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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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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黑夜

“喝,咱們接著喝。”

“濤哥,我在老地方給你準備了好東西。”旁邊一人聲音猥瑣。

兩人心照不宣笑了,任均濤打了個響指,“行了,這份心意我記住。”

任均濤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上,深夜裏的街上空無一人。

清亮的月光照映在地上,街頭街尾出現了兩個人影。

後面的人影,悄無聲息的朝前面的人影撲來。

“唔。”

任均濤感覺呼吸一滯,眼前一黑,整個人被摔在地上。

“砰砰。”

拳拳到肉。

地上的人喊叫聲音越來越弱,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陸崢嶸手裏拿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走到小王的身邊。

看了眼地上如死狗的人,眼裏閃過一絲戾氣。

手中的棍棒重重揮下,精準打在了手腕和腳踝的位置。

“啊!”

尖銳的疼痛,讓昏死過去的人又叫喊出了聲。

陸崢嶸把木棍扔到地上,冷冷看著任均濤被打斷了手腳,狼狽的在地上翻滾。

靜靜看了一會,淡定離開。

只剩下任均濤一個人被扔在街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被人發現。

半夜兩點,忙著寫東西的安錦,一夜沒睡,房門被何秀芬敲響。

何秀芬一邊給安錦準備路上的吃的,用白面拌上蔥花和雞蛋,攤成餅,塗上自家做的辣椒醬,香噴噴的。

安錦伸展下腰,聞著味道,走進廚房,“好香啊。”

何秀芬手腳麻利的把鍋裏做好的餅盛出來,裝進洗好的飯盒裏,連同水壺,塞進安錦的包裏。

“快點去洗漱換衣服,我讓你爸去廠裏把車開過來,等會送你到火車站。”

時間太趕,三人匆匆忙忙的趕到火車站時,就見胡悅已經站在門口張望。

“悅姐。”安錦招手。

胡悅見安經國和何秀芬也來了,趕忙走上去打招呼。

“安叔,何姨。”

何秀芬笑著說道:“悅悅,安錦這路上就麻煩你照顧了,等回來,一定要來家裏吃飯,何姨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肉。”

“還是何姨知道我,就惦記您的廚藝。”胡悅笑著答應下來。

安錦拎著行李,問道:“悅姐,時間不早了,我先去買票。”

胡悅拉住安錦,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票,“我算著時間怕你來不及去排隊買票,提前買好了,就等你人到了。”

安錦沒見外,直接笑著把票接下來,“悅姐,等咱們到了省城,我請你去咱們以前最愛吃的那家面館,搓一頓。”

胡悅愛聽這話,“行,今天到了就去。”

安經國看著車,何秀芬看時間差不多了,說道:“你們進站吧,等會車應該就要來了。”

安錦裹緊身上的衣服,背著包,抱了抱何秀芬,“媽,我走了啊。”

“到了就給你爸那打個電話,好讓我們放心。”何秀芬不放心,仔細叮囑道。

“好。”安錦朝安經國和何秀芬揮了揮手,進了車站。

一路顛簸,轉了兩次車,又下來步行,終於到了胡悅的家。

進了門,家裏沒人。

安錦有些撐不住了,眼皮直打架,胡悅也一身疲憊。

胡悅把安錦帶到客房,“先睡一覺,中午吃了飯,咱們再去找你姐夫。”

安錦點頭,倒床上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中午,兩人在家吃完飯,胡悅和安錦出了門,直奔報社。

報社裏的人都認識胡悅,沒攔著兩人。

有同事拉住了胡悅,對門裏擠擠眼,“你家老齊正發火呢,幫我們勸著點。”

胡悅眨眨眼睛,心裏詫異,齊愛軍的性格溫和,在工作上更是很少會對手下的人發火。

她趕忙拉住人,問道:“咋回事?”

“嗐,這月的稿件還沒夠數,就快要定稿排版了,你說老齊急不急?”

“這稿子不夠咋早不說?”胡悅生氣的說道。

同事聳聳肩,“裏面那個挨罵的,也是被手下的坑慘,人臨時反約了,他也沒辦法。”

安錦靜靜的站在旁邊,了解完事情的始末,心裏有了一個主意。

屋裏灰溜溜出來一個人,胡悅和安錦推開門走進去,就見齊愛軍揉著眉,一臉愁容。

“你們怎麽來了?”齊愛軍驚喜的迎了上來。

“來看看你。”胡悅給齊愛軍使了個眼色。

齊愛軍心裏有了數,笑著招呼安錦,“走,坐下聊。”

三人面對面,坐下。

安錦關切的問道:“姐夫,你是不是工作上出了問題?”

齊愛軍嘆了口氣,解釋道:“是啊,稿件出了問題,這過幾天就要刊印了,一時之間,讓我去找人寫出一篇文章,下班前就要送出去,哪來得及。”

一提到這事,齊愛軍又氣又火。

安錦想了想,笑著說道:“姐夫,不瞞你說,我這次來就是有篇稿子,想請你幫忙,看看能不能用上發表出來。”

齊愛軍和胡悅眼睛一亮,“你現在手上就有寫好的稿件?”

齊愛軍認真的看向安錦,說道:“安錦,你文章的水準我是知道的,這次可真得幫幫姐夫。”

安錦掏出自己昨晚準備好的文章。

齊愛軍接過本子,胡悅也很好奇,伸頭看過去。

《改革是一劑良方還是毒藥?》

方衛林神情嚴肅的看著手裏的報紙,陸玲熱情的拉著陸崢嶸在說話。

一臉心疼的看著他,“上次跟家裏聯系,媽說你傷到腿,當時真是把我嚇壞了,一直說要回去看看,可姑這邊根本走不掉。”

“不是什麽大事。”陸崢嶸搖搖頭。

陸玲瞋怪的看了眼這個外甥,“你啊,就是從小都要強,什麽苦痛都自己扛。”

陸崢嶸想笑,心裏暖暖的,“我都這麽大了,您還當我是個孩子。”

“你多大了,在大姑眼裏都是孩子,”陸玲高興的拉著陸崢嶸的手,“這下好了,你姑父從外面調回來,以後我也能常回家看看。”

“爺奶都很想大姑。”

陸玲眼眶有點紅,點頭,“這次咱一道回去。”

“嗯。”

“走吃飯。”陸玲拍了方衛林一下,“吃飯了,看什麽這麽認真。”

方衛林攤開報紙,指了上面的一篇文章,“寫得不錯,你們看看。”

陸玲也在機關單位上班,嫁給方衛林多年,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婦人。

難得見方衛林這麽誇讚,陸玲好奇的讀下去。

“改革要打破思想的桎梏,革新固有的體制,這個體制不光包括經濟層面,還有政治層面……”

一口氣讀下來,陸玲只覺得眼前一亮,這篇文章裏的某些觀點,闡述用詞非常犀利,直指最深的地方。

“寫得真好。”陸玲又看了一遍文章,註意到文章的作者名,“安錦。”

陸玲有些驚訝,“沒想到文風這麽尖銳的,竟然是個女同志。”

陸崢嶸同樣驚訝,這個安錦是不是他認識的安錦?

看到方衛林眼裏的欣賞,陸崢嶸的腦海裏靈光一閃,確定下來,寫這篇文章的安錦就是他所認識的安錦。

陸崢嶸思索著對方衛林夫妻倆說道:“姑姑夫,如果我沒認錯,寫作篇文章的作者我倒是認識。”

陸玲立馬問道:“你認識這女同志?”

陸崢嶸點頭,“姑你應該聽爺奶說過,就是安經國家的小閨女。”

陸玲仔細回想,模模糊糊一二十前的事了,“當時你媽媽還在,跟她家媳婦關系不錯,還說要讓你倆結個娃娃親。”

說到這,陸玲的眼睛瞪的蹭亮,“你倆是不是?”

陸崢嶸沒回答這個問題,他嚴肅的看向方衛林,說道:“我聽說她家最近遇到了點事,她到這省城來,就是來解決問題來了。”

方衛林夫妻倆聽陸崢嶸把任家的事情說了一遍,陸玲直接怒了,“這樣橫行霸道的人,真是欠收拾!”

方衛林情緒波動不大,語氣幽幽,“任大海這人思想是不太端正。”

陸崢嶸起身倒了杯茶,雙手遞向方衛林,“姑父工作交接有兩個月了,我來之前打聽一下,好像有些地方不太順利,總有個別人幹不好本職工作,跟姑父的想法不符。”

方衛林接過茶杯,意味深長的的瞥了眼陸崢嶸,“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以前有退伍回來的戰友,就在局子裏,這次來省城,就順便見了見。”陸崢嶸聲音淡淡,說了一件似乎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有熟人在局裏?”方衛林問道。

“嗯,人不錯,知道上進,以前同在部隊裏五年,算是知根知底。”陸崢嶸道。

方衛林若有所思,“知道上進好啊,現在國家到處都在改革,就像這文章寫的,”手指重重的敲在報紙上,“哪個地方,要想進步都需要重用人才,註入新的血液啊,一塵不變就不好為人民服務。”

陸崢嶸表示讚同,“火車換了新車頭,為了能跑得更快,這老舊的零件是要換的。”

方衛林笑了一聲,朝陸崢嶸方向點了點,“你這小子啊。”

陸崢嶸舉起茶杯,敬方衛林,“姑父辛苦了!”

方衛林笑著搖頭,回舉茶杯,難得調笑道:“是姑父要感謝你,為人民群眾拔了一個毒瘤?”

陸崢嶸搖頭,不應,“以姑父雷厲風行的作風,只怕也是遲早的事,姑父不怪我打亂了您的計劃就好。”

陸玲見兩人還互相吹捧上了,沒好氣的打斷,她現在滿心都掛在安家小閨女的身上,有啥事能比陸崢嶸的婚事重要!

陸玲半是埋怨半是說教,“大山啊,那女同志遇到麻煩你咋不幫人家一把,好在你還知道來找你姑父解決。”

“那女同志既然也來了省城,你怎麽不跟人家一塊兒,把人也帶給姑看看啊?”

“你……”

見自家媳婦又操碎了心,在這叨叨不停,方衛林十分有經驗的拉著人往餐廳走。

“不是剛剛就說開飯了嗎?趕緊吃飯,我都餓了。”

“吃什麽飯啊,飯什麽時候不能吃?”

“話什麽時候不能說?先吃飯,吃完再說。”

陸崢嶸無奈的笑。

在外跑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體,安錦回到賓館。

胡悅不能長時間不回去工作,待在省城,所以她也不能久住在胡悅的家裏,幹脆為了方便,就住在賓館裏。

休息一會,安錦在房間裏整理,這大半個月來,她搜集到關於任家的消息,就聽房門被扣響。

“安安。”

聽胡悅的聲音很急切,安錦以為發什麽了事,趕忙跑上去開門。

一開門,就見胡悅一臉興奮,激動的喊道:“安安,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胡悅關上門,平覆一下情緒,高興的開口。

“任大海被停職了!”

“什麽?”安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真假?”

“這消息還能有假?”胡悅肯定道,“我今天去見了費青楊,他親口告訴我的。”

安錦怔怔的看著桌上一沓厚厚的紙張,這是大半個月來,她發動了所有認識的人,再加上他們的朋友圈,這麽多人裏,一件件打聽不利於任家的消息。

為了磨到這些陌生人的口述和手印,安錦碰了無數次壁,為了能證明這些口述是真的,安錦還掏出了自己的全部積蓄。

不敢抱著一定能成功的心態,安錦只能竭盡全力,用她所能想出的辦法。

然而現在,她還差最後一步沒有去做,事情就已經解決了,安錦的心情有些覆雜。

這大半個月,胡悅不能一直陪在安錦身邊,但她也親眼看見了安錦的付出,知道她的不容易。

“那咱們這些,還交上去不?”胡悅指了指桌上。

安錦深吸一口氣,點頭,“當然要交,只要能讓任大海的處罰加重一分,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好,趁早不等遲,咱們這就送過去。”

安錦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站起身,把準備好的東西塞進包裏,和胡悅兩人把門鎖上,去車站坐車。

走出賓館大門,安錦無意間一瞥,停住了腳,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胡悅走了兩步,見身邊沒人,扭頭就見安錦呆站在原地,怔怔望著對面發呆。

胡悅順著視線看向對面,就見一位男同志手扶自行車站在街口,跟安錦四目相對。

胡悅悄悄打量了一下男人,只覺得這周身氣質就不是一般人。

安錦怔了許久,回過神轉頭,歉意的說道:“悅姐,我朋友來找我,可能不能麻煩你陪我去了。”

胡悅直擺手,“嗐正好你姐夫還抱怨,說想要喝我燉的雞湯,現在你有人陪著去,姐也放心了,就先回去啊。”

安錦覺得羞愧,但她實在有話想問那人,“姐,真的對不起。”

“不用我跑路了,還有啥對不起我的,”胡悅瞪了眼安錦,“行了,姐先走了,你跟人好好聊啊。”

胡悅朝安錦擠了擠眼,轉身回家了。

陸崢嶸看著人一步步走到跟前,他仔細看了看,瘦了。

安錦直接坐到後座上,看著陸崢嶸,“走吧。”

緩了下,問道:“知道我要去哪?”

“嗯。”陸崢嶸跨腿,蹬上腳嗒,“坐穩了。”

車子猛一朝前,安錦下意識扯住了陸崢嶸毛呢大衣的一角。

松開手,安錦撥開屁股底下墊著的厚衣服,抓住鐵桿子。

“什麽時候來的省城?”安錦問。

“二十號。”

安錦抿了抿嘴角,就比她遲來了一天。

“最近忙嗎?”安錦又問。

“忙。”

“忙什麽呢?”

“……忙著幫人搜集證據。”

“……停車!”

安錦大喊了一聲。

“唰!”

地上劃出了一條車胎印。

安錦跳下坐墊,頭也不回的甩開人往前沖。

陸崢嶸早有預料,停好車,他大步追上去,拉住安錦的胳膊。

“你放開你放開。”安錦瘋狂掙紮。

陸崢嶸沒想大安錦反應這麽大,眉頭緊皺,喝道:“安錦!”

安錦停下來,陸崢嶸緊緊盯著人,一聲接著一聲質問。

“你能求胡悅求齊愛軍求費青楊甚至一切你認識的人,為什麽就是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你明知道你可以不用這麽辛苦這麽奔波,就能解決問題,為什麽偏選擇一個甚至不知道能否成功的辦法?”

“你就這麽討厭我?”

陸崢嶸聲音幹澀。

聽著陸崢嶸的質問,安錦心臟驟縮,只覺得眼眶酸楚,她一把甩開陸崢嶸的手,情緒有些失控。

“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的一點點不好!”

“因為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因為感謝你,才答應跟你在一起!”

“因為我不想讓你以後想起,會覺得我就要完全依靠你,永遠低你一等!”

“因為我在乎啊!”

安錦的聲音吼到嘶啞,頭發有些淩亂,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

街邊路過的行人,聽到聲都聚了過來。

陸崢嶸眼裏亮著光,想要再拉住安錦,結果安錦拔腿就跑。

旁邊圍觀的大媽,十分熱情的喊道:“小夥子快去追啊,自行車大家夥給你看著!”

陸崢嶸笑了起來,邁開腿,跑的飛快。

安錦聽到男人追了上來,撒開腿想跑的更快,明明感覺就要追上了,突然人沒了動靜。

“嘶。”

安錦一頓,扭頭看陸崢嶸彎下腰,右手撐在墻上,好像要站立不住。

安錦心裏咯噔一聲,想都不想,趕緊跑回去,攙住陸崢嶸。

“你腿怎麽樣啊?要不要去醫院。”安錦著急。

看著陸崢嶸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她面前,安錦幾乎要忘記了他的腿還有傷。

心裏把自己恨的要死,為什麽要發脾氣,陸崢嶸幫了她,她應該對他的態度更好啊!

如果這下陸崢嶸的腿傷更嚴重了?只要一想到這個結果,安錦咬破了嘴唇。

陸崢嶸反手把安錦牢牢抓住,眼裏滿是笑意,“我沒事。”

安錦見人還在笑,傻傻的問道:“真沒事?”

陸崢嶸跺了跺地,“沒事。”

安錦死死瞪陸崢嶸,嘴唇咬出了血,眼淚一滴滴落下。

啪嗒啪嗒打在男人的手背上,陸崢嶸收起了笑,慌忙解釋道。

“你沒有依靠我,是你自己解決的這件事情。”

“文章是你一字一字寫的,證據是你一家一家上門問的,我只是在後面幫了一點小忙。”

“別人能幫你的忙,我也可以。”

“我沒覺得你哪裏不好,”陸崢嶸認真的看著安錦的眼睛。

“你很堅強,也很棒!”

安錦沈默下來,扭過頭,不看陸崢嶸。

陸崢嶸把人掰回來,四目相對,他神情嚴肅。

“所以你在乎我,我也在乎你。”

“安錦同志,你做我對象,讓我來保護你,你來照顧我,好不好?”

男人強勢的不許安錦躲閃,執著的等一個答案。

安錦被陸崢嶸火熱的視線盯著,紅了臉。

聲音輕輕的,嬌嗔的,“誰要做你對象了。”

陸崢嶸勾起唇角,“你,安錦同志。”

安錦瞪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嘴上卻沒再反駁。

陸崢嶸嘴邊的笑意越來越大。

安錦一直都難抵抗陸崢嶸這張臉,嘴上卻抱怨道:“醜死了,不許笑了!”

得償所願的男人總是很乖順。

“好,不笑。”

“以後也不許對著別的女同志笑成這樣。”安錦別別扭扭又吩咐了一句。

陸崢嶸把安錦冰涼的手,握在掌心裏,搓著取暖,“好,都不笑。”

“只笑給安錦同志看。”

安錦一噎,兇巴巴的望過去,奇怪男人有時候說的話,讓她都接不住!

這是為啥?!

安錦睨了一眼,視線停留在陸崢嶸的俊臉上。

哼,肯定是臉皮薄厚問題!

心裏吐槽,安錦看了眼時間,才發現時間不早了,她還要去交材料呢。

陸崢嶸見安錦急著要走,直接伸手,“把東西給我吧,我去交。”

“你知道交到哪嗎?還是我去吧,我跟青楊說好了,麻煩他幫忙。”安錦說道。

陸崢嶸眸光一暗,“這麽重要的事情就不要麻煩外人了,我去跑一趟就行。”

怕安錦不放心,他又解釋了一句,“我這段時間來省城,都住在我姑家,姑父也在省政府上班。”

安錦瞇了瞇眼睛,悠悠問了句,“姑父在哪個部門上班?”

陸崢嶸老老實實的拐了一個彎,“咱姑父叫方衛林。”

很好,跟省委書記一樣的名字。

安錦將證據扔陸崢嶸懷裏,轉身往回走。

“安錦同志,我可以解釋。”

“陸崢嶸同志,你家還有多少了不起的親戚?”

“這等咱們結了婚,你以後就都能見到。”

“陸崢嶸!”

“哎安錦同志,你走慢點!”

“劈裏啪啦。”

任均濤躺在病房上,手腳都包裹厚厚的紗布,他忍不住火氣,用手肘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摔到地上。

病房門緊鎖,聽到這動靜,外面沒一個人進來。

醫院巡房的護士,早就習慣了任均濤的做派,從人醒過來,這一天天就沒消停過。

任均濤閉著眼喘著粗氣,恨的滴血,一心只想找到那晚打他的人,別的什麽安錦李錦都被拋到了一邊。

“還沒找到人?”

房間裏站著人,縮著肩膀,沒敢看任均濤,“沒有。”

“廢物。”任均濤氣紅了眼睛,“那些派出所裏沒事幹的,也給我去找!沿著那條路,給我翻個底朝天,老子不信沒有一個人看到!”

“是是是。”

跟班走到門後想離開,就被猛地開門撞到了地上。

“哎呦。”

任均濤看著一臉驚慌狂奔進來的任母,不耐煩的問道:“媽,你這是怎麽了?”

任母披頭散發跑到病床前,渾身顫抖,哆哆嗦嗦的說道:“你爸,被人帶走了。”

任均濤沒聽清,“說啥?”

“你爸他被上面來的人帶走了,說是要接受處分。”任母大吼。

任均濤傻了,“媽,你在說什麽胡話?”

任母掩面哭泣,任均濤呆坐在床上,像是想到什麽救命稻草,“媽,媽,你打電話給老叔了嗎?”

“聯系不上。”

任母哭得太過,一口氣沒喘上來,一頭栽到了任均濤身上,壓住了他的傷口。

“啊!”病房裏響起淒慘的尖叫聲。

一陣兵荒馬亂中,跟班見情況不對,早早溜走了。

半夜,病房裏,任母吃了藥躺在隔壁的病床上昏睡,任均濤煩躁的睡不著。

一邊來源於傷口的疼痛,一邊來源於家裏的倒臺,惶惶不安。

安靜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聲音漸近,最終停在了門外。

任均濤背後汗毛豎起,在被窩裏蠕動。

來人見床上鼓起一團,眼裏閃過不屑,也不等人出來,開口說到。

“如果想救你爸出來,就跟這女人成婚,打了結婚證,你爸自然就能回來。”回到監獄裏。

任均濤刷的拉開被子,黑暗裏,他看不清人長什麽樣。

“不許跟這女人離婚,如果讓我知道你們離婚了,你爸能出來,就能再進去。”

來人掏出張相片,放在床頭,直接轉身離口。

“你是誰?我的傷是不是也是你幹的?”任均濤怕人反悔,不敢把人惹急了,只能低聲吼道。

來人沒有停留,沒有再說句話,頭也不回。

任均濤挪著身子,把頭伸到床頭櫃前,湊著月光看相片。

“啊!”

任均濤摔回床上,瞪著相片。

女人是陳棉!

陳棉,安錦,安錦,陳棉。

任均濤咬著牙,把這兩個名字嚼碎了,吞到肚裏。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

但只要一想到,任家的倒臺,他被逼著跟陳棉結婚……任均濤現在想到安錦,就忍不住害怕。

安錦報覆不了,還有陳棉!

呵,她跑不了。

等安錦回到大院的時候,已是深秋,她坐在陽臺上,愜意的曬著太陽。

周晴來家中找安錦說話,太久沒見,周晴憋了一肚子話。

安錦聽到陳棉和任均濤已經領了結婚證,心情很平靜,任家都已經解決了,這兩人也無關輕重。

周晴倒是恨得握緊拳頭,“那次倉庫著火,居然是陳棉放的火,你說她這人心怎麽這麽毒!”

安錦詫異,“這消息你們怎麽知道的?”

“嗐,你後來走了不知道,安叔在廠裏調查失火的事情,居然真的有人站出來,說他那天晚上看見有人鬼鬼祟祟的摸到墻根底,翻墻進去放的火。”周晴一臉驚奇的說道,顯然也沒想到。

“那人就說看著像陳棉,結果陳棉她爸就說他那晚會喝醉,全是因為酒是陳棉帶給他的,這話一出還得了,廠裏人都傻了,趕忙派人去找陳棉談話。”

安錦挑眉,“陳棉能承認?”

周晴翻了個白眼,“咋可能,她當然死活不認啊,但也沒人能給她作證,那晚她到底在哪幹了啥。”

“沒證據,也不能把她咋地,但廠裏把她爸的工作給抹了。”

“陳棉她奶能願意?”安錦問。

“鬧又能咋樣?倉庫失火有一大半是他兒子的責任,不僅丟了工作,還要賠錢,不然陳二狗這回能進去蹲著。”周晴恨恨的說道。

“那陳棉這回不得被她奶打死?”安錦語氣淡淡。

“你講吧!”周晴解氣的說道:“真是全家齊上陣啊,打得那叫個慘,要不是害怕出人命,周圍人攔著點,我看陳棉真得會被打死。”

安錦聽著沒有高興也沒有同情,只能說一句活該。

“結果傷還沒好,就被陳家人賣給了任家,說是領證的時候,都是被拖著走的。”周晴嘖了兩聲。

安錦點頭,“他倆人也挺配的。”

周晴笑出了聲,“一個毒一個陰,可不是絕配。”

老話說的啥,惡人自有惡人磨!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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