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風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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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風歌 （一）
禪林懸崖處，世隱攙扶著被國師打傷的梵音寺大師兄慧笙。慧笙咳出了一灘血對世隱道，「原來湖底怨靈之所以變得猖狂，全是國師幹擾了靈蛇的封印，為的是借怨靈之力，來禍害世人。然後再出來解救蒼生，到時很自然的百姓就會把他當作高高在上的神，這樣他就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奪取天下。」
語畢，慧笙輕蔑的笑了笑續道，「簡直癡人做夢！世隱，你快帶著我的師弟們下山，別管我了。」
「你覺得我和你的師兄弟們會棄你於不顧？」身後的殘存的幾位梵音寺和尚，通通異口同聲的決定留下對抗國師。
眼前國師仰天大笑，「那你們通通都留下來送死！哇哈哈哈！」國師決定大展邪術來一次過解決這幫禿驢，他念起了咒語，將雙手舉起，袖口騰出黑色煙霧，幻化出兩條黑色巨蛇。
巨蛇散發著渾濁妖氣飛騰於空，張開了血噴大口，朝和尚們吐出了黑色的毒氣。
靈灣沿著血跡摸到了懸崖處，真的有好多具和尚的屍首，她一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念著，翻開那些和尚的大體，但卻沒找著世隱的蹤跡。
直到她翻到一具突然詐屍的，嚇得她大喊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詐屍的是慧笙，突然睜開眼睛，抓住了靈灣的手。
「懸崖。。。」慧笙孱弱的道。
靈灣趕緊詢問尚有一口氣在的慧笙，「這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可知有位叫世隱的僧人在哪嗎？」
「世隱。。。你們認識？他被國師拖下懸崖了，快找人去救他。。。」說完就暈眩過去了。
「和尚你沒事吧？」
搖了搖後沒反應，靈灣前去看了看千尺深的懸崖，底下白霧茫茫一片。但她能夠感覺到底下有水流，那裏應該是條大江，靈灣想都沒想便縱身躍下了。
懸崖下果然是條大江，好在近來沒下雨，水流並不是很急促。摸索一段時間後，終於在一個巖石峰處找到了被卡在那兒的世隱。靈灣將世隱拉到了岸上，他的身上皆是被巖石撞傷的淤青和傷口。
「小頭髮，你醒醒啊！」
不管靈灣怎麽呼喚，世隱都沒有反應，而且他的後腦勺的傷口正不停的在淌血。
靈灣焦急地抓耳撓腮道，「怎麽辦，血再不止住就完了，這附近也感覺不到任何人氣。」
這時，靈灣腦海閃過一個念頭。
「我可以用鮫珠啊。」
鮫珠是她體內的一個生命之源，也可以說是她的心臟。
這鮫珠能保她萬年不衰，自然也能給人治百病，所以靈灣決定冒著生命危險取出鮫珠。靈灣盤腿打坐，心靜下來後，用內力把藏在心田的鮫珠，給慢慢引到了口中，吻上了世隱後，含在嘴裏的鮫珠，自然的就傳入了世隱的體內。
那珍珠般大小的鮫珠，一旦脫離了她的體內後，便會讓她失去一部分的力量。
靈灣發現世隱的頭部不再流血了，松了一口氣地抹了抹眼淚。
過後，她用法術將世隱變成了一片葉子，揣在了自己的袖中。她在山中轉悠了下，終於找到了一間被廢棄的小木屋。
靈灣入屋後，發現內部更是殘破不堪，便用了法術將這破木屋修補了一番，很快的便煥然一新可以住人了。
靈灣把葉子輕輕一吹，葉子飄到床榻上，就變回了世隱。但世隱依然在昏迷中，靈灣給他變換上了件幹凈的衣裳，讓他好好躺著。
「是誰啊？在老婆子家做什麽？」這是一把很溫柔且充滿滄桑的老太聲音。
靈灣驚慌地望向門外，發現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婆婆。
突然把別人的家修繕得那麽好，可怎麽解釋啊？
「婆婆。。。我。」
想不到老婆婆竟老眼昏花，幾近眼瞎，什麽都看不清楚。
這時，世隱輕咳了下。
「是不是浚兒回來了？」老婆婆摸索到床邊，摸了摸床榻上的人後哭了，她喜極而泣道，「長這麽大了？跟當年還小的時候，都不是一個樣了。」
世隱終於醒了過來，他身上的傷通通消失了，而後腦勺的傷口已結痂成疤，可能他身上有鮫珠的關系。沒想他環顧了周遭的人後，茫然地道了句，「你們是？」
老婆婆對世隱哽咽著道，「你忘記祖母了嗎？你是我的浚兒啊。」
但沒想世隱醒來後，發生了一件超狗血的事情，就是失憶了！不過靈灣覺得失憶也好，方便她把他吃幹抹凈。
失憶看是暫時性的，因為鮫珠會慢慢恢覆他的記憶。
靈灣攙扶老婆婆坐到榻旁凳子上，輕拍著她佝僂的背，道，「婆婆，浚兒回來的路上落馬了，不慎敲到了腦袋，所以意識有些混亂。」
見老婆婆焦急起來，靈灣立馬道，「但我已經帶他看過郎中了，郎中說無礙，休養下便會慢慢好起來的。」
靈灣急需一個落腳地，而老婆婆又是個眼瞎的，以為離家多年的孫兒回來了，只好將錯就錯了。
世隱看著陌生的老婆婆道，「我是浚兒？你是我的祖母。。。」他看向靈灣一臉惘然，什麽也想不起來，問道，「那你呢？」
靈灣還沒想好怎麽回答，老婆婆突然喜上眉梢道，「浚兒的娘子？」
老婆婆笑得開懷，「竟然娶妻了，還帶了回來，可惜老婆子我眼睛不好使，已經看不見了。」老婆婆仔仔細細地摸了靈灣的臉蛋後道，「好福相。」
「當年開戰奪回夏夢國土，你父親去了，沒有回來，你母親也拋下了咱們，跑到富貴人家裏做妾了。之後討伐玖國，我們家又被征兵，你當時才十五歲，去了整整七年，聽說叁年前玖國早已投降，仗應該打完了，可卻遲遲等不到你歸來。」老婆婆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以為都不回來了，想不到還帶回了個姑娘，好樣的。」老婆婆高興得笑著拍了拍世隱結實的手臂。
世隱被誤認為浚兒，而靈灣被誤認為浚兒的娘子，靈灣再次將錯就錯。
老婆婆問了靈灣來自何處，靈灣也編造了個身份，說她家在隱仙湖，名靈灣，家人遷徒路上被山賊所殺，被卸甲歸家的浚兒相救，從此以身相許。
他們就這樣成了一家叁口，看著一老一病的，靈灣就跑到廚房給世隱和老婆婆熬白粥了。
這段日子靈灣陪著世隱養傷，待在這小木屋裏，演演小夫妻。當靈灣告知世隱自己其實是妖靈的時候，世隱不但沒有從此怕了她，反而像從前一樣接受她。靈灣開始換上素裳，而世隱也開始留發，靈灣不再喚他小頭髮了，而是稱呼他為夫君。
但有個奇怪的事，讓靈灣很疑惑，就是每當村裏的人問起她是哪家人時，靈灣一說自己是山上老婆婆的孫媳婦，所有人的臉色都怪怪的，她去打聽一番後才知曉，原來他們稱呼山裏的老婆婆叫艾草巫女，年輕時就會用艾灸到處給人治些小病，療養身子，還未老眼昏花前，她還能用艾灸給人治病。
靈灣聽到後心想這不是很好嗎？懸壺濟世了一輩子，不是應該受大家愛戴嗎？原來老婆婆年輕時未曾與男人茍且，卻莫名懷上了身孕，還生下了個大胖兒子，所有人都說她是懷了山神的孩子，是山神選中的妻子，村裏人對此事忌憚得很，一面接受她的治療，轉個頭就嘰喳起別人的往事。
好在傳說只是傳說，他們和鄉親父老們依舊處得很好。
清閒自在的度過了快半年後，世隱的頭發已長至肩上，靈灣給他高高豎起。此刻他的模樣好似四百多年前的流風。
「夫君，廚房的醬醋用完了，我想到鎮裏買些，你幫我拿好不？」
「好，待我把街坊鄰裏的藥都分配好後，就隨你一同去。」
世隱本身略通醫術，就算是失憶了，也依然知道怎麽采藥救人，再加上老婆婆施與了他艾灸，又多了個本領。所以這些日子裏，世隱給了不少村裏的人看些病傷。但大都不收費，而村裏人淳樸也不好意思虧欠，所以經常田裏有瓜果蔬菜熟透，就會拿一些過來。
靈灣又見到老婆婆獨自一人坐在屋外了，無所事事的靈灣跑去詢問老婆婆為何總喜歡坐在大門邊的藤椅上，望向竹林的方向發呆？
老婆婆聽後笑了笑，和她說了個過往。
「你說我為何看不見了，還一直坐在門外，看著竹林方向？」
「其實婆婆在看海。」
靈灣不可思議道，「看海？」
老婆婆笑說，「曾經有個人對我說，他要去大海那頭，去找一個靜謐之地，然後帶我逃離。」
「他說海像大風刮過的松浪，但卻是藍色的，像天空一樣浩瀚無邊，而浪潮就像樹葉婆娑的聲音，但更加洶湧澎湃。」
「我沒見過大海，渴望他帶我去瞧上一眼，他還把他身上的貝飾送了給我」婆婆摸了脖子上的貝殼項鏈，說，「送別他後，我們再也沒有相見了。」
靈灣從老婆婆的身上，感受到了無盡的遺憾與寂寞。
老婆婆沈默片刻後，嘴角微揚道，「有一次我坐在門外，看著竹林樹浪，睡著了，我做了個夢。」
「夢到了蔚藍的大海，他就在海的盡頭看著我。」
「醒來發現只是場夢。」
「有時候我希望他如往常一樣，穿過竹林回來。有時候，我卻希望他已經抵達大海的那頭，安生服業，生兒養女。」
「我希望他還活著，好好的活著。。。」聲音越說越微弱，老婆婆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後，就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起來。
清涼的山風吹來，竹林婆娑，發出聲浪，靈灣看著酣睡的老婆婆心想，又夢見大海了嗎？
這時竹林有異動，靈灣往可疑處望去，驚見一個高大的黑影就站在竹林深處，往小木屋的方向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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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林懸崖處，世隱攙扶著被國師打傷的梵音寺大師兄慧笙。慧笙咳出了一灘血對世隱道，「原來湖底怨靈之所以變得猖狂，全是國師幹擾了靈蛇的封印，為的是借怨靈之力，來禍害世人。然後再出來解救蒼生，到時很自然的百姓就會把他當作高高在上的神，這樣他就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奪取天下。」
語畢，慧笙輕蔑的笑了笑續道，「簡直癡人做夢！世隱，你快帶著我的師弟們下山，別管我了。」
「你覺得我和你的師兄弟們會棄你於不顧？」身後的殘存的幾位梵音寺和尚，通通異口同聲的決定留下對抗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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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蛇散發著渾濁妖氣飛騰於空，張開了血噴大口，朝和尚們吐出了黑色的毒氣。
靈灣沿著血跡摸到了懸崖處，真的有好多具和尚的屍首，她一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念著，翻開那些和尚的大體，但卻沒找著世隱的蹤跡。
直到她翻到一具突然詐屍的，嚇得她大喊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詐屍的是慧笙，突然睜開眼睛，抓住了靈灣的手。
「懸崖。。。」慧笙孱弱的道。
靈灣趕緊詢問尚有一口氣在的慧笙，「這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可知有位叫世隱的僧人在哪嗎？」
「世隱。。。你們認識？他被國師拖下懸崖了，快找人去救他。。。」說完就暈眩過去了。
「和尚你沒事吧？」
搖了搖後沒反應，靈灣前去看了看千尺深的懸崖，底下白霧茫茫一片。但她能夠感覺到底下有水流，那裏應該是條大江，靈灣想都沒想便縱身躍下了。
懸崖下果然是條大江，好在近來沒下雨，水流並不是很急促。摸索一段時間後，終於在一個巖石峰處找到了被卡在那兒的世隱。靈灣將世隱拉到了岸上，他的身上皆是被巖石撞傷的淤青和傷口。
「小頭髮，你醒醒啊！」
不管靈灣怎麽呼喚，世隱都沒有反應，而且他的後腦勺的傷口正不停的在淌血。
靈灣焦急地抓耳撓腮道，「怎麽辦，血再不止住就完了，這附近也感覺不到任何人氣。」
這時，靈灣腦海閃過一個念頭。
「我可以用鮫珠啊。」
鮫珠是她體內的一個生命之源，也可以說是她的心臟。
這鮫珠能保她萬年不衰，自然也能給人治百病，所以靈灣決定冒著生命危險取出鮫珠。靈灣盤腿打坐，心靜下來後，用內力把藏在心田的鮫珠，給慢慢引到了口中，吻上了世隱後，含在嘴裏的鮫珠，自然的就傳入了世隱的體內。
那珍珠般大小的鮫珠，一旦脫離了她的體內後，便會讓她失去一部分的力量。
靈灣發現世隱的頭部不再流血了，松了一口氣地抹了抹眼淚。
過後，她用法術將世隱變成了一片葉子，揣在了自己的袖中。她在山中轉悠了下，終於找到了一間被廢棄的小木屋。
靈灣入屋後，發現內部更是殘破不堪，便用了法術將這破木屋修補了一番，很快的便煥然一新可以住人了。
靈灣把葉子輕輕一吹，葉子飄到床榻上，就變回了世隱。但世隱依然在昏迷中，靈灣給他變換上了件幹凈的衣裳，讓他好好躺著。
「是誰啊？在老婆子家做什麽？」這是一把很溫柔且充滿滄桑的老太聲音。
靈灣驚慌地望向門外，發現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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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我。」
想不到老婆婆竟老眼昏花，幾近眼瞎，什麽都看不清楚。
這時，世隱輕咳了下。
「是不是浚兒回來了？」老婆婆摸索到床邊，摸了摸床榻上的人後哭了，她喜極而泣道，「長這麽大了？跟當年還小的時候，都不是一個樣了。」
世隱終於醒了過來，他身上的傷通通消失了，而後腦勺的傷口已結痂成疤，可能他身上有鮫珠的關系。沒想他環顧了周遭的人後，茫然地道了句，「你們是？」
老婆婆對世隱哽咽著道，「你忘記祖母了嗎？你是我的浚兒啊。」
但沒想世隱醒來後，發生了一件超狗血的事情，就是失憶了！不過靈灣覺得失憶也好，方便她把他吃幹抹凈。
失憶看是暫時性的，因為鮫珠會慢慢恢覆他的記憶。
靈灣攙扶老婆婆坐到榻旁凳子上，輕拍著她佝僂的背，道，「婆婆，浚兒回來的路上落馬了，不慎敲到了腦袋，所以意識有些混亂。」
見老婆婆焦急起來，靈灣立馬道，「但我已經帶他看過郎中了，郎中說無礙，休養下便會慢慢好起來的。」
靈灣急需一個落腳地，而老婆婆又是個眼瞎的，以為離家多年的孫兒回來了，只好將錯就錯了。
世隱看著陌生的老婆婆道，「我是浚兒？你是我的祖母。。。」他看向靈灣一臉惘然，什麽也想不起來，問道，「那你呢？」
靈灣還沒想好怎麽回答，老婆婆突然喜上眉梢道，「浚兒的娘子？」
老婆婆笑得開懷，「竟然娶妻了，還帶了回來，可惜老婆子我眼睛不好使，已經看不見了。」老婆婆仔仔細細地摸了靈灣的臉蛋後道，「好福相。」
「當年開戰奪回夏夢國土，你父親去了，沒有回來，你母親也拋下了咱們，跑到富貴人家裏做妾了。之後討伐玖國，我們家又被征兵，你當時才十五歲，去了整整七年，聽說叁年前玖國早已投降，仗應該打完了，可卻遲遲等不到你歸來。」老婆婆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以為都不回來了，想不到還帶回了個姑娘，好樣的。」老婆婆高興得笑著拍了拍世隱結實的手臂。
世隱被誤認為浚兒，而靈灣被誤認為浚兒的娘子，靈灣再次將錯就錯。
老婆婆問了靈灣來自何處，靈灣也編造了個身份，說她家在隱仙湖，名靈灣，家人遷徒路上被山賊所殺，被卸甲歸家的浚兒相救，從此以身相許。
他們就這樣成了一家叁口，看著一老一病的，靈灣就跑到廚房給世隱和老婆婆熬白粥了。
這段日子靈灣陪著世隱養傷，待在這小木屋裏，演演小夫妻。當靈灣告知世隱自己其實是妖靈的時候，世隱不但沒有從此怕了她，反而像從前一樣接受她。靈灣開始換上素裳，而世隱也開始留發，靈灣不再喚他小頭髮了，而是稱呼他為夫君。
但有個奇怪的事，讓靈灣很疑惑，就是每當村裏的人問起她是哪家人時，靈灣一說自己是山上老婆婆的孫媳婦，所有人的臉色都怪怪的，她去打聽一番後才知曉，原來他們稱呼山裏的老婆婆叫艾草巫女，年輕時就會用艾灸到處給人治些小病，療養身子，還未老眼昏花前，她還能用艾灸給人治病。
靈灣聽到後心想這不是很好嗎？懸壺濟世了一輩子，不是應該受大家愛戴嗎？原來老婆婆年輕時未曾與男人茍且，卻莫名懷上了身孕，還生下了個大胖兒子，所有人都說她是懷了山神的孩子，是山神選中的妻子，村裏人對此事忌憚得很，一面接受她的治療，轉個頭就嘰喳起別人的往事。
好在傳說只是傳說，他們和鄉親父老們依舊處得很好。
清閒自在的度過了快半年後，世隱的頭發已長至肩上，靈灣給他高高豎起。此刻他的模樣好似四百多年前的流風。
「夫君，廚房的醬醋用完了，我想到鎮裏買些，你幫我拿好不？」
「好，待我把街坊鄰裏的藥都分配好後，就隨你一同去。」
世隱本身略通醫術，就算是失憶了，也依然知道怎麽采藥救人，再加上老婆婆施與了他艾灸，又多了個本領。所以這些日子裏，世隱給了不少村裏的人看些病傷。但大都不收費，而村裏人淳樸也不好意思虧欠，所以經常田裏有瓜果蔬菜熟透，就會拿一些過來。
靈灣又見到老婆婆獨自一人坐在屋外了，無所事事的靈灣跑去詢問老婆婆為何總喜歡坐在大門邊的藤椅上，望向竹林的方向發呆？
老婆婆聽後笑了笑，和她說了個過往。
「你說我為何看不見了，還一直坐在門外，看著竹林方向？」
「其實婆婆在看海。」
靈灣不可思議道，「看海？」
老婆婆笑說，「曾經有個人對我說，他要去大海那頭，去找一個靜謐之地，然後帶我逃離。」
「他說海像大風刮過的松浪，但卻是藍色的，像天空一樣浩瀚無邊，而浪潮就像樹葉婆娑的聲音，但更加洶湧澎湃。」
「我沒見過大海，渴望他帶我去瞧上一眼，他還把他身上的貝飾送了給我」婆婆摸了脖子上的貝殼項鏈，說，「送別他後，我們再也沒有相見了。」
靈灣從老婆婆的身上，感受到了無盡的遺憾與寂寞。
老婆婆沈默片刻後，嘴角微揚道，「有一次我坐在門外，看著竹林樹浪，睡著了，我做了個夢。」
「夢到了蔚藍的大海，他就在海的盡頭看著我。」
「醒來發現只是場夢。」
「有時候我希望他如往常一樣，穿過竹林回來。有時候，我卻希望他已經抵達大海的那頭，安生服業，生兒養女。」
「我希望他還活著，好好的活著。。。」聲音越說越微弱，老婆婆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後，就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起來。
清涼的山風吹來，竹林婆娑，發出聲浪，靈灣看著酣睡的老婆婆心想，又夢見大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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