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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被下墮胎藥的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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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被下墮胎藥的孕婦

向東平住的是家裏在村中的兩層自建小樓。

他在房間裏吼一聲,整棟樓就都聽得到他的聲音。

他坐在原位上沒起身,直接習慣性地對準房間門口方向大喊:“爺爺、爺爺,你快過來我房間一下,我這有個急事找你幫忙!”

向東平話音剛落,直播間裏的網友們就聽到他房間外傳來了他爺爺罵罵咧咧的聲音:“你這鱉孫,整天就知道吵吵鬧鬧,沒個安靜的時候!”

“我是你老人家的孫子,我是鱉孫,那爺爺你是什麽?”

向東平往日和他爺爺互懟習慣了,下意識就頂了回去。

等說完以後,他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現在還直播連線著呢。

還沒等他看下直播間裏是什麽反應,他的頭就直接被他爺爺賞了個爆栗。

向爺爺下手是真沒心軟。

向東平直接疼得就“嗷”了一聲。

向爺爺不吃他裝可憐那套,直接道:“說吧,孫子,叫你爺爺過來有什麽事?”

向東平:“……爺爺,雖然沒證據,但我懷疑你在罵我?”

向爺爺老頑童地笑了笑,“不用懷疑,就是在罵你。”

向東平:“……”

真不錯。

今天依然是爺孫感情分分鐘要翻船的一天呢。

向爺爺:“不是說有急事找我嗎,急事在哪呢?”

聽到向爺爺詢問,剛才一時被打岔的向東平這才慌忙想起直播的事情。

向東平朝向爺爺指了指自己的電腦屏幕,“爺爺,你幫我看張照片,看看認不認識照片裏面的人。”

向爺爺雖說今年年紀也是接近90,但對於很多社會上新事物卻並不陌生,所以他也立刻認出向東平這是在和人直播連線。

向爺爺皺眉,剛想問向東平是在搞什麽幺蛾子時,就註意到了崔奶奶朝鏡頭展示的那一張一寸照片。

向爺爺一看到那張舊照片,當即睜大了眼睛。

他驚訝地用手指著屏幕:“這、這、這不是徐老師的照片嗎?”

向東平:“爺爺,你說的徐老師,是指徐栗子老師嗎?”

向爺爺連連點頭:“是!是!就是徐栗子老師!”

聽到向爺爺親口說自己手中的母親照片就是徐栗子以後,崔奶奶不由激動了起來。

“等等!”

向東平卻突然在此時出聲。

他神情嚴肅地望向向爺爺:“爺爺,你現在眼神不是變差很多嗎,我去把你的老花鏡幫你拿過來吧。”

見向東平居然質疑自己,向爺爺氣得用手狠拍了下向東平的肩膀。

“你這個臭小子,你爺爺的眼神好著呢!再說了,這可是徐栗子老師,我怎麽樣都不可能會認錯!”

見向爺爺突然這麽大反應,向東平急忙解釋:“爺爺,你別急呀,我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沒有萬一!你這鱉孫真是要氣死我了!我告訴你,我認錯誰都不可能認錯徐栗子老師!她當年可是教過我們全村小孩!”

“你們爺孫倆又在吵什麽啊,我剛走到樓梯就聽到你們說什麽認錯不認錯的。”

向奶奶站在向東平房間門口,無奈地看著向東平和向爺爺。

向爺爺一看到向奶奶,立刻激動地喊著:“老婆子,你快過來,你看這是不是徐栗子老師的照片?”

向奶奶聽到老伴提起徐栗子這個名字,也急忙走了進來。

“呀,還真是徐栗子老師,這是怎麽一回事啊?”向奶奶一臉疑惑。

見連奶奶都這麽說了,向東平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他朝向爺爺和向奶奶介紹道:“爺爺、奶奶,這位崔奶奶是徐栗子老師的女兒,徐栗子老師原名叫崔荷。”

聽到孫子介紹說對面的老人就是徐栗子的女兒,向爺爺和向奶奶急忙朝崔奶奶鞠躬問候:“您好、您好!”

崔奶奶也禮貌地回以問候。

雙方互相都做過自我介紹後,崔奶奶朝向爺爺和向奶奶問道:“我想請問二位,不知我母親是什麽時候去世的,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去世的呢?”

聽到崔奶奶的問題,向爺爺和向奶奶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眸中都不由浮現濃濃的愧疚。

向爺爺從出現在直播鏡頭中時,就一直是一個活潑有趣的老爺子模樣。

可在崔奶奶問出問題以後,他臉上神情卻明顯變得沈重了起來。

向爺爺清了清嗓子,嗓音沙啞:“徐栗子老師……是82年前的秋末去世的。”

82年前的秋末?

崔奶奶神情一下子怔楞住了。

她怎麽都沒想到母親竟死得那麽早。

向奶奶紅著眼眶望向崔奶奶:“對、對不起,徐栗子老師是……為了救我們而犧牲的。”

即使時隔多年,向爺爺還是清晰記得當年發生的一切。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覆翻湧的心情,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徐栗子老師是在那年夏天來到我們村,她當時說自己和家人失散了,因為北邊那時在發水災,有很多災民流離失所,所以我們也沒多想什麽。當時我們村原來的老師離開了,徐栗子老師得知村裏小學沒老師的情況,就主動請纓,說自己可以教孩子。她博學又風趣,很快就成了我們全村小孩最喜歡的老師。但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畢竟委國當時正對我們龍國發動殖民侵略戰爭。初秋的時候,我們聽到了一個可怕的消息。附近有一個村子,被委軍屠村了……”

即使那已經是82年前的事情,但重新提起,向爺爺仍然忍不住憤怒地咬緊牙關。

“全村800多人,男女老少,盡皆慘死,無一幸存!自從委軍屠村這個消息傳開後,我們大家就像是頭上被懸著一把不知何時會掉落的刀,成天惶惶不安。盡管我們村當時位置偏,在山裏,但最終還是讓委軍盯上了。”

“我記得那天清晨,徐栗子老師從村外匆匆跑來,說有一夥二十多號人的委軍正在朝村子的方向走來。委軍進村,向來沒有好事發生,我們全村立刻就撒腿往山裏跑。我們以前對委軍進村這種情況做過準備,大家很順利地躲進山中一個隱蔽的山洞裏。然而,那夥委軍並沒有打算放過我們,他們竟然開始搜山,甚至還離我們躲藏的山洞越來越近。”

向爺爺悲痛地閉了閉眼睛,“就是在這個時候,徐栗子老師跟我們大家說,她要出去引開那些搜尋過來的委軍。她讓我們抓住這個機會,往更深的深山裏走,這樣我們大家才有可能活下來。她交代完後,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直接跑出了我們藏身的山洞。後來,我們在轉移的路上,不斷聽到後面傳來槍聲,最後……就是‘轟’一聲的手榴彈巨響。”

向爺爺說到這,一直強忍在眼眶裏的淚珠終於滑落了下來。

“我們在深山裏躲了兩天兩夜,覺得委軍應該走了,這才出了山,然後就遇到了來解放我們的新龍國軍隊。從他們口中,我們才知道,原來就在前兩天,附近有3個村都被委軍在同一天裏屠了村。我們村能保存得如此完整,甚至是稱得上奇跡的程度。雖然知道徐老師很大概率是兇多吉少,但我們心中還是抱著一點希望。我們重新回到山裏,四處尋找,最後在一處山崖處發現了徐老師和6個委軍的屍體。手榴彈是徐老師點燃的,她拉響以後,沖進委軍隊伍裏,與6個委軍同歸於盡。”

向爺爺:“我們收斂了徐老師的遺體,為她下葬立墳。因為不知道徐老師的家人身處何方,我們擔心她無人祭拜,就將她的牌位請進了村裏祠堂。可以說,徐老師是我們全村的救命大恩人。如果沒有她,我們村現在說不定也早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喪盡天良的委軍!!他們在我們龍國這片土地上犯下的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向爺爺,徐老師這麽厲害,她是不是咱們新龍國軍隊當時派到你們村的偵察員啊?】

【我也覺得,感覺徐老師不像是個普通人】

向爺爺註意到直播間裏的詢問,搖了搖頭:“我們當時也有想過這個可能性,所以特意請了他們過來村裏幫忙確認下,但他們並不認識徐老師,而且也表示說沒聽過有徐栗子這麽個名字的戰友。”

“因為她是個地下工作者,能夠知道她真實身份的,寥寥無幾。”

宮雲霽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崔奶奶、向爺爺和直播間裏的網友們都驚得瞪大眼睛。

宮雲霽:“當年的情況很覆雜,她的上線當時出事了。在聯系不到上級的情況下,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她只能先暫時找個安全的地方潛伏起來。”

宮雲霽的解釋瞬間讓所有人都豁然開朗。

為什麽崔荷會拒絕和老鄉相認?

為什麽她會改名徐栗子?

為什麽她在面對殘暴冷血的委軍時,能夠那樣勇敢機敏?

如果她是個經驗豐富的地下工作者的話,那這一切問題瞬間就都找得到答案了。

崔奶奶攥著手裏的母親照片,嘴唇不斷顫抖。

從剛才向爺爺說出自己母親犧牲的真相時,她就一直在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情感,但最終……

她還是忍不住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崔奶奶悲傷至極的哭聲,讓直播間裏的網友和向東平他們都感覺十分心酸。

時隔82年,崔奶奶終於找到了母親當年食言失信的真相。

她的母親當年的確沒有拋棄她和她哥哥。

她的母親甚至優秀得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是奮戰在隱秘戰線上的無名英雄。

只是……原來82年前,她就已經失去母親了。

【嗚嗚嗚嗚,我知道宮大佬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們歷史老師課上有跟我們說過,在抗委戰爭勝利的前一年,海城的地下交通站出現叛徒,那名叛徒幾乎毀了海城的整個情報系統,將近兩百多名地下工作者犧牲在勝利的黎明前,許多地下聯絡站也被委軍摧毀!崔荷奶奶應該就是在這種形勢下,選擇了向爺爺他們村作為臨時隱蔽地】

【該死的叛徒!該死的委軍!他們會遭天譴的!!】

【那個叛徒最後確實不得好死。委國向我們投降以後,那個叛徒還想跟著委軍回委國去,結果直接被他們當做垃圾拋棄了。之後,那叛徒被送上了軍事法庭,最後被判處槍決。他行刑的地點被設在海城一處菜市場前,據說當天海城簡直是萬人空巷,老百姓都爭相拍手叫好】

【委國當年對我們龍國發動的侵略戰爭,是人類歷史上最黑暗血腥的戰爭,沒有之一。當年如果不是有無數像崔荷奶奶這樣不怕犧牲的革命者,我們龍國真的可能就那樣亡國滅種了】

【黎明到來前的夜,最為黑暗。在我們龍國抗委戰爭勝利前夕,許多委軍不願意面對失敗,於是陷入了最後的瘋狂。他們不計任何後果,大肆屠殺我們龍國普通的老百姓,所以向爺爺家附近的幾個村子才會接連遇到委軍屠村這種慘絕人寰的遭遇】

【因為專業要求,之前有段時間需要對委國侵略我們國家的那六年歷史進行調查研究。我自認心臟比較強大,但在做完那個調查研究後,毫不誇張地說,我心情抑郁和沈重了三個多月,後來還是通過去做心理咨詢才逐漸緩和了過來。委軍在侵略我們龍國期間,所作所為簡直惡毒得超出人類想象。我甚至覺得連魔鬼都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我爺爺今年91歲了,他跟我說過,他們村當年死得就只剩下他一個。他為什麽能在委軍的槍口下活下來呢,因為他當時上山放牛去了,這才逃過了一劫】

【我奶奶的腿是委軍砍斷的,但她說自己已經很幸運了,因為她活著見到了委國投降的那一天】

【給大家提個醒,委國至今都不承認他們當年在我們龍國犯下的侵略罪行】

【感謝崔荷奶奶和像她那樣的先輩,沒有他們的付出和英勇抗戰,我們龍國也不會成為今日這般國泰民安的模樣】

【也謝謝宮大佬,如果不是他,我們甚至不知道到什麽時候才能知道崔荷奶奶曾經為我們龍國做出的貢獻和犧牲】

【是的,如果不是宮大佬這次連線,崔荷奶奶還會繼續被家裏人誤會下去。不是說崔荷奶奶家裏人有問題的意思,這是時代造就的悲劇,誰都沒有錯。總而言之,大家牢牢記住“落後就要挨打”這句話就對了。衷心希望這樣的戰爭悲劇以後不會再在我們新龍國出現,我們新龍國能夠越來越強大,這樣也能告慰先烈們的在天有靈】

向爺爺擡手抹了抹濕潤的眼睛,長嘆一口氣:

“我這輩子,做人做事自求問心無愧,但對崔荷老師,我愧疚了一輩子。她那年犧牲的時候,多年輕啊,也就才三十出頭。要不是為了救我們,再過一年,就再過一年,咱們新龍國就成立了啊,咱們老百姓也能過上人過的好日子了啊!”

崔奶奶在痛快哭過一場後,此時也終於平覆了些情緒。

她眼眶通紅地朝向爺爺道:“我想去祭拜下先母,給先母掃墓上墳,不知道什麽時候比較方便?”

向爺爺一聽,連忙道:“崔妹子,您盡管來就是了。您來之前和我說一聲,我幫您把各種事情都辦得妥妥的!”

向奶奶也跟著連連點頭:“對,對,您什麽時候過來都可以的。”

結束和崔奶奶、向東平他們的視頻連線後,直播間裏的網友們還仍然激動地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而龍國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卻悄然開始忙碌了起來。

在宮雲霽告訴楊岷自己直播的原因後,楊岷就將消息同步給了自己的上級領導。因為宮雲霽第一次直播時,兩個有緣人遇到的都是需要警方和醫院出動的緊急情況。相關的領導在開會討論過後,決定在每次宮雲霽進行直播的時候,派專門的工作人員蹲守在直播間中,及時掌握直播間裏發生的情況。這樣如果出現什麽突發意外,也能夠迅速讓人采取相應措施。

而現在,這樣的安排起效了。

相關部門直接成立專門的工作小組,連夜對崔荷當年的事情啟動調查工作。

只要確認事情和直播間裏剛才說的情況吻合,政府將會立刻追封崔荷為烈士,給予崔荷她應有的烈士待遇。

你的名字無人知曉,你的功勳永垂不朽。*

這是崔荷短暫而燦爛的一生真實寫照。

但幸好,在跨過82年的漫長歲月長河後,崔荷這位昔日無名英雄的功勳,將在燦爛陽光下,閃爍著耀眼光輝。

小天道此時在玉牌空間裏,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不過就算是這樣,祂也沒忘記自己的責任,抽抽噎噎地跟宮雲霽提醒說又找到一個有緣人了。

宮雲霽:“奶茶五分甜,你願意視頻連線嗎?”

見新的有緣人出現,直播間裏網友們好奇心瞬間就又被調動起來。

對於自己能成為有緣人這事,奶茶五分甜顯然十分興奮:

【可以!!!宮大佬,你盡管連!!】

連線很快成功,一個孕婦模樣的年輕準媽媽出現在了直播頁面中。

奶茶五分甜的性格明顯很開朗,一出現在鏡頭中,就是滿臉陽光笑容的模樣。

宮雲霽直接向她道明連線理由:“把你面前杯子裏的中藥倒掉吧,如果你還想要保住你肚子裏現在這個孩子的話。”

宮雲霽的話,讓奶茶五分甜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有些不知所措:“這藥怎麽了嗎?這是我老公特意找醫生給我開的安胎藥啊。”

【作者有話說】

*出處斯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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