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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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天空之中，風起雲湧，大雨磅礴落下。龍斌似是渾然未覺，依舊靜靜站立在原地，任雨水打濕了自己，雨水滑落眼角，面前模糊不清。依稀記得那一日，也是如此，大雨突如其來，讓人措手不及，可是，那時的心情卻與今日大不相同。大約是身邊有她陪伴吧。
依稀記得，那次是與緋色在亭子中避雨，遠處一小石橋靜立在小溪之上，說不上多麽美的景色卻總是讓人難忘。
“龍斌，你愛我嗎？”緋色的濕發滴著水，從臉上滑落，很是狼狽。但是依舊不影響她笑顏如花。
“你說呢？”
“我要你說。”緋色瞇著眼笑，只有這時她特別像一只小狐貍。
“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只為你從橋上走過；受五百年雨打，只為你看我一眼；受五百年日曬，只為你瞬間的觸摸。”龍斌不知道怎麽地想起了竹秀經常掛在嘴邊的幾句話，脫口而出。
“說的真好。”緋色輕輕倚在龍斌胸口，預把頭發蹭幹。看著在自己胸口蹭著頭發的緋色，自己忍不住失笑，這個緋色總有辦法讓自己開懷。濕透的頭發怎麽可能在濕透了的衣服上蹭幹呢？這個緋色慣會撒嬌。這樣的緋色不知有幾人見過，竹秀怕是見過，才會愛上吧。
不知緋色何時才能明白自己的苦心。自己意欲保全緋色，親自領兵與緋色對戰，次次不著痕跡的放水，導致天軍節節敗退。大家知道神族善戰，也只是對掀起戰爭的天帝不滿，殊不知，自己要盡全力，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的。決戰之日就是今天了吧。看樣子自己替代天帝的日子指日可待。等到那時，自己就可以以天帝的身份與神界談和。自己是在以戰止戰，希望緋色到那天可以原諒自己。
“仙君，天帝宣召你覲見。”尚武找到龍斌，宣讀天帝的旨意。
“好。我這就去。”
“龍斌，你率領的天軍為何總是臨陣脫逃，難道這不是你的授意？”天帝開口就是責備。
“神界擁有皓天神鏡，對我軍動向一清二楚，我不是臨陣脫逃，只是保存實力。”龍斌目露疑惑，似是不解天帝為何如此發問。
“哦，難道不是你對緋色舊情難忘？”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既然懷疑我，就罷免了我主帥之職吧。”龍斌面上憤憤不平道。正好，可以逃脫敗軍之責，何其快哉，一步步路自己都算計好了，看著天帝步步為營的踏入自己的天羅地網中。從一開始的主動請纓，到現在的被動罷免，每一步都不出自己所料，再一步，自己應該就可以達成所願了。
“哦，是嗎？不是你對緋色無法忘情，所以至此嗎？”天帝仍是半信半疑。
“人生偶遇，轉瞬即逝，凡是來者，皆有緣分，凡是去者，皆是緣分散盡。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有緣，不用尋覓，自會隨風而來。無緣，縱是肝腸寸斷，也只能作罷。何為緣？何為份？現在的我，對緋色已沒有任何情誼，緣盡於此。我們已經回不去了。”龍斌笑言，心卻早已是千瘡百孔。
“那就好。”天帝不由懷疑是自己多心了，龍斌若是對緋色專情，大可以不參戰。難道龍斌另有所圖？能讓一個男人放棄一切去追求的，怕也只能是權位了。天帝恍然大悟，茅塞頓開，難怪他一直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龍斌卻並未露出分毫破綻，現在天界龍斌的支持率越來越高，威望也有些勢不可擋，反觀自己。天帝冒出一身冷汗。
“若無事我就回去了。”
“好，去吧，斌斌。”聽天帝喚出自己的小名，龍斌腳步微頓，對天帝這個哥哥，龍斌是有愧的。
“你都聽見了？”在龍斌走後，天帝對著空無一人的大殿說道。
“是的。”青蓮憑空現身。
“如果我毀了皓天神鏡，我們是不是就能贏了？”
“應是如此。”
“那我去了。”青蓮走向殿外。
“你小心些。”天帝終是有些不忍。
“我會平安歸來的。放心。為了你這句話，就算我死了，也值了。”青蓮腳步未停的離開，她怕自己再不離開，就會忍不住撲進天帝懷裏。青蓮知道還不是時候，自己一定要忍住，自己要建功立業，成為名副其實的天後。就算龍斌不愛她，也要讓龍斌離不開她。
當緋色與竹秀歸來之時，便見鳳舞早已香消玉殞了。
此時的神界一片混亂，鳳舞戰死沙場。白虎，勾陳難過的不能自抑，只有朱雀在與天帝率領的天軍對抗。
“狐王殿下，天山遭受到天軍猛烈攻擊，現在已經就快抵擋不住了。所有東方七星宿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裏。現在似乎有些守不住了。”黑雲奏報。
“我去。”緋色檫幹眼淚，披上戰甲。
“爹不能再失去你了，緋色你一定要小心啊。”白虎這幾日心神不安，聽聞鳳舞死訊整個人已然崩潰。
“好，爹。”輕輕抱了下白虎，緋色轉身離開。收起傷心難過，專註與戰事。雙方焦灼著，戰事日趨火熱化。
“殿下，龍族參戰，睚眥帶領一眾將士詐死，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白風發髻散落，頗為狼狽的奔了進來。
“去告訴執明神君小心。”緋色揮舞青絲劍，所到之處，屍橫遍野。
“是。”黑雲領命離去。
一路殺至戰場中心，緋色看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睚眥，正欲上前補上一劍。卻未曾想到，睚眥先她一步祭出掌心雷，那是龍族必殺技，受之必死，但是因為是禁術，使用的龍族必須付出生命作為代價，因此甚少被使用。
緋色楞楞的看著撲在自己身前的竹秀，征戰多年，無數次的近距離接觸死亡，唯有此次讓她覺得撕心裂肺。
“緋色，我喜歡你。”竹秀眷戀的看了眼緋色，軀體慢慢轉為透明，一陣風吹過，化為烏有，好似這人從未存在過一般。
“不。”淚水滑落，她知道竹秀喜歡自己卻一直裝作不知。自己從未想到，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竹秀竟然選擇以命相護。
“呵呵，好感人啊。”被亢金龍押在一邊的青蓮癡狂的笑著，笑聲在戰場之上極為滲人。
“緋色，這天後趁無人守衛禁地闖進禁地，打碎了皓天神鏡。”亢金龍惶恐，怕玄武就要瘋了。
“你說什麽？”緋色不敢相信，這後果有多可怕天知道。這皓天神鏡乃是玄武愛人的真身，數萬年前與魔族征戰之時受傷昏迷化為真身皓天神鏡。玄武一直在等皓天覺醒，卻未曾想到，等來的是如此結果。
“不過就是一面破鏡子而已，就你們拿著她當寶貝。”青蓮癡癡的笑著，幾近癲狂。
“你們一向是如此，草芥人命，自以為龍族高高在上，肆意淩掠它族中人，對待狐族如此，對待人界也如此。那皓天神鏡乃是皓天上神的真身。現在，你們居然肆意弒神，弒神之罪，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承受得起？”緋色眼中浮現殺機。
“我早已弒神無數了，時至今日，技不如人無話可說。”青蓮輕聲笑著。心裏卻默默向龍斌求助。當龍斌匆忙趕至之時，正看見緋色舉起青絲劍正欲刺向青蓮。
“住手。”話如此說著，龍斌骨節分明，修長的雙手已經握住青絲劍的劍鋒。
“你快放手。”
“你何必為自己造殺孽，弒神不是小罪，將她押往誅仙臺受審不是更好？”龍斌一門心思的只為緋色，卻不成想怒上心頭的緋色哪裏還顧得上他的心思。
“我被凰靈威逼之時，也曾像你求助，你倒是結束後才姍姍而來，今日，你來得可夠快。”緋色執意不肯收劍，雙方僵持著，眼看血從龍斌指縫滲出，緋色終是狠不下心來，收了青絲劍。
“受死吧。”青蓮等的就是此刻，反正心知自己左右也是活不成了，拉上個墊背的也好。自己得不到龍斌的愛，也得不到天帝的愛，憑什麽什麽好事都便宜了緋色兩姐妹？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青蓮猛地拼勁全力，掙脫了白鳳的束縛，祭出掌心雷。
龍斌背對著青蓮，自是看不到。但是面對著龍斌的緋色卻是看得清楚，來不及多想，緋色已然拽開龍斌，看著掌心雷以極快的速度，襲向了自己的心口，原來被雷擊是如此感覺，仿若愛情，讓人痛徹心扉。
龍斌看著緋色捂住胸口微笑的樣子，覺得胸口悶悶的，心仿佛再也跳不動了。張了張嘴，卻是吐出了句啼笑皆非的話。“你莫要死，好不好？”緋色想，如果不是時候不對，自己定是要取笑一番的。
緋色輕輕笑了笑，忽然覺得有一股大力正在撕扯著自己，頭痛欲裂，雙眼變得模糊不清，她想這便是死亡的感覺吧，果然不甚美妙，怪不得大家都怕死。龍斌眼看著緋色漸漸變為透明，伸手欲觸摸緋色的臉頰，卻只是徒勞。
“浮生已過。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緋色的身軀漸漸變得透明，漸漸消散在風中。
第一， 最好不相見，便可不相戀。
第二， 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倉央嘉措
一葉紅葉飄落到龍斌手上，龍斌認出這是緋色的字跡，可惜佳人已逝，滿腹相思怕是無從告知了。這秋水為神，玉為骨的龍斌慢慢開始衰老，一絲皺紋爬上眼角，滿頭青絲瞬間變為白發。
“緋色，如果你能活著，即使毀天滅地我也願意。”龍斌癡癡低語，戰場上的勝敗輸贏，天帝的寶座，他什麽都不想要了。回想起在不久之前的談話，龍斌仍由悔恨淹沒了自己。
“在我年幼時，爹曾經對我說過，所謂戰爭，就是一個種族試圖奴役另一個種族，被壓迫的種族不停反抗，最終沒有一個種族可以長期奴役另外一個種族。因為不會有一個種族可以忍受沒有尊嚴的活著。在其中，會有很多的英雄去犯傻，去犧牲。在十萬年前，魔族試圖奴役所有生靈，為此神族英勇抗戰，死傷無數，最終將魔族盡數消滅。
但神族也為此付出了慘痛代價。魔族毀壞了撐天神柱，凡間眾生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為避免如此後果執明神君以一己之力撐天，直至今天。我，緋色，無德無能，但是你若執意進攻神界，便是與我為敵。神族執掌蒼生萬物，為的是蒼生幸福，而不是一己私欲。天帝或你怕是都做不到。”
“緋色，我想成為天帝。只有那樣，我才可以和你在一起。”龍斌深情地望進緋色燦若星空的眼眸。
“那麽我們是敵人。”緋色絕塵而去。
現在回想起，龍斌無比後悔，他甚至希望死的是自己，只要緋色能好好活著。沒有人上前打擾跪在地上的龍斌，大家現在關註的是大地的顫動。
在天山，執明神君殿內，玄武看著空無一物的神鏡架子，沈默不語。隨著時間的推移，玄武的身體開始近乎透明。
“執明神君，請你顧及天下蒼生。”鬥木獬甚是後悔，他們全數參與與天界之戰，因此才讓青蓮有了可趁之機，毀了皓天神鏡。
“我本就顧及的不是天下蒼生，我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因為我這樣做，皓天會高興，我撐著天，從來都只為皓天一人而已。現在皓天不見了，我便也無了撐天的興趣。本就是為了撐著這個勞什子的鬼天，我才失了軀體，連皓天都保護不了，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了，生無可戀了。”淩光神君玄武，本就俊美的臉龐開始變得透明。
“我一來，你便要歸去，倒叫我情何以堪啊。”
“你回來了。”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祝你早日脫離苦海，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青龍看著玄武，額上的紅蓮神印鮮紅似血。
“青龍，你可後悔？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大可以叫朱雀那小妮子來撐著天。”玄武淡淡的笑著，身影越來越淡。這天有多重，只有玄武知曉，他以一己之力撐天，只為自己的愛人皓天能夠看見，自己撐天從來只為一人，現在那一人不在了，玄武便再也撐不動天了。
“後悔嗎？我活了這麽久，除卻不懂事的那幾年做的混賬事，我算上對的起天地，下對得起爹娘。很多事我是後悔的，後悔自己做的不夠好。所幸，那些事不重要，我最重要的事，都不經思索的做了，尚且無悔。”青龍身著黑色龍袍，龍袍翻飛，袍上繡著一只五爪金龍閃著淡金色光芒，栩栩如生。
玄武開始慢慢消散，上古神君與普通的神不同，即使肉身毀滅，精神也不死，歷經劫難之後仍會重生，只是在重生成上古神君之前沒有身為神君的記憶。玄武撐天多年，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現在，看見孟章神君蘇醒，更是無後顧之憂，無需再勉力支撐了。
“你神力已然枯竭，這次歷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青龍很是哀傷。
“以前我活著是因為我擁有皓天的愛，我希望能做到所有皓天希望我做到的事，我不忍心皓天對我有一絲一毫的失望。因為愛皓天，而皓天希望我能做個頂天立地的人，所以我獨立撐天。我撐天從來只為皓天一人。沒有了皓天，我活著就已然無意了，世間再無任何事情是我願意做的。”玄武知道青龍懂得的，他不是不能繼續撐天，只是他不想再撐著天了。
“我懂，可惜我卻不知道我為何要去撐起天，所以玄武，你比我幸福。”
“青龍，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愛上一個人，那個人會是你的全部夢想。再見亦非永遠。”玄武消失了，真身也在緩慢消失，撐天的四根神柱本就是玄武真身的四條腿所化，現在正在一截截消失。
“再見面，你也不是你了。我該做的事，我做了。我該愛的人，我愛了。我應是此生無悔了。玄武，你可曾為自己的選擇後悔呢？”瑟瑟寒風吹起青龍黑色的衣袍，青龍幾不可聞的低語也隨之消失在風中。玄武獨立撐天等待了幾萬年，卻仍未等回愛人，著實可悲了些。
“參見孟章神君。”匆忙趕來的白虎與朱雀看著青龍，濕了眼眶。尤其是白虎神情激動，精神恍惚，似乎猶在夢中。
“免禮。我去撐天，你們去外面處理那些瑣事吧。”青龍不再理會白虎與朱雀，現了原形盤旋於刻著莫比法典的神柱之上。
天山四周的一眾神仙們，眼看著撐天神柱慢慢坍塌，仍不明所以然。眼看著天就要壓到地上了，仍然不知如何是好？該怎麽辦？人界百姓看著天有異象，紛紛跪拜祈求神仙。人界現在山崩地裂，房屋傾塌，山河暴漲，泥石流頻發，整個大地千瘡百孔，人的命運似乎除了死亡已無一絲生還的可能。
而在海裏，海底地震引發大型海嘯，部分陸地變成汪洋一片。“呵呵，大哥你說咱們這地盤又大了不少。”螭吻很是高興。
“什麽大了，你看這天就要壓到地上了，這海怕是要被天蓋住了，咱們就要無家可歸了。”囚牛很是鄙視螭吻，連是什麽狀況都看不明白，就在那裏高興，有螭吻哭的時候。
“那大哥，快想想辦法啊。”螭吻慌神了，這下可麻煩了。
“我有什麽辦法？聽說上次發生之時是在數萬年前，連咱們父王那時都還未出生呢。聽說是魔族入侵，襲擊了撐天神住，所以導致天壓在了地上，人界生靈消失殆盡。”
“那後來呢？現在人間還是有生靈的啊。”螭吻不解。
“你問我，我問誰？”囚牛拂袖而去，這螭吻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腦子容量真小。
“哥，那現在怎麽辦？”螭吻相信囚牛是有辦法的。
“我們集結剩餘龍族，去往天界之上。”囚牛目光堅定。
“天界之上，那是什麽地方啊？”螭吻不解，沒聽說過。
“數百萬年前，只有神族與魔族存在，生活在現在的天界之上叫做上古界。雙方總是為了搶奪地盤連年征戰不休，後來神族為了避免戰爭運用法力創造了天界與人界，逐漸遷居到天界與人界去了。但魔族仍然不肯罷休，試圖去搶奪天界和人界，終於徹底激怒了神族首領青龍，將魔族整個消滅掉了。”
“那這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囚牛看著螭吻的傻樣恨不得一把掐死螭吻。
“也就是說除了上古神魔生活的上古界，天界與人界都是靠神族法力支撐的，什麽時候神族不想支撐了，什麽時候天界和人界就完了。”囚牛翻了個白眼。
“那天界還去攻打神族，不是去找死嗎？”螭吻不懂，大家這都在忙活些什麽啊？
“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像是上古神話故事，我從龍宮書庫看到的。呵呵。”囚牛幹笑著。其實是真的，只是當時囚牛不知道而已。
“那你看到怎麽去上古界了沒？”螭吻終於開始開動腦筋分析了。神族一旦放棄了天界與人界，龍族怕是只有死路一條了，龍族已從神族除名，現在怕是神族不會再理會龍族的生死了。
“呵呵，沒，要不咱倆去書庫找找看？”囚牛發現螭吻好似也不笨。
“找，來得及嗎？我看我們還是去找我小師妹緋色吧，興許她能帶我們逃離一劫。”螭吻騰雲欲走。
“我不去。”囚牛拉不下那張臉，龍子是高傲的。
“愛去不去。”螭吻騰雲而去。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螭吻一來到神界，如入無人之境，找了半天才發現大家都圍在神界聖山天山四周，難怪找不到人。這裏有神，有仙，都已經停止爭鬥，靜靜的看著以天山為中心的天幕慢慢下沈。
“數萬年前，魔族肆虐，摧毀了撐天神柱。天壓在了地上，整個人界，天界消失。是玄武肉身化成新的撐天神住，撐住天，拯救了眾生。執明神君的愛人皓天神女，也在那一戰中力竭現出原形，成為了皓天神鏡，在意識瀕臨消散前皓天神女祈求玄武撐住天重造人界，玄武答應了，以全部神力撐起了天。現在，玄武的愛人真身損毀，灰分煙滅，玄武再無力撐天，也不願意撐了。如果皓天神鏡還在，皓天神女還有覆活的可能。現在，哎。”
勾陳看著遠去的白虎與朱雀，他們中之一怕是要替代玄武撐天吧。因為問自己的是螭吻，看在緋色的面子上，勾陳勉為其難的回答了。
“那麽現在該怎麽辦？”螭吻想要解開自己的疑惑。
“要麽由一位上古神君用術法撐起天幕，保住天人倆界。要麽就任由天幕落下，天界與人界一塊玩完。”勾陳多少有些不耐煩了，她現在只想知道究竟會是白虎還是朱雀代替玄武撐天。
漫天的仙在聽到勾陳的解釋不免汗顏，身為一個仙他們都是在做些什麽啊？時至今日，他們才明白，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執明神君犧牲自己所得來的。
天山之巔，刻著莫比法典的神柱高聳入雲，原本神光四射的神柱開始漸漸黯淡。天山之外，漫天神仙，開始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待著這場天地浩劫的到來。
天帝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直至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天地間最重要的不是權力，地位，而是你在這裏，而我也在這裏。可惜，一切都太晚了，青蓮已然身亡。
支撐天幕的四根神柱開始一截截的消失，天幕也隨之慢慢的往下沈，天地之間的距離開始越來越接近，最後怕是天要壓在地上，整個人界將不覆存在。
天帝無比悔恨，如果早知如此，他不會指使青蓮去毀掉皓天神鏡，青蓮也不會死。在得知鳳舞死時，他只是難過；但他得知青蓮死去之時，他卻痛徹心扉。
天帝此時才明白，如果鳳舞對於他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那麽青蓮就已經是他心上的朱砂痣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大家莫要驚慌啊。緋色乃是青龍的轉世，目前只是回歸本體了。
祝大家健康快樂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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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中，風起雲湧，大雨磅礴落下。龍斌似是渾然未覺，依舊靜靜站立在原地，任雨水打濕了自己，雨水滑落眼角，面前模糊不清。依稀記得那一日，也是如此，大雨突如其來，讓人措手不及，可是，那時的心情卻與今日大不相同。大約是身邊有她陪伴吧。
依稀記得，那次是與緋色在亭子中避雨，遠處一小石橋靜立在小溪之上，說不上多麽美的景色卻總是讓人難忘。
“龍斌，你愛我嗎？”緋色的濕發滴著水，從臉上滑落，很是狼狽。但是依舊不影響她笑顏如花。
“你說呢？”
“我要你說。”緋色瞇著眼笑，只有這時她特別像一只小狐貍。
“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只為你從橋上走過；受五百年雨打，只為你看我一眼；受五百年日曬，只為你瞬間的觸摸。”龍斌不知道怎麽地想起了竹秀經常掛在嘴邊的幾句話，脫口而出。
“說的真好。”緋色輕輕倚在龍斌胸口，預把頭發蹭幹。看著在自己胸口蹭著頭發的緋色，自己忍不住失笑，這個緋色總有辦法讓自己開懷。濕透的頭發怎麽可能在濕透了的衣服上蹭幹呢？這個緋色慣會撒嬌。這樣的緋色不知有幾人見過，竹秀怕是見過，才會愛上吧。
不知緋色何時才能明白自己的苦心。自己意欲保全緋色，親自領兵與緋色對戰，次次不著痕跡的放水，導致天軍節節敗退。大家知道神族善戰，也只是對掀起戰爭的天帝不滿，殊不知，自己要盡全力，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的。決戰之日就是今天了吧。看樣子自己替代天帝的日子指日可待。等到那時，自己就可以以天帝的身份與神界談和。自己是在以戰止戰，希望緋色到那天可以原諒自己。
“仙君，天帝宣召你覲見。”尚武找到龍斌，宣讀天帝的旨意。
“好。我這就去。”
“龍斌，你率領的天軍為何總是臨陣脫逃，難道這不是你的授意？”天帝開口就是責備。
“神界擁有皓天神鏡，對我軍動向一清二楚，我不是臨陣脫逃，只是保存實力。”龍斌目露疑惑，似是不解天帝為何如此發問。
“哦，難道不是你對緋色舊情難忘？”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既然懷疑我，就罷免了我主帥之職吧。”龍斌面上憤憤不平道。正好，可以逃脫敗軍之責，何其快哉，一步步路自己都算計好了，看著天帝步步為營的踏入自己的天羅地網中。從一開始的主動請纓，到現在的被動罷免，每一步都不出自己所料，再一步，自己應該就可以達成所願了。
“哦，是嗎？不是你對緋色無法忘情，所以至此嗎？”天帝仍是半信半疑。
“人生偶遇，轉瞬即逝，凡是來者，皆有緣分，凡是去者，皆是緣分散盡。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有緣，不用尋覓，自會隨風而來。無緣，縱是肝腸寸斷，也只能作罷。何為緣？何為份？現在的我，對緋色已沒有任何情誼，緣盡於此。我們已經回不去了。”龍斌笑言，心卻早已是千瘡百孔。
“那就好。”天帝不由懷疑是自己多心了，龍斌若是對緋色專情，大可以不參戰。難道龍斌另有所圖？能讓一個男人放棄一切去追求的，怕也只能是權位了。天帝恍然大悟，茅塞頓開，難怪他一直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龍斌卻並未露出分毫破綻，現在天界龍斌的支持率越來越高，威望也有些勢不可擋，反觀自己。天帝冒出一身冷汗。
“若無事我就回去了。”
“好，去吧，斌斌。”聽天帝喚出自己的小名，龍斌腳步微頓，對天帝這個哥哥，龍斌是有愧的。
“你都聽見了？”在龍斌走後，天帝對著空無一人的大殿說道。
“是的。”青蓮憑空現身。
“如果我毀了皓天神鏡，我們是不是就能贏了？”
“應是如此。”
“那我去了。”青蓮走向殿外。
“你小心些。”天帝終是有些不忍。
“我會平安歸來的。放心。為了你這句話，就算我死了，也值了。”青蓮腳步未停的離開，她怕自己再不離開，就會忍不住撲進天帝懷裏。青蓮知道還不是時候，自己一定要忍住，自己要建功立業，成為名副其實的天後。就算龍斌不愛她，也要讓龍斌離不開她。
當緋色與竹秀歸來之時，便見鳳舞早已香消玉殞了。
此時的神界一片混亂，鳳舞戰死沙場。白虎，勾陳難過的不能自抑，只有朱雀在與天帝率領的天軍對抗。
“狐王殿下，天山遭受到天軍猛烈攻擊，現在已經就快抵擋不住了。所有東方七星宿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裏。現在似乎有些守不住了。”黑雲奏報。
“我去。”緋色檫幹眼淚，披上戰甲。
“爹不能再失去你了，緋色你一定要小心啊。”白虎這幾日心神不安，聽聞鳳舞死訊整個人已然崩潰。
“好，爹。”輕輕抱了下白虎，緋色轉身離開。收起傷心難過，專註與戰事。雙方焦灼著，戰事日趨火熱化。
“殿下，龍族參戰，睚眥帶領一眾將士詐死，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白風發髻散落，頗為狼狽的奔了進來。
“去告訴執明神君小心。”緋色揮舞青絲劍，所到之處，屍橫遍野。
“是。”黑雲領命離去。
一路殺至戰場中心，緋色看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睚眥，正欲上前補上一劍。卻未曾想到，睚眥先她一步祭出掌心雷，那是龍族必殺技，受之必死，但是因為是禁術，使用的龍族必須付出生命作為代價，因此甚少被使用。
緋色楞楞的看著撲在自己身前的竹秀，征戰多年，無數次的近距離接觸死亡，唯有此次讓她覺得撕心裂肺。
“緋色，我喜歡你。”竹秀眷戀的看了眼緋色，軀體慢慢轉為透明，一陣風吹過，化為烏有，好似這人從未存在過一般。
“不。”淚水滑落，她知道竹秀喜歡自己卻一直裝作不知。自己從未想到，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竹秀竟然選擇以命相護。
“呵呵，好感人啊。”被亢金龍押在一邊的青蓮癡狂的笑著，笑聲在戰場之上極為滲人。
“緋色，這天後趁無人守衛禁地闖進禁地，打碎了皓天神鏡。”亢金龍惶恐，怕玄武就要瘋了。
“你說什麽？”緋色不敢相信，這後果有多可怕天知道。這皓天神鏡乃是玄武愛人的真身，數萬年前與魔族征戰之時受傷昏迷化為真身皓天神鏡。玄武一直在等皓天覺醒，卻未曾想到，等來的是如此結果。
“不過就是一面破鏡子而已，就你們拿著她當寶貝。”青蓮癡癡的笑著，幾近癲狂。
“你們一向是如此，草芥人命，自以為龍族高高在上，肆意淩掠它族中人，對待狐族如此，對待人界也如此。那皓天神鏡乃是皓天上神的真身。現在，你們居然肆意弒神，弒神之罪，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承受得起？”緋色眼中浮現殺機。
“我早已弒神無數了，時至今日，技不如人無話可說。”青蓮輕聲笑著。心裏卻默默向龍斌求助。當龍斌匆忙趕至之時，正看見緋色舉起青絲劍正欲刺向青蓮。
“住手。”話如此說著，龍斌骨節分明，修長的雙手已經握住青絲劍的劍鋒。
“你快放手。”
“你何必為自己造殺孽，弒神不是小罪，將她押往誅仙臺受審不是更好？”龍斌一門心思的只為緋色，卻不成想怒上心頭的緋色哪裏還顧得上他的心思。
“我被凰靈威逼之時，也曾像你求助，你倒是結束後才姍姍而來，今日，你來得可夠快。”緋色執意不肯收劍，雙方僵持著，眼看血從龍斌指縫滲出，緋色終是狠不下心來，收了青絲劍。
“受死吧。”青蓮等的就是此刻，反正心知自己左右也是活不成了，拉上個墊背的也好。自己得不到龍斌的愛，也得不到天帝的愛，憑什麽什麽好事都便宜了緋色兩姐妹？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青蓮猛地拼勁全力，掙脫了白鳳的束縛，祭出掌心雷。
龍斌背對著青蓮，自是看不到。但是面對著龍斌的緋色卻是看得清楚，來不及多想，緋色已然拽開龍斌，看著掌心雷以極快的速度，襲向了自己的心口，原來被雷擊是如此感覺，仿若愛情，讓人痛徹心扉。
龍斌看著緋色捂住胸口微笑的樣子，覺得胸口悶悶的，心仿佛再也跳不動了。張了張嘴，卻是吐出了句啼笑皆非的話。“你莫要死，好不好？”緋色想，如果不是時候不對，自己定是要取笑一番的。
緋色輕輕笑了笑，忽然覺得有一股大力正在撕扯著自己，頭痛欲裂，雙眼變得模糊不清，她想這便是死亡的感覺吧，果然不甚美妙，怪不得大家都怕死。龍斌眼看著緋色漸漸變為透明，伸手欲觸摸緋色的臉頰，卻只是徒勞。
“浮生已過。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緋色的身軀漸漸變得透明，漸漸消散在風中。
第一， 最好不相見，便可不相戀。
第二， 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倉央嘉措
一葉紅葉飄落到龍斌手上，龍斌認出這是緋色的字跡，可惜佳人已逝，滿腹相思怕是無從告知了。這秋水為神，玉為骨的龍斌慢慢開始衰老，一絲皺紋爬上眼角，滿頭青絲瞬間變為白發。
“緋色，如果你能活著，即使毀天滅地我也願意。”龍斌癡癡低語，戰場上的勝敗輸贏，天帝的寶座，他什麽都不想要了。回想起在不久之前的談話，龍斌仍由悔恨淹沒了自己。
“在我年幼時，爹曾經對我說過，所謂戰爭，就是一個種族試圖奴役另一個種族，被壓迫的種族不停反抗，最終沒有一個種族可以長期奴役另外一個種族。因為不會有一個種族可以忍受沒有尊嚴的活著。在其中，會有很多的英雄去犯傻，去犧牲。在十萬年前，魔族試圖奴役所有生靈，為此神族英勇抗戰，死傷無數，最終將魔族盡數消滅。
但神族也為此付出了慘痛代價。魔族毀壞了撐天神柱，凡間眾生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為避免如此後果執明神君以一己之力撐天，直至今天。我，緋色，無德無能，但是你若執意進攻神界，便是與我為敵。神族執掌蒼生萬物，為的是蒼生幸福，而不是一己私欲。天帝或你怕是都做不到。”
“緋色，我想成為天帝。只有那樣，我才可以和你在一起。”龍斌深情地望進緋色燦若星空的眼眸。
“那麽我們是敵人。”緋色絕塵而去。
現在回想起，龍斌無比後悔，他甚至希望死的是自己，只要緋色能好好活著。沒有人上前打擾跪在地上的龍斌，大家現在關註的是大地的顫動。
在天山，執明神君殿內，玄武看著空無一物的神鏡架子，沈默不語。隨著時間的推移，玄武的身體開始近乎透明。
“執明神君，請你顧及天下蒼生。”鬥木獬甚是後悔，他們全數參與與天界之戰，因此才讓青蓮有了可趁之機，毀了皓天神鏡。
“我本就顧及的不是天下蒼生，我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因為我這樣做，皓天會高興，我撐著天，從來都只為皓天一人而已。現在皓天不見了，我便也無了撐天的興趣。本就是為了撐著這個勞什子的鬼天，我才失了軀體，連皓天都保護不了，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了，生無可戀了。”淩光神君玄武，本就俊美的臉龐開始變得透明。
“我一來，你便要歸去，倒叫我情何以堪啊。”
“你回來了。”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祝你早日脫離苦海，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青龍看著玄武，額上的紅蓮神印鮮紅似血。
“青龍，你可後悔？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大可以叫朱雀那小妮子來撐著天。”玄武淡淡的笑著，身影越來越淡。這天有多重，只有玄武知曉，他以一己之力撐天，只為自己的愛人皓天能夠看見，自己撐天從來只為一人，現在那一人不在了，玄武便再也撐不動天了。
“後悔嗎？我活了這麽久，除卻不懂事的那幾年做的混賬事，我算上對的起天地，下對得起爹娘。很多事我是後悔的，後悔自己做的不夠好。所幸，那些事不重要，我最重要的事，都不經思索的做了，尚且無悔。”青龍身著黑色龍袍，龍袍翻飛，袍上繡著一只五爪金龍閃著淡金色光芒，栩栩如生。
玄武開始慢慢消散，上古神君與普通的神不同，即使肉身毀滅，精神也不死，歷經劫難之後仍會重生，只是在重生成上古神君之前沒有身為神君的記憶。玄武撐天多年，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現在，看見孟章神君蘇醒，更是無後顧之憂，無需再勉力支撐了。
“你神力已然枯竭，這次歷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青龍很是哀傷。
“以前我活著是因為我擁有皓天的愛，我希望能做到所有皓天希望我做到的事，我不忍心皓天對我有一絲一毫的失望。因為愛皓天，而皓天希望我能做個頂天立地的人，所以我獨立撐天。我撐天從來只為皓天一人。沒有了皓天，我活著就已然無意了，世間再無任何事情是我願意做的。”玄武知道青龍懂得的，他不是不能繼續撐天，只是他不想再撐著天了。
“我懂，可惜我卻不知道我為何要去撐起天，所以玄武，你比我幸福。”
“青龍，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愛上一個人，那個人會是你的全部夢想。再見亦非永遠。”玄武消失了，真身也在緩慢消失，撐天的四根神柱本就是玄武真身的四條腿所化，現在正在一截截消失。
“再見面，你也不是你了。我該做的事，我做了。我該愛的人，我愛了。我應是此生無悔了。玄武，你可曾為自己的選擇後悔呢？”瑟瑟寒風吹起青龍黑色的衣袍，青龍幾不可聞的低語也隨之消失在風中。玄武獨立撐天等待了幾萬年，卻仍未等回愛人，著實可悲了些。
“參見孟章神君。”匆忙趕來的白虎與朱雀看著青龍，濕了眼眶。尤其是白虎神情激動，精神恍惚，似乎猶在夢中。
“免禮。我去撐天，你們去外面處理那些瑣事吧。”青龍不再理會白虎與朱雀，現了原形盤旋於刻著莫比法典的神柱之上。
天山四周的一眾神仙們，眼看著撐天神柱慢慢坍塌，仍不明所以然。眼看著天就要壓到地上了，仍然不知如何是好？該怎麽辦？人界百姓看著天有異象，紛紛跪拜祈求神仙。人界現在山崩地裂，房屋傾塌，山河暴漲，泥石流頻發，整個大地千瘡百孔，人的命運似乎除了死亡已無一絲生還的可能。
而在海裏，海底地震引發大型海嘯，部分陸地變成汪洋一片。“呵呵，大哥你說咱們這地盤又大了不少。”螭吻很是高興。
“什麽大了，你看這天就要壓到地上了，這海怕是要被天蓋住了，咱們就要無家可歸了。”囚牛很是鄙視螭吻，連是什麽狀況都看不明白，就在那裏高興，有螭吻哭的時候。
“那大哥，快想想辦法啊。”螭吻慌神了，這下可麻煩了。
“我有什麽辦法？聽說上次發生之時是在數萬年前，連咱們父王那時都還未出生呢。聽說是魔族入侵，襲擊了撐天神住，所以導致天壓在了地上，人界生靈消失殆盡。”
“那後來呢？現在人間還是有生靈的啊。”螭吻不解。
“你問我，我問誰？”囚牛拂袖而去，這螭吻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腦子容量真小。
“哥，那現在怎麽辦？”螭吻相信囚牛是有辦法的。
“我們集結剩餘龍族，去往天界之上。”囚牛目光堅定。
“天界之上，那是什麽地方啊？”螭吻不解，沒聽說過。
“數百萬年前，只有神族與魔族存在，生活在現在的天界之上叫做上古界。雙方總是為了搶奪地盤連年征戰不休，後來神族為了避免戰爭運用法力創造了天界與人界，逐漸遷居到天界與人界去了。但魔族仍然不肯罷休，試圖去搶奪天界和人界，終於徹底激怒了神族首領青龍，將魔族整個消滅掉了。”
“那這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囚牛看著螭吻的傻樣恨不得一把掐死螭吻。
“也就是說除了上古神魔生活的上古界，天界與人界都是靠神族法力支撐的，什麽時候神族不想支撐了，什麽時候天界和人界就完了。”囚牛翻了個白眼。
“那天界還去攻打神族，不是去找死嗎？”螭吻不懂，大家這都在忙活些什麽啊？
“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像是上古神話故事，我從龍宮書庫看到的。呵呵。”囚牛幹笑著。其實是真的，只是當時囚牛不知道而已。
“那你看到怎麽去上古界了沒？”螭吻終於開始開動腦筋分析了。神族一旦放棄了天界與人界，龍族怕是只有死路一條了，龍族已從神族除名，現在怕是神族不會再理會龍族的生死了。
“呵呵，沒，要不咱倆去書庫找找看？”囚牛發現螭吻好似也不笨。
“找，來得及嗎？我看我們還是去找我小師妹緋色吧，興許她能帶我們逃離一劫。”螭吻騰雲欲走。
“我不去。”囚牛拉不下那張臉，龍子是高傲的。
“愛去不去。”螭吻騰雲而去。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螭吻一來到神界，如入無人之境，找了半天才發現大家都圍在神界聖山天山四周，難怪找不到人。這裏有神，有仙，都已經停止爭鬥，靜靜的看著以天山為中心的天幕慢慢下沈。
“數萬年前，魔族肆虐，摧毀了撐天神柱。天壓在了地上，整個人界，天界消失。是玄武肉身化成新的撐天神住，撐住天，拯救了眾生。執明神君的愛人皓天神女，也在那一戰中力竭現出原形，成為了皓天神鏡，在意識瀕臨消散前皓天神女祈求玄武撐住天重造人界，玄武答應了，以全部神力撐起了天。現在，玄武的愛人真身損毀，灰分煙滅，玄武再無力撐天，也不願意撐了。如果皓天神鏡還在，皓天神女還有覆活的可能。現在，哎。”
勾陳看著遠去的白虎與朱雀，他們中之一怕是要替代玄武撐天吧。因為問自己的是螭吻，看在緋色的面子上，勾陳勉為其難的回答了。
“那麽現在該怎麽辦？”螭吻想要解開自己的疑惑。
“要麽由一位上古神君用術法撐起天幕，保住天人倆界。要麽就任由天幕落下，天界與人界一塊玩完。”勾陳多少有些不耐煩了，她現在只想知道究竟會是白虎還是朱雀代替玄武撐天。
漫天的仙在聽到勾陳的解釋不免汗顏，身為一個仙他們都是在做些什麽啊？時至今日，他們才明白，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執明神君犧牲自己所得來的。
天山之巔，刻著莫比法典的神柱高聳入雲，原本神光四射的神柱開始漸漸黯淡。天山之外，漫天神仙，開始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待著這場天地浩劫的到來。
天帝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直至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天地間最重要的不是權力，地位，而是你在這裏，而我也在這裏。可惜，一切都太晚了，青蓮已然身亡。
支撐天幕的四根神柱開始一截截的消失，天幕也隨之慢慢的往下沈，天地之間的距離開始越來越接近，最後怕是天要壓在地上，整個人界將不覆存在。
天帝無比悔恨，如果早知如此，他不會指使青蓮去毀掉皓天神鏡，青蓮也不會死。在得知鳳舞死時，他只是難過；但他得知青蓮死去之時，他卻痛徹心扉。
天帝此時才明白，如果鳳舞對於他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那麽青蓮就已經是他心上的朱砂痣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大家莫要驚慌啊。緋色乃是青龍的轉世，目前只是回歸本體了。
祝大家健康快樂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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