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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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一行人急匆匆地趕到醫院，醫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以為病人得了什麽重病，趕緊跑過來，耐心仔細地檢查陳棉的傷口。
醫生看了眼圍著的人，問了句，“誰是病人家屬？”
“這呢這呢。”李姐拽著陳老太，擠到前面。
“這是病人的親奶奶。”安錦笑著對醫生說道。
“請問病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看著這奇怪的組合，病人親奶奶一臉不情願，旁觀人倒是擔心急切，醫生不知道傷口到底是怎麽弄的，但在醫院裏來來往往見多了各種情況，十分有眼色的沒多問，只是針對陳棉的情況，對安錦說道。
“病人頭部應該是撞到了硬物，後腦勺傷口很深，血止不住，建議縫合處理，不然不利於傷口恢覆，要是感染了，會很麻煩。”
安錦和李姐對視一眼，李姐懂了，她挽住陳老太胳膊，一臉正色的看著醫生，“醫生，孩子奶奶在這，你放心大膽治，只要能治好孩子，多少錢都沒問題，是吧？嬸子。”
陳老太想跑，胳膊卻被李姐死死抓住，心裏恨不得陳棉立馬去死，活著還要花錢，聽到醫生說還要縫針，在陳老太認知裏，這就是大毛病了，果然醫院就是坑錢，都是黑心的，那點傷口又死不了人，治什麽治！
陳老太後悔的不行，一時被安錦的話糊住了，管陳棉以後能賺多少錢，現在要她往外掏錢，這心就跟刀割一樣，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醫生當沒看到陳老太的臉色，他只負責治病救人，“行，那我先給病人處理傷口，你們等會去把錢交了。”
陳老太一臉肉痛，又沒辦法，支支吾吾地問道：“那，那到哪去交錢？要花多少錢啊？”
醫生神色如常，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幾行看不懂的字，撕下單子，遞給陳老太，“具體需要花多少錢，要去交錢的窗口算，地方我讓護士帶你去。”
安錦關切地問道：“陳奶奶，需要我陪你一塊兒去嗎？”
“不用不用，”陳老太直擺手，變臉比翻書都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有人帶我去，你們在這歇歇，今天也是麻煩你們了。”
安錦挑眉，盯著陳老太看了一會，緩緩點頭，“行，陳奶奶你快去快回，陳棉還需要人照顧呢。”
“哎哎。”陳老太跟在護士後面，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周晴有些不信，“真是去交錢？不會跑了吧。”
安錦輕哼一聲，轉身找醫生又開了張單子。
安錦手上拿著單子，有女同事不解，“陳棉的奶奶不是去交錢了？安錦你別忙活了。”
安錦笑著沒說話。
就見剛剛帶陳老太去交錢的護士急匆匆地跑回來，見著安錦這夥人還在，才放下心，氣的跺腳，語氣很沖，“你們怎麽回事，說是交錢，轉個身人就跑了。”
眾人驚了，沒想到陳老太還真能幹出這種事。
安錦開玩笑說道：“現在救人才是最關鍵的，我先把錢墊上，總不能陳棉也跑了吧。”
“我們都看著呢，陳棉要真是這樣的人，我們大家一起幫你找她把錢要回來。”
跟來的同事都紛紛出言附和，眾人看著安錦跟著護士去了樓下。
女同事感慨，“沒想到安錦看上去不好接觸，原來是這麽熱心腸的人，陳棉平日裏沒少陰陽怪氣的說她壞話，安錦也願意幫忙。”
“是啊。”
李姐在旁邊插了一句，“安錦才來，你們相處不多不知道，人可好了，我跟你們說……。”
周晴陪安錦交完錢，兩人沒急著回去，在樓下慢慢轉悠。
“安安，你為啥這麽幫陳棉啊？”周晴問道。
“沒什麽，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幫就幫了，”安錦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嘆了口氣，“我就是覺得她有點可憐。”
周晴撇了撇嘴，“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別你這次救了她，她以後還怨你。”
安錦沒否認，更沒在意，聳了聳肩，“隨便她，我想幫是我自己的事。”
“好吧，”周晴對陳棉沒啥好印象，只要跟這人沾邊的事，她都往最壞的方面想。
“你說陳棉不會賴賬不還你錢吧？這次可花了你一半的工資。”周晴急切的說道。
安錦一副盡在掌握的神情，十分淡定，“不會，我幫她墊醫藥費，這麽多人都看著呢，除非她不想在學校裏幹了，不然她不敢不還錢。”
為什麽要這麽多人一塊送人來醫院，就是要留下見證，她可不是做好事，還要偷偷摸摸不留名的人。
既然做了好事，安錦不介意將好事的影響力發揮到最大。
如果陳棉會做人，她不僅要把錢還給安錦，以後在學校裏相處，她都得在眾人面前表達出對安錦的感謝，記住安錦的好，如果再躲在背後說安錦的壞話，眾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她噴死。
安錦腳步輕快，雖然陳棉的小動作不痛不癢，但時不時在你身邊嗡嗡叫，也惹人心煩，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幹嘛不做呢。
安錦和周晴回到病房時，醫生已經幫陳棉處理好傷口，人側躺在病床上，還沒有醒。
醫生跟人聊了一會，知道安錦只是陳棉的同事，對她的印象極好，見病房裏圍了這麽多人，好心地說道：“病人還需要在醫院裏觀察，如果醒來後沒有頭昏嘔吐的現象，掛完吊水就能出院了。”
“但這人什麽時候能醒，也不好估計，你們不用在這守著，有護士會經常來看情況，你們就放心回去吧。”
站在病房裏的同事們確實想走，瞅著時間，一中午快過去了，飯還沒顧得上吃，下午還要上班，但都不好意思提，眾人看向安錦。
安錦想了下，笑著說道：“咱們在這確實幫不上啥忙，圍在這還不清凈，讓陳棉一個人好好休息，晚上下班有時間再過來看看人醒了沒。”
“行，咱們下班再來看看陳棉有啥需要的。”
李姐想到陳棉那個糟心的奶，估計連件換洗衣服都沒人給她拿。
眾人點了點頭，安錦又跟護士叮囑了幾句話，才離開。
護士幫陳棉掖了掖被角，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陳棉，語氣充滿羨慕，感嘆了句，“可真是幸運，遇見個這麽好的朋友。”
*
陳棉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很輕，她是要死了嗎？恍然間意識到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陳棉的心裏沒有難過不舍，只有滿滿的解脫和悔恨。
年輕時為了爭一口氣，嫁給了一個生意人，誰能想到遇人不淑，結了婚才知道，婆家就是個空架子，沒法子，陳棉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所有苦水只能往肚裏咽。
男人常年在外跑生意，不著家，陳棉花錢大手大腳慣了，根本省不下錢，男人回家見錢花光了，還上手打人，後來往家裏寄的錢越來越少，沒辦法，陳棉顧不上面子，帶著四個孩子，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時間一長，沒了保養，陳棉天天辛苦操勞，變得又老又醜，那個男人盡然從外面帶回來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要跟陳棉離婚，她哭過鬧過，最後還是被趕出了家門。
陳棉不願意回想，一個人窩在地下室裏的日子，因為沒錢吃飯，陳棉窩在床上不動，減少體力的消耗，但那屋子太潮濕了，一到陰雨天，陳棉只能渾身疼痛蜷縮在床上。
陳棉動了動身子，迷迷糊糊間感受到身下的柔軟，被子暖和和的蓋在身上，讓她覺得這真的是在夢裏。
來查房的護士，看到床上的人醒了，快步跑出去站在走廊上喊醫生。
陳棉只覺得頭疼，耳邊有人在大聲說話，想要睜開眼，轉頭看是誰在說話，還沒扭頭，後腦勺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嘶。”
“別摸。”醫生抓住陳棉的手，趕忙阻止。
“你的傷口肯定會疼，忍一忍，不能用手摸，會感染。”
醫生見陳棉楞楞地看著他，沒有反應，心裏咯噔一下，人不會摔傻了吧。
“你還記得你是誰，發生了什麽嗎？”
陳棉聽著醫生著急的問話，眼珠子轉動，打量著四周，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
陳棉壓著情緒，聲音艱澀，問道：“這是哪一年？”
“八三年。”醫生有些小心翼翼，難道處理傷口過程中真出了問題？
陳棉顧不上解釋，低頭看著還沒有操勞成樹皮的雙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陳棉雙眼一黑，倒回床上，鉆心的疼痛讓她感覺到真實，原來不是夢，她回來了，回到了一切都沒發生的時候。
站在病床前的醫生和護士，嚇了一跳，看陳棉臉上表情猙獰，都不敢說話。
過了好一會，醫生小心翼翼地開口，“是傷口太疼了？”
緩過情緒，陳棉知道她剛剛的舉動太奇怪，想了下，解釋道：“腦袋太疼了，我怎麽想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我怎麽到醫院來了？醫生你能跟我說一下情況嗎？”
記憶太久遠，陳棉只記得自己後腦勺確實受過傷，但記憶裏沒有人送她來醫院，被拖回家後，硬生生熬了過去，導致傷口恢覆的不好，腦後留下塊大疤痕，讓她一度恨陳老太婆恨的要死。
現在她依然後腦受了傷，卻出現在醫院裏，陳棉有些拿不準是哪裏出了問題。
醫生聽陳棉說話清楚，心裏松了口氣，看來陳棉只是不知道自己昏迷後的事情，腦子沒摔出問題。
陳棉聽護士說著事情的前因後果，邊說手還邊比劃，神情漸漸覆雜。
等安錦和同事下班到醫院推開病房，看到陳棉臉色蒼白的靠在床頭，靜靜地看著窗外，聽到開門聲，扭頭看了過來。
安錦對上陳棉看不出情緒的眼神，漸漸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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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急匆匆地趕到醫院，醫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以為病人得了什麽重病，趕緊跑過來，耐心仔細地檢查陳棉的傷口。
醫生看了眼圍著的人，問了句，“誰是病人家屬？”
“這呢這呢。”李姐拽著陳老太，擠到前面。
“這是病人的親奶奶。”安錦笑著對醫生說道。
“請問病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看著這奇怪的組合，病人親奶奶一臉不情願，旁觀人倒是擔心急切，醫生不知道傷口到底是怎麽弄的，但在醫院裏來來往往見多了各種情況，十分有眼色的沒多問，只是針對陳棉的情況，對安錦說道。
“病人頭部應該是撞到了硬物，後腦勺傷口很深，血止不住，建議縫合處理，不然不利於傷口恢覆，要是感染了，會很麻煩。”
安錦和李姐對視一眼，李姐懂了，她挽住陳老太胳膊，一臉正色的看著醫生，“醫生，孩子奶奶在這，你放心大膽治，只要能治好孩子，多少錢都沒問題，是吧？嬸子。”
陳老太想跑，胳膊卻被李姐死死抓住，心裏恨不得陳棉立馬去死，活著還要花錢，聽到醫生說還要縫針，在陳老太認知裏，這就是大毛病了，果然醫院就是坑錢，都是黑心的，那點傷口又死不了人，治什麽治！
陳老太後悔的不行，一時被安錦的話糊住了，管陳棉以後能賺多少錢，現在要她往外掏錢，這心就跟刀割一樣，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醫生當沒看到陳老太的臉色，他只負責治病救人，“行，那我先給病人處理傷口，你們等會去把錢交了。”
陳老太一臉肉痛，又沒辦法，支支吾吾地問道：“那，那到哪去交錢？要花多少錢啊？”
醫生神色如常，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幾行看不懂的字，撕下單子，遞給陳老太，“具體需要花多少錢，要去交錢的窗口算，地方我讓護士帶你去。”
安錦關切地問道：“陳奶奶，需要我陪你一塊兒去嗎？”
“不用不用，”陳老太直擺手，變臉比翻書都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有人帶我去，你們在這歇歇，今天也是麻煩你們了。”
安錦挑眉，盯著陳老太看了一會，緩緩點頭，“行，陳奶奶你快去快回，陳棉還需要人照顧呢。”
“哎哎。”陳老太跟在護士後面，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周晴有些不信，“真是去交錢？不會跑了吧。”
安錦輕哼一聲，轉身找醫生又開了張單子。
安錦手上拿著單子，有女同事不解，“陳棉的奶奶不是去交錢了？安錦你別忙活了。”
安錦笑著沒說話。
就見剛剛帶陳老太去交錢的護士急匆匆地跑回來，見著安錦這夥人還在，才放下心，氣的跺腳，語氣很沖，“你們怎麽回事，說是交錢，轉個身人就跑了。”
眾人驚了，沒想到陳老太還真能幹出這種事。
安錦開玩笑說道：“現在救人才是最關鍵的，我先把錢墊上，總不能陳棉也跑了吧。”
“我們都看著呢，陳棉要真是這樣的人，我們大家一起幫你找她把錢要回來。”
跟來的同事都紛紛出言附和，眾人看著安錦跟著護士去了樓下。
女同事感慨，“沒想到安錦看上去不好接觸，原來是這麽熱心腸的人，陳棉平日裏沒少陰陽怪氣的說她壞話，安錦也願意幫忙。”
“是啊。”
李姐在旁邊插了一句，“安錦才來，你們相處不多不知道，人可好了，我跟你們說……。”
周晴陪安錦交完錢，兩人沒急著回去，在樓下慢慢轉悠。
“安安，你為啥這麽幫陳棉啊？”周晴問道。
“沒什麽，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幫就幫了，”安錦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嘆了口氣，“我就是覺得她有點可憐。”
周晴撇了撇嘴，“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別你這次救了她，她以後還怨你。”
安錦沒否認，更沒在意，聳了聳肩，“隨便她，我想幫是我自己的事。”
“好吧，”周晴對陳棉沒啥好印象，只要跟這人沾邊的事，她都往最壞的方面想。
“你說陳棉不會賴賬不還你錢吧？這次可花了你一半的工資。”周晴急切的說道。
安錦一副盡在掌握的神情，十分淡定，“不會，我幫她墊醫藥費，這麽多人都看著呢，除非她不想在學校裏幹了，不然她不敢不還錢。”
為什麽要這麽多人一塊送人來醫院，就是要留下見證，她可不是做好事，還要偷偷摸摸不留名的人。
既然做了好事，安錦不介意將好事的影響力發揮到最大。
如果陳棉會做人，她不僅要把錢還給安錦，以後在學校裏相處，她都得在眾人面前表達出對安錦的感謝，記住安錦的好，如果再躲在背後說安錦的壞話，眾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她噴死。
安錦腳步輕快，雖然陳棉的小動作不痛不癢，但時不時在你身邊嗡嗡叫，也惹人心煩，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幹嘛不做呢。
安錦和周晴回到病房時，醫生已經幫陳棉處理好傷口，人側躺在病床上，還沒有醒。
醫生跟人聊了一會，知道安錦只是陳棉的同事，對她的印象極好，見病房裏圍了這麽多人，好心地說道：“病人還需要在醫院裏觀察，如果醒來後沒有頭昏嘔吐的現象，掛完吊水就能出院了。”
“但這人什麽時候能醒，也不好估計，你們不用在這守著，有護士會經常來看情況，你們就放心回去吧。”
站在病房裏的同事們確實想走，瞅著時間，一中午快過去了，飯還沒顧得上吃，下午還要上班，但都不好意思提，眾人看向安錦。
安錦想了下，笑著說道：“咱們在這確實幫不上啥忙，圍在這還不清凈，讓陳棉一個人好好休息，晚上下班有時間再過來看看人醒了沒。”
“行，咱們下班再來看看陳棉有啥需要的。”
李姐想到陳棉那個糟心的奶，估計連件換洗衣服都沒人給她拿。
眾人點了點頭，安錦又跟護士叮囑了幾句話，才離開。
護士幫陳棉掖了掖被角，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陳棉，語氣充滿羨慕，感嘆了句，“可真是幸運，遇見個這麽好的朋友。”
*
陳棉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很輕，她是要死了嗎？恍然間意識到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陳棉的心裏沒有難過不舍，只有滿滿的解脫和悔恨。
年輕時為了爭一口氣，嫁給了一個生意人，誰能想到遇人不淑，結了婚才知道，婆家就是個空架子，沒法子，陳棉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所有苦水只能往肚裏咽。
男人常年在外跑生意，不著家，陳棉花錢大手大腳慣了，根本省不下錢，男人回家見錢花光了，還上手打人，後來往家裏寄的錢越來越少，沒辦法，陳棉顧不上面子，帶著四個孩子，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時間一長，沒了保養，陳棉天天辛苦操勞，變得又老又醜，那個男人盡然從外面帶回來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要跟陳棉離婚，她哭過鬧過，最後還是被趕出了家門。
陳棉不願意回想，一個人窩在地下室裏的日子，因為沒錢吃飯，陳棉窩在床上不動，減少體力的消耗，但那屋子太潮濕了，一到陰雨天，陳棉只能渾身疼痛蜷縮在床上。
陳棉動了動身子，迷迷糊糊間感受到身下的柔軟，被子暖和和的蓋在身上，讓她覺得這真的是在夢裏。
來查房的護士，看到床上的人醒了，快步跑出去站在走廊上喊醫生。
陳棉只覺得頭疼，耳邊有人在大聲說話，想要睜開眼，轉頭看是誰在說話，還沒扭頭，後腦勺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嘶。”
“別摸。”醫生抓住陳棉的手，趕忙阻止。
“你的傷口肯定會疼，忍一忍，不能用手摸，會感染。”
醫生見陳棉楞楞地看著他，沒有反應，心裏咯噔一下，人不會摔傻了吧。
“你還記得你是誰，發生了什麽嗎？”
陳棉聽著醫生著急的問話，眼珠子轉動，打量著四周，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
陳棉壓著情緒，聲音艱澀，問道：“這是哪一年？”
“八三年。”醫生有些小心翼翼，難道處理傷口過程中真出了問題？
陳棉顧不上解釋，低頭看著還沒有操勞成樹皮的雙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陳棉雙眼一黑，倒回床上，鉆心的疼痛讓她感覺到真實，原來不是夢，她回來了，回到了一切都沒發生的時候。
站在病床前的醫生和護士，嚇了一跳，看陳棉臉上表情猙獰，都不敢說話。
過了好一會，醫生小心翼翼地開口，“是傷口太疼了？”
緩過情緒，陳棉知道她剛剛的舉動太奇怪，想了下，解釋道：“腦袋太疼了，我怎麽想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我怎麽到醫院來了？醫生你能跟我說一下情況嗎？”
記憶太久遠，陳棉只記得自己後腦勺確實受過傷，但記憶裏沒有人送她來醫院，被拖回家後，硬生生熬了過去，導致傷口恢覆的不好，腦後留下塊大疤痕，讓她一度恨陳老太婆恨的要死。
現在她依然後腦受了傷，卻出現在醫院裏，陳棉有些拿不準是哪裏出了問題。
醫生聽陳棉說話清楚，心裏松了口氣，看來陳棉只是不知道自己昏迷後的事情，腦子沒摔出問題。
陳棉聽護士說著事情的前因後果，邊說手還邊比劃，神情漸漸覆雜。
等安錦和同事下班到醫院推開病房，看到陳棉臉色蒼白的靠在床頭，靜靜地看著窗外，聽到開門聲，扭頭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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