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騰龍殿，楚燁一如既往的處理奏折。

皇後如同往日一般，送來吃食。

好像這一年來，這是他們兩人之間唯一的互動了。

“多謝皇後。”

楚燁看著披著與以前的孟清歌一模一樣皮囊的祁兒，如此說道。

祁兒的手一抖。

往日裏，楚燁是不會跟她說半句話的，今日確實很是反常。

“這是臣妾應該做的。”

祁兒回答道。

楚燁難得的笑了笑，沈吟片刻，然後說道：“不知皇後是否相信鬼神之說？”

祁兒有些愕然，不知道楚燁突然說這個做什麽。

這一年來，楚燁對她的態度，一直不平不淡，不親近，也不冷淡，這一年來，他從來沒有來過鳳鸞宮一次。

曾經無數次，祁兒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可是，除了不親近自己以外，他並沒有其他的什麽表現。

她又何曾不知道，每一次自己送來的吃食，都被楚燁讓人倒掉了，只是，她依然堅持做。

她依然做著以前孟清歌會做的所有事情。

然而偌大的宮殿……

卻只有她一人。

月兒離開了，去游玩了。

有時候她在想，這樣做值得嗎？

如此寂寞如斯……

呵，當然值得！

這中間的恨，恐怕只有她們一族的人才能體會？永遠居於人下？她不甘心！

“鬼神之說？”

祁兒反問道。

楚燁勾唇一笑，他本來就是世界少有的美男子，這一笑，頓時顛倒眾生。

這還是祁兒從入宮之後，第一次見到楚燁對自己笑。

“是，這個世界上，一定是有鬼神的吧…”

“你說，一縷幽魂，會不會占據一個人的身體？”

楚燁繼續說道。

祁兒瞪大了眼睛，她完全不明白楚燁在說什麽，甚至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可是若是真正的孟清歌在這裏，她一定明白！更會震驚。

“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

祁兒茫然的問道，她是真的不明白。

“沒什麽意思。”

楚燁低下頭。

把玩著手中的毛筆，漫不經心的說道：“有人說，面具帶的久了，就摘不下來了，但是…這面具是否合適自己？大小是否貼合？如果不適合自己，不貼合，那麽些面具帶了，也只是漏洞百出。”

祁兒不傻，她隱隱約約的猜到了楚燁的意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楚燁同樣擡起頭，目光灼灼的對著她的眼睛。

“皇上懷疑臣妾？”

祁兒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楚燁站起身來，低頭看著祁兒，偌大的騰龍殿，光線顯得有些灰暗，此時此刻靜針落地可聞。

祁兒面色蒼白，她頂不住這樣的威壓，甚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朕問你，相不相信鬼神之說，一個靈魂，擠出去了另一個靈魂，霸占了她的身子？”

楚燁說道。

祁兒淒慘的笑著，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原來是這個原因……

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孟清歌了，一直不動自己，只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是一抹幽魂，霸占了本來應該屬於孟清歌的身子。

他還在盼望著，或許哪一天，屬於孟清歌的魂魄就回來了……

哈哈哈，這簡直是最好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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