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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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修）
“願偉大的太陽神庇佑你。”
西芙雙手合十,對眼前滿臉失望的少女發出遺憾的祝福。
少女勉強撐起一絲笑容，對西芙鞠了一躬，隨即轉身離開。
樹影婆娑的前庭,西沈的日光將她的影子慢慢拉長。
一分鐘後，教廷外圍純白的大門轟然合攏。
又是一月一度的魔法覺醒儀式落幕,這次來的人不多,當然通過水晶球的驗證獲得魔法也一個都沒有。
教廷殿內只剩下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收拾衛生的白衣教眾。
黑袍人口中最後一位“應許之物”沒有出現的事實，沒有讓西芙感到氣餒，她活動著長時間站立而發酸發脹的腳底，猜測在奧利維亞的事情不曾得到結果前,這個世界應該不會讓劇情進展得太過順利。
“需要我幫忙嗎？”
西芙看到不遠處有位算得上熟悉的教眾正在打掃地面——將顯眼的垃圾清除後,再施放兩遍清潔魔法,是他們的常規操作。
對方沒有停下掃地的動作，空出一只手指了指桌上的紅絲絨墊布：“你去把兩塊墊布都收起來好了，等會兒統一清潔一下。”
這個任務很輕松,教眾的態度也很緩和。
自從聖子懲處了金雀侍從洛森斯，以及西芙天才的名聲逐漸顯露出來後，服侍在中央教廷的眾人對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好嘞！”
西芙脆生生地答應下來。
她握著水晶球的純金麥穗底座，將沈甸甸的紅色墊布從下方抽出。
把桌布疊成沒有褶皺的方塊後,她又穿過橫亙在中庭的一座高大的天使展翅雕像,來到了男性平民魔法覺醒儀式的負責區域。
這邊桌上放著的水晶球和西芙那裏的有些不同。
一樣大小的球體下方,作為支撐的底座卻是兩只長著翅膀神氣威武的獅鷲獸,精湛的工藝將它們的每一縷毛發和臉龐的威嚴雕刻得栩栩如生。
相比之下,另一個麥穗底座的水晶球就顯得簡陋許多。
這個不平等的鬼地方,連男女用的東西都要區別對待嗎？
西芙腹誹著伸出手,同樣打算擡起水晶球的底座,把墊布抽出。
一陣突然急促的腳步和拔高的聲量阻止了她的動作。
“放下神物，你在幹什麽！”
白袍包裹的身影以幾乎瞬移的速度出現在她面前，一把奪下水晶球。
西芙被他咄咄逼人的語氣質問得微微楞怔：“我在收拾呀……”
“你不是負責女性那邊的嗎？跑來這裏收拾什麽？”
“他們說讓我把兩塊墊布抽出來集中清潔一下。”
西芙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被人揣在懷裏的水晶球，又擡頭看向對方遮擋嚴實的面孔，“要是不相信，去那頭問問好了。”
統一的教廷服制之下，這道實在稱不上友善的聲音，讓西芙認出他是魔法覺醒儀式開場時，負責將水晶球從神物庫裏端出來的白衣教眾。
叫什麽她不清楚，但光聽嗓音，大概是個傲慢的中年男人。
“多管閑事！”
“再賣力表現自己，也不要妄想畢業以後可以進入中央教廷！”
盡管心中的小人撇了無數次嘴、翻了一百個白眼，面上西芙卻無動於衷地過濾了那些稱得上沒有教養的話語：“我……”
這時，和西芙對峙的教眾身後姍姍來遲的同伴這才打圓場道：“麗莎小姐請不要介意，畢竟打碎神物的後果很嚴重，他也是擔心才會這樣。”
“既然好不容易求了聖子冕下出來攬收功勞，就老老實實待在自己負責的區域，不要閑著沒事，在別人的地盤晃來晃去。”
警告完西芙，態度差勁的白衣教眾用幹凈的布將懷裏的水晶球反覆擦拭幹凈，接著小心翼翼把它放進了表面刻滿古怪密文的匣子裏。
西芙拿著兩塊絲絨墊布回去，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另一邊的負責人，得到對方略顯無奈的安慰：“算了，麗莎小姐，不要生氣，近身服侍教皇陛下的人，態度不好也是很經常的事情。”
“又是服侍教皇陛下的人？”西芙下意識反問道。
密切關註魔法覺醒儀式的洛森斯，也是服侍教皇陛下的人。
現在的情況，教皇很可疑，那枚水晶球同樣有些可疑。
沖她發怒的人，像是很害怕水晶球體被她碰到一樣。
“您說什麽？”白衣教眾沒有聽清。
“沒什麽，我說我才不會和他計較呢，”西芙把疊好的墊布放進他的手裏，“那麽要是沒事，我就回去休息啦！”
……
想要調查水晶球的可疑之處，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上手觸碰。
可神物庫重重禁制，盛放水晶球的匣子上面還刻有密文，在不經過允許的情況下打開，西芙恐怕自己明天就會被綁上火刑架。
那麽，還剩下一個辦法。
西芙打開在取得一級魔法師證書後，又一輪解鎖升級的道具商城，準確找到延伸出外貌隨機指定二選一的全新變裝卡。
西芙：【在嗎在嗎系統？】
系統：【？】
西芙：【有沒有可以暫時讓天賦實力倒退的道具？】
系統：【……第三十二頁第八排第六個。】
別人恨不得魔法力量一日千裏，這個人怎麽還要兌換倒退道具？？
西芙喜滋滋地點開那一頁，找到了她所需要的、名叫【靈魂紋路壓縮試劑】的道具，靈魂紋路這個陌生的名詞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平時在學院上課，所有導師也不曾提起過。
往下看道具說明，只有似是而非的幾句：【通過更改靈魂紋路實現天賦實力的真實壓縮。註意：在沒有模仿目標的情況下，使用道具將會生成全新靈魂紋路，一瓶只能壓縮一級。而在有模仿目標，且目標天賦實力低於己身的情況下，可以根據對方的靈魂紋路進行模擬。】
先不討論靈魂紋路是什麽東西。
令西芙感到不解的是，整個光明帝國能感知光元素的人只是少數。
要是模仿的目標沒有魔法，那道具後半部分要怎麽發揮作用？她是直接變成一個沒有魔法的普通人嗎？
不過，謎語一樣的解釋並不影響西芙消耗二十點兌換了一張。
就在她肉痛昂貴的積分的時候，系統又像覆活過來一樣提醒道：【還有一種道具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令你的實力提升到兩倍，宿主如果需要，可以看看同頁第五排第三個。】
西芙：【聽我說謝謝你，現在還用不到。】
*
第二天自習閱覽課上，西芙端著一本研究傳送魔法的書籍，在獨自待在角落睡覺的沙利葉身邊悄咪咪坐下：“醒醒，小野狼。”
沙利葉沒有睡著。
大部分時間裏，他靠裝睡躲避前仆後繼的逢迎討好。
只不過這次來的是令他心動的女孩。
聽著奇怪又親昵的稱呼，沙利葉在黑暗裏瞇了瞇碧綠的眼睛，突然感到說不出來的愉快，他享受著少女的手在他胳膊上來回推搡的溫柔觸感，才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擡起頭：“小野狼是你給我新取的愛稱嗎？”
……愛是沒有，惡心倒是有點。
“你喜歡這個稱呼嗎？如果喜歡，以後我可以多叫你幾次，”西芙保持著無懈可擊的微笑：“不過，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
沙利葉饒有興趣地挑起一側眉峰：“什麽事？”
“是這樣的，你可以幫我弄兩個假身份來嗎？”
西芙隨手在攜帶的筆記上畫出類似身份卡片大小的長方形，“要可以以假亂真，通過魔法檢測的那種。”
“我沒聽錯吧，你需要能夠魔法檢測的假身份？”
“如果憑你的天賦，都進不去那些需要魔法檢測的場合，那換成別人就更不可能了。”
西芙無視了沙利葉帶點陰陽怪氣的調侃：“我要一男一女、剛成年不久的平民的假身份，越底層越不起眼的越好。”
一道銳利的暗光在沙利葉向來漫不經心的瞳孔滑過，緊接著，他又像沒骨頭一樣趴了下去：“看來敏銳的麗莎小姐似乎又發現了誰的秘密。”
“秘密談不上，只是有些事需要驗證，有結論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既然西芙不願意開口，沙利葉也就識趣地不再繼續追問。
他自上而下的目光恰好落在身旁少女手邊的書本上，接著看清了上面的一行花式標題：“光明帝國教廷史？你還愛看這麽無聊的東西。”
“唔，多了解一點神聖的教廷不好嗎？這樣跟著聖子冕下一起學習的時候，我也不至於呆頭呆腦，跟他沒有任何共同話題。”
西芙用指腹慢慢摩挲著書籍上燙金的標題紋路，“我才知道，教廷建立之初的第一代教皇，居然是太陽神座下的男性天使以列西……原來教義裏的那句神之所創，天降榮光不是吹噓，而是真正發生的事實。”
“以列西降臨人世的時間極短，不過十幾年，等光明教廷發展起來之後，他很快選出了第二代教皇，緊接著回到了天上。”
沙利葉說起這個話題，出乎意料地嫻熟和流利。
西芙用書籍對照著他的言論研究下來，發現他說得分毫不差。
在暗自感到吃驚的同時，西芙加深了對於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實則滿是城府的同桌兼盟友的警惕。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沙利葉似乎又要睡去。
他將頭轉向靠窗的那側方向，不再探尋西芙眼珠流轉的軌跡。
迎著灑落在窗臺的午後陽光，沙利葉舔了舔鑲嵌在口腔左側的虎牙的尖銳之處，虹膜泛起森冷的綠意：“小薔薇，你似乎跟冕下關系很好。”
西芙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認為這樣的話說出來帶著幾分抱怨和醋意，卻不顯得有多麽嚴重。
不分場合的嫉妒可真是有點麻煩。
西芙呼了口氣，用舌尖頂住上顎，某種想法在她思考的幾秒內誕生。
“你很在意這個嗎？”她勾起一點笑意，輕柔地問道。
見沙利葉趴在桌上沒有反應，她繼續放軟了聲音哄騙他，“冕下是我的導師，也是教廷的主宰，他的權力有多大你是知道的……我要是想要把手裏的事情調查下去，跟他交好，獲得便利，這很有必要。”
撒謊。
總是在撒謊。
什麽調查少女失蹤案件是為了世間的公義……恐怕只是為了抓住教廷暗地裏的把柄，好讓自己爬得更高，走到男人才能走到的位置上去吧。
沙利葉惡毒地揣測著西芙。
心臟在感到鄙夷的同時，又不可遏制地彌漫出欣賞和迷戀。
無論是大膽取悅、故作天真，還是高不可攀、手執正義。
……她都太不一樣了。
教廷從神諭中收獲啟示，要求女性順從、忍耐、謙讓、淡泊名利。
千百年來，光明帝國的女性也正是按照這個標準去要求自身。
唯有西芙不同，她聰慧、善變、以利益至上，又野心勃勃。
那位刻板又古板，還什麽都不懂的聖子冕下……怎麽配得上她？
起初帶著利用和戲弄的想法，不知道在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地變了樣，沙利葉卻無所察覺，帶著不自知的酸意問道：“那你會喜歡他嗎？”
“當然不會了。”
西芙回答得很快，清透的眼瞳落在沙利葉的發頂，堪比天空般蔚藍的虹膜深處，坦蕩的微光閃爍著，又充滿難言的冷漠，“聖子是屬於所有人的，我從未想過讓他成為我的私有之物。”
作者有話說：
西芙·羅德尼，常年拔X無情的小姐姐一枚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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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後，教廷外圍純白的大門轟然合攏。
又是一月一度的魔法覺醒儀式落幕,這次來的人不多,當然通過水晶球的驗證獲得魔法也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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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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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停下掃地的動作，空出一只手指了指桌上的紅絲絨墊布：“你去把兩塊墊布都收起來好了，等會兒統一清潔一下。”
這個任務很輕松,教眾的態度也很緩和。
自從聖子懲處了金雀侍從洛森斯，以及西芙天才的名聲逐漸顯露出來後，服侍在中央教廷的眾人對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好嘞！”
西芙脆生生地答應下來。
她握著水晶球的純金麥穗底座，將沈甸甸的紅色墊布從下方抽出。
把桌布疊成沒有褶皺的方塊後,她又穿過橫亙在中庭的一座高大的天使展翅雕像,來到了男性平民魔法覺醒儀式的負責區域。
這邊桌上放著的水晶球和西芙那裏的有些不同。
一樣大小的球體下方,作為支撐的底座卻是兩只長著翅膀神氣威武的獅鷲獸,精湛的工藝將它們的每一縷毛發和臉龐的威嚴雕刻得栩栩如生。
相比之下,另一個麥穗底座的水晶球就顯得簡陋許多。
這個不平等的鬼地方,連男女用的東西都要區別對待嗎？
西芙腹誹著伸出手,同樣打算擡起水晶球的底座,把墊布抽出。
一陣突然急促的腳步和拔高的聲量阻止了她的動作。
“放下神物，你在幹什麽！”
白袍包裹的身影以幾乎瞬移的速度出現在她面前，一把奪下水晶球。
西芙被他咄咄逼人的語氣質問得微微楞怔：“我在收拾呀……”
“你不是負責女性那邊的嗎？跑來這裏收拾什麽？”
“他們說讓我把兩塊墊布抽出來集中清潔一下。”
西芙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被人揣在懷裏的水晶球，又擡頭看向對方遮擋嚴實的面孔，“要是不相信，去那頭問問好了。”
統一的教廷服制之下，這道實在稱不上友善的聲音，讓西芙認出他是魔法覺醒儀式開場時，負責將水晶球從神物庫裏端出來的白衣教眾。
叫什麽她不清楚，但光聽嗓音，大概是個傲慢的中年男人。
“多管閑事！”
“再賣力表現自己，也不要妄想畢業以後可以進入中央教廷！”
盡管心中的小人撇了無數次嘴、翻了一百個白眼，面上西芙卻無動於衷地過濾了那些稱得上沒有教養的話語：“我……”
這時，和西芙對峙的教眾身後姍姍來遲的同伴這才打圓場道：“麗莎小姐請不要介意，畢竟打碎神物的後果很嚴重，他也是擔心才會這樣。”
“既然好不容易求了聖子冕下出來攬收功勞，就老老實實待在自己負責的區域，不要閑著沒事，在別人的地盤晃來晃去。”
警告完西芙，態度差勁的白衣教眾用幹凈的布將懷裏的水晶球反覆擦拭幹凈，接著小心翼翼把它放進了表面刻滿古怪密文的匣子裏。
西芙拿著兩塊絲絨墊布回去，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另一邊的負責人，得到對方略顯無奈的安慰：“算了，麗莎小姐，不要生氣，近身服侍教皇陛下的人，態度不好也是很經常的事情。”
“又是服侍教皇陛下的人？”西芙下意識反問道。
密切關註魔法覺醒儀式的洛森斯，也是服侍教皇陛下的人。
現在的情況，教皇很可疑，那枚水晶球同樣有些可疑。
沖她發怒的人，像是很害怕水晶球體被她碰到一樣。
“您說什麽？”白衣教眾沒有聽清。
“沒什麽，我說我才不會和他計較呢，”西芙把疊好的墊布放進他的手裏，“那麽要是沒事，我就回去休息啦！”
……
想要調查水晶球的可疑之處，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上手觸碰。
可神物庫重重禁制，盛放水晶球的匣子上面還刻有密文，在不經過允許的情況下打開，西芙恐怕自己明天就會被綁上火刑架。
那麽，還剩下一個辦法。
西芙打開在取得一級魔法師證書後，又一輪解鎖升級的道具商城，準確找到延伸出外貌隨機指定二選一的全新變裝卡。
西芙：【在嗎在嗎系統？】
系統：【？】
西芙：【有沒有可以暫時讓天賦實力倒退的道具？】
系統：【……第三十二頁第八排第六個。】
別人恨不得魔法力量一日千裏，這個人怎麽還要兌換倒退道具？？
西芙喜滋滋地點開那一頁，找到了她所需要的、名叫【靈魂紋路壓縮試劑】的道具，靈魂紋路這個陌生的名詞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平時在學院上課，所有導師也不曾提起過。
往下看道具說明，只有似是而非的幾句：【通過更改靈魂紋路實現天賦實力的真實壓縮。註意：在沒有模仿目標的情況下，使用道具將會生成全新靈魂紋路，一瓶只能壓縮一級。而在有模仿目標，且目標天賦實力低於己身的情況下，可以根據對方的靈魂紋路進行模擬。】
先不討論靈魂紋路是什麽東西。
令西芙感到不解的是，整個光明帝國能感知光元素的人只是少數。
要是模仿的目標沒有魔法，那道具後半部分要怎麽發揮作用？她是直接變成一個沒有魔法的普通人嗎？
不過，謎語一樣的解釋並不影響西芙消耗二十點兌換了一張。
就在她肉痛昂貴的積分的時候，系統又像覆活過來一樣提醒道：【還有一種道具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令你的實力提升到兩倍，宿主如果需要，可以看看同頁第五排第三個。】
西芙：【聽我說謝謝你，現在還用不到。】
*
第二天自習閱覽課上，西芙端著一本研究傳送魔法的書籍，在獨自待在角落睡覺的沙利葉身邊悄咪咪坐下：“醒醒，小野狼。”
沙利葉沒有睡著。
大部分時間裏，他靠裝睡躲避前仆後繼的逢迎討好。
只不過這次來的是令他心動的女孩。
聽著奇怪又親昵的稱呼，沙利葉在黑暗裏瞇了瞇碧綠的眼睛，突然感到說不出來的愉快，他享受著少女的手在他胳膊上來回推搡的溫柔觸感，才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擡起頭：“小野狼是你給我新取的愛稱嗎？”
……愛是沒有，惡心倒是有點。
“你喜歡這個稱呼嗎？如果喜歡，以後我可以多叫你幾次，”西芙保持著無懈可擊的微笑：“不過，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
沙利葉饒有興趣地挑起一側眉峰：“什麽事？”
“是這樣的，你可以幫我弄兩個假身份來嗎？”
西芙隨手在攜帶的筆記上畫出類似身份卡片大小的長方形，“要可以以假亂真，通過魔法檢測的那種。”
“我沒聽錯吧，你需要能夠魔法檢測的假身份？”
“如果憑你的天賦，都進不去那些需要魔法檢測的場合，那換成別人就更不可能了。”
西芙無視了沙利葉帶點陰陽怪氣的調侃：“我要一男一女、剛成年不久的平民的假身份，越底層越不起眼的越好。”
一道銳利的暗光在沙利葉向來漫不經心的瞳孔滑過，緊接著，他又像沒骨頭一樣趴了下去：“看來敏銳的麗莎小姐似乎又發現了誰的秘密。”
“秘密談不上，只是有些事需要驗證，有結論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既然西芙不願意開口，沙利葉也就識趣地不再繼續追問。
他自上而下的目光恰好落在身旁少女手邊的書本上，接著看清了上面的一行花式標題：“光明帝國教廷史？你還愛看這麽無聊的東西。”
“唔，多了解一點神聖的教廷不好嗎？這樣跟著聖子冕下一起學習的時候，我也不至於呆頭呆腦，跟他沒有任何共同話題。”
西芙用指腹慢慢摩挲著書籍上燙金的標題紋路，“我才知道，教廷建立之初的第一代教皇，居然是太陽神座下的男性天使以列西……原來教義裏的那句神之所創，天降榮光不是吹噓，而是真正發生的事實。”
“以列西降臨人世的時間極短，不過十幾年，等光明教廷發展起來之後，他很快選出了第二代教皇，緊接著回到了天上。”
沙利葉說起這個話題，出乎意料地嫻熟和流利。
西芙用書籍對照著他的言論研究下來，發現他說得分毫不差。
在暗自感到吃驚的同時，西芙加深了對於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實則滿是城府的同桌兼盟友的警惕。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沙利葉似乎又要睡去。
他將頭轉向靠窗的那側方向，不再探尋西芙眼珠流轉的軌跡。
迎著灑落在窗臺的午後陽光，沙利葉舔了舔鑲嵌在口腔左側的虎牙的尖銳之處，虹膜泛起森冷的綠意：“小薔薇，你似乎跟冕下關系很好。”
西芙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認為這樣的話說出來帶著幾分抱怨和醋意，卻不顯得有多麽嚴重。
不分場合的嫉妒可真是有點麻煩。
西芙呼了口氣，用舌尖頂住上顎，某種想法在她思考的幾秒內誕生。
“你很在意這個嗎？”她勾起一點笑意，輕柔地問道。
見沙利葉趴在桌上沒有反應，她繼續放軟了聲音哄騙他，“冕下是我的導師，也是教廷的主宰，他的權力有多大你是知道的……我要是想要把手裏的事情調查下去，跟他交好，獲得便利，這很有必要。”
撒謊。
總是在撒謊。
什麽調查少女失蹤案件是為了世間的公義……恐怕只是為了抓住教廷暗地裏的把柄，好讓自己爬得更高，走到男人才能走到的位置上去吧。
沙利葉惡毒地揣測著西芙。
心臟在感到鄙夷的同時，又不可遏制地彌漫出欣賞和迷戀。
無論是大膽取悅、故作天真，還是高不可攀、手執正義。
……她都太不一樣了。
教廷從神諭中收獲啟示，要求女性順從、忍耐、謙讓、淡泊名利。
千百年來，光明帝國的女性也正是按照這個標準去要求自身。
唯有西芙不同，她聰慧、善變、以利益至上，又野心勃勃。
那位刻板又古板，還什麽都不懂的聖子冕下……怎麽配得上她？
起初帶著利用和戲弄的想法，不知道在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地變了樣，沙利葉卻無所察覺，帶著不自知的酸意問道：“那你會喜歡他嗎？”
“當然不會了。”
西芙回答得很快，清透的眼瞳落在沙利葉的發頂，堪比天空般蔚藍的虹膜深處，坦蕩的微光閃爍著，又充滿難言的冷漠，“聖子是屬於所有人的，我從未想過讓他成為我的私有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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