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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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
陸凝凝旋即清醒過來，身體已先意識一步，手指探上身側的劍柄，瞬息間牢牢攥住，鏘然拔劍出鞘。
雖然搞不明白現在是一個什麽狀況，但這一次，她的反應比從前更加迅速，首先作出一個防禦的姿勢，擡腕護住門面。
方才那一瞥眼，少年的劍氣，勢如破竹，宛若長虹。
心底說不慌亂是不可能的。
陸凝凝緊閉雙眼，已做好了受內傷的準備，但出乎預料的是，預想中剛猛重壓的無匹勁力並沒有撞來。在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過後，她舉劍的手腕也沒有像上次那般遭受重創、發麻疼痛。
她茫然怔楞地擡眼，不明所以地朝前看去。
對方的劍鋒緊貼在眼前，劍鳴聲嗡嗡作響，劍身像明鏡一般倒映出她黑潤潤的雙眼，幾根淩亂的發絲正黏在眼皮上。
他並沒有即刻發出下一招，陸凝凝甚至看著自己眨巴了好幾下眼睛。
方才襲來的劍氣看似又快又猛，令人望而生畏，然劍刃相撞時，卻好似一瞬消了真力。本該削金斷玉的凜冽劍氣化作和煦的春風，倏然掠過陸凝凝的臉龐與發絲，若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替她吹拂開擋眼的碎發。
楞了好幾秒，陸凝凝陡然回過神來。
手腕一翻，她按照謝師兄的教授，輕輕巧巧地格開這萬分接近的一劍。
隨後，另一只手掌撐地，從地面翻身而起，在浮動的塵煙中飛快拉開安全距離。
莫名其妙睡了兩天兩夜，乍然起身運轉內力，陸凝凝一個脫力差點沒摔趴下，感到頭暈目眩。
扶著巖石站穩後，她不待多想，也不管對方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立刻伸入腰間的荷包裏抓了一把，也不管是補充什麽的丹藥了，三粒五粒一股腦兒往嘴裏塞去，咀嚼吞咽得很急切。
“咳咳……咳！”
嘴裏頭稍微有點兒幹。
卻不敢再喝水壺裏的水，萬一水中摻了什麽迷藥，她喝下一會兒又昏迷過去。
等等……水？
陸凝凝非常驚愕地瞪大了杏眼，隔著飛揚的塵土望著幾米外的白袍少年，雖說是一張陌生的臉孔，但身形卻怎麽瞧怎麽熟悉，漸漸同腦海裏的另一個人相重合。
是謝臨寒！！
茫然的思緒驟然貫通，這樣一想就沒錯了，她進入秘境的水壺和藥品都是謝師兄幫忙置備的，水裏的迷藥自然也是謝師兄動的手腳。
但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陸凝凝疑惑地望向少年清亮的眼眸，眼裏透出了疑惑的神色。
身體在片刻裏恢覆了體力，丹田在靈藥的作用下靈力充盈翻騰，令她全身上下的肌肉骨骼被真氣覆蓋，變得堅韌，刀槍不入，身手也比平日更加靈敏有力。
謝臨寒直視她的雙眼，神情疏淡，不露端倪。
他微微而笑：“這位師妹，請出劍吧。”
還裝做不認識。
陸凝凝目光淡淡的。
她現在終於明白了。
怪不得謝臨寒讓她不必擔憂，說定能一舉晉升內門，原來他早就把一切計劃都安排好了，她的行為舉動都包含他的預想步驟裏。
最後，只需要兩人不痛不癢地打上一場，玉牌排名對調，按照秘境會武的規則，她今後就能晉升為內門弟子。
當下，整個秘境場地安安靜靜，失敗的人已然退場，而取得心儀名次的弟子也見好就收，基本看不到什麽人了。除了遠處，天邊法光隱現，是排名最高的兩位弟子還在為了本次會武的魁首纏鬥不休。
陸凝凝收回眺望的視線，她垂下眼簾，握著劍柄的手指慢慢收緊，心中有湧動的情緒如潮水起伏。
謝師兄……真的對她很好。
方方面面都好，她缺什麽，想要什麽，他就把什麽輕而易舉捧到她面前來。
以至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百依百順的溺愛在裏面。
可為什麽，她開心不起來呢？
心裏反而有些不爽……不，是非常不爽！
陸凝凝慢慢垂下手臂，長劍的劍尖落到地面，她搖了搖頭，對不遠處的謝臨寒揚聲道：
“師兄，我認輸了。”
“我不可能打贏你的。”
少年聽聞此言，面色無動於衷，嘴角依然掛著縷不變的淡笑。
他語調平平，卻透出不明顯的強硬，只說：“師妹，你可以。”
他說她可以，他要她可以，她就可以。
謝臨寒知道升入內門是陸凝凝的心願，那麽，即便是此時的他，亦不能成為她的阻礙。
陸凝凝再次搖頭，不準備和他動手：“師兄，不行……”
她打算要退場，謝臨寒指尖驟然發出一道劍氣，細細密密的劍風如同羅網將二人籠罩其中，當即斷了她的後路。
少年少女衣帶和袖袍在鼓動的劍氣裏飛揚，如同一白一粉的兩只蝴蝶困於蛛網間。
謝臨寒提劍而上，白袍逼至眼前，低低的嗓音如同冰涼的玉珠滾過她的耳膜，“師妹，動手——我不會留情。”
言罷，相擊的劍鋒蕩出一片火星。
他現在遞出的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對應當初教給陸凝凝的那套劍譜。
陸凝凝清楚看出自己背得爛熟的劍法，正能破解他所用的招式。
進退不得，她不得不被動地提劍，身體肌肉記憶地還招。
不留手？
陸凝凝一言難盡地撇了撇嘴唇，也不知道謝臨寒現在有沒有發揮出百分之一的實力同她對戰。
直到後來，心情變得煩亂，她眼裏沒什麽情緒，眸中隱約掠過一絲怒氣。
不爽。
好不爽。
目視前方，揮劍出招的速度不自覺越來越快，劍光匯聚成一片銀芒。
順刺、橫削、倒劈一氣呵成，力道也一次比一次迅猛發狠。
而謝臨寒則耐心十足地同她“過家家”。
一直過了有二三百招，陸凝凝攻勢急遽不減，仿若已入了迷，她緊盯住他執劍的那只手，借著暢快淋漓的比武過招發洩心中的負面情緒。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下一瞬，謝臨寒運劍的手臂微微一抖，露出個明顯的破綻出來。
陸凝凝反應慢了半拍，她微微一楞，睜大雙眸，沒能及時收手，眼見手中的長劍直直刺向謝臨寒，銳利雪亮的劍鋒，力道又狠又重。
“師兄！快閃開！！”
在她叫出這句話的同時，劍尖已先話聲一步，“噗嗤”一聲，破開衣服和皮肉，深深地捅入青年的腰腹——
謝臨寒沒有躲開。
鮮血順著劍刃邊緣，血珠接連不斷湧開、漫延，很快浸濕了他那副雪色衣袍的下擺，一滴滴血液墜進腳下土地裏，很快消失不見。
陸凝凝瞳孔驟縮，如遭雷擊，頭殼好似炸開了，耳畔嗡嗡直響。
她驚愕地捏著手中的劍柄，一時間，將劍拔出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她差點兒就要將謝臨寒捅個對穿。
“對不起！師兄！我、我……”
陸凝凝心間一片恐慌迷惘，雖然剛才有些生氣，但她沒有想過傷害他的，也想不到自己這小孩子班門弄斧的水平能傷到謝臨寒。
一直以來，她都把他當成有血有肉的人看待，而非不會受傷的修界劍子。
在她發怔的這幾秒鐘裏，二人玉牌上顯示的排名已無聲對調。
謝臨寒笑容如常，沒有半分責怪她的意思，見她顫抖著手不知所措，他便自發地朝後退去，讓薄薄的劍刃從體內抽離。
“我輸了。”
他這一退步，身子虛弱地晃了晃，傷口的鮮血沒了堵塞，便如決堤一般汩汩湧出。
陸凝凝手指一松，長劍驀地落地，有幾滴血珠飛濺到她的裙擺上。
毫無所察，她趕忙上前，語無倫次問道：“疼嗎？很疼嗎？用藥……先止血！！”
謝臨寒蒼白的薄唇勾了勾，望著眼前為自己擔憂著急的小姑娘，他內心卻感到舒坦至極，好像半分疼痛都感受不到。
血色一點一點從他臉龐褪去，雖頂著一張陌生少年的臉孔，卻依然如同春夜晴好的朗月清風，在旁人眼中軒軒韶舉，俊朗無儔。
陸凝凝正著急忙慌地在儲物袋裏翻找止血的傷藥，沒註意到他的表情變化。而這時候，她的手腕一緊，被對方修長如玉的五指攥住。
在少女趨於呆滯的眼瞳中，謝臨寒將她的手掌慢慢擡起，按到腰腹血流不止的傷處。
陸凝凝下意識地並攏五指。
捂不住的。
溫熱的血液從她的指縫裏淌出來，隨後整只手掌都變得黏黏膩膩，陸凝凝甚至能感覺到他勁瘦腹肌下的隱隱跳動的經脈，隨著說話的震動，傷口裏的血湧得更多。
“陸師妹，不必擔憂，我不會怪你……”
謝臨寒話裏帶了笑音，半玩笑半認真地建議：“但你可能需要對我負責。”
陸凝凝有些被他的操作震驚到了。
那一劍幾乎深至脊骨。
哪有人這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啊？？
她搞不懂了，真的不明白師兄。
見陸凝凝久久未出聲，謝臨寒握住她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了點兒，好像怕她會忽然跑開一樣，輕聲補上幾個字：“師妹，你就負責照顧我劍傷痊愈，這樣可以嗎？”
話音甚為虛弱，尾音沾上一絲可憐的商量意味。
“唉。”
陸凝凝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將手指移開，用整個掌心捂住流血的傷口。
“好吧。”她妥協道，“我會負責……負責照顧你。”
謝臨寒蒼白的臉上緩緩浮現出笑容。
殊不知，與此同時，在一片狼藉的會武秘境中。
有雙毫不起眼的圓圓的眼珠子，正自無聲觀察著幾乎相貼的兩個人影。
那是一只雙翅輕薄的小昆蟲，沒什麽重量地潛伏在草叢間，仿佛在啃食草葉的汁水。
又過了會兒，它扇動著翅膀飛遠了。趁無人註意，鉆出秘境結界，不留痕跡地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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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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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敢再喝水壺裏的水，萬一水中摻了什麽迷藥，她喝下一會兒又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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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凝凝疑惑地望向少年清亮的眼眸，眼裏透出了疑惑的神色。
身體在片刻裏恢覆了體力，丹田在靈藥的作用下靈力充盈翻騰，令她全身上下的肌肉骨骼被真氣覆蓋，變得堅韌，刀槍不入，身手也比平日更加靈敏有力。
謝臨寒直視她的雙眼，神情疏淡，不露端倪。
他微微而笑：“這位師妹，請出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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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終於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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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只需要兩人不痛不癢地打上一場，玉牌排名對調，按照秘境會武的規則，她今後就能晉升為內門弟子。
當下，整個秘境場地安安靜靜，失敗的人已然退場，而取得心儀名次的弟子也見好就收，基本看不到什麽人了。除了遠處，天邊法光隱現，是排名最高的兩位弟子還在為了本次會武的魁首纏鬥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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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兄……真的對她很好。
方方面面都好，她缺什麽，想要什麽，他就把什麽輕而易舉捧到她面前來。
以至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百依百順的溺愛在裏面。
可為什麽，她開心不起來呢？
心裏反而有些不爽……不，是非常不爽！
陸凝凝慢慢垂下手臂，長劍的劍尖落到地面，她搖了搖頭，對不遠處的謝臨寒揚聲道：
“師兄，我認輸了。”
“我不可能打贏你的。”
少年聽聞此言，面色無動於衷，嘴角依然掛著縷不變的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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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她可以，他要她可以，她就可以。
謝臨寒知道升入內門是陸凝凝的心願，那麽，即便是此時的他，亦不能成為她的阻礙。
陸凝凝再次搖頭，不準備和他動手：“師兄，不行……”
她打算要退場，謝臨寒指尖驟然發出一道劍氣，細細密密的劍風如同羅網將二人籠罩其中，當即斷了她的後路。
少年少女衣帶和袖袍在鼓動的劍氣裏飛揚，如同一白一粉的兩只蝴蝶困於蛛網間。
謝臨寒提劍而上，白袍逼至眼前，低低的嗓音如同冰涼的玉珠滾過她的耳膜，“師妹，動手——我不會留情。”
言罷，相擊的劍鋒蕩出一片火星。
他現在遞出的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對應當初教給陸凝凝的那套劍譜。
陸凝凝清楚看出自己背得爛熟的劍法，正能破解他所用的招式。
進退不得，她不得不被動地提劍，身體肌肉記憶地還招。
不留手？
陸凝凝一言難盡地撇了撇嘴唇，也不知道謝臨寒現在有沒有發揮出百分之一的實力同她對戰。
直到後來，心情變得煩亂，她眼裏沒什麽情緒，眸中隱約掠過一絲怒氣。
不爽。
好不爽。
目視前方，揮劍出招的速度不自覺越來越快，劍光匯聚成一片銀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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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臨寒則耐心十足地同她“過家家”。
一直過了有二三百招，陸凝凝攻勢急遽不減，仿若已入了迷，她緊盯住他執劍的那只手，借著暢快淋漓的比武過招發洩心中的負面情緒。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下一瞬，謝臨寒運劍的手臂微微一抖，露出個明顯的破綻出來。
陸凝凝反應慢了半拍，她微微一楞，睜大雙眸，沒能及時收手，眼見手中的長劍直直刺向謝臨寒，銳利雪亮的劍鋒，力道又狠又重。
“師兄！快閃開！！”
在她叫出這句話的同時，劍尖已先話聲一步，“噗嗤”一聲，破開衣服和皮肉，深深地捅入青年的腰腹——
謝臨寒沒有躲開。
鮮血順著劍刃邊緣，血珠接連不斷湧開、漫延，很快浸濕了他那副雪色衣袍的下擺，一滴滴血液墜進腳下土地裏，很快消失不見。
陸凝凝瞳孔驟縮，如遭雷擊，頭殼好似炸開了，耳畔嗡嗡直響。
她驚愕地捏著手中的劍柄，一時間，將劍拔出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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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師兄！我、我……”
陸凝凝心間一片恐慌迷惘，雖然剛才有些生氣，但她沒有想過傷害他的，也想不到自己這小孩子班門弄斧的水平能傷到謝臨寒。
一直以來，她都把他當成有血有肉的人看待，而非不會受傷的修界劍子。
在她發怔的這幾秒鐘裏，二人玉牌上顯示的排名已無聲對調。
謝臨寒笑容如常，沒有半分責怪她的意思，見她顫抖著手不知所措，他便自發地朝後退去，讓薄薄的劍刃從體內抽離。
“我輸了。”
他這一退步，身子虛弱地晃了晃，傷口的鮮血沒了堵塞，便如決堤一般汩汩湧出。
陸凝凝手指一松，長劍驀地落地，有幾滴血珠飛濺到她的裙擺上。
毫無所察，她趕忙上前，語無倫次問道：“疼嗎？很疼嗎？用藥……先止血！！”
謝臨寒蒼白的薄唇勾了勾，望著眼前為自己擔憂著急的小姑娘，他內心卻感到舒坦至極，好像半分疼痛都感受不到。
血色一點一點從他臉龐褪去，雖頂著一張陌生少年的臉孔，卻依然如同春夜晴好的朗月清風，在旁人眼中軒軒韶舉，俊朗無儔。
陸凝凝正著急忙慌地在儲物袋裏翻找止血的傷藥，沒註意到他的表情變化。而這時候，她的手腕一緊，被對方修長如玉的五指攥住。
在少女趨於呆滯的眼瞳中，謝臨寒將她的手掌慢慢擡起，按到腰腹血流不止的傷處。
陸凝凝下意識地並攏五指。
捂不住的。
溫熱的血液從她的指縫裏淌出來，隨後整只手掌都變得黏黏膩膩，陸凝凝甚至能感覺到他勁瘦腹肌下的隱隱跳動的經脈，隨著說話的震動，傷口裏的血湧得更多。
“陸師妹，不必擔憂，我不會怪你……”
謝臨寒話裏帶了笑音，半玩笑半認真地建議：“但你可能需要對我負責。”
陸凝凝有些被他的操作震驚到了。
那一劍幾乎深至脊骨。
哪有人這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啊？？
她搞不懂了，真的不明白師兄。
見陸凝凝久久未出聲，謝臨寒握住她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了點兒，好像怕她會忽然跑開一樣，輕聲補上幾個字：“師妹，你就負責照顧我劍傷痊愈，這樣可以嗎？”
話音甚為虛弱，尾音沾上一絲可憐的商量意味。
“唉。”
陸凝凝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將手指移開，用整個掌心捂住流血的傷口。
“好吧。”她妥協道，“我會負責……負責照顧你。”
謝臨寒蒼白的臉上緩緩浮現出笑容。
殊不知，與此同時，在一片狼藉的會武秘境中。
有雙毫不起眼的圓圓的眼珠子，正自無聲觀察著幾乎相貼的兩個人影。
那是一只雙翅輕薄的小昆蟲，沒什麽重量地潛伏在草叢間，仿佛在啃食草葉的汁水。
又過了會兒，它扇動著翅膀飛遠了。趁無人註意，鉆出秘境結界，不留痕跡地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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