只是在哪玩得忘了時辰，別人一說你就一驚一乍地走了，我不是要被欺負死嗎？”
季少白聽她這一說，果然有些猶豫。
這邊文錚幫沈湘看額頭上的傷，拿出隨身的藥膏來幫她塗上，又把瓶子給了她：“這是我師父秘制的傷藥，效果好又不會留疤，小姐拿著吧。”
沈湘正要道謝，卻見那邊王氏帶著人過來。
王氏今年不到四十，出身隴西望族，端莊賢惠，和沈東林當年一見鐘情，為了他千裏遠嫁，一時也曾傳為佳話。
沈東林自娶妻之後也潔身自好，只守著王氏一人，兩人日日廝守卻感情日篤，在京裏是出了名的恩愛。
王氏歷來最寵閨女，遠遠地過來一眼就瞧見沈湘頭上掛了彩，趕忙上前來拉著她一疊聲地問。
沈湘看見娘親就忽然委屈上了，說了沒兩句就紅了眼圈，王氏立刻轉頭瞪沈覆。
“你妹妹還小，你做哥哥的不知道護著些嗎？”
沈覆驚了一下，心道怎麽又是我錯了，面上卻不敢如何，只賠笑道：“娘您莫急，湘兒這只是皮外傷。”說著又把事情簡單說了，還不忘把自己摘出來。
從小到大他娘寵妹妹，他早就練會一身的本事，就算是他的錯也能立刻甩鍋，更何況這次根本沒他什麽事，更是三兩句就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撇了個幹幹凈凈。
王氏聽了原委，不由皺了眉，良久才嘆了口氣：“怎地如此不小心，若是這額頭留了疤，將來可如何是好！”
沈湘哭唧唧：“娘，孩兒叫你擔心了。”
顧安然上前道：“沈伯母，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拉著湘兒姐姐過來玩，也不至於叫湘兒姐姐受了欺負。”
“好孩子，怎麽能怪你呢。你沒事吧？”王氏慈愛地揉了揉她的發頂，“有沒有傷著？”
王氏喜歡顧安然，心裏一直琢磨著把她跟大兒子能湊一對，奈何這姑娘年紀小了些，沈覆的婚事卻不能總拖著，實在是有些遺憾了。
“我沒事的，湘兒姐姐總是護著我的。”顧安然笑瞇瞇地拉起沈湘的手，認真地道，“我以後也要護著湘兒姐姐！”
王氏一出現，怡和公主就被華麗麗地無視掉了，這會終於忍不住怒了：“一口一個欺負、護著，怎麽，本宮被人欺負成這樣，國公夫人打算視而不見了嗎？”
王氏這才轉身，一臉驚訝地行了個半禮：“公主殿下原來也在，臣婦失禮了。公主這是怎麽了？”
怡和氣的要暈，怎麽了，你閨女打的呀！
只是還未及開口，就見不遠處皇帝儀仗已經走到近前，眾人也顧不得其他，趕忙行禮迎駕。
景帝和淑妃走過來，怡和公主見了母妃早就紅了眼圈，哭著撲過去就要跟景帝淑妃哭訴。
誰知沈皇後儀仗也到了，景帝便去迎了她來，當然也就沒顧得上怡和。
沈皇後在路上就見了往回趕的周全，大致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這回見景帝過來，便柔和了臉色道：“陛下，出了什麽事？怡和可還好嗎？”
景帝道：“朕也是剛到，皇後見過棽兒了，見到刺客沒有？”
沈皇後搖搖頭：“臣妾不敢擅專，只叫人看著那些賊人，只是臣妾派人請陛下的旨意，那季家小姐如今還在昏迷，是否宣太醫去看看。”
景帝“哦”了一聲道：“永寧侯和夫人已經跟著人過去，等會朕和皇後也去看看。”
沈皇後應了，跟著景帝過來，眾人又給皇後行禮，只怡和公主還在淑妃懷裏小聲抽泣。
沈皇後掃了一眼淑妃，淡聲道：“怡和這是怎麽了？大家高高興興地來玩，哭哭啼啼地做什麽意思，宮裏教的規矩都忘了吧？”
淑妃眼中閃過恨意，見景帝面無表情地站著，只得攜了怡和的手，恭敬地再給沈皇後行了一禮。
“皇後娘娘見諒，怡和剛剛……受了驚嚇，臣妾勸勸她也就是了。”
“受了驚嚇？”景帝打量了一下怡和滿身滿臉的泥，臉色沈了沈，“到底怎麽回事？”
“回皇上，是公主殿下打傷湘兒姐姐！”顧安然忽然出聲道，“公主剛才好兇，我都怕死了，還有這個大哥哥，也差點挨打！啊對了，還有文太醫，也差點被季家哥哥推進水裏去呢！”
怡和公主真是恨死了顧安然，趁景帝沒註意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揮了揮拳頭。
顧安然小嘴一癟，向後退了兩步，險些跌坐在地上，卻被一雙大手從後面提了起來。
轉頭一看，竟是沈南星接住了自己，顧安然面上一喜，飛快地沖他笑了一下，再轉回頭去已經哭了起來。
沈南星目瞪口呆，這丫頭怎麽變臉比翻書還快？
顧寒林見閨女被嚇哭，當即不樂意了，小白臉一酸，陰陽怪氣地道：“可惜我家老大不爭氣，要不然兒有兄弟護著，怎麽會吃虧。”
沈東林道：“啟稟聖上，不如請公主殿下移步，先到前面院子裏換身衣裳再說吧？”
顧寒林一把抱起顧安然對景帝道：“陛下，安然還小，臣帶她先去收拾收拾，然而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臣也是沒臉下去見她娘了。”
景帝知道他脾性，當即撇撇嘴：“去吧。”
沈湘頂著一頭傷，景帝便也叫王氏帶她下去包紮，文錚自然是要跟著去的，沈東林雖然不放心，可皇帝還在他不能也去，只叫沈覆跟著過去好生照顧著。
沈皇後這才道：“前面院子不小，淑妃也帶怡和過去吧。”說著看了景帝一眼，道，“今日跟著公主的，全部罰俸半年，回宮沒人領二十板子。”
淑妃一個沒拉住，就聽怡和道：“皇後娘娘，今兒的事跟他們有什麽關系？都是沈湘和顧……”
“放肆！”沈皇後出聲呵斥，“你堂堂公主不知自矜身份，和他們打打鬧鬧也就罷了，跟著你的人不但不知勸解，反而還作壁上觀，連報信的都是輔國公家的小姐，本宮竟不知養著這幫廢物還有何用！”
說著又轉身對景帝俯身下拜：“臣妾掌管六宮，任何疏漏理應歸於臣妾，還請陛下責罰。”
“小孩子家打打鬧鬧，怎麽能怪皇後。”景帝趕緊扶了她一把，“不過皇後說得對，跟著公主的這起子奴才是該好好整治一番了。還得皇後費心，回頭好生處置處置。”
淑妃皺了皺眉，卻忍住沒開口，只和帝後行了禮拉著怡和公主離開。
季少白心裏惦記自家的事，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詢問，那邊葉棽的儀仗卻是也到了。
沈皇後看見他“咦”了一聲，道：“棽兒怎麽過來了？永寧侯和夫人過去流香榭，你沒見著嗎？”
葉棽疑惑搖頭，悄然掃了眼眾人，心頭一緊，葉楚沒在這！
“聽說怡和出了事，兒臣放心不下便趕過來。”葉棽強壓下心裏的不安，轉臉看著景帝，“正好請父皇的示下，落霞居裏那幾個賊人，還不知如何處置？”
景帝道：“司禮監，徹查此事。”
齊安趕忙上前：“陛下，奴婢這就派人過去，先將賊人帶去天牢好生看管。”
葉棽對景帝這個安排有些意外，他原以為至多不過是大理寺上手來查，他自然可以安排布置。
誰知卻是直接交給了司禮監，齊安這人明面上到處與人為善，實則最是死忠皇帝，只怕這一回的事就要到此為止了。
只不過事已至此，葉棽不能再說什麽，雖然有些遺憾，可世上的事到底沒有盡善盡美的，來日方長，他不急。
這邊齊安領命去了，景帝才問出剛才事情的原委，當下也是哭笑不得，有氣也不知怎麽撒。但無論旁人怎麽說，怡和公主沒事找事是真的，而且她還先動手傷了沈湘，沈湘是不該把她往湖裏扔，可也不能說她全都錯了。
反而沈湘受了傷，又成了苦主，這下景帝就是想偏袒怡和公主也沒法了。
最重要的，這事還牽扯了蘇煥城，景帝得知他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高川先生之後更是眼神詭異。
這種人自古得罪不得，你就是宰了他，也難保他不留下只言片語，史書好改，文人墨客的東西要怎麽辦？總不能學秦始皇焚書坑儒吧。
所以景帝這回是真沒脾氣了，好在這裏鬧騰的只是幾個女孩，只要安撫一下沈家也就是了。
葉棽也是見識了蘇煥城的本事，那張嘴一開始說話，簡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三言兩語就把景帝給侃暈了。
景帝叫他做官，他起先還不肯，後見了沈東林竟然直接上前求親，把沈東林嚇得差點直接跳起來。
誰知景帝卻因此覺得這人莫名討喜，幹脆叫他參加恩科，若是金榜題名能中狀元，那他就給沈湘和蘇煥城賜婚。
沈東林沒想到最後這口鍋竟然這麽甩到自己頭上，當然不樂意，好一通推辭，結果景帝還是不為所動，非要說什麽成就一番良緣。
沈皇後也忍不住跟著說了兩句，眼看景帝就要變臉，葉棽趕忙開口勸住。
“父皇有心點一點鴛鴦譜，也得看兩人緣分如何，若是蘇公子此番不能中狀元便也罷了。可若是中了狀元，也得看湘兒的心意才是，蘇公子心高氣傲，肯定明白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吧？”
蘇煥城倒也大方：“今日之事皆是因學生失言而起，方才求親只是向沈國公表明態度，無論沈小姐容貌恢覆得如何，蘇某都會負責到底。在下明日便去貢院報名參加恩科，當然，若是在開考前沈小姐還是對蘇某無心，我便放棄參考，請國公放心便是。”
他這麽說了，沈東林也才松了口氣，趕忙在景帝又出幺蛾子之前把話題岔過去。
反倒是葉棽，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蘇煥城，這人著實不錯，有擔當、有氣魄，還知進退，若真能高中狀元，配湘兒也不委屈她的。
只是，這屆恩科的狀元，肯定是顧安誠無疑。
因為如果按照前世的軌跡，蘇煥城一生不曾科舉，從來他都只是那個神秘出塵的高川先生。
這一世，會有什麽不同嗎？
葉棽本還琢磨沈湘和蘇煥城的事，誰知又有宮人來報，說是四皇子在流香榭鬧起來，吵著要殺人呢。
葉棽心裏咯噔一聲，該不會真被自己給猜中了吧？
撕逼一時爽，後續火葬場……渣作者雙商欠費，大家就和看吧。
是的，老四又要作妖了，話說挺喜歡老四的，真是個頑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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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覆把人拉離水面，便即收了軟鞭，上前一步把人扶住。
“沒事吧？”
文錚怔怔搖頭，沈覆看了他一眼這才松手退開，轉身到沈湘面前將她拉起來，一面幫她拍打身上的塵土，一面關切道：“摔著了嗎？”
沈湘搖頭：“大哥怎麽來了？”
沈覆橫她一眼，拍拍手掃了眼場中眾人，輕嘲道：“怎麽來了？幸虧是我來了，要不你想吃虧到姥姥家嗎？”
“頭上怎麽回事？”沈覆皺眉，擡手要去看她額頭上的傷。
沈湘跳著腳躲開：“別弄，毀了容可怎麽辦！”
“我管你怎麽辦，誰打的，你去問誰去。”沈覆白她一眼，“胡鬧也就夠了，還差點掉水裏，不嫌丟人！”
文錚上前道：“我來給小姐看看吧。”
沈湘這回沒再拒絕，只撇撇嘴不服氣地頂沈覆：“我怎麽知道有人竟然臉都不要了，來打女人，這也不賴我。”
“不賴你不賴你。”沈覆煩躁地擺手，眼中卻透出冷意，“都賴我，早來一步也不至於叫你吃虧。”
對上這個妹妹，沈覆一向沒什麽耐心，但卻著實地護犢子。這回沈湘明顯被欺負慘了，他早就一肚子氣，可怡和公主是個姑娘，季少白又沒練過功夫，他這是有氣也沒處撒，只能想轍嘴上找補。
季少白本已扶著怡和公主起身的，聽了這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是心急之下出手沒走心，可根本也不是存心要對沈湘動手。
季少白自問一向君子，當然不能落個這樣的名聲，當即便道：“方才是在下出手重了，可若我不拉著沈小姐，公主豈不是要被你推水裏去？再者，沈小姐何曾吃虧？”
沈覆笑笑：“二公子說的是，反正只要公主無事，你把我家湘兒淹死也是值當的，沈家人賤命一條，無所謂嘛。”
季少白皺眉：“沈兄這話是怪我？”
沈覆擺擺手，一臉和氣：“就是怪你啊。”說著攤手道，“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欺負我妹妹，我還不能怪你了嗎？”
季少白氣的夠嗆：“剛才沈兄不在，都快出人命了你沒瞧見，難道我就看著公主被欺負不出手相救嗎？”
沈覆抱著胳膊冷笑：“二公子，剛才湘兒也差點被你推進湖裏，你看文大人是怎麽救人的？剛才文大人也快掉水裏去了，你看我又是怎麽救他的？怎麽你一出手救人，就得把別人往湖裏推？在你那，都是一命換一命的嗎？”
季少白噎了一下，冷聲道：“剛才那是誤會。”
“剛才還口口聲聲說什麽出手重了，現在又是誤會了？”沈覆四下裏看了看，“果然是讀書人呀，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麽都是你的理。”
“誒？沈大人這話說的，讀書人可不全是他那樣的！”蘇煥城忽然插嘴，“我也是讀書人，唐兄也是，咱們可都是好人吶！”
唐哲拉了他一把，悄悄搖搖頭，低聲道：“你少說兩句。”
沈覆掃了他二人一眼，又對季少白道：“雖然我很生氣，可我又不能打你，畢竟你沒練過功夫，我打你說出去好像欺負人。雖然我妹妹吃了虧，但是比起來你妹妹更慘一點，我更不能趁人之危。”
季少白臉都氣歪了，忽然發現不對：“你說什麽？我妹妹，鸞兒出什麽事了？”
沈覆嘆了口氣：“二公子竟還不知道嗎？我就說你也不至於心這麽大……令妹不見了許久，如今家母正帶人在各處尋人，哦我倒忘了，這事還是低調著些，二公子……”
話未說完，季少白便急道：“你說什麽？鸞兒……”說著，聲音又忽然壓低，“你說鸞兒不見了？”
沈覆一臉無辜地點點頭：“是啊，二公子不去找找看嗎？”
季少白看了眼怡和公主，小聲道：“公主，鸞兒出事了，我先過去看看。”
“表哥，你現在走了，我怎麽辦？”怡和公主心裏並不覺得季鸞會有什麽事，只以為是沈覆隨口一說嚇唬季少白的，“鸞表姐向來就貪玩，可能只是在哪玩得忘了時辰，別人一說你就一驚一乍地走了，我不是要被欺負死嗎？”
季少白聽她這一說，果然有些猶豫。
這邊文錚幫沈湘看額頭上的傷，拿出隨身的藥膏來幫她塗上，又把瓶子給了她：“這是我師父秘制的傷藥，效果好又不會留疤，小姐拿著吧。”
沈湘正要道謝，卻見那邊王氏帶著人過來。
王氏今年不到四十，出身隴西望族，端莊賢惠，和沈東林當年一見鐘情，為了他千裏遠嫁，一時也曾傳為佳話。
沈東林自娶妻之後也潔身自好，只守著王氏一人，兩人日日廝守卻感情日篤，在京裏是出了名的恩愛。
王氏歷來最寵閨女，遠遠地過來一眼就瞧見沈湘頭上掛了彩，趕忙上前來拉著她一疊聲地問。
沈湘看見娘親就忽然委屈上了，說了沒兩句就紅了眼圈，王氏立刻轉頭瞪沈覆。
“你妹妹還小，你做哥哥的不知道護著些嗎？”
沈覆驚了一下，心道怎麽又是我錯了，面上卻不敢如何，只賠笑道：“娘您莫急，湘兒這只是皮外傷。”說著又把事情簡單說了，還不忘把自己摘出來。
從小到大他娘寵妹妹，他早就練會一身的本事，就算是他的錯也能立刻甩鍋，更何況這次根本沒他什麽事，更是三兩句就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撇了個幹幹凈凈。
王氏聽了原委，不由皺了眉，良久才嘆了口氣：“怎地如此不小心，若是這額頭留了疤，將來可如何是好！”
沈湘哭唧唧：“娘，孩兒叫你擔心了。”
顧安然上前道：“沈伯母，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拉著湘兒姐姐過來玩，也不至於叫湘兒姐姐受了欺負。”
“好孩子，怎麽能怪你呢。你沒事吧？”王氏慈愛地揉了揉她的發頂，“有沒有傷著？”
王氏喜歡顧安然，心裏一直琢磨著把她跟大兒子能湊一對，奈何這姑娘年紀小了些，沈覆的婚事卻不能總拖著，實在是有些遺憾了。
“我沒事的，湘兒姐姐總是護著我的。”顧安然笑瞇瞇地拉起沈湘的手，認真地道，“我以後也要護著湘兒姐姐！”
王氏一出現，怡和公主就被華麗麗地無視掉了，這會終於忍不住怒了：“一口一個欺負、護著，怎麽，本宮被人欺負成這樣，國公夫人打算視而不見了嗎？”
王氏這才轉身，一臉驚訝地行了個半禮：“公主殿下原來也在，臣婦失禮了。公主這是怎麽了？”
怡和氣的要暈，怎麽了，你閨女打的呀！
只是還未及開口，就見不遠處皇帝儀仗已經走到近前，眾人也顧不得其他，趕忙行禮迎駕。
景帝和淑妃走過來，怡和公主見了母妃早就紅了眼圈，哭著撲過去就要跟景帝淑妃哭訴。
誰知沈皇後儀仗也到了，景帝便去迎了她來，當然也就沒顧得上怡和。
沈皇後在路上就見了往回趕的周全，大致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這回見景帝過來，便柔和了臉色道：“陛下，出了什麽事？怡和可還好嗎？”
景帝道：“朕也是剛到，皇後見過棽兒了，見到刺客沒有？”
沈皇後搖搖頭：“臣妾不敢擅專，只叫人看著那些賊人，只是臣妾派人請陛下的旨意，那季家小姐如今還在昏迷，是否宣太醫去看看。”
景帝“哦”了一聲道：“永寧侯和夫人已經跟著人過去，等會朕和皇後也去看看。”
沈皇後應了，跟著景帝過來，眾人又給皇後行禮，只怡和公主還在淑妃懷裏小聲抽泣。
沈皇後掃了一眼淑妃，淡聲道：“怡和這是怎麽了？大家高高興興地來玩，哭哭啼啼地做什麽意思，宮裏教的規矩都忘了吧？”
淑妃眼中閃過恨意，見景帝面無表情地站著，只得攜了怡和的手，恭敬地再給沈皇後行了一禮。
“皇後娘娘見諒，怡和剛剛……受了驚嚇，臣妾勸勸她也就是了。”
“受了驚嚇？”景帝打量了一下怡和滿身滿臉的泥，臉色沈了沈，“到底怎麽回事？”
“回皇上，是公主殿下打傷湘兒姐姐！”顧安然忽然出聲道，“公主剛才好兇，我都怕死了，還有這個大哥哥，也差點挨打！啊對了，還有文太醫，也差點被季家哥哥推進水裏去呢！”
怡和公主真是恨死了顧安然，趁景帝沒註意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揮了揮拳頭。
顧安然小嘴一癟，向後退了兩步，險些跌坐在地上，卻被一雙大手從後面提了起來。
轉頭一看，竟是沈南星接住了自己，顧安然面上一喜，飛快地沖他笑了一下，再轉回頭去已經哭了起來。
沈南星目瞪口呆，這丫頭怎麽變臉比翻書還快？
顧寒林見閨女被嚇哭，當即不樂意了，小白臉一酸，陰陽怪氣地道：“可惜我家老大不爭氣，要不然兒有兄弟護著，怎麽會吃虧。”
沈東林道：“啟稟聖上，不如請公主殿下移步，先到前面院子裏換身衣裳再說吧？”
顧寒林一把抱起顧安然對景帝道：“陛下，安然還小，臣帶她先去收拾收拾，然而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臣也是沒臉下去見她娘了。”
景帝知道他脾性，當即撇撇嘴：“去吧。”
沈湘頂著一頭傷，景帝便也叫王氏帶她下去包紮，文錚自然是要跟著去的，沈東林雖然不放心，可皇帝還在他不能也去，只叫沈覆跟著過去好生照顧著。
沈皇後這才道：“前面院子不小，淑妃也帶怡和過去吧。”說著看了景帝一眼，道，“今日跟著公主的，全部罰俸半年，回宮沒人領二十板子。”
淑妃一個沒拉住，就聽怡和道：“皇後娘娘，今兒的事跟他們有什麽關系？都是沈湘和顧……”
“放肆！”沈皇後出聲呵斥，“你堂堂公主不知自矜身份，和他們打打鬧鬧也就罷了，跟著你的人不但不知勸解，反而還作壁上觀，連報信的都是輔國公家的小姐，本宮竟不知養著這幫廢物還有何用！”
說著又轉身對景帝俯身下拜：“臣妾掌管六宮，任何疏漏理應歸於臣妾，還請陛下責罰。”
“小孩子家打打鬧鬧，怎麽能怪皇後。”景帝趕緊扶了她一把，“不過皇後說得對，跟著公主的這起子奴才是該好好整治一番了。還得皇後費心，回頭好生處置處置。”
淑妃皺了皺眉，卻忍住沒開口，只和帝後行了禮拉著怡和公主離開。
季少白心裏惦記自家的事，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詢問，那邊葉棽的儀仗卻是也到了。
沈皇後看見他“咦”了一聲，道：“棽兒怎麽過來了？永寧侯和夫人過去流香榭，你沒見著嗎？”
葉棽疑惑搖頭，悄然掃了眼眾人，心頭一緊，葉楚沒在這！
“聽說怡和出了事，兒臣放心不下便趕過來。”葉棽強壓下心裏的不安，轉臉看著景帝，“正好請父皇的示下，落霞居裏那幾個賊人，還不知如何處置？”
景帝道：“司禮監，徹查此事。”
齊安趕忙上前：“陛下，奴婢這就派人過去，先將賊人帶去天牢好生看管。”
葉棽對景帝這個安排有些意外，他原以為至多不過是大理寺上手來查，他自然可以安排布置。
誰知卻是直接交給了司禮監，齊安這人明面上到處與人為善，實則最是死忠皇帝，只怕這一回的事就要到此為止了。
只不過事已至此，葉棽不能再說什麽，雖然有些遺憾，可世上的事到底沒有盡善盡美的，來日方長，他不急。
這邊齊安領命去了，景帝才問出剛才事情的原委，當下也是哭笑不得，有氣也不知怎麽撒。但無論旁人怎麽說，怡和公主沒事找事是真的，而且她還先動手傷了沈湘，沈湘是不該把她往湖裏扔，可也不能說她全都錯了。
反而沈湘受了傷，又成了苦主，這下景帝就是想偏袒怡和公主也沒法了。
最重要的，這事還牽扯了蘇煥城，景帝得知他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高川先生之後更是眼神詭異。
這種人自古得罪不得，你就是宰了他，也難保他不留下只言片語，史書好改，文人墨客的東西要怎麽辦？總不能學秦始皇焚書坑儒吧。
所以景帝這回是真沒脾氣了，好在這裏鬧騰的只是幾個女孩，只要安撫一下沈家也就是了。
葉棽也是見識了蘇煥城的本事，那張嘴一開始說話，簡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三言兩語就把景帝給侃暈了。
景帝叫他做官，他起先還不肯，後見了沈東林竟然直接上前求親，把沈東林嚇得差點直接跳起來。
誰知景帝卻因此覺得這人莫名討喜，幹脆叫他參加恩科，若是金榜題名能中狀元，那他就給沈湘和蘇煥城賜婚。
沈東林沒想到最後這口鍋竟然這麽甩到自己頭上，當然不樂意，好一通推辭，結果景帝還是不為所動，非要說什麽成就一番良緣。
沈皇後也忍不住跟著說了兩句，眼看景帝就要變臉，葉棽趕忙開口勸住。
“父皇有心點一點鴛鴦譜，也得看兩人緣分如何，若是蘇公子此番不能中狀元便也罷了。可若是中了狀元，也得看湘兒的心意才是，蘇公子心高氣傲，肯定明白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吧？”
蘇煥城倒也大方：“今日之事皆是因學生失言而起，方才求親只是向沈國公表明態度，無論沈小姐容貌恢覆得如何，蘇某都會負責到底。在下明日便去貢院報名參加恩科，當然，若是在開考前沈小姐還是對蘇某無心，我便放棄參考，請國公放心便是。”
他這麽說了，沈東林也才松了口氣，趕忙在景帝又出幺蛾子之前把話題岔過去。
反倒是葉棽，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蘇煥城，這人著實不錯，有擔當、有氣魄，還知進退，若真能高中狀元，配湘兒也不委屈她的。
只是，這屆恩科的狀元，肯定是顧安誠無疑。
因為如果按照前世的軌跡，蘇煥城一生不曾科舉，從來他都只是那個神秘出塵的高川先生。
這一世，會有什麽不同嗎？
葉棽本還琢磨沈湘和蘇煥城的事，誰知又有宮人來報，說是四皇子在流香榭鬧起來，吵著要殺人呢。
葉棽心裏咯噔一聲，該不會真被自己給猜中了吧？
撕逼一時爽，後續火葬場……渣作者雙商欠費，大家就和看吧。
是的，老四又要作妖了，話說挺喜歡老四的，真是個頑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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