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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們蜀山劍派劍修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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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們蜀山劍派劍修沒有心!

一日後, 他們到達雲州。

靈舟在雲州城外落下,南嘉魚、蓮泉、蘇硯三人步行入城。守城的士兵看了眼他們的身份令牌,便放他們進去了。

入城後。

南嘉魚站在城中最大的東市街道, 目光四處掃視了眼,商鋪林立, 往來行人摩肩接踵,商人的吆喝聲不斷, 城市繁華忙碌充滿了紅塵煙火氣息。

這是一座富饒安逸的城市。

南嘉魚得出結論, 單只看這座城池,無人能夠想到這富饒安逸的城池裏竟藏著一個無惡不作的邪魔。

“我們找個人問問葉府在哪兒吧。”蘇硯開口道。

南嘉魚擡眸看了他一眼,好奇道:“蘇硯不知道葉家嗎?”

“不知道啊。”蘇硯搖了搖頭道, “大概是哪個不出名的小家族吧, 這樣的家族在修界比比皆是。”

南嘉魚:懂了。

我家硯硯的眼光高著呢!

尋常世家入不了他的眼。

“行,那我們找個人問路吧。”南嘉魚說道。

一臉漠不關心的蓮泉老祖無所謂跟在他們身後,“店家,請問葉府怎麽走?”蘇硯問旁邊一個茶水鋪的老板道。

“葉府啊,往前直走, 走到第一個路口往左拐, 沿著河直走,走到頭看見一株很高的松樹,松樹旁邊的那座府邸就是葉府了。”茶水鋪老板說道。

“多謝!”蘇硯道謝。

一旁南嘉魚忽地開口道:“葉家很有名嗎?”

茶水鋪老板笑著開口道:“葉家當然有名,他家大公子,那可是遠近聞名!不得了啊!”

“哦?”南嘉魚還欲再問。

“你問這麽多作甚麽?”她身後的蓮泉老祖不耐說道, “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南嘉魚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不耐之色, 眉目間滿是煩躁陰沈。或許是四周人太多了,覆雜渾濁的氣息影響到了他, 南嘉魚心下若有所思。蓮泉老祖本體受幽冥鬼河的河水侵蝕,陰煞鬼氣纏身,容易受人心欲望影響。人越多的地方,他受的影響越大。

“那便走吧。”

她放棄問話,拉著蓮泉老祖的手離開了。

被她突然握住手的蓮泉老祖楞了下,但沒有甩開她的手,任由她拉著走。

南嘉魚的手冰涼,蓮泉老祖被她拉著走,感覺心頭間的那股煩躁也逐漸淡了下去,“你跟著裴獻太委屈了。”他看著她的身影忽地開口道。

“怎麽說?”南嘉魚隨口道。

“裴獻那種人不配擁有你這樣的徒弟。”蓮泉老祖輕蔑說道,“你眼睛真瞎。”

南嘉魚:看出來了,你是真的討厭他。

“也還好吧。”南嘉魚說道,“至少他強。”

“比他強的也不是沒有。”蓮泉老祖說道,三界臥虎藏龍不知藏了多少不出世的老怪物,蓮泉老祖本身就是這些老怪物之一,裴獻的年紀還不到他的零頭。

“但他好看啊!”南嘉魚理所當然說道,“比他強的有他好看嗎?”

蓮泉老祖:……

想起裴獻那張臉,他沈默了。

半響只會,他冷哼了聲道:“膚淺!”

南嘉魚:對不起,我就是這麽膚淺!

******

葉府。

南嘉魚、蓮泉、蘇硯三人來到葉府大門前,守門的家丁看見他們,問道:“來者何人?”

“我們是蜀山劍派弟子,應貴家主人之邀前來。”蘇硯走上前說道。

家丁聞言道:“原是蜀山劍派的仙長,還請諸位仙長在此稍等片刻,容小的進去稟告一聲。”

說罷,便轉身匆匆進去了。

片刻之後,一襲煙紫色長裙的葉桑桑走了出來,她身後依舊跟著劍侍葉尋。

“蘇真人,南道友。”葉桑桑對著蘇硯和南嘉魚叫道,然後視線落在了南嘉魚身旁的蓮泉老祖身上,頓住聲音不知該如何稱呼。

“這是我師兄蓮……蓮。”南嘉魚適時開口道。

蓮泉老祖瞥了她一眼,倒是沒反駁她。

見他配合沒當場反駁,南嘉魚暗暗松了口氣。

“原來是蓮道友。”葉桑桑說道,“勞煩各位跑這一趟了,隨我進來吧。”

南嘉魚、蓮泉、蘇硯跟著她進入了葉府。

葉桑桑一邊帶著他們沿著庭院朝主廳走去,一邊與他們介紹府邸景色,等到了正廳,她神色一肅,說道:“想必諸位已經知曉我請你們前來所謂何事。”

南嘉魚沒開口,她是來當掛件的,不是主角。

不該出這個風頭,低調,低調!

把自己藏好。

蓮泉老祖也沒開口,他是不屑。

雖然他同意了南嘉魚的提議,對外以誅仙劍主的身份行走,但對人類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沒拆臺已經是他最大的配合。

一旁的蘇硯在心下抹了把臉,只能他上了。

“你的委托我們蜀山劍派接下了,但是具體的情況還請告知。”蘇硯說道。

葉桑桑看了他一眼,對他的詢問並未感到奇怪,在她看來這一任的誅仙劍主過於年幼,這個年紀恐怕並不懂那些陰謀算計,蜀山劍派不放心派人跟著也是人之常情,“實不相瞞,被邪魔占據肉身的是我父親。”葉桑桑嘆了口氣說道。

“我父親雖是家主,卻無心家業,對修行也不甚上心,終日沈迷酒色玩樂。”葉桑桑說道,“五十年前,他不知從何處惹來了邪魔侵占了他的肉身,性情大變。被我和兄長發現端倪之後,他更是想殺人滅口,但那邪魔尚未完全掌控父親的身體,為兄長所擊敗,囚禁在地牢。”

蘇硯聽後皺眉直叱道:“既知是邪魔,當初就該上報仙盟!”

邪魔無惡不作,一旦完全掌控了侵占的肉身,便會取代那個人,暗中行屠戮之舉,人族的血肉神魂皆是他們最好的養料,他們占據肉身之後,唯一的目的便是掠奪人族血肉神魂。

“可他也是我父親啊!”葉桑桑情緒激烈,眼圈赤紅盯著蘇硯,神情隱忍而克制,說道:“我不能親手送他去死,他那個時候還有神智,邪魔並未完全吞噬他的神魂!他還有救!”

蘇硯聞言眉頭緊緊皺起,“糊塗!”

“那你此刻求救我宗,可是你父親沒救了?”南嘉魚好奇問道。

葉桑桑被她這話問的一噎,方才醞釀的情緒也沒了,氣氛完全被破壞了!

這個女修真的好不會說話!葉桑桑心下氣極惱怒。

“道友說笑了。”葉桑桑說道,“我父親的神魂尚在,只是近年來一直處於虛弱……”

說著她又紅了眼眶。

蘇硯冷靜指出道:“難道你還指望他神魂強大,與邪魔一戰?”

真有那麽強,也就不會被邪魔占據肉身。

邪魔侵入人族肉身,便是一場神魂之戰,此消彼長。邪魔落敗,則淪為人族養料。若是人魂落敗,那便為邪魔吞噬神魂占據肉身。

葉桑桑:這戲演不下去了,這對師叔侄怎麽回事!?

怎麽這麽沒同情心!

名門正派的弟子不都是正氣浩然,同情弱小的嗎?

南嘉魚:我就是弱小。

蘇硯:要保護幼小的小師叔。

唉!

唉!

兩人同時在心下嘆氣,做修士好難啊!

強者蓮泉老祖:你們人類的事情與我無關。

“我自然是希望父親平安無事的。”葉桑桑只得強行將話題拽回來,這時候她已經發現面前這兩個修士與她想象的不同,原先的計劃派不上用場了,只得改變主意。

當機立斷,葉桑桑做出了決斷,她看向至始至終都沈默不發一言坐在南嘉魚身旁的蓮泉老祖,問道:“這位便是誅仙劍主了吧?”

蓮泉老祖聞言掀起眼眸,目光冷冷瞥了她一眼。

葉桑桑被他這一眼看的頓時渾身一震,一股冰涼寒氣湧上心頭,整個人被震懾住,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四肢冰涼,宛若是被釘子釘住在座位上。

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可怕!

好可怕!!

這就是誅仙劍主嗎?

冷酷無情,手段毒辣,殺人如麻的誅仙劍主嗎!

葉桑桑目光驚駭望著他,臉上表情充滿恐懼,那一刻她恍若感受到了瀕臨死亡的絕望和恐懼。

這就是誅仙劍主!

她再無懷疑。

除了誅仙劍主,又有誰能夠如此可怕恐怖呢?

葉桑桑對蓮泉老祖充滿敬畏恐懼,咬了咬牙說道:“我只有一個請求,請救救我父親!”

“將那個占據我父親肉身的邪魔誅殺!如果是誅仙劍主的話,能夠做到的吧,肯定能做到的吧!”

南嘉魚問蘇硯道:“硯硯,修界一般對這種情況怎麽處理的?”

“殺了!”

蘇硯想也不想道,“這邪魔占據肉身的人遲早會被徹底吞噬神魂,除了殺了他再無其他辦法。”

葉桑桑:……

感情我演了那麽久,你們沒一個人看的?

你們沒有心!

好冷血!

“不行!”葉桑桑斷然拒絕道,“那是我父親,我不允許你們殺死他!”

蘇硯看著她,好心提醒道:“按照仙盟定下的律法,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你父親這種情況,仙盟發現後只有殺了他這唯一的處置辦法,而你窩藏邪魔按律要判刑坐上幾年牢房。”

葉桑桑:……

你們蜀山劍派弟子沒有心!

劍修果然冷酷無情!不是人啊!

“原來如此。”一旁南嘉魚恍然大悟,“那,既然我們知道了,是不是應該去仙盟舉報她啊?”

南嘉魚天真問道:“不去的話,我們算不算知情不報,會不會坐牢啊!”

葉桑桑:……

沒有心,這三字她已經說倦了。

累了,毀滅吧!

蘇硯老神在在說道:“小師叔放心,我們蜀山劍派也是仙盟一員,這事情掌門早就上報仙盟了。”

“哦。”

南嘉魚恍然大悟,原來我們也是執法機關一員嗎!

不然呢?

要不是如此,他們蜀山劍派幹嘛走這趟?

坐在上方的葉桑桑臉色難看極了,臉上笑容維持不住,許久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怒道:“你們是故意來羞辱我的嗎!”

蘇硯擡眸看去,“道友何出此言?”

“你們蜀山劍派既然接下了我的委托,那就該替我解決問題,而不是處處與我作對,想著處死我父親!”葉桑桑大義凜然說道,“我違背仙盟律法,窩藏邪魔,但我父親是無辜的!還請你們救救他!事情結束以後,我願去仙盟自首!”

蘇硯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你說到這個地步。”

“先去看看你父親情況吧。”

葉桑桑聞言心下大定,暗暗松口氣。

有戲!

只要他們不口口聲聲說要處死她父親就可以,只要他們能夠留下來……

“你們隨我來。”葉桑桑站起身說道。

南嘉魚、蓮泉、蘇硯跟著她一同前去。

穿過大半個葉府,葉桑桑帶著南嘉魚一行人來到一處看守嚴密的地牢,他們沿著石梯往下走去,昏暗的地牢兩邊石壁上點著火把,照樣這幽深漆黑的地牢。

建在地下的牢房,陰森可怖,光線照不進來,風聲也無法傳達,陰森森宛若是地下深淵。

潮濕陰暗的地牢,還能聽見滴水聲。

南嘉魚看得大為驚嘆,“你就是這樣對你父親的?”

這就是口口聲聲要救父的大孝女嗎?

背對著他們前方帶路的葉桑桑背影一僵,聲音僵硬說道:“我也是被逼無奈,父親這種情況……”

“越少人知道越好。”

南嘉魚聞言想了想說道:“或許對於他而言,死了更好吧。”

“你說你父親是個貪圖享樂的人,一個貪圖享樂的人是絕對無法忍受這樣的地方的吧,哪怕一刻都不行,更別提五十年了。”

在這樣的地方做五十年的牢,正常人也得瘋。

葉桑桑沈默沒有說話。

陰森幽暗的地牢裏只聽見他們的腳步聲。

許久之後,他們來到一處牢房外。

牢房內的地上蜷縮著一個人形。

葉桑桑停下腳步,“就是這裏了。”

“爹。”

她聲音柔和的對著牢房裏的那個人叫道。

聽到聲音,牢房裏的那個人動了動,他睜開眼睛,露出了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牢房外眾人。

“是桑桑啊!”

他血紅的眼睛註視著葉桑桑,沙啞的聲音響起,“你來了。”

“是我。”

葉桑桑的聲音哽咽,帶著強忍住的哭腔說道:“桑桑來看你了。”

南嘉魚看著她,心想這比之前在大廳裏的表演要真情實意多了。

“桑桑乖。”

牢房裏的人說道,聲音沙啞低沈,“那些人是誰?”

他血紅的目光掃過南嘉魚一行人,問道:“你的朋友嗎?”

“……嗯。”

葉桑桑強忍著心裏的酸澀,應聲說道:“我帶他們來看看你。”

“有甚麽好看的。”

牢房裏的人不以為然道,“爹如今這幅樣子,見不得人。”

“我看你爹蠻清醒的樣子。”

一旁的南嘉魚插嘴道,“不像啊……”

不像神魂虛弱的樣子啊!

葉桑桑:……

這句話就像是點燃了某根稻草一樣,葉桑桑瞬間爆發了,“不像什麽?你覺得我在騙你們嗎!”

“你們到底有沒有心!”葉桑桑崩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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