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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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實習
“我念的經只有四個字：“人生苦短”，因為這苦和短，我馬不停蹄，一意孤行。”——汪曾祺《人間草木》
**
2021年8月底。
何夕提早返校，大四上。
學院在暑假最後的幾周，提早給班裏的同學選定了實習的地方，為期兩周，自主選擇報名：三所公立高中學校以及美術館。
何夕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一所距離較近的小學。
一來是有地鐵和公交可以到達，二來算是提前了解以後工作的大致內容。雖然她聽說向來實習都比較水，只不過都是混個實習證明，不過她依舊有些擔心。
“滋滋滋”
何夕剛鋪完床，坐在椅子上休息，桌面上的手機亮起。
她俯身看了眼，是同組的女同學發的消息，他們這一組五個人，三個男生，兩個女生，何夕和剩下的四個人都不熟。其實不止與這幾位同學不熟，她除了身邊的現室友以及前室友能交談上些話，和班上的其他同學都沒說上幾句。
她不喜歡社交，不喜歡試圖融入什麽圈子，她害怕眼神上的交流，她害怕冷場，所以她只能一個人，盡量不去打擾他人，久而久之，她也就相信了她就適合孤身。
女同學：[我拉了個五人群，我們可以明天早上一起去見見老師，然後後續有什麽安排會一起通知。]
何夕快速點進了群邀請鏈接，折返，回覆：[好的，謝謝。]
女同學：[我們到時候一起坐地鐵過去吧？記得去批出校申請。]
何夕在之前就已經搜好了去學校的路線，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九點半到校，那就意味著七點要出寢室，六點多起床。她一個人的話，時間安排上都能自己把握，多一個人就要多為對方擔憂一分。
她並不習慣去催別人，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語氣去詢問更為合適，有時候發送一句話之後，對方遲遲沒有回信，她就會開始胡思亂想，拼命去翻之間的聊天記錄，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過渡揣度上一句的語氣和對方看到這句話後臉上的表情。
有人說，何夕她就是想太多，什麽事情都往壞處想，過分敏感。
她自然也是知道，只是不知如何戒斷。
從高中開始的被人PUA，被人逼迫著轉化自己的情緒，吞聲忍受別人的任性，努力去維持不可能長久的但卻在那時是唯一的友情，那時她如果不這麽做，高中全部的團隊活動，團體項目，她就會被排斥在外，想象中落寞的樣子迫使她去接受。
把別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更多的是去想著對方而不是自己，寧可麻煩自己也不麻煩別人。她擅長觀察對方的表情和說話語氣，再選擇接下來的一步應該怎麽走。
這是毛病，得改。
何夕嘆了口氣，把手機上的截圖發了過去：
[圖片]
何夕：[他們不是打車過去嗎？]
女同學回的很快：[他們應該也是一起坐地鐵。]
何夕：[我們五個人一起？]
女同學：[嗯。]
“……”趕緊想個借口吧。
救。
沒想到女同學先一步發來了消息：[那明天七點樓下見？]
何夕無奈，咬咬牙：[好，明天早上聯系。]
回完消息，她站起身，打來一旁的衣櫃，挑選了下衣服。
八月底九月初的武漢，氣溫驟然上升，室外的溫度與她心裏的緊張不安融為一體。她能想象到她只是呆呆站在那裏，面對眼前一大堆學生，就會面紅耳赤的畫面。她身高不高，與高中的一些前排女同學無異，甚至可能會更加矮小。
所以何夕開玩笑說，就算她要當老師，最多也只能當小學老師，但凡年級再往上走，就不知道誰是學生，誰是老師了。
看著滿櫃子的深色T恤和黑色長褲，她挑了件圖案沒有那麽卡通可愛的黑色短袖。
衣櫃最裏面掛著幾件明亮的淺色連衣裙以及撞色短袖，那是在大一的時候買的，隨著時間推移，這些鮮艷的色彩也被漸漸掩埋，被壓在櫃底，折疊的衣痕也無法輕易抹平。全身黑取代了五顏六色，也不會再去梳雙馬尾。不會再刻意去打扮，她每天的任務只能說是在活著。
陸鹿選擇在美術館實習，和何夕岔開時間點。
陸鹿說，在美術館的內容比較豐富，可以參觀各種各樣的畫展，向展館內的游客進行介紹，在辦公室學習……
好了，別說了，她打斷，慶幸沒有選擇，社恐人士還是算了吧。
**
翌日。
何夕洗漱完坐在書桌前，看著面前鬧鐘的顯示屏走過一分一秒，緊張不安或是失落激動的感覺如期而至。
好在對方女同學很守時，並且主動發消息告訴她已經準備好，約好在樓下見。
何夕重重舒了口氣，給足心理安慰，背上雙肩包，出門前照了一下全身鏡。
完，她感覺自己更像位高中學生。
正巧，兩人在樓梯過道碰上面，簡單寒暄了幾句，就尷尬得無話可說，何夕扯著書包肩帶，拿出蜷成一團的耳機，低著頭步行至地鐵口。
“這裏這裏。”何夕聽到聲擡起頭，目光對上了另外三位男同學，微微點頭扯了下嘴角，火速重新低下頭。
“走吧，現在坐過去時間差不多。”女同學說。
“嗯嗯。”
何夕強裝著鎮定，緊跟步伐，另外的幾個同學都是身高一米七一米八，她必須兩步並一步。
乘坐地鐵和公交一樣，她都喜歡站著，從出發地站到終點站，旁邊多了些人難免會有些不自在。
七點半多，趕上了早高峰時期，車廂內人很多，座無虛席，一行五人都擠在門邊，倒也沒有把她這種特殊的習慣給襯托的奇怪。
……
後半程時，人逐漸減少，稀稀拉拉的座位空出，何夕往身邊瞅了眼，其他同學都調好位置坐下，低頭，假裝玩手機。上學時得到的小技巧，只要你不與他人的眼神產生碰撞，別人是不會註意到你，不會和你交談。
下了地鐵還要走十幾分鐘的路，小巷兩旁都是老房子，路很窄，一側卻被停上了車，但凡有自行車經過都需要退讓三分。許多朝街老房子是早餐店，大口油鍋裏泡著油條，面窩，雞冠餃……熱幹面的芝麻醬香味直撲鼻，何夕咽了口水。
這帶在修路，路障圍了整整一路，小商小鋪簽的階梯成了唯一可通行的地方，七轉八彎終於跟著引路的同學走到校門口。已是上課時間，門口的保安自然是不放行，好在同學聯系上了學校的老師，幾番溝通下才進入校內。
五個人跟著不同的五個班級，他們被帶到會議室等待“發落”。
這個學校也比想象中的小很多，三百米的操場和小條畫廊，這是間美術藝術學校，貌似於她的專業更加對口，但她也不敢上手，怕誤人子弟。
許久。
女同學拿著手機對何夕說：“那個帶隊的老師說我們去三樓的辦公室，我們的帶班老師剛下課在辦公室裏等著我們。”
何夕心裏咯噔了下，收拾收拾背上書包，“好。”
兩個人前後走在樓梯上，大課間上下的學生很多，時不時會有學生把目光註意到何夕身上，她猜他們在想，“這誰啊，上課時間能帶手機？”“看著和我們差不多大啊，背著書包現在才來？”……
何夕戴著口罩，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慌張。
好在帶班的老師並沒有太多的要求，只是給了張課表，讓她按時來就行。
回校時才聽說其中有一個同學的班主任，讓他每天來盯早自習，回學校也要等下午的課上完了才能回去，整天的時間呆在那裏。
何夕唏噓了下，倒吸了口涼氣，這事幸好沒有落在她頭上。
……
安排好事項，加好微信，她乖巧地站在辦公室，等待任務。
老師看了看手上的作業，看了看課表，轉身看了看罰站式站在墻邊的何夕，說：“下午沒課，你要不先回去吧，明天按照課表上的安排，提前一點到就行。”
嗯？
何夕驚喜，擡頭眨巴眨巴眼，對上老師的眼神時，還是有些躲閃，結巴了下，“啊、啊好的，謝謝老師，那我明天來。”
“嗯好，回去的路上小心點。”老師叮囑。
又一次在保安不可思議地註視下，光明正大的在上課期間走出校園，她竟然感到一絲的爽感。
接下來去哪兒？直接回校嗎？
爽過之後，何夕站在校門口開始思考。眼前是條馬路，扭頭看，右手邊身後是條陌生的小胡同。
走吧，隨便走走，走到哪是哪兒。
她很喜歡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動，武漢很大，但對於她來說，已經有一大半的地圖被“開采”，但僅限於長江的一側。
走進巷子的陰涼處，何夕想起了那位女同學，趕忙掏出詢問：[你還在學校嗎？我們下午沒課，老師就先讓我回去了。]
女同學緊接著回了過來：[我們也沒課，等著老師發令，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放我走，要不你先回去吧。]
何夕：[好，那我先回去了。]
女同學：[嗯嗯。]
好。
一個人，或許自在些。
何夕從背包裏拿出遮陽傘 ，闖進驕陽之中，悶熱，蟬鳴不斷，但腳步好似輕快了起來，聽著街上灑水車傳來的熟悉不變的老音樂，一瞬間又開始恍惚。
不喜歡和討厭是兩個東西，她只是不喜歡“人”這樣的枷鎖，僅僅是從她自己的角度出發，無關他人好與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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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的經只有四個字：“人生苦短”，因為這苦和短，我馬不停蹄，一意孤行。”——汪曾祺《人間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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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底。
何夕提早返校，大四上。
學院在暑假最後的幾周，提早給班裏的同學選定了實習的地方，為期兩周，自主選擇報名：三所公立高中學校以及美術館。
何夕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一所距離較近的小學。
一來是有地鐵和公交可以到達，二來算是提前了解以後工作的大致內容。雖然她聽說向來實習都比較水，只不過都是混個實習證明，不過她依舊有些擔心。
“滋滋滋”
何夕剛鋪完床，坐在椅子上休息，桌面上的手機亮起。
她俯身看了眼，是同組的女同學發的消息，他們這一組五個人，三個男生，兩個女生，何夕和剩下的四個人都不熟。其實不止與這幾位同學不熟，她除了身邊的現室友以及前室友能交談上些話，和班上的其他同學都沒說上幾句。
她不喜歡社交，不喜歡試圖融入什麽圈子，她害怕眼神上的交流，她害怕冷場，所以她只能一個人，盡量不去打擾他人，久而久之，她也就相信了她就適合孤身。
女同學：[我拉了個五人群，我們可以明天早上一起去見見老師，然後後續有什麽安排會一起通知。]
何夕快速點進了群邀請鏈接，折返，回覆：[好的，謝謝。]
女同學：[我們到時候一起坐地鐵過去吧？記得去批出校申請。]
何夕在之前就已經搜好了去學校的路線，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九點半到校，那就意味著七點要出寢室，六點多起床。她一個人的話，時間安排上都能自己把握，多一個人就要多為對方擔憂一分。
她並不習慣去催別人，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語氣去詢問更為合適，有時候發送一句話之後，對方遲遲沒有回信，她就會開始胡思亂想，拼命去翻之間的聊天記錄，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過渡揣度上一句的語氣和對方看到這句話後臉上的表情。
有人說，何夕她就是想太多，什麽事情都往壞處想，過分敏感。
她自然也是知道，只是不知如何戒斷。
從高中開始的被人PUA，被人逼迫著轉化自己的情緒，吞聲忍受別人的任性，努力去維持不可能長久的但卻在那時是唯一的友情，那時她如果不這麽做，高中全部的團隊活動，團體項目，她就會被排斥在外，想象中落寞的樣子迫使她去接受。
把別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更多的是去想著對方而不是自己，寧可麻煩自己也不麻煩別人。她擅長觀察對方的表情和說話語氣，再選擇接下來的一步應該怎麽走。
這是毛病，得改。
何夕嘆了口氣，把手機上的截圖發了過去：
[圖片]
何夕：[他們不是打車過去嗎？]
女同學回的很快：[他們應該也是一起坐地鐵。]
何夕：[我們五個人一起？]
女同學：[嗯。]
“……”趕緊想個借口吧。
救。
沒想到女同學先一步發來了消息：[那明天七點樓下見？]
何夕無奈，咬咬牙：[好，明天早上聯系。]
回完消息，她站起身，打來一旁的衣櫃，挑選了下衣服。
八月底九月初的武漢，氣溫驟然上升，室外的溫度與她心裏的緊張不安融為一體。她能想象到她只是呆呆站在那裏，面對眼前一大堆學生，就會面紅耳赤的畫面。她身高不高，與高中的一些前排女同學無異，甚至可能會更加矮小。
所以何夕開玩笑說，就算她要當老師，最多也只能當小學老師，但凡年級再往上走，就不知道誰是學生，誰是老師了。
看著滿櫃子的深色T恤和黑色長褲，她挑了件圖案沒有那麽卡通可愛的黑色短袖。
衣櫃最裏面掛著幾件明亮的淺色連衣裙以及撞色短袖，那是在大一的時候買的，隨著時間推移，這些鮮艷的色彩也被漸漸掩埋，被壓在櫃底，折疊的衣痕也無法輕易抹平。全身黑取代了五顏六色，也不會再去梳雙馬尾。不會再刻意去打扮，她每天的任務只能說是在活著。
陸鹿選擇在美術館實習，和何夕岔開時間點。
陸鹿說，在美術館的內容比較豐富，可以參觀各種各樣的畫展，向展館內的游客進行介紹，在辦公室學習……
好了，別說了，她打斷，慶幸沒有選擇，社恐人士還是算了吧。
**
翌日。
何夕洗漱完坐在書桌前，看著面前鬧鐘的顯示屏走過一分一秒，緊張不安或是失落激動的感覺如期而至。
好在對方女同學很守時，並且主動發消息告訴她已經準備好，約好在樓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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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她感覺自己更像位高中學生。
正巧，兩人在樓梯過道碰上面，簡單寒暄了幾句，就尷尬得無話可說，何夕扯著書包肩帶，拿出蜷成一團的耳機，低著頭步行至地鐵口。
“這裏這裏。”何夕聽到聲擡起頭，目光對上了另外三位男同學，微微點頭扯了下嘴角，火速重新低下頭。
“走吧，現在坐過去時間差不多。”女同學說。
“嗯嗯。”
何夕強裝著鎮定，緊跟步伐，另外的幾個同學都是身高一米七一米八，她必須兩步並一步。
乘坐地鐵和公交一樣，她都喜歡站著，從出發地站到終點站，旁邊多了些人難免會有些不自在。
七點半多，趕上了早高峰時期，車廂內人很多，座無虛席，一行五人都擠在門邊，倒也沒有把她這種特殊的習慣給襯托的奇怪。
……
後半程時，人逐漸減少，稀稀拉拉的座位空出，何夕往身邊瞅了眼，其他同學都調好位置坐下，低頭，假裝玩手機。上學時得到的小技巧，只要你不與他人的眼神產生碰撞，別人是不會註意到你，不會和你交談。
下了地鐵還要走十幾分鐘的路，小巷兩旁都是老房子，路很窄，一側卻被停上了車，但凡有自行車經過都需要退讓三分。許多朝街老房子是早餐店，大口油鍋裏泡著油條，面窩，雞冠餃……熱幹面的芝麻醬香味直撲鼻，何夕咽了口水。
這帶在修路，路障圍了整整一路，小商小鋪簽的階梯成了唯一可通行的地方，七轉八彎終於跟著引路的同學走到校門口。已是上課時間，門口的保安自然是不放行，好在同學聯系上了學校的老師，幾番溝通下才進入校內。
五個人跟著不同的五個班級，他們被帶到會議室等待“發落”。
這個學校也比想象中的小很多，三百米的操場和小條畫廊，這是間美術藝術學校，貌似於她的專業更加對口，但她也不敢上手，怕誤人子弟。
許久。
女同學拿著手機對何夕說：“那個帶隊的老師說我們去三樓的辦公室，我們的帶班老師剛下課在辦公室裏等著我們。”
何夕心裏咯噔了下，收拾收拾背上書包，“好。”
兩個人前後走在樓梯上，大課間上下的學生很多，時不時會有學生把目光註意到何夕身上，她猜他們在想，“這誰啊，上課時間能帶手機？”“看著和我們差不多大啊，背著書包現在才來？”……
何夕戴著口罩，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慌張。
好在帶班的老師並沒有太多的要求，只是給了張課表，讓她按時來就行。
回校時才聽說其中有一個同學的班主任，讓他每天來盯早自習，回學校也要等下午的課上完了才能回去，整天的時間呆在那裏。
何夕唏噓了下，倒吸了口涼氣，這事幸好沒有落在她頭上。
……
安排好事項，加好微信，她乖巧地站在辦公室，等待任務。
老師看了看手上的作業，看了看課表，轉身看了看罰站式站在墻邊的何夕，說：“下午沒課，你要不先回去吧，明天按照課表上的安排，提前一點到就行。”
嗯？
何夕驚喜，擡頭眨巴眨巴眼，對上老師的眼神時，還是有些躲閃，結巴了下，“啊、啊好的，謝謝老師，那我明天來。”
“嗯好，回去的路上小心點。”老師叮囑。
又一次在保安不可思議地註視下，光明正大的在上課期間走出校園，她竟然感到一絲的爽感。
接下來去哪兒？直接回校嗎？
爽過之後，何夕站在校門口開始思考。眼前是條馬路，扭頭看，右手邊身後是條陌生的小胡同。
走吧，隨便走走，走到哪是哪兒。
她很喜歡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動，武漢很大，但對於她來說，已經有一大半的地圖被“開采”，但僅限於長江的一側。
走進巷子的陰涼處，何夕想起了那位女同學，趕忙掏出詢問：[你還在學校嗎？我們下午沒課，老師就先讓我回去了。]
女同學緊接著回了過來：[我們也沒課，等著老師發令，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放我走，要不你先回去吧。]
何夕：[好，那我先回去了。]
女同學：[嗯嗯。]
好。
一個人，或許自在些。
何夕從背包裏拿出遮陽傘 ，闖進驕陽之中，悶熱，蟬鳴不斷，但腳步好似輕快了起來，聽著街上灑水車傳來的熟悉不變的老音樂，一瞬間又開始恍惚。
不喜歡和討厭是兩個東西，她只是不喜歡“人”這樣的枷鎖，僅僅是從她自己的角度出發，無關他人好與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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