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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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她躺在地面上，看著耀眼的燈光，看著血紅的落日，看著眾人上下顛倒的身影，隨後這絢爛的一切變成了一片黑暗。
奇怪。
雖然她的身體僵硬了，但意識還清醒著，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心臟裏有條小蟲子正在蠕動，它爬過的地方血肉迅速腐爛，神經也被麻痹。
那女人腿上的黑百合紋身中的那條花蕊才是那條天蛇，是一條代表“詛咒”的天蛇。
就在賴郁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她已經本能地將心臟石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把那條蟲子困在心裏。
“送到校醫院去？”
是黎熠的聲音，還有風刮過的狂嘯聲，賴郁猜測她應該被這位熱情健談的空系兵夾在了腋下。
“先送到校醫院，我已經讓瑞馳去找湯老師了。”陳意還挺冷靜。
“是中毒嗎？”
“應該是天蛇毒。”
“能不能救回來啊？”
“能，她的治愈能力和自愈能力已經在生效了。”
“她要是死了，以後都沒人帶我們打、黑賽了。”
並未失去意識但全身僵硬的賴郁聽到這話，恨不得驚坐起。
她確定了，在將來的某一天，她要殺死賴心的時候，一定要黎熠站在一旁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黎熠的瞬移很快將她送到了校醫院，推進了手術間。在恍惚之間，她的靈魂好像出了竅，以第三者的身份看到了整個救治過程。
醫生們先是將她的心臟剖開，發現那裏被石化之後，被瑞馳喊來的死娘們兒湯恩貝嚷嚷著先要拍照，說是什麽絕佳的教育機會，甚至想把治愈方向的學生全叫過來觀摩學習。
賴郁飄在空中，虛無的拳頭瘋狂砸在湯恩貝臉上，一腔怒火無處發洩。
“你們看她面色紅潤，氣息……氣息雖然沒有了，但面色紅潤……”湯恩貝還在掙紮。
不堪忍受的醫生們將她趕了出去，整個病房裏只剩金屬器具撞擊的聲音。
賴郁擠在一位醫生後面，很緊張地看著主刀醫生將她的心臟一點一點切開，只要看到心臟位置露出軟綿的血肉，她便立刻凝聚全身精神力再一次發動石化。
“咦，她是清醒的？”
賴郁點頭，但他們似乎看不見，那把不知什麽材質的手術刀像切豆腐一樣將她的石心切開。
“這個同學選擇將天蛇毒信寄生的心臟石化，簡直是膽大包天，但不得不說若沒有這一步，以天蛇的毒性她早就全身潰爛，毒發身亡了。”
主刀醫生面露讚賞，似乎在誇獎她是個果敢決斷的人，周圍的幾個意思也是嘖嘖稱奇。
賴郁低頭看著病床上的自己，蒼白的面孔下是宛如葉脈盤綜交織的青筋，那雙瞳孔深灰一片，看起來她已經是死人了。
她的心臟很快切開一條縫隙，那位主刀醫生沒找到天蛇毒信，又換了幾個位置接連切開幾刀。
看著被切成五瓣的石心，賴郁哀怨地飄到醫生前面，指著一瓣心臟，大喊：“你行不行啊？你到底行不行？在這裏啊，在這裏！”
不知老頭有沒有感受她的憤怒，反正這次她的心裂開了，鉛筆屑一樣的石渣掉在血泊中。
“找到了！”主刀醫生興奮地喊道。
賴郁：“……謝謝，再找不到，你就別當醫生了。”
那條小蟲子一樣的天蛇毒信被他們取出來，主刀醫生不緊不慢地將裂開的石心拼湊起來，他還將那些碎裂的石渣撿了出去，估摸著以為她是異能人，自愈能力強。
眼看心臟拼湊的差不多了，賴郁放棄繼續石化。
“謔，還真是清醒的！快過來搭把手。”幾個醫生聚集在一塊，手心交疊成花瓣狀，在她的胸口位置施展治愈。
不知過了多久，她早已失焦的瞳孔漸漸聚焦，光明重現的一瞬間，心臟上的痛楚也霎時襲來，她漂浮著的靈魂也痛得散了去。
痛得她冷汗直流，頭暈目眩，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校醫院竟還這麽節儉，賴郁嘴唇微張，虛弱地說道：“麻醉……麻醉劑，打麻醉……”
“麻醉劑？那是什麽東西？”
“普通人才用麻醉劑。”
“你一個異能人打什麽麻醉劑，這點痛都受不住，我看你不如死了算了。”
賴郁：“……”
這真的是聖西爾嗎？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從教師到後勤，真的沒有一個人是在乎學生安危的嗎？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給她註射麻醉劑。
賴郁在鉆心之痛裏體力耗盡，昏睡過去前想的不是為何治愈解不了天蛇毒，而是，再有下次，她一定幹死那個女人。
“醒了？”
賴郁一睜開眼就看到老李頭坐在床邊，她先是呆呆地看了會兒天花板才下意識摸了摸胸膛位置。
那裏還在微弱地跳動。
“放心，死不了。”李華羽橫他一眼，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管營養劑，伸手遞給她：“這段時間先吃流食。”
賴郁艱難地從醫療床上坐起身，“謝謝老師。”
“你這次傷得嚴重，還有幾天就快放假了。”
她躺了快一個月？看來這次真的傷到元氣了，賴郁剛想到這裏，吸溜營養劑的動作一頓，豈不是她的挑糞大業再一次中道崩殂……
“那我的糞是不是……”她生無可戀。
“糞，你就知道糞！先擔心一下你的身體吧，我還沒見過哪個異能人能住院半個月的。”李華羽嘆了口氣，撓撓頭，擰巴地安慰了一句：“黎熠帶著幾個同學幫你挑糞去了。”
那就好，還是兄弟靠譜。
賴郁吸溜一口營養劑，接著問：“花了多少醫療費？”
“不多，也就十五萬星幣。”
“……這還不多？”
她萬萬沒想到住院半個月花了十五萬星幣，這都抵上一年的學費了，賴郁的心在流血，其實仔細回想那女人的破綻還挺多的，如果她當時痛下殺心的話也不至於損失十五萬星幣了……
“學校已經派人去緝拿那名天蛇系異能人了，不過別抱希望，其實在這件事上你和小王沒做錯，都怪我，那十五萬星幣，我已經幫你付了。”
就是他一門心思想讓王諾易加大難度，才導致她遭遇這件禍事。
賴郁將最後一滴營養劑吸幹凈，心緒萬千，他比她老爹還要關心她的學業，悶悶問：“老師，您為什麽對我那麽好？真的因為我是個稀有的六異能者嗎？”
李華羽一頓，“放屁，我哪裏對你好了，回頭給我進校隊，進不去連本帶息還給我！”
老李頭吼完砸門而出，脾氣還挺大的。
賴郁笑了笑，慢慢解開衣服扣子。
她的胸前有道一掌長一指寬的疤痕，顏色雖已淡化，但真正要愈合估計還得個把月的時間。
這是她受過最嚴重的傷。
以往的每次死裏逃生，她總是抱有僥幸心理的，總覺自己是個治愈師，是個“植物人”，自愈能力極快，因此，總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
實際上，她只是個不入流的異能人罷了。
或許陳意說得對，只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
賴郁發了會兒呆，才想起作業還沒交，打開就診記錄仔細檢查無誤後，她直接轉發給了湯恩貝，隨即聯系自己的好兄弟們。
我是植物人：【我醒了，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有把咱們的終極大秘密抖出去？】
cy：【好點了？】
cy：【他倆在幫你挑糞，等會兒我也要過去了，黎熠巴不得你醒來就去打、黑賽，怎麽可能往外傳。】
賴郁：“……”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躺了半個月的賴郁走出病房，看著明麗湛藍的天空心情舒爽，才往前走了幾步，被兩列長長的隊伍攔住去路，她踮著腳在隊伍後頭看。
一個寸頭女生從校門的位置走來，身旁還有幾個垂頭喪氣的男生，幾人自始至終沒有擡頭看著兩旁的隊伍。
他們身後是兩個年紀稍長的男人女人，跟在校長亞達身後，不知在交談些什麽，以異能人的耳力，她居然什麽也沒有聽見。
幾個學生擡著四個黑色的冷凍倉緩步走來，面色沈重，表情肅穆又悲壯哀烈。
哪怕是對上一屆索拉爾斯大賽沒有關註的賴郁也在這個肅殺的氣氛裏反應過來。
這是代表學校參賽的五位學長學姐，寸頭短發的那個女生應該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全能力者。
一行人逐漸遠去，很快只剩圍觀的人群，他們也久久未散去，痛哭流涕，賴郁站在人群中，聽著四周的啜泣聲沈默不語。
“唉，這是傷亡最重的一屆吧？”
“有時候覺得冠軍真的沒有那麽重要，命都沒了……”
“從成為主力隊員的那天起，在他們心中，代表聖西爾獲得冠軍就是他們最重要的人生使命。”
“唉，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聖西爾奪冠那天。”
幾人陷入無言中，片刻後一個男生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僵笑著轉移話題，“話說回來，今年冠軍應該還是三葉吧？”
“應該吧，三葉異校的創始人可是厄爾沃斯·聖西爾，那可是厄爾沃斯時代的一個非凡縮影，三葉的所有資源都是聯邦第一，唉，被三葉吊打就算了，怎麽連梵雨都能壓在咱頭上打？”
“聖西爾哪年不是七大異校的倒數，現在好了，梵雨遭遇星獸潮，咱變成了老六。”
“難啊，以前我們被人叫做倒一，現在被人叫做墊底舔狗。”
舔狗？賴郁一頓，這又是什麽說法，她擠了進去，好奇地問道：“怎麽會叫我們舔狗？”
那個學姐回頭看她一眼，嘴巴一撇，“當初，三葉異校的一位老祖宗游歷至此，幫我們驅趕了星獸潮，為了感恩，這顆星球被命名為三葉星。”
另一位學長聳肩，插了一嘴，“所以，三葉星在外經常被那些黑粉稱為天樞星的舔狗，最過分的還是……”
賴郁抓耳撓腮，心肝好奇地發癢，趕緊追問：“還是什麽？快說啊。”
“聖西爾異校的創校人是三葉異校創校人的狂熱粉，我也不是說希克斯大人腦殘哈……就是她狂熱得有些過分，關於她的事跡還不少，因為這，我們學校一直被稱為三葉的舔狗。”
這件事情，賴郁有點印象。
在開學的校長講話上就聽到過，但希克斯和三葉異校創始人厄爾沃斯·聖西爾都是不同時代的人啊，她實在想不通能希克斯能有多狂熱。
“她在大腿上紋了厄爾沃斯·聖西爾的肖像。”
呃，這也不算狂熱吧？
“她專門找人打架，就是為了炫耀紋身。”
呃，也還行吧。
“開放包容的校園氛圍就是從她那兒開始的，聽說……希克斯大人的胸脯上也有厄爾沃斯·聖西爾的肖像。”
“……那確實有些狂熱了。”賴郁擦了一把額頭莫須有的汗，心道這就怪不得別人說聖西爾是三葉的舔狗了。
她聽著聽著，手臂已經搭在了一左一右的學長學姐肩上，誰知他們話音一轉，“唉，每次存活下來的都是全能力者，真不知道全能力者有什麽用，當然，在我心裏那位學姐還是很厲害的……”
“全能力者職業的院長也不知在哪兒養老呢，趕緊解散了算了，白白浪費資源。”
她們學院還有個院長？怎麽從沒有見過。
“說起他來，以前也是個人物，但……”兩人嘆息一聲，“全能力者的時代已經沒落了，現在的全能力者都是一群垃圾。”
賴郁一把收回搭在他倆身上的手臂，“好好說話，不然削死你們。”
她現在別的沒有，殺意最多！
希克斯：我這是對超凡時代的大人物們的崇拜。
賴郁：您這是舔狗。
希克斯：我這是對武力和強大異能的向往。
賴郁：您這是舔狗。
希克斯：我這是……
賴郁：您這是舔狗。
希克斯：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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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地面上，看著耀眼的燈光，看著血紅的落日，看著眾人上下顛倒的身影，隨後這絢爛的一切變成了一片黑暗。
奇怪。
雖然她的身體僵硬了，但意識還清醒著，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心臟裏有條小蟲子正在蠕動，它爬過的地方血肉迅速腐爛，神經也被麻痹。
那女人腿上的黑百合紋身中的那條花蕊才是那條天蛇，是一條代表“詛咒”的天蛇。
就在賴郁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她已經本能地將心臟石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把那條蟲子困在心裏。
“送到校醫院去？”
是黎熠的聲音，還有風刮過的狂嘯聲，賴郁猜測她應該被這位熱情健談的空系兵夾在了腋下。
“先送到校醫院，我已經讓瑞馳去找湯老師了。”陳意還挺冷靜。
“是中毒嗎？”
“應該是天蛇毒。”
“能不能救回來啊？”
“能，她的治愈能力和自愈能力已經在生效了。”
“她要是死了，以後都沒人帶我們打、黑賽了。”
並未失去意識但全身僵硬的賴郁聽到這話，恨不得驚坐起。
她確定了，在將來的某一天，她要殺死賴心的時候，一定要黎熠站在一旁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黎熠的瞬移很快將她送到了校醫院，推進了手術間。在恍惚之間，她的靈魂好像出了竅，以第三者的身份看到了整個救治過程。
醫生們先是將她的心臟剖開，發現那裏被石化之後，被瑞馳喊來的死娘們兒湯恩貝嚷嚷著先要拍照，說是什麽絕佳的教育機會，甚至想把治愈方向的學生全叫過來觀摩學習。
賴郁飄在空中，虛無的拳頭瘋狂砸在湯恩貝臉上，一腔怒火無處發洩。
“你們看她面色紅潤，氣息……氣息雖然沒有了，但面色紅潤……”湯恩貝還在掙紮。
不堪忍受的醫生們將她趕了出去，整個病房裏只剩金屬器具撞擊的聲音。
賴郁擠在一位醫生後面，很緊張地看著主刀醫生將她的心臟一點一點切開，只要看到心臟位置露出軟綿的血肉，她便立刻凝聚全身精神力再一次發動石化。
“咦，她是清醒的？”
賴郁點頭，但他們似乎看不見，那把不知什麽材質的手術刀像切豆腐一樣將她的石心切開。
“這個同學選擇將天蛇毒信寄生的心臟石化，簡直是膽大包天，但不得不說若沒有這一步，以天蛇的毒性她早就全身潰爛，毒發身亡了。”
主刀醫生面露讚賞，似乎在誇獎她是個果敢決斷的人，周圍的幾個意思也是嘖嘖稱奇。
賴郁低頭看著病床上的自己，蒼白的面孔下是宛如葉脈盤綜交織的青筋，那雙瞳孔深灰一片，看起來她已經是死人了。
她的心臟很快切開一條縫隙，那位主刀醫生沒找到天蛇毒信，又換了幾個位置接連切開幾刀。
看著被切成五瓣的石心，賴郁哀怨地飄到醫生前面，指著一瓣心臟，大喊：“你行不行啊？你到底行不行？在這裏啊，在這裏！”
不知老頭有沒有感受她的憤怒，反正這次她的心裂開了，鉛筆屑一樣的石渣掉在血泊中。
“找到了！”主刀醫生興奮地喊道。
賴郁：“……謝謝，再找不到，你就別當醫生了。”
那條小蟲子一樣的天蛇毒信被他們取出來，主刀醫生不緊不慢地將裂開的石心拼湊起來，他還將那些碎裂的石渣撿了出去，估摸著以為她是異能人，自愈能力強。
眼看心臟拼湊的差不多了，賴郁放棄繼續石化。
“謔，還真是清醒的！快過來搭把手。”幾個醫生聚集在一塊，手心交疊成花瓣狀，在她的胸口位置施展治愈。
不知過了多久，她早已失焦的瞳孔漸漸聚焦，光明重現的一瞬間，心臟上的痛楚也霎時襲來，她漂浮著的靈魂也痛得散了去。
痛得她冷汗直流，頭暈目眩，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校醫院竟還這麽節儉，賴郁嘴唇微張，虛弱地說道：“麻醉……麻醉劑，打麻醉……”
“麻醉劑？那是什麽東西？”
“普通人才用麻醉劑。”
“你一個異能人打什麽麻醉劑，這點痛都受不住，我看你不如死了算了。”
賴郁：“……”
這真的是聖西爾嗎？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從教師到後勤，真的沒有一個人是在乎學生安危的嗎？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給她註射麻醉劑。
賴郁在鉆心之痛裏體力耗盡，昏睡過去前想的不是為何治愈解不了天蛇毒，而是，再有下次，她一定幹死那個女人。
“醒了？”
賴郁一睜開眼就看到老李頭坐在床邊，她先是呆呆地看了會兒天花板才下意識摸了摸胸膛位置。
那裏還在微弱地跳動。
“放心，死不了。”李華羽橫他一眼，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管營養劑，伸手遞給她：“這段時間先吃流食。”
賴郁艱難地從醫療床上坐起身，“謝謝老師。”
“你這次傷得嚴重，還有幾天就快放假了。”
她躺了快一個月？看來這次真的傷到元氣了，賴郁剛想到這裏，吸溜營養劑的動作一頓，豈不是她的挑糞大業再一次中道崩殂……
“那我的糞是不是……”她生無可戀。
“糞，你就知道糞！先擔心一下你的身體吧，我還沒見過哪個異能人能住院半個月的。”李華羽嘆了口氣，撓撓頭，擰巴地安慰了一句：“黎熠帶著幾個同學幫你挑糞去了。”
那就好，還是兄弟靠譜。
賴郁吸溜一口營養劑，接著問：“花了多少醫療費？”
“不多，也就十五萬星幣。”
“……這還不多？”
她萬萬沒想到住院半個月花了十五萬星幣，這都抵上一年的學費了，賴郁的心在流血，其實仔細回想那女人的破綻還挺多的，如果她當時痛下殺心的話也不至於損失十五萬星幣了……
“學校已經派人去緝拿那名天蛇系異能人了，不過別抱希望，其實在這件事上你和小王沒做錯，都怪我，那十五萬星幣，我已經幫你付了。”
就是他一門心思想讓王諾易加大難度，才導致她遭遇這件禍事。
賴郁將最後一滴營養劑吸幹凈，心緒萬千，他比她老爹還要關心她的學業，悶悶問：“老師，您為什麽對我那麽好？真的因為我是個稀有的六異能者嗎？”
李華羽一頓，“放屁，我哪裏對你好了，回頭給我進校隊，進不去連本帶息還給我！”
老李頭吼完砸門而出，脾氣還挺大的。
賴郁笑了笑，慢慢解開衣服扣子。
她的胸前有道一掌長一指寬的疤痕，顏色雖已淡化，但真正要愈合估計還得個把月的時間。
這是她受過最嚴重的傷。
以往的每次死裏逃生，她總是抱有僥幸心理的，總覺自己是個治愈師，是個“植物人”，自愈能力極快，因此，總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
實際上，她只是個不入流的異能人罷了。
或許陳意說得對，只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
賴郁發了會兒呆，才想起作業還沒交，打開就診記錄仔細檢查無誤後，她直接轉發給了湯恩貝，隨即聯系自己的好兄弟們。
我是植物人：【我醒了，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有把咱們的終極大秘密抖出去？】
cy：【好點了？】
cy：【他倆在幫你挑糞，等會兒我也要過去了，黎熠巴不得你醒來就去打、黑賽，怎麽可能往外傳。】
賴郁：“……”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躺了半個月的賴郁走出病房，看著明麗湛藍的天空心情舒爽，才往前走了幾步，被兩列長長的隊伍攔住去路，她踮著腳在隊伍後頭看。
一個寸頭女生從校門的位置走來，身旁還有幾個垂頭喪氣的男生，幾人自始至終沒有擡頭看著兩旁的隊伍。
他們身後是兩個年紀稍長的男人女人，跟在校長亞達身後，不知在交談些什麽，以異能人的耳力，她居然什麽也沒有聽見。
幾個學生擡著四個黑色的冷凍倉緩步走來，面色沈重，表情肅穆又悲壯哀烈。
哪怕是對上一屆索拉爾斯大賽沒有關註的賴郁也在這個肅殺的氣氛裏反應過來。
這是代表學校參賽的五位學長學姐，寸頭短發的那個女生應該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全能力者。
一行人逐漸遠去，很快只剩圍觀的人群，他們也久久未散去，痛哭流涕，賴郁站在人群中，聽著四周的啜泣聲沈默不語。
“唉，這是傷亡最重的一屆吧？”
“有時候覺得冠軍真的沒有那麽重要，命都沒了……”
“從成為主力隊員的那天起，在他們心中，代表聖西爾獲得冠軍就是他們最重要的人生使命。”
“唉，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聖西爾奪冠那天。”
幾人陷入無言中，片刻後一個男生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僵笑著轉移話題，“話說回來，今年冠軍應該還是三葉吧？”
“應該吧，三葉異校的創始人可是厄爾沃斯·聖西爾，那可是厄爾沃斯時代的一個非凡縮影，三葉的所有資源都是聯邦第一，唉，被三葉吊打就算了，怎麽連梵雨都能壓在咱頭上打？”
“聖西爾哪年不是七大異校的倒數，現在好了，梵雨遭遇星獸潮，咱變成了老六。”
“難啊，以前我們被人叫做倒一，現在被人叫做墊底舔狗。”
舔狗？賴郁一頓，這又是什麽說法，她擠了進去，好奇地問道：“怎麽會叫我們舔狗？”
那個學姐回頭看她一眼，嘴巴一撇，“當初，三葉異校的一位老祖宗游歷至此，幫我們驅趕了星獸潮，為了感恩，這顆星球被命名為三葉星。”
另一位學長聳肩，插了一嘴，“所以，三葉星在外經常被那些黑粉稱為天樞星的舔狗，最過分的還是……”
賴郁抓耳撓腮，心肝好奇地發癢，趕緊追問：“還是什麽？快說啊。”
“聖西爾異校的創校人是三葉異校創校人的狂熱粉，我也不是說希克斯大人腦殘哈……就是她狂熱得有些過分，關於她的事跡還不少，因為這，我們學校一直被稱為三葉的舔狗。”
這件事情，賴郁有點印象。
在開學的校長講話上就聽到過，但希克斯和三葉異校創始人厄爾沃斯·聖西爾都是不同時代的人啊，她實在想不通能希克斯能有多狂熱。
“她在大腿上紋了厄爾沃斯·聖西爾的肖像。”
呃，這也不算狂熱吧？
“她專門找人打架，就是為了炫耀紋身。”
呃，也還行吧。
“開放包容的校園氛圍就是從她那兒開始的，聽說……希克斯大人的胸脯上也有厄爾沃斯·聖西爾的肖像。”
“……那確實有些狂熱了。”賴郁擦了一把額頭莫須有的汗，心道這就怪不得別人說聖西爾是三葉的舔狗了。
她聽著聽著，手臂已經搭在了一左一右的學長學姐肩上，誰知他們話音一轉，“唉，每次存活下來的都是全能力者，真不知道全能力者有什麽用，當然，在我心裏那位學姐還是很厲害的……”
“全能力者職業的院長也不知在哪兒養老呢，趕緊解散了算了，白白浪費資源。”
她們學院還有個院長？怎麽從沒有見過。
“說起他來，以前也是個人物，但……”兩人嘆息一聲，“全能力者的時代已經沒落了，現在的全能力者都是一群垃圾。”
賴郁一把收回搭在他倆身上的手臂，“好好說話，不然削死你們。”
她現在別的沒有，殺意最多！
希克斯：我這是對超凡時代的大人物們的崇拜。
賴郁：您這是舔狗。
希克斯：我這是對武力和強大異能的向往。
賴郁：您這是舔狗。
希克斯：我這是……
賴郁：您這是舔狗。
希克斯：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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