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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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您說要把心剖給我。”
“難道,真的可以取出神明的心臟看一看嗎？”
面對圖蘭帶有無盡誘惑性的話語，西芙的笑容甜美且無情。
“我會按照約定，將泯息之鏡中的圖蘭帶給您。”
“不過,您需要等我到月中才行。”
西芙的要求，意料之中得到圖蘭的爽快應允。
為了解決大地之國的水源緊缺問題,圖蘭蟄伏了萬年。
如今,距離勝利只差一步之遙，他怎麽也會將良好的耐性貫徹到底。
察覺到海族守衛趕回來的動靜，兩人結束話題，幹脆告別。
圖蘭坐在照明微弱的房間裏，目送西芙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他取出了藏在腰間口袋裏的一顆造型奇異的石頭。
摩挲著石頭光滑的表面,圖蘭熟稔念誦啟封的咒言。
蜿蜒的橢圓紋路在魔法的影響下,散發出深褐色的光亮。
他把石頭舉高，湊近自己的耳廓——一字不改的對話，二人對於伊戈的密謀,清晰在耳邊響起。
確認留聲石將西芙的話語完備保存後，圖蘭面容平靜地將其再度封印。
他來回撫摸著脖頸肌膚之下，那寸被西芙碾壓過的、跳動著的血管，微微瞇起秀美而狡猾的眼睛：“親愛的小姐,煩請原諒我的謹慎……不管計劃的事情能否成功,我都絕不會讓伊戈與你之間再有半分可能。”
而盛開如火的玫瑰花叢中,洗漱完畢的西芙穿著一身寬松的睡裙,正坐在書桌邊回憶起今晚發生的細節。
系統顯示的願望生效時間,還有半個月。
到這個月的中旬,伊戈就會徹底清醒。
她查看伊戈的好感度,只有進度過半的數字。
西芙摩挲著臉頰,把主意打到了遙遠的人魚族聖殿，那片懸崖的下方。
既然圖蘭驗證了自己的想法，解釋清楚了伊戈初始好感很低的原因。
那麽根據西芙的推斷，那些被摒棄在聖殿深淵中的過往畫面，肯定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如果她得到與美好畫面有關的記憶團，再將它送回伊戈的意識之中，伊戈的感情肯定會進一步加深。
西芙決定找個機會，再回去聖殿的懸崖邊看看，雖然那裏盤踞著成群結隊的兇惡鮫獸，但自己現在有真理之冠的神力傍身，體內的元素濃度比巔峰狀態還要高出一截，想來也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除此之外，西芙總覺得圖蘭話裏有話。
對於隨意轉換屬性的能力，多疑的圖蘭能夠被自己隨意尋找的借口糊弄過去，這是否代表，其實他清楚事情的真相。
西芙盤起雙腿，思考起圖蘭到底因為什麽，才會將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
想著想著，她忽然感覺到，身體內部出現了厄迦的聲音。
“小姐。”
“小姐。”
“我在這裏。”
那呼喚一聲一聲，帶領西芙的意識來到起源的所在。
竟然出自系統的空間背包。
幾個狹窄的格子裏，存放著“太陽神的眼淚”、《時間與神明創世之謎》、重要道具隱身鬥篷。
以及，唯一一個擁有生命的物件。
《荊棘之書》——以諾。
西芙連忙將他放了出來，見到熟悉的人影凝結成實體，站在自己靠坐的椅子邊緣。
“以諾……？”
“小姐，我是厄迦。”
擁有厄迦面孔，以諾穿著的青年撩起眼皮，他的視線果然跟曾經的精靈管家如出一轍，再無以諾存在時的狡黠諂媚。
這又是怎麽回事？
厄迦不是死去了嗎？
下一秒，檢查背包的西芙發覺系統的格子空了一塊——那本《時間與神明創世之謎》消失不見了。
她驚訝地動用意念，在內部找了一圈。
厄迦望著西芙眼球在眼皮底下高速轉動的樣子，平聲說道：“您的書已經被我吸收了。”
“？”
“或許，您可以叫我另外一個名字。”
“‘神示之書’。”
不等西芙的嘴巴吃驚張圓，厄迦蒼綠的瞳孔一下子浮起密密麻麻的神紋。
他的瞳孔和眼白全然混合在一起，只剩下整片蒼茫未知的光亮，“《時間與神明創世之謎》是我的本體，《荊棘之書》是我記錄的內容，而您所擁有的任務系統，則是我分割出去的力量。”
“我是您的本命神器。”
“在您決定消散力量，進入沈睡狀態時，您也把我分裂了三塊，分別流落於不同的領域。”
厄迦到底在說什麽？
怎麽每個字分開來她都認識，合在一起卻變成了根本理解不了的語句？
西芙的眼前閃過無數的疑問，譬如神器、消散力量、沈睡狀態、分裂、流落等等。
“我知道您現在的心情，肯定充滿了不解和驚訝，但請聽我說完。”
厄迦單膝跪了下來，輕輕握住西芙的手。
他將額頭貼在西芙的手背上，接下來的十分鐘裏，西芙的腦海被動載入了龐大的信息。
在厄迦的記憶裏，她見識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以諾吸收掉厄迦的殘餘靈魂，而厄迦體內沈睡著風神的元素碎片，以諾承受不住神力的轉換，接著被動進入失去本我意識的狀態。
這個過程中，渴求借助外界力量，來轉換風神碎片元素的以諾，悄然接觸到真理之冠的力量，並在它的幫助下，順利吞噬掉系統賦予的結算道具《時間與神明創世之謎》。
因為負擔過載的緣故，厄迦沒有完全消亡的靈魂又反過來壓制住了以諾。
他潛移默化地吸收掉系統的力量，成長為完全體的神示之書。
至於神示之書，它是欲望之神的本命神器。
欲望之神的最獨特象征，正是西芙可以隨意轉換元素、施展力量的技能。
萬年期限將近，倘若欲望之神無法覺醒回歸神位，就會徹底失去神力，消散在天地萬物之中。
於是，擁有本源力量的神示之書化作系統，費盡心思制造了一款游戲，並穿梭時空，將淪落異世的西芙召回。
這些看起來荒謬又離奇的片段，成功令西芙大腦當機。
所以，什麽穿越，什麽游戲，什麽系統，都是本命神器布置的一場局？
目的就是為了一步步將自己喚醒？
記憶錄入完畢，厄迦沒有起身，他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面孔毫無表情，聲音卻顯得十分誠懇：“是您和大地之神的對話喚醒了我……實在抱歉，冕下，如果我能夠早點覺醒，您也不會受到這麽多磨難。”
“系統空有神示之書的力量，卻只有部分思考能力，無法很好地協助您。”
西芙陷入罕見的兩眼放空狀態，一字一頓地問道：“這到底，是真實，還是游戲？”
“是真實，也是游戲。”
“神示之書能夠穿越過去，也能預知未來，本來在我的計算下，您應該完成對於四神的攻略，在刷滿好感度的那天成功利用祂們誕生的欲望，補全神力，回歸神明的位置。”
“但，按照現在的進度……神示之書對於未來的預言似乎改變了……”
厄迦欲言又止的口吻，成功喚回西芙的部分理智。
她側過頭，像是進入未知領域的初學者渴求知識般急促詢問：“改變，改變成什麽樣了？”
“預言裏，它指引您所抵達的終途，不再是與四神地位平等的欲望之神。”
“而是、而是……”
呼之欲出的答案，在西芙的心底隱隱凝結成模糊的輪廓。
厄迦沒有選擇利用蒼白的言語，他化身為神示之書的本體，翻開古老牛皮書頁，展現的畫面仿佛平行世界發生的事情。
在書頁的內容裏，西芙成功攻略四神，在成神之際，吸收掉祂們由此引發的全部欲望，將祂們變回無情無欲的神。
但經過歲月的漫長推進，心中不再存留愛意的四神，最終還是引發了第二次神明之戰，毀滅世界，無數生靈死去。
“我做的是錯的嗎？”西芙望著畫面裏的慘烈場景，忍不住低聲叩問內心。
“不，這是原本的預言。”
說著，神示之書又翻開了一頁。
這一頁的景象更是令西芙感到吃驚。
她發覺四神靜立在神位之下，目光恭敬而虔誠，遙遙仰視純白臺階上的所在。
而視線聚焦之地，身穿華美長袍，金發搖曳於地的至高神明。
竟然是她自己。
“世界終要毀滅，因神明的欲望無窮無盡。”
“您歸位之後，利用欲望之神的特性，持續不斷地吸收掉四神膨脹的野心，也僅僅只能延緩毀滅的速度。”
“可現在，結局不同了。”
晦澀過後，神示之書的語氣重拾希望，“只要您成為眾神之主，力量淩駕在四神之上，就能阻止盡數傾塌的結局。”
大半年前，還是一位普通人類的西芙，絕對無法相信，會有那麽一天，從旁人口中得知自己居然是神明的化身。
而她更不會想到，系統給出的終極任務，是要求她收服四神，成為世界上強大的神明。
西芙拍了拍臉頰，肌膚相觸傳來的真實痛感，告訴她這不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夢境。
“你的意思，其實不管做什麽，我都不能回到過去的世界了，是嗎？”
“冕下。”
厄迦以敬稱喚她，恢覆人形的身影，脊背站得筆直，“這是您的責任。”
“假設這個世界陷入戰爭，最終摧毀，那麽時空中並行的其他世界，也會受到致命影響，相繼崩塌毀滅。”
西芙呼出一口氣，顫抖著閉上雙眼：“我明白了。”
厄迦充滿理解地看著她。
就像在沒有成為完整的神示之書前，他也時刻痛恨著西芙的利用、漫不經心和欺騙。
但一朝融合，他才知道，他們從來都背負著一條命運。
他活著，就是為了迎接西芙的覺醒。
愛、喜歡，這種人類的情緒，於他們而言太過渺小了。
神明與本命神器，是你中有我、相依相信的存在關系，他人無法介入，也無從改變。
西芙如願以償地收獲了一個絕對服從、以她的意志為意志的聽話厄迦。
但假如可以，她寧願一切不曾實現過。
漫長的寂靜過後，西芙以一種認命的語調詢問：“你說吧，我要怎麽做，才能成為神明的主人？”
厄迦靜默著，隱忍地回答道：“……和四神分別簽訂婚約，得到祂們的一半壽命和力量，再吸收掉太陽神的眼淚、月神的武器、海神的忠誠和大地神的心頭血，這四樣承載著祂們根本欲望的意識投射。”
“不過，無論如何，您一定要在達成目標前，隱瞞好自己的目的。”
“因為要是被發現，四神絕對無法忍受那一天的到來……祂們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加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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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您需要等我到月中才行。”
西芙的要求，意料之中得到圖蘭的爽快應允。
為了解決大地之國的水源緊缺問題,圖蘭蟄伏了萬年。
如今,距離勝利只差一步之遙，他怎麽也會將良好的耐性貫徹到底。
察覺到海族守衛趕回來的動靜，兩人結束話題，幹脆告別。
圖蘭坐在照明微弱的房間裏，目送西芙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他取出了藏在腰間口袋裏的一顆造型奇異的石頭。
摩挲著石頭光滑的表面,圖蘭熟稔念誦啟封的咒言。
蜿蜒的橢圓紋路在魔法的影響下,散發出深褐色的光亮。
他把石頭舉高，湊近自己的耳廓——一字不改的對話，二人對於伊戈的密謀,清晰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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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回撫摸著脖頸肌膚之下，那寸被西芙碾壓過的、跳動著的血管，微微瞇起秀美而狡猾的眼睛：“親愛的小姐,煩請原諒我的謹慎……不管計劃的事情能否成功,我都絕不會讓伊戈與你之間再有半分可能。”
而盛開如火的玫瑰花叢中,洗漱完畢的西芙穿著一身寬松的睡裙,正坐在書桌邊回憶起今晚發生的細節。
系統顯示的願望生效時間,還有半個月。
到這個月的中旬,伊戈就會徹底清醒。
她查看伊戈的好感度,只有進度過半的數字。
西芙摩挲著臉頰,把主意打到了遙遠的人魚族聖殿，那片懸崖的下方。
既然圖蘭驗證了自己的想法，解釋清楚了伊戈初始好感很低的原因。
那麽根據西芙的推斷，那些被摒棄在聖殿深淵中的過往畫面，肯定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如果她得到與美好畫面有關的記憶團，再將它送回伊戈的意識之中，伊戈的感情肯定會進一步加深。
西芙決定找個機會，再回去聖殿的懸崖邊看看，雖然那裏盤踞著成群結隊的兇惡鮫獸，但自己現在有真理之冠的神力傍身，體內的元素濃度比巔峰狀態還要高出一截，想來也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除此之外，西芙總覺得圖蘭話裏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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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芙盤起雙腿，思考起圖蘭到底因為什麽，才會將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
想著想著，她忽然感覺到，身體內部出現了厄迦的聲音。
“小姐。”
“小姐。”
“我在這裏。”
那呼喚一聲一聲，帶領西芙的意識來到起源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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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唯一一個擁有生命的物件。
《荊棘之書》——以諾。
西芙連忙將他放了出來，見到熟悉的人影凝結成實體，站在自己靠坐的椅子邊緣。
“以諾……？”
“小姐，我是厄迦。”
擁有厄迦面孔，以諾穿著的青年撩起眼皮，他的視線果然跟曾經的精靈管家如出一轍，再無以諾存在時的狡黠諂媚。
這又是怎麽回事？
厄迦不是死去了嗎？
下一秒，檢查背包的西芙發覺系統的格子空了一塊——那本《時間與神明創世之謎》消失不見了。
她驚訝地動用意念，在內部找了一圈。
厄迦望著西芙眼球在眼皮底下高速轉動的樣子，平聲說道：“您的書已經被我吸收了。”
“？”
“或許，您可以叫我另外一個名字。”
“‘神示之書’。”
不等西芙的嘴巴吃驚張圓，厄迦蒼綠的瞳孔一下子浮起密密麻麻的神紋。
他的瞳孔和眼白全然混合在一起，只剩下整片蒼茫未知的光亮，“《時間與神明創世之謎》是我的本體，《荊棘之書》是我記錄的內容，而您所擁有的任務系統，則是我分割出去的力量。”
“我是您的本命神器。”
“在您決定消散力量，進入沈睡狀態時，您也把我分裂了三塊，分別流落於不同的領域。”
厄迦到底在說什麽？
怎麽每個字分開來她都認識，合在一起卻變成了根本理解不了的語句？
西芙的眼前閃過無數的疑問，譬如神器、消散力量、沈睡狀態、分裂、流落等等。
“我知道您現在的心情，肯定充滿了不解和驚訝，但請聽我說完。”
厄迦單膝跪了下來，輕輕握住西芙的手。
他將額頭貼在西芙的手背上，接下來的十分鐘裏，西芙的腦海被動載入了龐大的信息。
在厄迦的記憶裏，她見識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以諾吸收掉厄迦的殘餘靈魂，而厄迦體內沈睡著風神的元素碎片，以諾承受不住神力的轉換，接著被動進入失去本我意識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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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負擔過載的緣故，厄迦沒有完全消亡的靈魂又反過來壓制住了以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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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神示之書，它是欲望之神的本命神器。
欲望之神的最獨特象征，正是西芙可以隨意轉換元素、施展力量的技能。
萬年期限將近，倘若欲望之神無法覺醒回歸神位，就會徹底失去神力，消散在天地萬物之中。
於是，擁有本源力量的神示之書化作系統，費盡心思制造了一款游戲，並穿梭時空，將淪落異世的西芙召回。
這些看起來荒謬又離奇的片段，成功令西芙大腦當機。
所以，什麽穿越，什麽游戲，什麽系統，都是本命神器布置的一場局？
目的就是為了一步步將自己喚醒？
記憶錄入完畢，厄迦沒有起身，他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面孔毫無表情，聲音卻顯得十分誠懇：“是您和大地之神的對話喚醒了我……實在抱歉，冕下，如果我能夠早點覺醒，您也不會受到這麽多磨難。”
“系統空有神示之書的力量，卻只有部分思考能力，無法很好地協助您。”
西芙陷入罕見的兩眼放空狀態，一字一頓地問道：“這到底，是真實，還是游戲？”
“是真實，也是游戲。”
“神示之書能夠穿越過去，也能預知未來，本來在我的計算下，您應該完成對於四神的攻略，在刷滿好感度的那天成功利用祂們誕生的欲望，補全神力，回歸神明的位置。”
“但，按照現在的進度……神示之書對於未來的預言似乎改變了……”
厄迦欲言又止的口吻，成功喚回西芙的部分理智。
她側過頭，像是進入未知領域的初學者渴求知識般急促詢問：“改變，改變成什麽樣了？”
“預言裏，它指引您所抵達的終途，不再是與四神地位平等的欲望之神。”
“而是、而是……”
呼之欲出的答案，在西芙的心底隱隱凝結成模糊的輪廓。
厄迦沒有選擇利用蒼白的言語，他化身為神示之書的本體，翻開古老牛皮書頁，展現的畫面仿佛平行世界發生的事情。
在書頁的內容裏，西芙成功攻略四神，在成神之際，吸收掉祂們由此引發的全部欲望，將祂們變回無情無欲的神。
但經過歲月的漫長推進，心中不再存留愛意的四神，最終還是引發了第二次神明之戰，毀滅世界，無數生靈死去。
“我做的是錯的嗎？”西芙望著畫面裏的慘烈場景，忍不住低聲叩問內心。
“不，這是原本的預言。”
說著，神示之書又翻開了一頁。
這一頁的景象更是令西芙感到吃驚。
她發覺四神靜立在神位之下，目光恭敬而虔誠，遙遙仰視純白臺階上的所在。
而視線聚焦之地，身穿華美長袍，金發搖曳於地的至高神明。
竟然是她自己。
“世界終要毀滅，因神明的欲望無窮無盡。”
“您歸位之後，利用欲望之神的特性，持續不斷地吸收掉四神膨脹的野心，也僅僅只能延緩毀滅的速度。”
“可現在，結局不同了。”
晦澀過後，神示之書的語氣重拾希望，“只要您成為眾神之主，力量淩駕在四神之上，就能阻止盡數傾塌的結局。”
大半年前，還是一位普通人類的西芙，絕對無法相信，會有那麽一天，從旁人口中得知自己居然是神明的化身。
而她更不會想到，系統給出的終極任務，是要求她收服四神，成為世界上強大的神明。
西芙拍了拍臉頰，肌膚相觸傳來的真實痛感，告訴她這不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夢境。
“你的意思，其實不管做什麽，我都不能回到過去的世界了，是嗎？”
“冕下。”
厄迦以敬稱喚她，恢覆人形的身影，脊背站得筆直，“這是您的責任。”
“假設這個世界陷入戰爭，最終摧毀，那麽時空中並行的其他世界，也會受到致命影響，相繼崩塌毀滅。”
西芙呼出一口氣，顫抖著閉上雙眼：“我明白了。”
厄迦充滿理解地看著她。
就像在沒有成為完整的神示之書前，他也時刻痛恨著西芙的利用、漫不經心和欺騙。
但一朝融合，他才知道，他們從來都背負著一條命運。
他活著，就是為了迎接西芙的覺醒。
愛、喜歡，這種人類的情緒，於他們而言太過渺小了。
神明與本命神器，是你中有我、相依相信的存在關系，他人無法介入，也無從改變。
西芙如願以償地收獲了一個絕對服從、以她的意志為意志的聽話厄迦。
但假如可以，她寧願一切不曾實現過。
漫長的寂靜過後，西芙以一種認命的語調詢問：“你說吧，我要怎麽做，才能成為神明的主人？”
厄迦靜默著，隱忍地回答道：“……和四神分別簽訂婚約，得到祂們的一半壽命和力量，再吸收掉太陽神的眼淚、月神的武器、海神的忠誠和大地神的心頭血，這四樣承載著祂們根本欲望的意識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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