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公公確實將那人的面貌畫下來了，只是他的樣子…

孟清歌看到的時候瞳孔一縮，竟然與之前自己在月氏國地下的時候，重回自己之前所在的那個世界，古董店內遇到的人一模一樣。

當時孟清歌只覺得心口一跳。

而在富貴公公花這人的畫像之前，孟清歌心中無數次猜測……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他！

曾經慫恿柳丞相謀反，並且與柳貴妃生下了一個孩子！

因為似乎，在所有的事件中都有他的身影，有他的足跡，而他本人卻又置身事外，如同將所有人都當做棋子一般，而他卻是現在棋局之外，獰笑著看著所有人！

孟清歌一路上被他指引，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準確點說，甚至是在孟清歌的夢中！

這樣一個人…

置身事外，而又參與所有事之中，如何不讓孟清歌去懷疑他的身份？！

只是沒想到…

畫像上的人，與那個人，不一樣。

這一點孟清歌可以肯定，因為他見過那個人很多次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孟清歌朝著富貴公公拱手行禮。

“這些年來，多謝公公了…”

孟清歌說著。

他是真的老了，即使是不笑，臉上都是布滿了褶皺。

孟清歌是感謝他的，也是敬佩他的。

侍奉了三代君主，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單單是從他的身份上來說，他也是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是從孟清歌第一次見他，他就永遠是跟在楚燁的身後。

準確的看清自己的位置，認準自己的身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死守先皇留下的秘密，如同一個密封的瓶子。

如果不是孟清歌他們發現了蓮池底下的秘密，怕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吧。

當然，他也有他的原則，也有他的審時度勢，他看得清楚現在的局勢，也知道…是時候了。

如果不是知道是時候說了，怕是他會帶著這個秘密，一直到死！

對於這樣一個人，孟清歌是敬佩的。

“老奴…是真的老了，也該休息了。”

富貴公公笑了笑，慈祥的看著楚燁，渾濁的眼睛，似乎變得更加渾濁。

這樣的人…本應該有一個安穩的晚年，才是最好的吧。

“是該好好休息，這些年，你太累了。”

楚燁輕聲說道。

他一個帝王，第一次，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攙扶著老者離開。

孟清歌看著他們的背影，笑了笑。

——

很多時候孟清歌都在想，人活著的一生，真的是大同小異。

生老病死，愛恨情仇，碌碌無為的平庸一生，還是充滿傳奇的精彩一世，所有的結果都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

從無中來，又歸於零。

可是有些人的人生太精彩，於是便舍不得放棄這一生。

上一世的許多帝王，追求長生不死，追求得道成仙。

這一世，又是遇到想要死而覆活的…

兩者相比之下，並沒有什麽差別。

人的欲望是永無止境的啊…

得到了一樣，便想要另一樣。

還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些欲望，才更像個“正常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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