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永眠南都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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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永眠南都城下
◎滿城白骨做威脅◎
順德十八年。
南都瑞王欲要謀反, 被埋伏在南都郡主身邊幾月的六皇子探知上報，陛下當機立斷，派兵入南都, 殺瑞王，六皇子為斬草除根, 屠全城。
唯有南都郡主逃出, 陛下下令全國追捕，定要將叛臣賊子斬殺在楚國境內, 最終，還是在南都城下尋到落魄如乞兒的南都郡主, 抓捕的人未曾猶豫, 當場將其斬殺。
後來，南都突起大火, 那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雪下的猛烈卻仍滅不了大火分毫, 詭異又駭人。
此後三年, 楚國便逢雪災, 旱災, 朝臣分批鎮壓，耗盡財力才保下所有受難百姓, 楚國剛剛得以喘息, 便有梁國邊境探子來報, 梁國大軍逼近楚國邊境，似要開戰。
梁國將軍大膽揚言沒了蘇堯的楚國必定會成為梁國腳下之地, 此戰, 誓要滅楚。
梁國也算是大國, 軍隊都驍勇善戰, 帶兵的大將軍對戰他國絲毫不懼，卻唯獨忌憚一人，楚國瑞王蘇堯，因他落敗過蘇堯手中一次，若不是當時梁國皇帝割地求和，他們梁國怕是會被蘇堯打得再也翻不了身。
如今，蘇堯一死，他們便蠢蠢欲動，決心奪回當初失去的城池。
楚鶴怒極，派朝中尚有能力的將軍張成出征，務必打的梁國求饒，若勝，他承諾，待張成回來便是護國大將軍。
楚鶴想告知列國，楚國沒了蘇堯依然還是之前的那個大國，隨便一個將軍都能將那群烏合之眾打趴下，可他還是低估了梁國又或是高估了張成將軍。
兩軍對戰，僅一月，就丟了兩座城池，張成將軍戰死，楚鶴聽到戰報時，氣得暈厥過去，醒來後，聽從朝臣建議，梁國大軍懼怕南都軍，可讓剩餘的南都軍出征。
楚鶴咬牙，當初他殺了半數南都軍，如今南都軍僅剩五萬人，不知能勝梁國否，閉了閉眼，還是下了旨。
一月後，南疆傳來消息，南都軍抗旨，拒絕出戰，請求陛下殺了他們。
有大膽的更是大罵楚鶴不是人，因怕蘇堯功高震主所以才殺了他，甚至屠城，屠南都軍。
南都軍稱此生只聽蘇堯和蘇渝嫣號令。
此言語傳遍列國，楚鶴被列國笑話，被一些百姓暗地戳脊梁骨，又因不能殺了南都軍洩恨，他氣得病倒在床，足足躺了一個月。
在此時，一條消息卻又傳遍整個京城。
不知從哪傳出來的消息，南都郡主並未身死，並有人稱曾在京中匆匆見過一眼。
有人說，若此言真，南都郡主怕是要帶領南都軍踏平皇城，為父報仇了，朝中人心惶惶。
*
京中的夜總是又黑又涼的。
許是曾經無人敢來侵犯的楚國，如今被曾經的手下敗國節節逼退，人的心中也犯了涼意，總覺今年的秋天比去年還要涼。
楚王府。
一男子立於廊下，掛在上方的燈籠隨風搖擺不定，照的人忽明忽暗，他身材高瘦，顯得五官更是棱角分明，一雙眸子冷沈，直直看著前方，薄唇緊抿，周身透著尊貴冷漠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院中大樹似是被風吹過，樹葉緩緩落地。
寂靜的院中也突然多出一個人，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跪在男子腳邊，“王爺，二皇子命身邊小廝送來一封信。”
楚衍輕輕摩挲著手中玉佩，低眸淡漠掃了一眼被暗衛舉高的信封，細思二皇子是想做什麽，他有直覺，是跟近日的流言有關系。
嘴角輕扯，拿過信封，也未拆開，緊緊攥成一團用內力捏碎，紙片緩緩掉落，猶如初雪，似那年。
“外面的流言可查探清楚了。”楚衍負手而立，聲音冷淡。
聞言，暗衛把頭低的更低，他們向來打探消息是一把好手，這次關於南都郡主還活著的消息查了三月卻硬是查不出什麽，更查不到說曾見過南都郡主之人。
只聽外面的人說，那人曾進出過京中最大的青樓，暗衛也曾帶人埋伏附近，可那人卻像憑空消失般，再不見蹤影。
暗衛慚愧：“請王爺責罰，屬下並未查到有用消息。”
意料之中。
楚衍擡眸，皎皎明月掛在上空，他輕嘆，似乎是在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已經過去六年了。
“屬下覺得雁華樓有些可疑。”暗衛又道：“可近日，屬下一直在雁華樓附近查探，卻什麽也探聽不到。”
區區青樓。
查不到，探不到，才更是可疑。
“明日，本王走一趟。”楚衍眸色漸深似寒潭，“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
他可以肯定消息是從雁華樓傳出的，不知是故意還是什麽，但不管如何，敢用南都郡主做局，膽子不小。
又是一年中秋。
楚國許久未熱鬧過，楚鶴下令今日特賞京中百姓一家一鬥米，國庫吃緊，他下這樣的命令，京中百姓自是感激的五體投地，直呼陛下萬歲，誰還記得有人說是他忌憚蘇堯，才殺了蘇堯，屠了南都。
看著坐在大殿中的群臣，楚鶴郁悶了許久的心情頓時松了一松，他笑道：“中秋佳節，一家團圓，朕希望日後楚國上下齊心，把彼此都當作一家人。”
群臣連連起身稱是，唯有坐在第一位置的楚衍斜躺著，戲謔看著這一眾群臣，群臣被他看的十分不舒服，礙著身份也不敢說什麽，只得避開他視線又坐下。
太子早被廢除，如今陛下最寵愛的當屬面前的楚王。
以國號封王，這是從古至今都未有過的，其中含義也不難猜出，若是不出意外，日後這楚國天下怕是要交到這位楚王手中。
有朝臣互相對視一眼，蹙了蹙眉。
前些年，他們並未見過楚衍真容，只聽說病弱，從小被楚鶴養在身邊，就連其餘公主皇子都未曾見過他的容貌，後來南都被屠，眾人才知他早就被派去了南都做臥底，因是屠了南都的大功臣，被封楚王。
楚鶴對他的期望頗高。
可不少人不喜楚衍，因他行事殘忍冷漠，又常對楚衍不敬，早朝說不來就不來，來了也是各種擺臉色，懟得說話的大臣臉色漲紅，楚鶴又屢屢庇護。
有荒唐的朝臣想與他拉近關系，往他府中送姑娘，誰曾想那好好的一個姑娘轉身就被扔進了軍營，對此，楚衍只道：“趕著送上門，與ji，女有何區別？既是有那志向，本王便成全。”
“各位大臣倒真像一家人。”楚衍輕掃眾人。
聞言，群臣臉上火辣辣的疼，誰聽不出楚衍這是在嘲諷。
“父皇。”楚霽突然出聲：“不知近日京城的流言父皇可曾聽說了？”
楚鶴皺眉，沒明白楚霽的意思。
“有人稱南都郡主還活著，他在京中曾見過南都郡主。”
此言一出，大殿靜的落針可聞。
在座的都是聽說了的，有人心中震震，有人憂愁皺眉，卻也有人欣喜，有人忌憚。
如果南都郡主還活著，怕是會偏激想尋仇，南都軍聽她號令，若是她振臂一揮，楚國危矣。
也有人覺得，南都郡主好拿捏，若還活著，讓她替楚國護邊民，平梁國。
楚鶴眉頭皺的更深，“南都郡主不是死於張成將軍劍下？”
張成將軍已死，現在也問不出什麽細節。
楚霽搖頭，似有若無的掃了楚衍一眼，意有所指，道：“或許被人偷偷保住了也不一定。”
“二皇兄。”楚衍把玩手中酒杯，漫不經心勾了勾唇，“你若是想說是我保住了南都郡主便直直說出來，何必意有所指，惹眾人猜測。”
楚霽心中憋著一股子氣，故作作不解，“六弟這是什麽意思？”
楚衍嘲諷笑出聲，不再接話。
“陛下。”新上任的戶部尚書站起身，緩緩道：“若南都郡主還活著，必得派人活捉，威逼利誘也好，定要讓她帶領南都軍平定梁國軍隊，這樣，我國才能從危難之中脫困。”
“是啊，陛下。”又有朝臣站起身，“到時在派一個將軍跟隨其後防著。”
楚國最龐大的一支軍隊便是南都軍，整整八十萬，六年前被屠的只剩下幾萬，此事列國還不知，所以他們並未敢真的輕舉妄動，只梁國將軍為洗刷落敗蘇堯的屈辱才敢在蘇堯不在後發兵，他亦是忌憚南都軍，才一直不敢強攻，只等著楚鶴派軍到後，探清是什麽人帶領什麽軍隊才敢進攻。
大殿中，響起一聲輕笑，眾人循聲看去，只見楚衍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眸中滿是諷意，“本王倒是想聽聽戶部尚書預拿什麽威脅？”
“拿她父王白骨？”
“全城百姓白骨？”
楚衍越說，嘲諷之意越深，“還是拿滿是回憶卻又空蕩蕩的南都城？”
他的每一個字像是寒冰穿進人身體。
是了。
她如果活著。
諾大的南都只剩餘她一人，還有誰能威脅她？
她怕是迫不及待的想殺了屠了南都之人。
“陛下。”陳公公快步朝殿外走來，高聲道：“宮門口傳來消息，有人自稱南都郡主，要見陛下。”
眾人又是一驚。
楚衍拳頭收緊，擡眸死死盯著陳公公，眸底的殺氣盡顯。
楚霽一直觀察著楚衍，並未錯過他分毫神情，見他這模樣，緩緩勾了勾唇，悠哉悠哉的坐下飲酒。
“把人帶進來。”楚鶴沈聲道。
不一會，一個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就被帶進這殿中，眾人屏住呼吸，仔細打量。
女子低著眸，走至大殿中央行叩拜禮，“罪臣之女蘇渝嫣見過陛下。”
還不等楚鶴開口，楚衍便手撐桌面，飛身至女子身旁，拿著匕首挑起她的下巴，看著與記憶中一般無二的面容，他眸子更加冷冽：“你是南都郡主？”
女子害怕的身子微微發顫，卻還是鎮定道：“是。”
“那你知我是誰嗎？”楚衍指了指自己，唇角露出笑意，溫柔得很，女子卻覺得面前之人更加恐怖令人膽顫。
腦中仔細回想那些畫上的面容，試探喚道：“隨安。”
女子眼圈立馬一紅，伸手拽住隨安衣袖，委屈的大滴大滴落下淚來，“隨安，我一直在等你，你去哪了？”
“我等不到你，你食言了。”
“我一個人好怕好怕。”
她聲音委屈顫抖。
楚衍捏著匕首的手僵住，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那個時候，她是不是也哭了好久好久。
是不是很怕。
他沒有食言，他去找她了，可是沒找到。
他讓人四處追捕，只要人活著他便有法子相救。
可是後來得到的消息卻是她死了。
那一年，南都郡主方及笄，便永眠南都城。
楚衍深吸一口氣，低眸看著面前拽著他直哭的女子，厭惡的扯開她手掌按在地上，用匕首一根一根將她指頭生生割斷。
每割斷一只，他便問一句：“你是南都郡主？”
大殿中響起殺豬一般的叫聲，群臣看的臉色泛白，直犯惡心。
楚衍白凈的臉上被鮮血濺到，他神色涼薄，似是狠了心一般要將女子所有手指切斷。
在切到第四根手指時，女子終於開口。
“不，我不是，你放了我吧。”女子哭求道：“你放了我吧，我是被逼的。”
楚衍動作一停，帶血的匕首被他拿起，輕輕劃了劃女子面頰，“臉不錯，可惜太假。”
女子害怕的直往後退，生怕楚衍會劃了她臉頰。
楚衍只是冷冷笑笑，扔了匕首，他轉身看向高位上的楚鶴，眸底一片冷色，暗含警告，在眾人的註視下，大搖大擺出了大殿。
出了宮，看著今日的朗朗晴空，楚衍眼眶發酸。
只是一眼。
她雖穿紫色長裙，一樣的面貌，一樣的發飾，甚至嗓音都一般無二。
他還是能認出，那並非南都的小郡主。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這是我的第一本文，寫的也不是很好，還是很感謝大家的支持，看著你們的評論我就很感動呀，如果覺得哪裏不好，一定要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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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南都郡主逃出, 陛下下令全國追捕，定要將叛臣賊子斬殺在楚國境內, 最終，還是在南都城下尋到落魄如乞兒的南都郡主, 抓捕的人未曾猶豫, 當場將其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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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蘇堯一死，他們便蠢蠢欲動，決心奪回當初失去的城池。
楚鶴怒極，派朝中尚有能力的將軍張成出征，務必打的梁國求饒，若勝，他承諾，待張成回來便是護國大將軍。
楚鶴想告知列國，楚國沒了蘇堯依然還是之前的那個大國，隨便一個將軍都能將那群烏合之眾打趴下，可他還是低估了梁國又或是高估了張成將軍。
兩軍對戰，僅一月，就丟了兩座城池，張成將軍戰死，楚鶴聽到戰報時，氣得暈厥過去，醒來後，聽從朝臣建議，梁國大軍懼怕南都軍，可讓剩餘的南都軍出征。
楚鶴咬牙，當初他殺了半數南都軍，如今南都軍僅剩五萬人，不知能勝梁國否，閉了閉眼，還是下了旨。
一月後，南疆傳來消息，南都軍抗旨，拒絕出戰，請求陛下殺了他們。
有大膽的更是大罵楚鶴不是人，因怕蘇堯功高震主所以才殺了他，甚至屠城，屠南都軍。
南都軍稱此生只聽蘇堯和蘇渝嫣號令。
此言語傳遍列國，楚鶴被列國笑話，被一些百姓暗地戳脊梁骨，又因不能殺了南都軍洩恨，他氣得病倒在床，足足躺了一個月。
在此時，一條消息卻又傳遍整個京城。
不知從哪傳出來的消息，南都郡主並未身死，並有人稱曾在京中匆匆見過一眼。
有人說，若此言真，南都郡主怕是要帶領南都軍踏平皇城，為父報仇了，朝中人心惶惶。
*
京中的夜總是又黑又涼的。
許是曾經無人敢來侵犯的楚國，如今被曾經的手下敗國節節逼退，人的心中也犯了涼意，總覺今年的秋天比去年還要涼。
楚王府。
一男子立於廊下，掛在上方的燈籠隨風搖擺不定，照的人忽明忽暗，他身材高瘦，顯得五官更是棱角分明，一雙眸子冷沈，直直看著前方，薄唇緊抿，周身透著尊貴冷漠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院中大樹似是被風吹過，樹葉緩緩落地。
寂靜的院中也突然多出一個人，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跪在男子腳邊，“王爺，二皇子命身邊小廝送來一封信。”
楚衍輕輕摩挲著手中玉佩，低眸淡漠掃了一眼被暗衛舉高的信封，細思二皇子是想做什麽，他有直覺，是跟近日的流言有關系。
嘴角輕扯，拿過信封，也未拆開，緊緊攥成一團用內力捏碎，紙片緩緩掉落，猶如初雪，似那年。
“外面的流言可查探清楚了。”楚衍負手而立，聲音冷淡。
聞言，暗衛把頭低的更低，他們向來打探消息是一把好手，這次關於南都郡主還活著的消息查了三月卻硬是查不出什麽，更查不到說曾見過南都郡主之人。
只聽外面的人說，那人曾進出過京中最大的青樓，暗衛也曾帶人埋伏附近，可那人卻像憑空消失般，再不見蹤影。
暗衛慚愧：“請王爺責罰，屬下並未查到有用消息。”
意料之中。
楚衍擡眸，皎皎明月掛在上空，他輕嘆，似乎是在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已經過去六年了。
“屬下覺得雁華樓有些可疑。”暗衛又道：“可近日，屬下一直在雁華樓附近查探，卻什麽也探聽不到。”
區區青樓。
查不到，探不到，才更是可疑。
“明日，本王走一趟。”楚衍眸色漸深似寒潭，“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
他可以肯定消息是從雁華樓傳出的，不知是故意還是什麽，但不管如何，敢用南都郡主做局，膽子不小。
又是一年中秋。
楚國許久未熱鬧過，楚鶴下令今日特賞京中百姓一家一鬥米，國庫吃緊，他下這樣的命令，京中百姓自是感激的五體投地，直呼陛下萬歲，誰還記得有人說是他忌憚蘇堯，才殺了蘇堯，屠了南都。
看著坐在大殿中的群臣，楚鶴郁悶了許久的心情頓時松了一松，他笑道：“中秋佳節，一家團圓，朕希望日後楚國上下齊心，把彼此都當作一家人。”
群臣連連起身稱是，唯有坐在第一位置的楚衍斜躺著，戲謔看著這一眾群臣，群臣被他看的十分不舒服，礙著身份也不敢說什麽，只得避開他視線又坐下。
太子早被廢除，如今陛下最寵愛的當屬面前的楚王。
以國號封王，這是從古至今都未有過的，其中含義也不難猜出，若是不出意外，日後這楚國天下怕是要交到這位楚王手中。
有朝臣互相對視一眼，蹙了蹙眉。
前些年，他們並未見過楚衍真容，只聽說病弱，從小被楚鶴養在身邊，就連其餘公主皇子都未曾見過他的容貌，後來南都被屠，眾人才知他早就被派去了南都做臥底，因是屠了南都的大功臣，被封楚王。
楚鶴對他的期望頗高。
可不少人不喜楚衍，因他行事殘忍冷漠，又常對楚衍不敬，早朝說不來就不來，來了也是各種擺臉色，懟得說話的大臣臉色漲紅，楚鶴又屢屢庇護。
有荒唐的朝臣想與他拉近關系，往他府中送姑娘，誰曾想那好好的一個姑娘轉身就被扔進了軍營，對此，楚衍只道：“趕著送上門，與ji，女有何區別？既是有那志向，本王便成全。”
“各位大臣倒真像一家人。”楚衍輕掃眾人。
聞言，群臣臉上火辣辣的疼，誰聽不出楚衍這是在嘲諷。
“父皇。”楚霽突然出聲：“不知近日京城的流言父皇可曾聽說了？”
楚鶴皺眉，沒明白楚霽的意思。
“有人稱南都郡主還活著，他在京中曾見過南都郡主。”
此言一出，大殿靜的落針可聞。
在座的都是聽說了的，有人心中震震，有人憂愁皺眉，卻也有人欣喜，有人忌憚。
如果南都郡主還活著，怕是會偏激想尋仇，南都軍聽她號令，若是她振臂一揮，楚國危矣。
也有人覺得，南都郡主好拿捏，若還活著，讓她替楚國護邊民，平梁國。
楚鶴眉頭皺的更深，“南都郡主不是死於張成將軍劍下？”
張成將軍已死，現在也問不出什麽細節。
楚霽搖頭，似有若無的掃了楚衍一眼，意有所指，道：“或許被人偷偷保住了也不一定。”
“二皇兄。”楚衍把玩手中酒杯，漫不經心勾了勾唇，“你若是想說是我保住了南都郡主便直直說出來，何必意有所指，惹眾人猜測。”
楚霽心中憋著一股子氣，故作作不解，“六弟這是什麽意思？”
楚衍嘲諷笑出聲，不再接話。
“陛下。”新上任的戶部尚書站起身，緩緩道：“若南都郡主還活著，必得派人活捉，威逼利誘也好，定要讓她帶領南都軍平定梁國軍隊，這樣，我國才能從危難之中脫困。”
“是啊，陛下。”又有朝臣站起身，“到時在派一個將軍跟隨其後防著。”
楚國最龐大的一支軍隊便是南都軍，整整八十萬，六年前被屠的只剩下幾萬，此事列國還不知，所以他們並未敢真的輕舉妄動，只梁國將軍為洗刷落敗蘇堯的屈辱才敢在蘇堯不在後發兵，他亦是忌憚南都軍，才一直不敢強攻，只等著楚鶴派軍到後，探清是什麽人帶領什麽軍隊才敢進攻。
大殿中，響起一聲輕笑，眾人循聲看去，只見楚衍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眸中滿是諷意，“本王倒是想聽聽戶部尚書預拿什麽威脅？”
“拿她父王白骨？”
“全城百姓白骨？”
楚衍越說，嘲諷之意越深，“還是拿滿是回憶卻又空蕩蕩的南都城？”
他的每一個字像是寒冰穿進人身體。
是了。
她如果活著。
諾大的南都只剩餘她一人，還有誰能威脅她？
她怕是迫不及待的想殺了屠了南都之人。
“陛下。”陳公公快步朝殿外走來，高聲道：“宮門口傳來消息，有人自稱南都郡主，要見陛下。”
眾人又是一驚。
楚衍拳頭收緊，擡眸死死盯著陳公公，眸底的殺氣盡顯。
楚霽一直觀察著楚衍，並未錯過他分毫神情，見他這模樣，緩緩勾了勾唇，悠哉悠哉的坐下飲酒。
“把人帶進來。”楚鶴沈聲道。
不一會，一個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就被帶進這殿中，眾人屏住呼吸，仔細打量。
女子低著眸，走至大殿中央行叩拜禮，“罪臣之女蘇渝嫣見過陛下。”
還不等楚鶴開口，楚衍便手撐桌面，飛身至女子身旁，拿著匕首挑起她的下巴，看著與記憶中一般無二的面容，他眸子更加冷冽：“你是南都郡主？”
女子害怕的身子微微發顫，卻還是鎮定道：“是。”
“那你知我是誰嗎？”楚衍指了指自己，唇角露出笑意，溫柔得很，女子卻覺得面前之人更加恐怖令人膽顫。
腦中仔細回想那些畫上的面容，試探喚道：“隨安。”
女子眼圈立馬一紅，伸手拽住隨安衣袖，委屈的大滴大滴落下淚來，“隨安，我一直在等你，你去哪了？”
“我等不到你，你食言了。”
“我一個人好怕好怕。”
她聲音委屈顫抖。
楚衍捏著匕首的手僵住，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那個時候，她是不是也哭了好久好久。
是不是很怕。
他沒有食言，他去找她了，可是沒找到。
他讓人四處追捕，只要人活著他便有法子相救。
可是後來得到的消息卻是她死了。
那一年，南都郡主方及笄，便永眠南都城。
楚衍深吸一口氣，低眸看著面前拽著他直哭的女子，厭惡的扯開她手掌按在地上，用匕首一根一根將她指頭生生割斷。
每割斷一只，他便問一句：“你是南都郡主？”
大殿中響起殺豬一般的叫聲，群臣看的臉色泛白，直犯惡心。
楚衍白凈的臉上被鮮血濺到，他神色涼薄，似是狠了心一般要將女子所有手指切斷。
在切到第四根手指時，女子終於開口。
“不，我不是，你放了我吧。”女子哭求道：“你放了我吧，我是被逼的。”
楚衍動作一停，帶血的匕首被他拿起，輕輕劃了劃女子面頰，“臉不錯，可惜太假。”
女子害怕的直往後退，生怕楚衍會劃了她臉頰。
楚衍只是冷冷笑笑，扔了匕首，他轉身看向高位上的楚鶴，眸底一片冷色，暗含警告，在眾人的註視下，大搖大擺出了大殿。
出了宮，看著今日的朗朗晴空，楚衍眼眶發酸。
只是一眼。
她雖穿紫色長裙，一樣的面貌，一樣的發飾，甚至嗓音都一般無二。
他還是能認出，那並非南都的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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