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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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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回酒店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睡醒以後,還隱隱約約有些頭疼。

“南溪姐,你終於醒了。”陳嘉然坐在床邊,見沈南溪睜開眼睛,哭喪著臉遞過來一杯蜂蜜水,道:“南溪姐,喝杯蜂蜜水吧,蜂蜜水緩解宿醉頭疼的。”

沈南溪抱著被子坐起來,揉了揉漲疼的太陽穴,道:“這身體真是太弱雞了,不過小半杯白酒而已,竟然就醉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喝完蜂蜜水,把空杯子遞給陳嘉然後,見陳嘉然一臉沮喪,沈南溪挑眉道:“小嘉然,你怎麽了?怎麽一大清早就苦著一張臉?”

陳嘉然道:“南溪姐,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沈南溪道:“昨晚的事情,我記得啊。在‘雍盛’和韓嘉年吃了飯,離開時發現手機忘帶了,走廊太繞,所以回去拿手機時走錯了包間,剛好看到梁龍那個王八蛋在逼著梁澤喝酒,梁澤有傷不能喝酒,我就替梁澤喝了,後來……”

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說到這裏,沈南溪忽然頓住,後面的事情怎麽都回憶不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沈南溪揉著隱隱做疼的額角,無比震驚道:“我靠,這身體不僅酒量差,醉酒以後還斷片兒?”

“……”陳嘉然簡直想哭給沈南溪看。

心說,我的南溪姐,你豈止是酒量差,酒品更是奇差無比。

在陳嘉然的描述中,沈南溪大致理清楚了昨晚她喝醉以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昨晚她被小半杯白酒放倒以後,梁澤要送她回酒店,但沈南溪怎麽都不肯走。

先是安安靜靜地趴在桌上迷糊了幾分鐘,給眾人放了個她很純良無害的煙霧彈,等大家都放松了警惕,沈南溪突然間就開始耍酒瘋,逮著誰揍誰。

掀翻了包間裏的桌子後,一腳踹翻了上前阻攔的梁龍,又揪了溫夢琪的頭發,在溫夢琪脖子上撓出兩道血杠子,還咬破了梁澤的嘴角。

總而言之,鬧得雞飛狗跳,滿地狼藉,除了沈南溪,昨晚包間裏的人全都光榮負傷。

後來是梁澤和韓嘉年一起把沈南溪送回來的。

不過,雖說是兩人“一起”把沈南溪送回來的,但其實韓嘉年一直都跟沈南溪保持著半米遠的距離。

只要他稍微靠近些,原本瞇著眼睛,安靜慵懶地窩在梁澤懷裏的沈南溪就會像只突然暴起發狂的小獸似的,神情警惕戒備地瞪著韓嘉年,沖韓嘉年又抓又撓,又踢又踹。

韓嘉年胸前白襯衣上赫然有兩個鞋印。

送沈南溪回到酒店房間後,梁澤把沈南溪抱到床上。陳嘉然從浴室裏端了盆溫水,沾濕毛巾後,想要給沈南溪擦擦臉,結果,剛靠近過去,沈南溪就伸手推她。

醉酒狀態的沈南溪,將梁澤劃歸到了跟她相同的“陣營”裏,對其他人都存了幾分抵觸戒備。

“……”陳嘉然偷偷看了眼韓嘉年的臉色,嘴角抽搐著對梁澤道:“梁澤,麻煩你幫南溪姐擦擦手和臉吧。”

梁澤道:“好。”

幫沈南溪脫掉鞋,梁澤接過陳嘉然遞過來的濕毛巾,動作輕柔地給沈南溪擦了擦臉,沒想到,沈南溪忽然睜開眼睛,伸手摟住梁澤的脖子,當著韓嘉年和陳嘉然的面兒,一個翻身,把梁澤撲倒在床上,在梁澤嘴邊又親又咬。

當時韓嘉年的臉色可謂是相當精彩。

折騰到接近淩晨一點鐘,沈南溪才睡下,梁澤、韓嘉年和陳嘉然臉上都掛了彩。

從剛才開始,陳嘉然就一直側對著沈南溪,等陳嘉然轉過臉來,沈南溪才發現,陳嘉然的另外半張臉又腫又紅,好像挨了一巴掌似的。

沈南溪直覺這很有可能是她的“傑作”,問道:“嘉然,你臉怎麽了?”

陳嘉然道:“昨晚你把梁澤撲倒在床上,又親又咬,我和嘉年哥上前阻止,然後,我挨了兩巴掌,臉腫了,嘉年哥他……”

額角微顫,面皮抖了三抖,陳嘉然哆嗦道:“嘉年哥差點兒被掐死。”

想起昨晚那個無比驚險刺激的場面,陳嘉然仍然心有餘悸。

“……”沈南溪手指撐著額角,陷入深深的沈思和自我懷疑之中。

她今天可能無法面對梁澤了。

難得沈南溪今天早晨在酒店吃了頓正常早餐。把一個小小的肉包子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豆漿一小口一小口喝得特別優雅斯文,慢吞吞地吃完早飯後,在陳嘉然的百般催促下,沈南溪才懷著上墳似的心情去了片場。

沈南溪今天早晨遲到了半個小時,到片場時,韓嘉年和梁澤已經在化妝。

化妝師季華麗手裏拿著化妝刷和粉餅,已經往韓嘉年脖子上撲了好幾層粉,還是遮不住那兩道凝起青紫色瘀血的手指印。

季華麗皺眉道:“嘉年,你這到底是怎麽弄的?”

韓嘉年微微笑了笑,道:“昨晚不小心碰到了。”

“不小心碰到的?”季華麗有些不太相信,又仔細打量了幾眼韓嘉年脖子上的痕跡,道:“能碰出這種痕跡來,也太巧合了,看起來更像是被掐的。”

扭頭看到梁澤嘴角邊已經結了血痂的傷口,季華麗更加疑惑道:“這是什麽情況?怎麽過了一夜,一個兩個都受傷了,還都傷得這麽奇怪?”

沈南溪剛好從旁邊經過,聽到季華麗的自言自語,崴了下腳。

韓嘉年連忙起身,扶住沈南溪的胳膊,語氣溫柔道:“南溪,小心。”

看到沈南溪眼眶底下隱隱顯露出來的淡青色,韓嘉年關切擔憂道:“頭還疼嗎?”

“已經不疼了。”沈南溪搖頭,擡眼間,看到韓嘉年脖子上那兩道塗了厚厚幾層粉都遮不住的手指印瘀痕,心裏頓時生出些許愧疚和過意不去。

沈南溪道:“抱歉,昨晚我喝多了。”

韓嘉年笑道:“沒關系,不是很嚴重,不要放在心上,只是以後不要再喝酒了。”

沈南溪道:“不會再喝了。”

誰能想到,平時溫柔婉約的“沈南溪”,喝醉酒以後竟然是個豪放不羈的野獸派,逮著人就揍,逮著人就親。

早知道這身體原主的酒量這麽差,酒品比酒量更差,昨晚那杯酒,沈南溪絕對不會喝的。

以後自然也不會再喝。

尤其是扭頭看到梁澤嘴角邊結了血痂的傷口,沈南溪更是想原地刨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心說,她昨晚的所作所為,跟梁龍那個猥||瑣下||流的王八蛋沒有什麽區別,甚至比梁龍還要過分。

梁澤的性格冷清孤僻,又細膩敏感,經過昨晚的事情,這個少年怕是已經對她心生厭惡了吧!

沈南溪收回目光,輕聲嘆了口氣,正要擡腿往前走,梁澤忽然站起身。

“南溪姐。”梁澤道。

“嗯?”沈南溪頓住腳步。

梁澤走過來,攤開手指,掌心裏躺著兩枚糖果,道:“解酒糖,薄荷味兒的,緩解頭疼。”

少年的眸色冷清漠然如常,好像昨晚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似的。

沈南溪心裏的尷尬窘迫和罪惡感瞬間煙消雲散,整個人都輕松起來,拿起梁澤手裏那兩塊糖果,笑瞇瞇道:“多謝。”

“不客氣。”梁澤微微一笑,那個瞬間,仿若凜冬散盡,冰川雪融,春暖花開。

旁邊的季華麗驚奇道:“梁澤,你竟然也是會笑的?”

梁澤沒有說話,唇邊那抹笑意終究不過是曇花一現,轉眼消失不見。

沈南溪道:“我們家梁澤又不是面癱,當然會笑啊。”

季華麗是業內非常有名的化妝師,人稱“百萬化妝師”,擁有一雙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的手。

沈南溪之前拍的很多電視劇和電影,總化妝師都是季華麗,兩人算是熟識,關系還不錯,所以平時相處起來也很隨意,季華麗道:“分明就是個面癱好吧,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梁澤笑,而且,梁澤什麽時候成你們家的了,再怎麽數,也不是你們家的吧!”

她沒記錯的話,梁澤應該是“海樂天光傳媒”的藝人。

沈南溪挑眉,一臉“你等著”的表情,扭頭對梁澤道:“梁澤,告訴這位化妝師,你是誰家的?”

梁澤道:“南溪姐家的。”

“嘁。”季華麗撇了撇嘴,不服氣道:“沈南溪,過來化妝。”

坐在椅子裏等著化妝時,沈南溪隨手翻了翻劇本今天要拍的那幾場戲。

季華麗用眉筆給沈南溪勾勒好眉型,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眉刷,稍作調整後,隨口聊道:“南溪,你最近這幾天的變化確實挺大的,好像就是從獲得‘金影獎’影後的第二天開始,變得自信了,也變得開朗灑脫了。”

“是嗎?”沈南溪挑了挑眉,問道:“那你覺得,我現在這種變化是好還是不好呢?”

“當然是好的啦!”季華麗道:“以前的你,性格雖然也很好,但是總給人一種距離感,像個不染人間煙火的仙女似的,我莫名感覺你之前應該活得很壓抑,那種感覺就像是……姑姑,你知道《射雕英雄傳》裏的過兒和姑姑吧,就是那種感覺,以前我都不敢跟你開玩笑的。”

“現在的你,有喜有怒有生機,更接地氣些,更靈動些,相處起來也更舒服些。”

就像是原本只存在於紙上的二次元人物突然間被賦予了鮮活的生命。

季華麗表情認真道:“說實話,我更喜歡現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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